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陷害我!”少女紧紧握住了拳头。
“我说的都是事实。诸位师兄,因为我撞见她杀人,差点被她杀人灭口。为了不再让其他参赛弟子受害,我才拼死也要讲出来!”常轻义正严辞地道。
他坚定的眼神让在场还有些犹疑的弟子也不由自主地信了他的话。
“咱们一起上,杀了这名妖女。”有冲动的人喊道,朝着云染举起了自己的法杖。
“好!”附和的声音接二连三地响了起来。
然而,云染做好了防御的准备很久以后,却依旧没有见到一个人动手。
那些围观弟子纷纷看向自己的前后左右,谁也不愿意当先出头的那个人。
“大家一起上,我喊一二三!”见没有人行动,先前说话的那名弟子又喊了一声。
然而,等他数到了三以后,却发现大伙依旧只是围观,没有人动手。
“怎么回事?”那个人有些不满地嚷道,“你、你、还有你,怎么站这么后面,你们是武修,站这么远怎么攻击的到?”
“金师兄,这名妖女修为如何咱们都不知道,一起上也不一定讨的了好,我看还是找几位修为最高的师兄打头阵,大伙才好慢慢制定策略收拾她。”有一名弟子忍不住了,悄声道。
那名金师兄沉默了一会,冷笑道,“你怕死?那为什么要让我们送死?要上大伙一起上,谁也别想逃!”
这话带上了几分火药味,立刻有脾气比较冲的人受不了,“凭什么你们修为高的不上,让我们这些修为低的上?我们去不是更是送死?”
“我们修为高就得去替你们送死吗?”又有一名弟子有些愤怒地开口道。
“大家别吵了,先对付她要紧!”常轻没有料到在场的局面失控,已经快要演变成一场内讧,急忙打圆场道。
然而,临时结成的同盟本来就不牢靠,彼此间多有猜疑。所以争执一旦产生,就犹如燎原的野火一般,再也不是人力所可以轻易阻止的了。
常轻见自己的话语没有引起任何一个人的注意,情急之下,悄悄施展了一个小型雷系术法,令他面前的人突然被电击了一下。
他本意希望这个人会本能地前进几步,造成要做第一个进攻之人的假象,从而让大家的注意力再度转移到云染的身上。
然而常轻的术法一施放,那个人立刻跳了起来,怒吼道,“谁暗算我!”
说完,也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一道冰刺,就朝着自己身后发出。
常轻在施放完术法之后立刻就退开了,所以那道冰刺反而击中了一名修为普通的娇俏少女。
少女在猝不及防之下来不及躲开,雪白的脸颊上立刻被冰刺划出一道可怖的印子。
那少女的同伴见此状况立刻就围了上来,朝着那个男子攻击了过去。
这一下子,仿佛捅了马蜂窝了一样,术法跟武技乱飞,谁也不知道是谁在动手,大伙只凭着本能攻击着距离自己最近的人。
常轻一下子傻眼了,没有料到自己的举动彻底地点燃了这一场内讧。
云染将这一切都收到了眼底,她面无表情地越过那些内讧的弟子,朝着常轻步步逼近。
常轻连连后退,边退边朝着云染胡乱地发射着紫电闪、惊雷弹等雷系术法。
眼看云染完全无视他的攻击,悠闲地好似闲庭胜步一般走了过来,常轻一咬牙,掏出一张逃命用的疾风术符咒,朝着自己的腿上一贴,转身就跑。
云染也不着急,慢悠悠地朝着常轻逃走的方向晃了过去。
走了没几步路,就看见一个比较魁梧的身影提着垂头丧气的常轻朝着这边走了过来。
万闲将常轻一把掷到了地上,嘿嘿笑了两声,“这小子,鬼鬼祟祟地跑那么快,一看就是做贼心虚,丫头,这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云染抿唇一笑,方才她追着常轻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了燕南楼赶来的身影,而常轻逃走的方向巧合跟他们过来的路线重叠。
常轻那样惊惶逃跑的样子,肯定会引起他们的怀疑,所以云染丝毫不着急着追。
“哇,那边好热闹,是在群殴么?小包子,发生什么事情了?”章扬兴奋地眼睛发光,跃跃欲试地也想加入到那边内讧弟子的战团活动活动筋骨。
云染三言两语地将常轻陷害她的事情给说了出来。
燕南楼的脸色十分难看,常轻是他做主留下的,却没料到他会陷害小染。如果方才那些人没有内讧,而是攻击了小染,那他岂不是将小染置于险境的罪魁祸首了?
云染似乎看出了燕南楼所想,安抚地一笑,“那些乌合之众真打起来也不是我的对手。只是我很好奇,常轻你跟我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陷害我?”
常轻愤恨地瞪着云染,嘶声力竭地吼道,“你还有脸说!你这个杀人凶手!你杀了我的队友!”
云染冷哼了一声,“原来是为此事,你的队友不是我杀的。更何况,是他们先对我起了杀心。”她将那天的事情娓娓道来。
章扬听着听着忍不住狠狠地踹了常轻一脚,“都是你害得小染跟我们分开,还差点遭人毒手,你的那些同伴是咎由自取,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枉费我们这么信任你,还收留你。”
常轻听完面色灰败,突然哈哈大笑起来,笑着笑着,他的皮肤开始变成一种诡异的紫色,好似充气了一般鼓胀起来。
“不管怎样!是你拿走了我同伴的试炼符咒,困住了他们,才令他们没有反抗之力的被杀害。你不是元凶也是帮凶!我要替他们报仇!”
“万大哥小心!”云染发出一声惊呼。常轻应该自知不是云染一行人的对手,竟然打算自爆灵脉,以骤然爆发的雷系元素力跟他们同归于尽!
万闲反应极快地飘开,双手急速挥舞着,还没等常轻自爆成功,一个碗口大的雷球朝着他的胸口狠狠击去。
常轻的身子停止了继续膨胀,晃动了几下,接着,无数股鲜血从他的身体各处涌了出来,他好似一具破布娃娃一般,迅速地萎缩了下去。
万闲又是一道紫电劈过去,将他的尸体击为了齑粉。
云染沉默地站在了原地。常轻有这个下场,也算是咎由自取。只是不知,这一场试炼比赛,究竟让多少风华正茂的弟子埋骨在了此地。
而那名暗系术士似乎是发觉自己被人盯上了,在接下来的几层中都没有再出没过。一切平静地让人以为这场比赛中最大的危险只是来源于当地的妖兽们。
直到云染一行突然发现了一名重伤之下跌跌撞撞地朝着他们跑过来的飞翎宫弟子。
“他不是和南宫予玄一个队伍的人?莫非南宫他们队伍出事了?”燕南楼惊异道,急忙上前扶住那名弟子,
没有料到那个弟子看见燕南楼所穿的岳麓宗服饰以后,惊恐地连连后退。
“别、别杀我!”他胡乱挥舞着自己的胳膊。
“别害怕,我们不会伤害你。”云染挥手将一道清心咒送入他的体内。
“谁伤的你?你们遇上厉害妖兽了?”万闲皱着眉头打量着那名弟子的伤口。
“徐、徐霖你个小人!”那名弟子一听到询问,突然又激动起来,愤怒地脱口骂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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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六节 另有隐情?
谁也没有料到那名弟子张口就骂的人会是徐霖,一时间,燕南楼和云染都愣住了。
良久,云染才有些不可置信地喃喃道,“你的意思是,害你的人是徐霖师兄?”
那名弟子双目赤红,显然是恨极。他不顾身上的伤口,挣扎着站起来,摆脱燕南楼的搀扶,狠声道,“若不是徐霖那个小人将我丢在妖兽群中,我何以会重伤至此!”
云染断然道,“徐师兄不是这种会丢下队友的人!”
那个弟子冷笑了声,捂着胸口连连咳嗽,边咳边喘着气道,“看你们的服饰,也是岳麓宗弟子。自然帮着他说话。我好不容易摆脱了那群妖兽,没想到居然会撞上那个小人的同门。也罢,这是我陆宗的命!”
他长叹一声,露出颓然的神色,显然是认定云染一行人会向着徐霖对他出手。
“我们不会伤你。”燕南楼安抚地开口道,抬眸望向云染。
云染的手中升起一团莹白色的光芒,覆盖到陆宗的伤口上,帮他止住了不断从伤口中渗出的鲜血。
“你把当时的情形详细地跟我们说一下。”燕南楼温声道。
他虽然跟徐霖接触不多,但是凭直觉却觉得徐霖的性格平和敦厚,并不是会背后暗算他人之人。
云染的心中早就转过了万千念头。以她对徐霖的了解,自然不会相信徐霖暗害自己的队友。但是,看这名弟子的神情,并不似说谎,而且他也没有必要说谎。
这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情和误会?
见燕南楼跟自己想到了一处,云染还是加了一句,“你如实说来,我们不伤你。若有隐瞒,”她淡淡地睨了陆宗一眼,没有说下去,然而那一眼中蕴含的威慑之力却令陆宗不由自主地打了一个寒颤。
“我原本也没有发现他是这样的人。直到今天,我们在休憩的时候突然听到不远处的丛林里面传来了窸窣的声音。徐霖便主动提出要去探查。”
陆宗的声音充满了愤恨,“我担忧他一个光系术士没有攻击力,便跟他一同前进。没想到,我们走了不久,他就借口看见一株灵药,让我在原地等他。”
“我没有等到他,却等到了一群妖兽!”他的声音颤抖着,显然当时的场景给他留下的阴影太严重了。
“我原本想用试炼符咒给大伙传音,却发现不知何时,我的符咒给人动了手脚,无法传音。正在我拼力抵抗的时候,却看见徐霖站在不远处的树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他狠狠握住了自己的拳头,猛地捶到了身旁的树上。“我欣喜若狂向他求助,他却笑笑,让我不要抵抗了,还是捏碎符咒传回城中吧,然后将我抛下转身离去。”
“若不是我身怀师门所给逃命符咒,瞬移出了那个妖兽圈,只怕就要死在那里!这个小人,若再让我遇见你,我定要将你千刀万剐!”陆宗已经被仇恨冲晕了大脑。
万闲在一旁哈哈一笑,“就你伤成这样子,怎么将别人千刀万剐。我看你还是传回去试炼之城。等他出来,没准你还有机会。”
陆宗当即摇了摇头,坚定地道,“出了试炼之地就无法跟里面的队友传音了。我不能丢下我的同门,让他们再被徐霖这个贱人所害!”
听完陆宗的话,云染沉默了许久。他描述中的徐霖,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完全不像是她所接触到的那个稳重和煦的光系术士。
“我比较好奇,他如果真想害你,为什么当时不偷袭杀了你。还要提醒你传回试炼之城。”一直默不作声的端木涧突然开口道。
“你回去以后,若是指认他暗害你,他岂不是将自己置于了不利的境地。按照你所说,他设计你的时候,十分严谨,又怎么会留下这么一处破绽。”
云染的眼睛一亮,“端木师兄,你是说陆宗撒谎?”
“我没有撒谎!”陆宗神情激动地道,愤怒地瞪住了端木涧。
端木涧闲闲依靠在他旁边的树上,目光投向了陆宗来时的方向,“我没有说他撒谎,我只是觉得那个徐霖的行为很古怪。”
“嘿嘿嘿,要我说啊,你们在这里猜来猜去也猜不出个所以然来。不如找到这小哥儿的队伍,到时候当面一对峙不什么都知道了。”万闲嘿嘿笑着,挠了挠自己乱糟糟的胡子,眼睛发着光,“我就知道来参加试炼比赛会遇见好玩的事情。果然没来错。”
云染无视了万闲,打量了几眼陆宗的伤势,扔给他几瓶复伤丹。
“等你的伤势好一点,带我们去你们队伍前进的方向。”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陆宗的语气十分冲,也不知是否是将对徐霖的怨恨转嫁到了他的同门身上所致。
“哦?”云染挑了挑眉,“你不是想要通知你的同门么?若你觉得以你现在的状态一个人还能活着返回去的话,我也没意见让你单独行动,免得还多带一个拖油瓶。”
陆宗一时语噎。他自己伤得多重他最清楚,如果不是云染之前用术法给他简单治疗了一下,只怕他连支撑着说完这些话的力量都没有了。
当即陆宗也不再多说,抓过复伤丹,朝着自己的口中倒去。
等陆宗好一点以后,便领着云染一行人往他来的方向走去。
走了很久以后,他的脸色突然一变,然后朝着一旁的树丛大踏步地走了过去,从里面捡出来一根折断成两截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