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带队将军大惊,对卓玛说:“我们的箭也不多了,一路上我们追击它们已消耗掉很多了。”
“它们怎么会越过防线啊?是不是我们的军队战败了?”卓玛焦急地问道,她实在不放心她的父亲。
将军摇了摇头说:“一连七天七夜,我们的军队都没合过一次眼,我们实在太累了。在青海军上来换防的时候,我们的将士都累得昏倒在地上。趁这时,蝙蝠王的军队发起了攻击,近一万尸魔冲过了包围圈向我们的草原冲来,我奉草原王之命带五千弓箭手追赶,在路上,我们的伤亡都很大。”
“但是,现在我们怎么办?我们的羽箭即将用尽了。”卓玛焦急地问道。
牧师镇定地安慰道:“给阿特一点时间,他会解决掉这些剩下的魔鬼的,我们要相信他。”
他的话令卓玛不解,她向阿特望去,却发现他此时已似是佛家入定般站在那儿双手擎刀纹丝不动了。他双目紧闭,眉头皱起,有几颗汗珠从额头上滚落下来。卓玛不解地望着牧师,而牧师却轻摆双手,让她静候奇迹。有一刻钟的工夫,将士们的羽箭已寥寥无几了,卓玛望着渐渐逼近的魔怪不由焦急万分。她再次向阿特望去,却发现阿特满脸豆大的汗珠落到了衣衫上。卓玛心中却突然生出了一种异样的感觉,情不自禁地从怀中掏出一块异香扑鼻的白色丝帕向他走去。而此时,若真也正用衣袖拂去阿特脸上的汗水,卓玛不由尴尬万分,在若真那如刺般的目光里,她红晕满面。一缕渐渐泛起的蓝色光茫化解了两个人的尴尬气氛,她们不由欣喜若狂地向阿特手中的蓝宝石之刀望去。
伙伴们对于这奇异的现象自不陌生,却震住了所有的藏人及邪魔之军。那魔幻般的蓝色光茫逐渐变得强烈起来,而且绚丽无比,闪闪烁烁,整个原本金壁辉煌的布达拉宫变成了蔚蓝色。从三颗蓝宝石上耀出的三束光柱交织在了一起,漫延了整个寒铁刀身。刹时间,阿特手中的蓝宝石之刀变成了闪烁着奇光异彩的蓝色之刀了。
这时,弓箭手们忘记了射箭,魔怪也忘记了进攻,他们都被这怪异的一幕惊呆了。
在整柄刀都充满了魔力的时候,阿特迈出了走向魔怪的第一步。他横刀隔空向魔群扫去……
当然,此时的魔怪依然呆怔原地,这一切已深深震憾了它们。在不知不觉之中,那威力无比的蓝色光束扫中了它们,刹那之间,所有的魔怪都变成了黄沙,散落在草地上。但那股刺鼻的酸腐味还弥漫在空中,伴着潮湿的腥味充斥了整个草原。
好久,人们还沉浸在魔幻般的世界之中,直到邪魔全部无影无踪后,他们才发出震天的呐喊。
在浑厚的号声中,伙伴们随卓玛公主又重新进入了布达拉宫,当然,还有那位追击邪魔而来的将军,卓玛要向他了解前线阵地的情况,伙伴们也要籍此了解一下当前的形式。
“我们的军队和青海军轮换着防守,谁也不敢合一下眼,邪魔部队不定什么时候会发起攻袭。除了对付地面上的尸魔部队我们还时刻防范那些邪恶的蝙蝠从空中掠过阵线。幸亏它们都不能飞得太高,我们的羽箭能够得着。但是,我们的军队虽然还有信念支撑着与敌人对抗,据我估计,我们的信念支撑不了多久。越过昆仑山的魔怪越来越多,在昆仑山以南几十里的防线上,已至少有几十万个怪物了。而且,它们变得愈来愈顽固,有时候,十几支箭才能射死一个怪物……”那带队将官一坐下便向卓玛公主以及伙伴们讲述了阵前的情形。他的脸上风尘仆仆,嘴唇都裂开了几道血口子,血丝充满了眼球。看来,为了追击这些侥幸越过防线的魔怪,他及他的五千弟兄不知跑了多少路,经过了多少次的激战才来到这草原的。
牧师喃喃地说:“魔界已全部出动了,那些魔怪的力量已越来越大。幽灵大帝的醒来会使整个天空变黑。看来,我们的脚步,也刻不容缓了。”
卓玛公主说道:“难道蓝宝石之刀的力量也不能制服它们嘛?我们都亲眼望见阿特在一瞬间把那些魔怪都杀死了。”
阿特摇了摇头说:“我不是大地,我不能把蓝宝石之刀的魔刀发挥到极至,也许对付这些普通的魔怪还起作用,但对付法力无边的蝙蝠王和那个传说中的幽灵大帝就没有这么幸运了。再说,现在我们根本就弄不清幽灵大帝和蝙蝠王之间的关系,我们不知道到底谁是真正的魔头,谁是这场灾难的始作俑者。”
众人点了点头,那位将军突然似是想起了什么事,他站起来紧张地说:“还有一个坏消息,我忘了告诉你们。”
“什么?快说。”伙伴们和卓玛同时说道。
将军用油茶润了一下干裂的嘴唇说道:“昆仑以北的飞龙大营传来书信,说苏虎为了拦截企图飞越阵线的蝙蝠王,已经战死了。还有,蝙蝠王飞越了防线,正向可可西里山飞去。”
苏虎战死的消息令伙伴们震惊,至今,那清晰的面孔还仿佛在眼前,但蝙蝠王穿过防线的消息更令他们吃惊,它顺可可西里山向西南飞去……伙伴们明白,它在追杀他们。
伙伴们望着阿特及牧师,他们的脸上一片凝重之色。蝙蝠王及邪魔之军毫不罢手地追杀他们,其目的便是为了阻止带有毒誓的蝙蝠牙回归克里木半岛,看来这枚蝙蝠牙确是邪魔之军的致命之处。也许,在岛上隐藏着能够消灭蝙蝠牙的秘密。勇士们的路走对了。
“我们必须尽快离开这儿,免得更大的灾难降临这片草原。如果是蝙蝠王来了,我们将很难对付它。”牧师沉思道。
阿特起身说道:“牧师说得对,我们赶快离开这儿。”
说着,勇士们开始收拾行装,其实,他们身边也没有什么可带的,只要有食物和箭就够了。弓箭手剩下的羽箭虽然已不多,但足够装备伙伴们的了。卓玛公主命人拿来糌粑和酿好的青稞酒送给勇士们,因为她明白,伙伴们所选择的那条沿雅鲁藏布江所走的路被藏民们称为“地狱之路。”那儿地势的险要,江水的汹涌,还有,奇特的严寒,即使草原上的雄鹰也不敢落向那里。特别是寒冷,绵延几千里,布满那一带,这些青稞酒,能为他们驱寒。
所有善良的藏民都来送行,卓玛带了全宫的侍从也站在了草原上。
“愿佛保佑你们,为我们带来幸福。”那些藏民们仆伏到了草地上,为伙伴们祈祷。
卓玛望着伙伴们,最后把充满了真诚的目光落到阿特脸上,她明亮的眸子中隐隐泛着两点亮光,但她却极力抑制住了那泪花的流出。“谢谢你们救了我们的草原和人民,我们将永生永世感谢你们。但不知何时再与你们相见?我们藏人有一句话,叫,是朋友总会相见,哪怕是乌云布满了蓝天。阿特,你说是吗?”
阿特点了点头,深有感触地说:“走过了这么多地方,我感觉到每一个人都是那么的善良。我们绝不容忍让邪恶侵染他们的心灵。放心吧!等到胜利的那一天,我们会相见的。”
在格日尔的口哨中,勇士们翻身上马,打马挥鞭向着南方飞奔而去。那潇洒的身影却没有露出丝毫的苍桑,直到他们走出了好远,卓玛公主眼中的泪才无声地滑过美丽的脸颊。她心头隐隐有一种莫名的失落感。
“公主,你怎么了?”驻布达拉宫大将军见公主脸上有泪痕,不禁关切地问。
卓玛轻轻地一摆头,幽幽说道:“没有什么,是风吹迷了眼睛。”
然而,这静静的草原上有风吗?连那些小草都纹丝不动。将军及侍女们不禁愕然。
战马飞快地奔跑在草原上,铁蹄叩响了南方极地这片寂静地带的大门。再回头时,那闪着光辉的布达拉宫已消失的无影无踪,就连草原也在脚下消失了。他们踏上的是一片满是岩山的山谷地带。高低起伏的山谷布满整个冈底斯山脉的南麓。这儿地势的险要比伙伴们的想像中更加惊人,高耸险峻的山体怪石嶙峋,一块块松动的石头像呲牙咧嘴的魔鬼,似乎随时都会害人夺命。青石之上生出的苔藓告诉他们,没有人来过这儿,这儿还是一片原始的角落。当然,走这种路,他们的河曲战马自无用武之地了。伙伴们踏上一座山谷顶端向东南方望去,远远的,蓝天白云下,那儿是美丽的羊卓雍湖之畔,辟山巍巍,白云悠悠,安静的羊儿在悠闲地啃吃着嫩绿的青草。那儿同这令人惊心动魄的大山谷简直判若两个世界。
“那儿就是它们的归宿了,剩下的路就靠我们自己了。”牧师感叹地说。
众人翻下山谷来,阿特抚摸着河曲战马的脖子,亲昵地用脸颊蹭了几下,然后让它们向东南方而去。奔出了几十丈,它们依依不舍地回过了头,毕竟,它们同伊犁战马一样,和勇士们是共同患过难的,一个多月的朝夕相处,他们与对方都有了深深的感情。
“去吧!草原上善良的人会收留你们。”牧师轻轻地说,他的眼中竟有了些许泪花,就像离开他的老朋友一样。
伙伴们开始徒手翻山了,这些松滑的山体,树木横七竖八,乱石遍布,山势陡峭,到处都是深及百丈的绝壁。在偶而的震动下,不时有巨大的石块就从上面或身边滚落,砸起一股烟尘,伴着“轰隆隆”的巨响落入无底的深崖。惊魂甫定,又有大片的山体从主山体上脱落,呼啸着以摧毁一切的气势落去,刹时间,那些斜生而出的巨大树木却在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好险,差点把我们埋葬了。”若真用衣袖拭去额头上滚落的冷汗,心有余悸地说。
伊布旺笑道:“你也该习惯了,哪一次不是这么的吓人。”
“通向成功的路往往充满了刺激,布满了荆棘,寻求它们而壮志不灭的人才会成功。“牧师说道。
翻过了好几道山梁,伙伴们又爬上一座奇高无比的绵连山脉,而这座大山更是陡峭无比。在山梁上,他们隐隐听到了一种来自山下的巨响,轰鸣声盖过了一切。他们急忙向山南奔去,下面是一片令人毛骨悚然的山谷,绝壁之下便是那深深的大江,湍急的江水翻着浊黄的浪涛汹涌而下,猛烈地拍击着两岸的万仞高崖。两面高耸而又陡峭的垂直绝壁把这条大江夹在中间,任那波涛在狭长而绝深的谷底翻滚流淌。伙伴们不知道,这就是令人闻之色变的雅鲁布江大峡谷,这儿是一片死亡地带,极易爆发的山洪和时刻都在松动的山体随时会埋葬一切。
牧师望着谷底那些树木沉思了会儿说:“我们都到下面去,用树干扎成木排,总比在这山上走好些。你们看,再向上,水流便十分平缓了,虽然是逆流而上,我想以我们七个人的力量也不会太难的。”
阿特点点头,他掏出了绳索招呼伙伴们从这绝壁上向下攀去。脚下激荡的江水发出炸雷般的巨响,在这狭长的山谷间回荡着,久久不消。通过了攀爬各拉丹冬峰之险,伙伴们爬起这绝壁来,要感觉轻松多了,但那些松动的岩石依然令他们惊惧不已。上为正在塌方的高耸大山,下为激流飞湍的百丈深渊,伙伴们正处在进退维谷的境地,但他们毫不气馁,稍加休息便毫不犹豫地攀下去。日落之时,夕阳的余辉照到南崖一侧,令整个大峡谷变得金黄,已精疲力尽的伙伴们终于脚踏实地了。在江岸边一片稀稀落落的丛林里坐下来,他们躺在了地上,倾听着震荡在耳边的激流声,拿出卓玛为他们准备的青稞酒喝几口以驱乏。
“我们可以扎木排从江上走了吗?”迈力木问道。
牧师摇摇头说:“不,至少现在还不行。听听水声就知道,这一段的江水还很湍急,我们无法西上。”
阿特沉吟道:“即使不能走水路,在这儿,蝙蝠王很难发现我们,也是一条捷径了。”
牧师点点头说:“是的,希望走这条路能躲过蝙蝠王的袭击。但我们也不能低估了它的魔力,它的敏感力要比我们想像的厉害得多。再说,蝙蝠牙在我们手中,可能对它有着特殊的吸引力。我们还是注意点好。”
“那,那个换皮人还跟着我们吗?这个人倒是令人挺讨厌的。”若真依然有些惧怕地问。
牧师摇摇头沉思不语了,因为他同伙伴们一样对那个一直跟在他们身后的换皮人充满了好奇和恐惧。他们不知道它究竟是人还是魔鬼,为了阻止伙伴们的前进却杀了那么多善良无辜的人千方百计地制造出一起起灾难。它的残忍,它的神秘令伙伴们疑惑不解。看此情况,这个隐藏在暗处的神秘者并不是普通的魔类怪物,因为它懂得许多种语言,而且,它出神入化的伪装能欺骗世人,就连勇士们也连连上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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