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哪里?
脑袋一阵轰隆,袁仙儿极力寻找着之前的记忆,才猛然想起什么。
正想着,忽然洞口传来一阵细碎的脚步声,袁仙儿防范地捡起地上的石头,支撑着站了起来,躲到了洞后,守株待兔。
动作很快,那人走进的同时,袁仙儿的石头已砸在了那人的静穴上,一动不动起来。
“夫人,是我,红妆。”
仔细打量眼前的人,才发现眼前的人正是昨晚那个抱着自己的绛衣女子,不过此时她的外袍已脱下,披在了自己身上,她的身上只留下一件单薄的中…衣。
恍然发现自己搞错了,袁仙儿又十分尴尬地上前亲自为红妆解开穴道,将头低地很下,“对不起,穿了你的衣服还偷袭你。”
“夫人,保护你是红妆的职责。”
红妆手里抱着一大堆的果子,只浅笑着,然后立刻走了进去,喊了一声,“姐妹们起来啦,你们真该死,夫人都醒了,怎么还睡的这样死呢。”
似乎是在埋怨,可是当袁仙儿看着那睡眼惺忪的一个个女子时,又不禁心中苦涩起来。
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疲惫,身上的衣服破烂了好几处,头发也凌乱不堪,这一看便是逃亡的结果,而自己却晕厥了过去,什么都不用出力,苦了她们了。
做杀手的时候从来都是个人行动,从未感受过人情温暖和友谊的袁仙儿,此刻忽然很难受起来,除了小辣椒,她真的没有觉得这世界上还会有女人肯对她好。
狠狠地咬着下唇,袁仙儿勉强一笑,将披在身上的衣服脱下,递给红妆,“谢谢你红妆,你穿上吧,我不冷。”
眉眼里带着无比温柔的笑,声音也是极其软绵,袁仙儿又看向其它的绛衣女子,“我还不知道你们叫什么呢?”
【三更】
☆、逃亡(2)
眼前有四个绛衣女子,加上红妆总共五个。个子都是清一色的高挑,每个人都长得如花似玉,姣好的身形。
要不特意去分辨,真的很难一时记住她们。
第一个脸比较削尖,长得有几分梨花带雨的女子名叫雨柔,人如其名。
第二个脸长得比较圆,有点类似于娃娃脸,但却十分可爱的女子名叫雨乐。
其余两个分别叫雨寒,雨雀。
大家围着火堆闲聊才知道,原来红妆是绛衣组的大师姐,而雨字辈的四人是绛衣组的四大护法。
四人根据使用的武器不同,各怀绝技。
雨柔使鞭,雨乐使刀。雨寒因为出手极快极狠得名,善用暗器。而雨雀则是脚力极好,攀爬更是一绝,就如一只灵巧的美雀。
可以说有这几人的保护,胜过千军万马。
可是拜月宫最厉害的人都来保护自己了,那南宫萧芩怎么办?
心中的犹疑终究忍不住说了出来,袁仙儿看着眼前的五人,声音有点嘶哑,“你们宫主有没有说我们在哪里汇合?你们都来保护我了,那他怎么办?”
这一问,五个人都忽然默不作声了,可是由于雨乐性子急,立刻表现出来了一丝担忧和难过,却被红妆浅笑着立即阻止了。
“夫人,我们已经逃出了彩云国的国界,宫主会根据我们留下的暗号寻找的,如果夫人觉得我们五人武功了得,那么自不必担心,宫主的武功可以保护自己。”
那句可以保护自己说的很牵强,袁仙儿明显看出了红妆眼里的痛楚。
可是大家都像缄默般,似乎不肯透露关于南宫萧芩的任何,如今南宫萧慧已死,她知道的东西就更少了。
狐疑地眼神看向身边的玫瑰,玫瑰略显疲惫,只是摇摇头,也安慰着,“娘娘,你就安心,二皇子的武功玫瑰也是领教过的,自不在话下。”
听着大家都如是说,袁仙儿这才心安了不少,算是暂时的自欺欺人吧。
“夫人,您现在身怀六甲,一切都以腹中孩子为重,我等誓死保护夫人安全。”
红妆说毕,已从坐着的姿势半跪起,而其它四人也忽然都一起朝着袁仙儿跪着。
玫瑰见状,也跪了下来,“娘娘,玫瑰愚笨,但是心里佩服娘娘的睿智,哦,不,夫人,反正玫瑰也要跟随夫人!”
挠了挠头,却惹得大家一阵捧腹,“你又不是拜月宫的人,学人家喊夫人。”
袁仙儿嗔怪着,看着玫瑰略带正义的杀气,不禁开起了玩笑。
玫瑰也没发觉是玩笑,只是哈哈大笑起来,“进拜月宫也不错,至少有吃有喝有睡。”
众人又是一阵哈哈大笑了起来。
只是苦中作乐,袁仙儿却始终觉得心里不踏实,那天韩星陌说要帮自己救南宫萧芩的,但是当晚似乎根本没有看到他的影子。
心里不免失望起来,还真的以为韩星陌转性了,原只不过是自己一厢情愿罢了。
无情的男人终究无情,你有情了反而会显得很□□。
嘲讽地笑了笑自己,袁仙儿的手不觉抚摸上自己的小腹,然后慢慢起身,看向了外面秋日的晨光。
这一切苦楚,她都要十倍讨回来!
【四更】
☆、逃亡(3)
拳头紧紧握着,洞里的人正在打包野果子和水,这荒山野岭的,看来只能靠打野味了。
袁仙儿和玫瑰的脚都受了伤,所以大部队走起来很慢,而且因为山里没有药材,只能暂时用一些草药扛着,不知不觉袁仙儿的脚踝又开始流血起来。
在这样下去,估计双腿真要残废了。
就算不是伤口溃烂发炎,也容易得破伤风。
雨雀是一路负责带袁仙儿,她的轻功好,所以袁仙儿可以时常在空中飞着,避免脚上用力。
“夫人,您的脚又流血了。”
雨雀很是担忧地看着袁仙儿袜子已经变得乌黑,那是被血染成的黑色,血湿了又敢,干了又会流新的血。
嘴角苦涩一笑,很是勉强,可总是这么死撑着还是有蹦了的那一刻,袁仙儿此时脸惨白,她感觉双腿忽然抽搐地厉害,好像麻木不受控制了般。
“快啊,大师姐,夫人又晕倒了。”
不经意间,袁仙儿带着浅笑,最终还是一个侧身栽倒在了雨雀身上,两人一下子重力过猛,从半空直直掉了下来。
雨柔,雨乐,雨寒三人一看,都一起飞了过去,将两人接住。
而红妆也带着玫瑰飞了过去。
这样带着伤员行走,难免会影响速度,而且山中早晨和傍晚瘴气甚重,这里的山林又出了彩云国的范畴,她们并不熟悉,万一进入了迷林,那么必死无疑。
“不能再走了,你们四个轮流背着夫人吧,必须尽快找到人家,现在夫人身上带着伤,在不可耽误了。”
红妆的眸子里染上一层忧伤,要是宫主在就好,要是能尽快回地宫就好,那些长老一定有办法的。
可是……
地宫她们是再不能回去了,那里早就天下大乱了。
赶紧收拾好眼眸里的痛苦,如今她们唯一能做的,就是保护好宫主的血脉,为公主报仇!
“大师姐,你听啊,是不是有马车的声音。”
忽然,雨乐十分高兴地大喊了起来,众人都像是得到了希望,忽然都竖起耳朵,的确,耳边隐隐约约有马蹄声,而且是一队很长很长的人马。
在不确定对方是敌是友的情况下,红妆吩咐大家都躲藏好保护袁仙儿,由轻功姣好的雨雀去探路。
雨雀的行动很快,她立即朝着那声音的来源而去,发现就在她们行走的山腰间,从远处走来一对人马。
老远便看到一排排花翎,原来是护送死人的队伍。
雨雀的心稍微放宽了些,可是在看到那旗帜上的字后,又不禁心口一紧起来。
‘云’。
是上云国的旗帜,来的人是上云国的谁?
雨雀在记忆里快速地搜索着,立即将瞳孔猛然一收,然后将目光注视在零头高马上的一个俊俏男子身上。
虽然是穿着一身黑色的长袍,那面容也显得有些憔悴,但是单看他举止的优雅不凡,便一下子猜得到,他就是雍王,上云国此次护送天女,也就是袁王妃尸骨回国的雍王韩奕风!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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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认识我了(1)
雨雀飞速转身,然后急忙往回走,来到众人躲藏的草丛里。
“来者何人?”
红妆已做好了备战的准备,手紧紧地抓着腰间的剑,问道。
“是上云国的雍亲王韩奕风,他与我们素无渊源,不必担心。”
雨雀说着,想要躲进草堆里,她的言外之意便是大家躲好就行,待人马走了再出来。
看着晕倒的人,玫瑰却眉头深拧,忽然支撑自己站起,将倒在雨柔身上的人抱起,“不行,夫人再这么下去会死的,雍亲王说不定可以救夫人一命。”
“你在说笑吧,雍亲王是上云国的人,他肯救拜月宫的夫人?彩云国二皇妃?”
红妆质疑地问着,一把将玫瑰拦截住,眼看着两人起了争执。
就在众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忽然袁仙儿微微轻咳了声,似乎是支撑起自己所有的力气,重复她们口中说的人名,“风,风。”
“夫人您说什么?”
雨柔把耳朵凑近,示意大家不要再吵了,这是五人才同时看向雨柔怀中的人。
“风,夫人在喊风。”
雨乐第一个听清楚,机灵地跳了起来,可是看向众人却又迟疑了。
这风代表什么意思?难道是大自然里的风?
“说不定夫人是在喊雍王爷的名字呢,你们难道忘记了夫人以前是上云国的冷王妃吗?”
玫瑰是绿盟的人,自然对袁仙儿的过去比较了解,她认定了,找韩奕风一定可以救她家夫人的命。
手忽然被人紧紧抓住,袁仙儿的眼睛微微撑起,眼角的余光死死地盯着远方,她的心在颤抖,难道是昏迷中的自己产生了幻觉吗?
是她的风吗?
手指头轻轻指着远方,惨白的唇最终只念了一个字:风。
这下大家都确定了,袁仙儿喊的人确实是雍王韩奕风。
“快些吧,雨雀,你先去拦人,我们把夫人带过去。”
红妆收回阻拦玫瑰的手,然后一声吩咐,只见雨雀点点头,便一个飞身消失不见。
若这是梦,那她情愿不醒,袁仙儿的眼睛努力睁开又闭上,因为她似乎感觉到了生命的流逝,如果可以,在她离开这个世界的最后一秒,她希望再看一眼那个让她最初悸动的男人。
……
雨雀脚力很快,已从山腰上忽然跳了下去,正好停在车队的最前面,惊得长长的车队马儿一声声嘶吼。
领头的高马上,韩奕风依旧云淡风轻,似乎任何事情都惊不起他内心的一点波澜,而他的心似乎早死了般,只是淡淡地看着眼前的女子,一身红装,衣服有些破烂,看样子应该是逃命或者遇到了什么。
“喂,你哪来的?不知道这是官家的车队吗?”
一个侍卫拿着出鞘的刀已挡在了雨雀的面前,威胁着。
雨雀只是淡淡地矗立,然后用自己的剑将那把无礼的刀子挑起,扔到了几米以外。
那个侍卫一看自己的刀子没了,囧地立即暴躁起来,“你敢挑事!”
“是你不济,还敢发火,你家主子都没说话。”
雨雀眼睛看向了韩奕风,见他的脸一直面向自己,却看不清楚他眼神中的空洞。
看他这么冷漠的样子,会救夫人么?
他肯帮忙么?
【一更】
☆、不认识我了(2)
“王爷,我家夫人想见您。”
雨雀不卑不亢,却没有要挪步的意思,而就在韩奕风的侍卫一脸凶相的同时,韩奕风却静静地摆了摆手,示意他的属下不得无礼。
“你家主子是谁?”
韩奕风并没有过多的防范,至少他认为没有人会以这种方式来刺杀自己,而自己身后护送的是尸骨,劫财那更是不可能。
于是淡淡地问着,眼神却没再看雨雀。
“我家夫人就在那。”
雨雀手一指,果然这个时候一干人等带着袁仙儿从山腰上飞了下来,满眼的红妆,却是像极了这山里的秋叶,有种别样的感觉。
若是看到一个红妆,那不会觉得奇怪,可要是看到一群人都穿着绛衣,有眼见的人都会猜出不少。
“我韩奕风与贵宫素无交情吧。”
浅浅温柔的笑,就似三月春风般,细腻柔软地抚慰在你脸上,这个熟悉的笑,当袁仙儿最后看到的时候,自己已身不由己了,眼睛终于疲惫地闭上,累,真的好累……
“夫人,夫人。”
耳边急促的呼吸声也听不见了,只感觉忽然鼻尖传来一阵熟悉的味道,接着自己便进了一个温暖的怀抱,但很快,这个怀抱又不在了,接之而来的只剩下马车的颠簸和无尽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