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亏欠了的人……
原来为了那人,她已经伤害了这么多的人了。
实在不忍面对。她停下来,仔细思索了一下有没有装作她没有看到,回头走开的可能性。未了,她还是叹口气,乖乖走向他,“抒寒……”
见到她没有逃跑,他轮廓深刻的五官一瞬间柔和起来,低沉的声线说不出的魅人,“绣儿,总算你心里还有我。”
她若有所思,露出了梦一般的笑靥,“抒寒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最亲的兄长,最值得信任的人!我心里怎么会没有你呢?”
他伸手抱住她的纤腰,凝视着她的眼睛,飞扬上挑的眼角有着透明的悲伤,“绣儿,我只想作你的爱人。”
锦灵绣咬住唇,低下了头,不说话。
煌抒寒抬手轻轻触着她的眉、她的眼、她的唇……一点一点,如此轻柔,像是在抚着他最珍贵的宝物。
半晌,他的声音在风声中低低响起,蓄含了太多她还不起的深情,“绣儿,你还记得吗?你六岁那年,贪玩爬到这棵樱花树上去,结果下不来了。”
锦灵绣轻轻按住他宽厚温暖带着薄茧的手,眷恋的贴在脸上,陷入到往事的回忆中去,“嗯,当时我好害怕。但是我又要面子的很,不愿叫人来帮我,狠狠心就往下跳。多亏你赶来在树下接住了我,但是你却为了护住我而折断了左臂。”她眼光迷离而柔和。
煌抒寒灼灼发亮的眼眸蕴藏着比海更加深浓的感情,“知道吗?当时我闻讯赶去,你就像个小小的天使,坐在树上满不在乎的踢腾着双腿,对我笑着说,‘笨抒寒,你一定要接住我哦!要不,我就摔得和你一样笨了!那样,长大还怎么当你的新娘呢?’那满树盛开的樱花也被你耀眼的笑容比了下去。我当时就想一定要接住你,好好保护你,给你世上所有最好最美的东西。只要能让你快乐,我做什么都可以。”
“抒寒……”想不到儿时的玩笑,他居然记了这么久。她不忍的唤,偎进他坚实的怀里,像小时候那样蹭着他的胸口。
煌抒寒痴痴看着她,下巴磨梭着她的发顶,虽然强作平静,声音还是隐透着悲伤,“可是,我没有想到。世上最可爱的天使,我小心呵疼的宝贝,长大了后,不要了的,抛弃了的,居然……是我……”他低沉的话音里有着怎么也掩不去的苦涩,“你要我……情何以堪?!”
“不是的,抒寒,求你别说了!”她激烈的摇着头,柔肠百结。
他如往常般揉揉她的发,把她紧紧搂入怀中,苦涩的说,“绣儿,你真是狠心!真是绝情!可是,我偏偏疯狂的爱恋着这样的你,连你一次又一次的欺骗都让我无法恨你,无法不去爱你。你说,我该怎么办?该怎么办?!”
以往的柔情袭上了心头,她清亮的眼眸中蒙上层泪光,拉着他的手柔声道,“抒寒,我们永远在一起,好不好?我再也不骗你了,好不好?”
他也是她无法割舍的人啊!
他欣喜的抓紧她,眼眸乌黑发亮,极低极低的问,“你能爱我,只爱我吗?”微颤的音线泄漏了他的期盼。
她骗不了自己,她做不到。她偏过了头去,避开他灼热的视线。
半晌,风中传来了她悠悠的叹息,“抒寒,我和你在一起,总是害你伤心。我们还是像以前一样,做最好的朋友,不好吗?”
他松开她的手,脸上深刻的线条因痛楚而扭曲,幽深炙热的眼神像是要穿透到她的心底。
“抒寒,别这样!求你了,放手吧!”她不忍的叹息。
他眼底有炙热的火焰在燃烧,狂热的望着她不说话。那沉默中的坚持让锦灵绣不知如何是好。
“抒寒,我很坏很残忍的!”她说。
“我知道。但我不怕。”他道。
“我还很懒散很会指使人的!”她说。
“我明白。但我习惯了。”他道。
“最最要命的是我……我花心的要命,经不住美色的诱惑!”她说。
“我早发现了,也忍了这么多年。”他道。
“抒寒,你知道吗?爱情就像香气。你使劲去闻偏偏闻不到。你不在意的轻嗅,那种幽香反而钻入了心底。”她放弃的望着他,脸上的表情既像悲哀又像无奈,“我们两人其实很像,倔强而执着,温柔又冷酷,对认准的人绝不放手。只要自己爱的人能幸福,其他人就是再悲惨再受伤,都无所谓。我最爱的不是你。所以放手吧!抒寒!不要让自己再受伤了。”
他死死抓着她,眼眸阴暗的像风暴来临前的海洋,她毫不退缩的回视。
半晌,他颓然的放开她,“你还是爱着宫千翌,是吗?”
她咬唇不语,暗自心惊,到底还是瞒不过他。
他的大手轻轻抚过她的发,她的眼……眷恋着不肯离去。他犹豫着问,“你……你有那么一点点喜欢我吗?”
她愧疚的看向他受伤的眼眸,柔声道,“是的,我很喜欢你。可是,你不是我最爱的人……”
她不敢去看他的表情,绕过他继续前行,忽又稍稍停了一下,“抒寒,你是怎么发现的?”她把对翌的感情隐藏的很好啊?他怎么会知道。
他沉沉的声音传来,“我还不了解你吗?只要看到今天你看他的眼神,就已经足够了……”那是比她任何时候都要温柔、都要美丽的眼神。
他蓦地转身,急急说道,“绣儿,只要不是他,你想要谁都可以!祁莲也罢,宫千壁也罢。你瞒我、你骗我的事,我都可以不去计较,甚至可以忍受你拥抱他们。可是宫千翌绝对不行,他绝对不可以!”我爱你至深,所以你怎么样对我,我都可以原谅你。可是,分开了曾经亲密无间的我们的他,要我如何去饶恕?
风儿轻轻拂过林稍,岁月无痕,往复经巡——
儿时的笑语仿佛还在树下回荡,可是转眼间已经物似人非。
“你可以忍受你爱的人不够幸福吗?”她没有回头,忽然轻声问。
不等他回答,她接着道,“我不可以!哪怕是一点点的委屈,哪怕是一点点的忧伤,我都不愿要他来承受。” 她微顿,“所以,对不起!”
她抬起无比沉重的脚步,缓缓的走开。
他看着她的背影,苦涩的自语道,“绣儿,我们的确很相象。你不会放手,可是,我又怎么会放手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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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刚刚旅行回来,一路上爬山涉水,真的好累啊……
可是为了等待的人,偶还是乖乖来爬坑了。
大家的意见我会参详的,无论赞的骂的,都谢谢你们:)
报应
宫千翌秀气的长眉微颦,坐在听月阁高高的围栏上,看着夕阳缓缓下沉。
刚才多年未见的父王来见他,居然一见面就跪下求他把公主让给小壁。难道他不知道,壁也是他最疼爱的人吗?
他忧伤的望着落日,心中念着那个让他暖热的名字——锦儿!锦儿!
像是听到他的呼唤一般,一双温暖的小手抱住他,将他从危险的高栏上拉下,“翌哥哥,你又不乖了哦!”
他回过头,她清灵秀美的脸颊反射着夕阳的柔光,像是神坻一样。他张开手,把她拥入怀里,身上的冰冷瞬时散去,他把头深埋在她的怀中,贪婪的感受着她的温软馨香。
“怎么了?”感觉到他的不对劲,她关切的问,想抬起他的脸。
他死死抱住她的腰,固执的躲在她的怀中,哑声道,“就一下下,再一分钟就好。”眷恋着她的温暖,不想让给任何人!他真想就这样在她的怀里死去,这样,她的温暖就永远属于他了。
锦灵绣一怔,静静的抱住他。有一瞬间,她以为他在哭,可是下一秒他已经抬起头来,微笑着说,“锦儿,你娶了小壁吧!他毕竟有了你的孩子。”
“你……”她大惊。
他平静的看着她,脸色稍显苍白,但仍旧坚持道,“小壁不但各方面都很完美,而且纯真善良,难得的还拥有一颗赤子之心。你一定会喜欢他的。”
她秀眉紧蹩,怒道,“休想!你不明白吗?翌哥哥,我虽然花心,但从来都只想着你一个人而已。我只娶你一位侍君,一生只陪伴着你,只看着你!难道不好吗?”
他修长的身体剧烈颤抖着,声音似在呻咛,“我……只要能陪在你身边就好,有没有名分都没有关系。要是公主不答应娶小壁的话,微臣只好远走天涯,永不相见。”
她不信的看着他,宫千翌始终苍白着脸,不说话,如同一尊已将灵魂抽离的雕像。
她跌跌撞撞的退了几步,“你……你……”想不到她也有被人威胁的这一天。真的是啊!
她拼命镇定着自己,“好,你要是离开的话,我不会拦你。可是,我立刻会把小壁小修也一起赶走。你看着办吧!”她愤然离去。
“对不起,锦儿。可是小修何辜?小壁何辜?你能答应吗?”他微颤的声音传来。
的确是自己亏欠了他们。
她愧疚的停下了脚步,沉默了很久很久……终于黯然的说,“如果这是你的愿望,那么我会如你所愿。”她心底最软的地方,最初的坚持终于粉碎!
望着她远去的身影,宫千翌按着剧痛的心,蹲在地上,手心全是掐出的血痕。锦儿,我的锦儿……
从来喜怒不形于色的锦灵绣破天荒的大发脾气,一路赶开了前来服侍她的侍女,回到寝宫。她此刻只想好好静一静。
铺着雪缎的宽大床上,一个身着黑色丝袍的绝色男子跪在那里。他欺霜赛雪的肌肤在那纯黑色的贴身丝衣衬托下,更显得妖娆而魅惑。
她皱了皱眉,“莲儿,你搞什么鬼?”累极的往床上倒去,按住自己痛极的头。顶顶糟糕的一天!她不知是怎么了?不惜忍痛和抒寒闹翻,可是最后,那个她一心维护的男子,虽然逼着她娶别人。!真是!
祁莲清艳的脸上满是妩媚的笑,靠过来缠住她,“绣姐姐,你回来啦。莲儿好想你!”
他一边说,一边挑逗的挑开了丝袍的带子,他莹白如玉的肌肤瞬时半露出来,原来,他丝袍下竟没有穿任何衣物。
实在没有那种心情,她别开眼,不去看充满了诱惑的他,她忍耐道,“别这样。快回去吧!很晚了。”
他闻言一震,凤目隐隐含泪,不依不饶的抱住她,用自己柔滑的身体在她身上来回揉蹭着,小舌不断舔吸着她的后颈,希望挑起她的欲望。
她隐忍了半晌,终于不耐烦的推开他,冷声道,“莲儿,我再说最后一次,快回去!”声音里已经隐隐含威。
祁莲也知道她不高兴了,不知所措的睁大了美丽的眼睛。
可是,他好不容易才求得红玉偷偷放他进来,要是这样回去,下一次不知何时才能够见到她,更别说重新唤起她对他的兴趣了。
他咬咬唇,怯怯的褪下身上的丝袍,赤裸的肌肤在夜晚的寒风中微微发着颤,俯下身来抱住她,缠了上去……
她猛地坐起来推开他,看也不看他纤细美丽的身子一眼,只说了一个字,“滚!”
她从来没有对他发过脾气,更不要说这个样子。
祁莲又惊又怕,心瞬时像被寒冰冻住,呆呆的睁大了眼,已经完全怔住了。
她看他还不动,一把把他拉起来,连同他的衣服一起扔出门去。
当身后的门猛地合上的时候,祁莲瘫软的倒在地上,环抱着双膝,低低的啜泣了起来。
她不要他了,她还是腻烦他了。
他还是失去了,他生命中唯一的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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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雪儿精灵等:
谢谢你们的支持,真是贴心,亲亲^_^
偶不会那么小气的啦!呵呵,一树一菩提,各花入各眼嘛!
再说大家说得都有道理,反思中……
看来偶不能写偶自己喜欢的结局了,呜呜呜,挣扎中……
多情不似无情苦
锦灵绣躺在床上,呆呆望着屋顶,总是觉得祁莲的哭泣声还萦绕在耳边似的。
对祁莲,她不是不怜惜的;对宫千壁,她不是不喜欢的;对煌抒寒,她不是不欣赏的。只是她昔日把真心都系在了那一人身上而已。可是,到头来,好像和他相守一生,只不过,是她儿时的一个梦罢了,只有她一个人在做的梦……
自己是不是太狠心了?她辗转返侧了半晌,终是披衣起来,拉开了门。
门外,衣衫不整的祁莲缩成一团,正无声的哭泣着。
他白莲般清艳的脸上满是泪水,妩媚的凤目里黑沉沉的,一点神采都没有,尽是绝望。他抬头见是她,长长的睫毛抖了一下,泪水滴落,双眸绽出期盼的光,玫瑰般娇艳的唇瓣哆嗦着,想说什么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