纨绔子弟笑嘻嘻的接过我递给她的一千五百两的银票,乐呵呵的闭不上嘴慌忙递给我房契,好似怕我反悔了似得,我看着她,顺便问了句:“你把宅子卖了,住哪啊?”因为她说过这是她家。
“丰姑娘外地来的不知道,莫游馆那可是个好地方,虽然是勾栏院,但我已经把那里当成我的家了。”纨绔子弟嘿嘿笑道,露出一口大黄牙。
“是玉箫公子?曲莫游开的莫游馆?”鸿依在一旁迟疑的开口。
“对对,就是那里,嘿嘿,这位夫郎可得看好妻主啊,呵呵。”纨绔子弟说完后攥紧银票,一溜烟的跑出大门,消失不见了。
“还真是玉箫公子……我怎么感觉这人有点阴魂不散了。”鸿依紧皱眉头看着我说。
“哎哎,巧合,纯属巧合,这只不过说明,人家名气大,但跟我就扯不上关系了。”我兴奋的看着四周的一切,又低头瞧着脚下青色的石板,周围四处有些杂草丛生,不过没关系,费些劲打扫而已。
“临,我瞧着四周有些阴森森的,这地方,会有人愿意来住吗?我们怎么让别人知道这里出租呢?”鸿依看着四周,担忧地说。
“没关系,发传单。”嘿嘿,21世纪的绝密法宝,就瞧好吧。
梦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我和鸿依写了一夜,第二日,拿着厚厚一沓特地挑选的梅红色纸张传单,在人最多的集市传发,陪尽笑脸,可每个人接过看清地址后,就仿佛吓到似得,又仿佛传单咬了他们的手一般,有的快速的塞回我手中,有的甚至直接扔到地上,这叫我和鸿依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了。
发了一天的传单未果,我俩拖着疲惫的身躯往宅院走,快走到门口时,被身后一个苍老的声音叫住:“前面两位,留步呐。”
我和鸿依疑惑的回头,只见一个头发花白的老头走了过来,看了看我们身后的宅院,微笑道:“老朽看你俩发了一天的纸张,是想出租里面的住房么?点子不错啊。”
“老先生想来租住吗?”鸿依兴奋的问道。
“非也,老朽只想告诉你们一个故事。”我本也高兴,心想终于有人看上眼了,可当他说完话后,我俩双双气馁。
“老人家,我们现在,没什么心情听说书啊。”我勉强笑道。
“不是说书,是故事,是真实的故事,”老人说着走至我们身后,我回头,看到他伸手抚向宅院门口那棵槐树,又听他喃喃的说:“这棵槐树是这家的男主人种的,那时他刚与妻主成婚,只因妻主喜爱槐木,于是成亲后的第四天男主人亲手在大门前种下一株槐树,看着树儿一天天长高,还有他们的女儿一年后也降生了,他们一家人就喜欢在夏日的黄昏坐在这树下纳凉,看着女儿围着树跑着玩闹……这本是一个和和美美无比幸福的事情,可后来……”老人顿了一下,声音有些哽咽。
“老人家,后来怎样了?”鸿依看似有些动情,轻声询问道。
“后来男人的妻主在女儿25岁那年,被一个勾栏院的相公勾去了魂魄,夜不归宿,男人每夜都站在槐树下等着他的妻主,时光早已蹉跎了他俊美的容颜,又因妻主的变心更显容颜憔悴,他的妻主终于厌倦了他日日的愁容,将他休弃出门,男人本想着依靠女儿,还能再重回这个家门,可没想……”老人再次顿住,有些泣不成声。
“没想到什么?”我也禁不住询问。
“没想到,”老人转过身看向我们,擦了一下面庞的泪水:“他的女儿,他的最后的精神支柱,竟然也迷上了勾栏院的那些相公们,根本不理睬他这个整天以泪洗面的父亲,还觉得他给自己带来了晦气,于是,也不再理他,男人万念俱灰,在一个夜深人静的夜晚,用一根白绫,吊死在了这棵当年自己满怀憧憬与希望种的槐树上。”
“啊!”鸿依惊呼一声,我也不禁一身冷汗。
“现在你们知道,为什么别人知道你们出租这里,都是害怕的样子了吧。”老人慢慢的说。
“不对,我们出租的价钱很低,而且我俩都在这里住了一夜,根本不曾闹鬼,为什么会……”
“不曾闹鬼?”老人打断我的话,声音激动的有些凄厉:“从男人吊死在这棵树上后,他的妻主觉得晦气,曾经动手砍过它,结果一斧子砍下去,喷的她一脸鲜血……槐树,槐,木鬼为槐……鬼……他的妻主就吓病了,几日后呜呼归西了,报应啊,人们都说男人的魂魄与这棵树相生相偎,所以树的汁液也变成了与人一般的鲜血,我儿……他没走,还在这里啊……哈哈哈哈哈……我儿还在啊……”老人喃喃说完,突然疯了一般冲到我俩面前,猛地一推我狂奔离去,狂笑声久久回荡。我被他一推险些跌倒,幸好鸿依被一把扶住。
“我不信,鸿依别怕,世界上没有鬼的!”我站定,勉强笑着对鸿依说,心里也没底,因为自己也是21世纪的灵魂投胎转世的。
“证实一下。”我拔下头上的发簪,勉强镇定住不住发抖的手,走到槐树前,深呼吸,闭眼朝树身奋力的一划……
身后传来鸿依惊吓的喊声,我睁眼一看,只见一丝红色宛如鲜血般的液体,从我划的槐木树身长口处,缓缓滑落,似乎形成一个可怖的泛着微笑着的嘴角,嘲笑着我重生后的第一次惨痛的失败。
作者有话要说: 下一章会揭露槐树流血之谜,敬请期待……咋感觉成了侦探小说呢,呵呵。
32、惊见玥涵 。。。
第一次对于生活的跃跃欲试的新鲜热情劲,被宛如数九寒天冰水般的无情现实,从头到脚淋了个湿透,看着划破槐木处的口子渗出的鲜血,只感到彻骨的寒冷,意外的忘记恐怖,倒是旁边的鸿依紧紧拽住我的胳膊,紧张惶恐的说道:“临,宅子我们也别要了,卖了吧!”
“卖?别人都知道闹鬼,怎么卖?”我无力的说。
“我们也可以找外地人……或者干脆就不要了,这里闹鬼,怕是不安全啊……不要了不要了,我们快走吧!”
“闹鬼……就太好了,那么我见到他后,就请他离开我们的家。”我心中又涌起一股莫名其妙的执着,也许是不甘心,但却使我短暂脆弱的心,瞬间又变的坚强起来,说完就迈着坚定的脚步走进大门,身后的鸿依发着无奈的叹息,倒也不再发话,跟我走进宅院。
已是夜半更深,我却全无睡意,看了眼睡在我对面木床上的鸿依,不由的扬起了唇角,想起傍晚时他抱着一床被子,一脸无比郁闷又异常坚定的要求睡在我屋里的地上,说要保护我的安全——我俩现在还是清清白白,本来已经分好了房间,只是因为槐树事件,导致鸿依暴露了小男人的气质,呵呵,真是可爱啊。
当然我是不忍心鸿依睡地上,本想顺理成章的同床共寝,谁知鸿依红着脸忸怩了半天,说什么需要正式的婚礼才成,无法,又怕他睡地上着凉,于是合力把他卧房里的床抬了进来,他便睡在我对面,说一睁眼就看到我,才觉得安心。
窗外低鸣的虫声透过翠绿色的窗纱,传入我的耳内,全无睡意的我,轻轻的下床蹑手蹑脚的走至门口,怕惊醒了好不容易才睡着的鸿依,打开门又赶紧转身关住,回过头,看到一片银色如水般的月光,柔柔的洒射在了一半的院落,另一半院落则笼罩在夜色的暗影里,后半夜的风,即使在夏季也透着微微的凉意,这么静谧的月夜下的宅院,感觉实在与闹鬼扯不上半点关系。
我看着在月色下暗沉沉的大门,由于图方便我们没有住到宅院后面的院落,而是挨着大门的房间住了下来,眼光越过高大的屋檐,隐隐的看到外面郁郁葱葱的槐木,一想到此心中仍旧百思不得其解,真的会闹鬼吗?
“哗啦……哗哗……”正当我心中刚刚想起“闹鬼”这两个字眼时,恍惚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阵轻微的像是水流到地面上的声音,而方向,好像就是槐树附近,这一听闻,惊得我汗毛直竖,强压心神细细听去,果然是“哗哗”泼水声不绝。
“梆梆梆,当当!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一声刺耳的打更声打破寂静的夜晚,把我惊得感觉浑身上下的肌肉都猛地一跳,又突然听到门外传来一声轻微的咒骂,紧接着仿佛是木架车碾过石板路的声音,还夹杂着轻微的脚步声,我顿起疑惑,也顾不上害怕,跑到大门口猛的打开,站在门口透过银白色的月色,看到槐树旁,隐隐透出几个鲜红的脚印,那红色……应该是血。
“临!你在哪里!”正当我头皮发炸的时候听到了鸿依的呼喊声,一回头看到鸿依气喘吁吁的跑过来,一把抱住我:“大半夜的你站在这里做什么!一睁眼……看不到你,知不知道差点吓死我!”
“鸿依……真的有鬼……槐树下有血脚印……”我伏在鸿依的怀里,哆哆嗦嗦的说。
“我就说这里邪门你不信!”鸿依紧张把我挡至身后,自己缓缓移步向槐树那边,又突然大叫:“不对!临你快看!”
“不!不看!”我捂住脸含糊不清的喊着。
“血脚印旁边有车轱辘碾过的血痕!旁边……还撒了一些血……”我一直认为鸿依是胆小的,没想到他竟然走到了槐树边,往树后的方向看去,回头对我说:“那边还有一些血脚印……不对劲啊……”
“不会是鬼坐车子跑了吧?”我此刻大脑短路,喃喃说道。
“看这样子好像……是有人推着车子过来,往树根部倒血,你看,这旁边血都溢出来了还没干,要不怎么会有车轱辘碾过的痕迹,还能扩散这么远……临你刚才听到什么奇怪声音没有?”今夜的鸿依异常冷静,月光照射在他脸上,一瞬间,发出迷人的光晕,我竟然忘记了害怕,还看得有些傻了。
“啊!本来是听到有些泼水声,后来打更声一响,好像还听到有人骂了几句话,后来有木架车子过去的声音……”我恍然大悟,难道槐树流血不是闹鬼,而是人为?
“看来明天,我要守夜了。”鸿依手臂环住胸口,沉思的说。
“嗯?为啥要守夜?”我傻傻的问。
“临,这些天我还以为你变聪明了,怎么还这么傻呢?真吓住啦?”鸿依嗔怪道:“守夜看谁搞鬼呗。”
“鸿依,没想到你这么胆大……哎哎,那你昨天下午刚听到闹鬼干嘛还急着搬走,还有,非睡到我屋里干嘛?”
“下午那是希望把你吓跑呗,住你屋里还不是不放心你,你呀,该害怕的时候不怕,不该怕的时候瞎怕,还有,我可不是你想的那样。”
“……”
第二日的深夜,我和鸿依坐在大门里面的地面上,由于夏天,两人只是围着一条薄薄的毯子,静听着外面的动静,我心里又期待昨晚那个声音出现,又潜意识里莫名其妙的害怕它出现,如此内心纠结了半夜,在我与鸿依熬的昏昏欲睡的时刻,突然听到了外面传来“哗哗”的泼水声,我俩猛地一个机灵,看了眼对方,鸿依轻轻打了一个手势,我沉住气,俩人一起打开大门,猛地朝声音的方向冲了过去。
“你,你谁啊你!”我由于不小心滑了一跤猛地冲到了鸿依的前面,险险站稳脚步,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身材看起来还算窈窕的,约莫20多岁左右的女子,手里拿着一个木质大舀子,好像被我跟鸿依的出现突然震住了,愣愣的看着我们,我冲她喊道。
只见她回过神来也不出声,默默地转身把舀子扔进旁边一个木架车子上的木桶里,扑通一声溅起几朵……血花,洒落在地上。
“是你半夜往槐树根部浇……血的?”鸿依出声。
“是。”女子头也不回,只应了一声。
“你谁啊?干什么的啊你?半夜为什么来我家搞鬼!为什么要这么做!”我心里是真生气,我好不容易朝新生活迈出了一步,就过来个挡道的,我这会儿不骂她全靠她祖上积德!
“齐清,杀猪的,猪血没地方倒就倒在你家槐树下了,因为我不喜欢这家的主人。”女子回头,眼眸中透着冷静异常的光芒,冷冷的说道。
“你也知道这是我家,为什么要这么做!”我简直气蒙了,怪不得槐树划破树身会冒血,这估计要常年以血代替水浇灌,树身吸收了血液,树汁液自然而言就变成红色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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