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丫一听,急的都快哭出来。“姐,你帮我想想办法啊,朱姐姐真的是个好人,她只是喜欢小山大哥,这么做又有什么错啊。难道女人就不能追求自己的幸福么……”四丫越说越没底气。因着李燕的脸越来越黑了。
李燕一阵恍惚。想当初,在她还没有穿越到这里的时候,她也曾对古代的妇女嗤之以鼻。她最喜欢的女性角色就是武则天,她一直认为,女人,就应该活出自己的意义和骨气的,怎能一直甘为男人的附属品?又如何能甘于命运的摆布?可是如今,她却也深刻的意识到,在这个妇女地位低下的时代,唯有坚定的服从,才会好好的立足于此,才会好好的生活下去。
“这话你听谁说的?”李燕眉头一皱,这种意识,四丫若是有了,那可真是麻烦了,可是……这种思想,四丫和朱花花是咋也不会有的。来回思量,李燕心里有了个答案。
果不其然,四丫慢吞吞的开口,“只是偶尔听马大哥说的。”
李燕点点头,“行了。这事也算是过去了,你也不用寻思了,至于朱花花,估计她家人也快过来了,等你姐夫回来之后,再商量吧!”
“那行,姐,我那豆腐还没做好呢,我先去忙活,你休息会吧。”
李燕点点头,这几天身子真是一天比一天沉。
王洪波回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今儿早上他起来的时候,见李燕睡的沉,就没惊动她,等着他刚回村的时候,就听说了自家娘来闹的这一出。
王洪波急急的往回赶,离得老远就能看见自家的灯火亮着,那抹淡淡的晕染的黄色的光,一下子就柔和了他心里所有的急躁。
李燕正坐在炕上缝缝补补,炕上面的小桌子上摆着一大碗水煮白菜,还有两个白面馒头。
“燕子!你有事没有?那老妖婆今儿来闹了?”
李燕点点头,把今天的事仔仔细细的说了一下。李燕说这些话时,把手腕往袖子里缩了一缩,却还是被王洪波看见了。
“燕子!”王洪波惊呼,“她是使了多大力气?居然把你掐的这么狠!你看看,这手腕子都被掐的多红了!”
李燕摇摇头。“也没啥事,就是红点,一点都不疼。”
王洪波眼睛通红。“你可知她为啥能有这么大怨气?那可不光是小山那事!她对我也有着怨恨呢!”
李燕一惊,把袖子往下拽了拽,盖住了那处红处,“对你能有啥怨气?咱家都分了这么老长时间,她能有啥怨气了还?”
灯火有点暗,显得王洪波的眼眶子特别的深。由于王洪波有点黑,这么猛的一看,竟是觉得他特别的狠戾。
“水沟那事要完事了,娘非让我把小山和大哥的名字都加进去,到时候能得一份钱财。”王洪波轻笑一声,“我没应。她也不想想,这修水沟的是全村的事,哪是她能摆弄的。那次她没跟我吵,我就寻思着这事不算完,没想到!她居然在你这泄了火!”
李燕看了一眼王洪波,没吱声。
王洪波突然拍了下大腿,“不对!你刚才说的是啥?朱家?娘把朱家给怎么了?”
李燕思量了一下,“刚才我也说了,主要就是朱花花的事。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咋这么傻,就起了这样的心思。若是娘今儿不再咱家门口闹这一出还好,事情还有的解决。可是娘这一闹,让花花以后怎么办啊。”
王洪波眉头皱的死紧。“我看花花不错,等着我跟小山把这事说了,让她自己看着办!”
与此同时,朱家。
“你打她干什么?你有种打我啊!打死我啊!她也是你亲闺女啊!”张氏死死的护住身下的朱花花。朱花花□的胳膊上一处处的红紫,极是骇人。
朱花花的表情呆滞极了,好像已经没有了灵魂一样。张氏看着心疼,“花花,你倒是说句话啊,你别一声不吭的,你别就栽在这啊……”
朱老爹冷笑一声。他今天是丢尽了人,村里的人谁见了他都是指指点点的。想他虽然在村里说不上是有什么地位,可也算的上是能说的上话的,今儿个倒好!被那蔡家婆娘点了名的诋毁!
本来他还不信自家女儿能做出这么不知廉耻的事!可是等他回来一问,一看朱花花那惊慌的表情,他就知道这事十有□是真的了。
那火气啊,是“蹭”的一下子就冒上来,挡也挡不住,他随手拿起边上的扫帚就挥了下去。
看着地上奄奄一息的朱花花,朱老爹终于停住了动作。“你这辈子想怎么办?不仅你自己丢了人,还连累了我们全家!就连你大哥以后找媳妇都得受影响,你说说你!”
朱花花的眼里七分后悔,三分恨意。
“爹,是不是要是我能嫁给王小山,就啥事都没了?”
朱老爹一愣,却还是点点头。末了,一股怒气又涌了上来,“你别白日做梦了!王家那么好的条件,能看上你?不知道人家看上的是苗英啊?虽说她年纪大点,可好歹名声不错,你说说你呢!”
朱花花眼神突然变得坚定。“我一定会嫁给王小山的。”
张氏摸了摸眼泪,拍了拍朱花花的背,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只觉得嘴里发苦,想吃点甜的。
晚上李燕和王洪波把灯熄了之后,躺在热乎乎的炕上,只觉得心里堵得难受。王洪波说这几天他都不会再去管修水沟的事了,水沟修的差不多了,也用不着他管啥,还不如就在家陪陪李燕。
李燕知道王洪波是怕蔡氏再来闹。也知道他并不会去跟蔡氏理论些什么,毕竟其中还有一个王小山。蔡氏今天做的虽然过分,却毕竟没有对李燕有什么实质性的伤害。
王洪波背过身睡不着。他知道李燕也没睡,可是他突然不知道该和李燕说什么了。今天的事百分之一百是蔡氏做的不对,可是他却不想回家去和蔡氏争吵,他只是,他只是……王洪波动了动身子,怕挤到李燕。他知道李燕心里一定不痛快,可是。王洪波整整一晚没有睡好,一直背对着李燕,不敢翻身。
作者有话要说:
☆、生子
入秋了;天气就是发凉。四丫偏爱编花,此时正坐在院子里捉摸着花样。小黄从门口蹭到四丫身旁,把脑袋放在李燕的鞋面上。
“小黄,你冷不冷?我去拾点干草给你搭个窝。”小黄抬起眼睛看了四丫一眼;接着就垂下了眼皮。
四丫放下手里的活;捧起柴火垛子边的干草;在门檐子底下铺整了一下;“得了;小黄;以后你就睡这干草上;也不凉。”四丫不管小黄听不听的懂;只是自顾自的说着;末了拍了拍小黄的脑袋。
四丫拿起绳线,编了两下就又放下了,在院子里走了两圈,只觉得心神不宁的。四丫跺了跺脚,进了大屋去看李燕。
李燕正小口喝着王洪波递过来的热水,见四丫走进来一个劲的看她,有点奇怪,“四丫,这是咋的了?有啥事跟姐说说。”
四丫看了一眼一旁的王洪波,有点赦然,“姐夫,我想问你个事。”
王洪波一愣,没想到四丫会突然跟自己说话,“啥事?你说。”
“那个,我就是想问问小山大哥有没有相中的姑娘,因为朱姐姐的事……。”四丫也是女孩子,这种话一问出口,脸色羞得通红。
李燕和王洪波对视一眼,开口问道,“这是朱花花让你问的?”
四丫连忙摇头,解释道,“不是,不是!不是朱姐姐……就是她教我编花的时候,总会问起小山大哥,我看她心不在焉的,而且那事发生之后,她就变得有点不一样了。”
李燕不信。自己妹妹确实伶俐,但却仍旧是个小姑娘,若是朱花花没跟四丫说什么,四丫绝不会这样冒失的问起来。而且她这两天就发现四丫有点心神不宁的,想必就是为了这事。
“我不是跟你说过这阵子少去朱家吗?咋不听话?她是不是还说些别的了?不然你咋会这么想?”
四丫心里一急,脸憋得通红,“不是,不是!朱姐姐是特别好的一人,可是她爹对她可狠了,听说要给她定亲呢,听朱姐姐说,好像是一个挺有钱的瘸子。”四丫接着道,“朱姐姐这么好的一个人,要是嫁给一个瘸子,还是一个脾气不好的瘸子的话,那她这一辈子就全毁了!”
王洪波在一旁听得莞尔。“你咋知道这瘸子还是个脾气不好的?”
四丫没多想,昂着脸,背着手,“朱姐姐说的!那就肯定是!”
李燕扶额,朱花花从未见过那瘸子,怎会知道那瘸子脾气不好?如果真是又人说亲,那就更不可能了,哪个媒人会这样说?那不是开玩笑一样么?
李燕摇摇头,她真没看出来,朱花花竟会通过四丫来试探,见王洪波在一旁皱着眉头,李燕便对四丫道,“这事你别管,你个姑娘家家的,问这事不适合,这一阵子可别过去了,听见没?”
四丫有点委屈,她鼓起好大勇气来问,结果却是得到了一个这样的回答,心里憋着一股
气,“姐,朱姐姐对我一直挺好,她也是个好人,姐夫……姐夫你能不能跟小山大哥提一下这事……”
话才说到这,李燕突然捧住肚子痛叫一声。吓了俩人一跳。李燕在炕上疼的直打滚,嘴里嚷嚷着,“疼……要生了,我要生了……”
王洪波一下子就跟炸毛了似的。这事来的太突然了,让他心砰砰直跳。“那个……四、四丫,你你你……看着你姐,我我我……出去叫人!”
四丫连忙上了炕,把褥子铺好,“姐,你到褥子上来,你等等,婆子马上就来啊!”
王洪波几天前就跟产婆打好了招呼,因此这产婆就一直在家呆着,哪也没去,见王洪波匆匆忙忙的赶来,连忙拿了东西起身,“燕子快生了?咱快过去!”
马大郎出门倒水的时候,听见隔壁屋李燕的痛喊声,心里一动。他不懂声色的从院子里拿出一个小凳子出来,稳稳当当的坐在门口。他坐的地方离李燕家特别近,李燕的声音从里面清晰的穿出来。
没多一会,他就见王洪波带着一个妇人回来,那妇人手里提着一个篮子,急忙忙的往前赶,一边走,一边嘟囔,具体在说什么马大郎听不清,只是看那嘴型,应该是在祷告上天。
“妹子要生了是不是?”马大郎冲着王洪波问道。王洪波直直的闯进屋子里,没搭理马大郎,倒是后面的婆娘应了一声,“是要生了。”
王大丫正在门口给大军、小军缝鞋子,有知道李燕要生了的邻居路过,见到她,忙把李燕要生产的消息说了。王大丫一听,顾不得收凳子,连忙进屋去喊人。
那产婆一进屋子,就把四丫和王洪波赶了出去,吩咐王洪波去烧热水。王洪波连忙过去了,可是那手抖得连壶盖都扣不上,四丫跟着着急,连忙抢过水壶,亲自烧起热水。
王洪波的心砰砰直跳,听着李燕在屋里的一声声嘶喊,只觉的自己的心都要从胸腔里蹦出来了。
“没事的,没事的……一定会平安的。”王洪波心里莫名的恐惧,只得紧紧握住双手,一遍遍的重复嘴里的话。
王大丫、王大山和王老爹都过来了,进到院里的时候正看到王洪波的在院子里焦急的等待。
“洪波!这多长时间了?”王大丫听着屋里的嘶喊声,连忙出声问道。王洪波咽了口口水,“半个时辰吧,也就半个时辰……一定没事的。”
四丫烧好了水,放在门口,产婆见水烧好了,忙拿到屋子里去。四丫搬了几个凳子让大家坐,可是没有一个人坐下。
又过了一会,王小山也匆匆忙忙的来了,见院里这般的场景,抿了抿嘴唇,没说啥。
又过了许久,屋里的叫喊声还是没停下。王老爹年纪大了,受不住,这才拾了凳子坐下。王洪波的腿都已经站麻了,可他还是一瞬不瞬的盯着屋门,期盼着早点有好消息传出来。
不知道过了多久,天都黑下来了,屋里终于传来一声婴儿的啼哭声。这声啼哭,像是划破了天际一般,嘹亮清脆。
“是个儿子!”
产婆推门出来,把孩子抱出来给他们看了一眼。王洪波理也没理自己儿子,只是焦急的问道,“我媳妇咋样了?”
产婆擦了擦额头的汗,笑了一笑,“瞧把你急的,没事!一点事没有,女人生孩子就是这样……”产婆本想还多说点,可见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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