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挽月拧了毛巾擦了擦脖子准备起身,忽然,一条金黄色的东西砰的一下从上面掉进了浴桶里!
下一刻,一颗三角形的金色蛇头吐着信子朝着傅挽月游过来!
啊——
傅挽月大叫!她这辈子上辈子上上辈子最怕的都是蛇!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她大叫,拿手里的毛巾拍打着水,希望可以吓走这条蛇!
金色的小蛇不足一尺,在浴桶里行动非常迅捷!傅挽月无用的挣扎丝毫不能阻挡它向着目标逼近!
近了,又近了——金色的小蛇如同闪电一般,朝着傅挽月一跃而起!张开嘴,露出尖利的毒牙!
千钧一发之时,房门被推开。萧沉顺手抄过桌子上的枫林剑朝着快要咬上傅挽月脖子的金色小蛇挥剑一砍!
金色的小蛇被拦腰砍断,掉进浴桶。傅挽月早已经吓的六神无主,萧沉侧脸闭上眼睛伸手扯了旁边的帘子裹住傅挽月的身子,哗的一声把她从水里捞了出来。
傅挽月吓的全身发抖,伸手扒着萧沉的身体不肯松开,整个人都像地震了一样颤个不停。
萧沉想把傅挽月放到床上,傅挽月扒着萧沉不肯松手,萧沉无奈,只有抱着傅挽月坐到了床边。
“别怕,没事了。”他抱着她轻轻开口安慰,她仍然抖的像筛簸箕一样。
萧沉僵着身子坐在那里,双手托着傅挽月的身子不敢动。“二小姐,没事了,你先松开我。”
傅挽月终于找回一点儿神智,苍白着脸慢慢转头看萧沉。
此刻的两个人离的很近,不足半尺的距离。她身上的水把他的衣服浸湿,他僵坐着。
傅挽月慢慢松开萧沉,萧沉垂眼把她放在床上。
忽然!脚下踩着水渍滑了一下!萧沉急忙伸手撑住床沿,下意识的抬眼看傅挽月有没有伤到。却蓦地瞧见傅挽月肩头的伤口,圆形的伤口周围泛着深紫的颜色,显是中了毒!
可是男女授受不亲,萧沉急忙松开手拉了被子给傅挽月盖好,自己背过去站着。正要说话,霜儿却进来了。
“小姐!小姐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霜儿急忙走过来到了床边,看了一眼站在旁边衣服凌乱的萧沉还有浴桶里飘着的两节蛇的尸体。霜儿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奴婢该死!奴婢该死!小姐可有伤着?奴婢这就去叫大夫!”她说着起身就准备出去,傅挽月叫住了霜儿。“慢着,不用惊动旁人了,我没事。”
霜儿又跪了下去,“都是奴婢不好,都是奴婢的错!求小姐责罚!”
傅挽月呼了一口气别开眼,“我没事儿,你不用这么自责。”动不动就跪,动不动就求责罚,这种事情她真的不喜欢。
“既然二小姐没事,在下就先告辞了。”萧沉说完,转身走了。傅挽月张了张嘴想叫住他,他已经出了门。
萧沉看见了傅挽月肩头的伤口,按照这伤口的形状和情况来看,定然是瞒不住萧沉的。傅挽月必须在他没有告诉别人之前把这事儿说清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霜儿你下去休息吧,我困了。”傅挽月伸手拉了拉背子,长长的呼了一口气。
作者有话要说:
☆、交涉
第二天,傅挽月还没起床管家就过来敲门。霜儿拉开门,管家笑呵呵的进来了。隔着幕帘,管家朝着床榻上还没起身的傅挽月弯腰行礼。“奴才给二小姐请安。”
傅挽月“嗯”了一声,问:“一大早的有事儿吗?”言下之意你这么早过来不是有事儿就是有病!
“回二小姐的话,相爷吩咐拿些衣裳首饰给二小姐穿戴。这些都是各大商铺里新到的货,相爷吩咐奴才给二小姐送来。顺便告诉二小姐,女子大了要懂得装扮自己。”
傅挽月听完这话立刻便清醒了,撑了身子坐起来,揪着被子下意识的拧了个圈。
“回去告诉爹,心如知道了。一大早的麻烦管家了,稍后我便去给爹请安。”
莫方怀送了这些金银首饰新衣裳,还说什么让她好好装扮自己!这是打定了主意要把她跟刘莫寒撮到一起?不行,不论是私人原因还说其他的任何原因,她都不会答应。
“回二小姐,相爷吩咐让二小姐好生休息,这几日公务繁忙,相爷说了,没事儿还是不要过去打扰他。”管家软软的给了傅挽月一棒子,然后一句,“奴才告退。”就走了。
傅挽月深呼吸了一口气,“霜儿,伺候我穿衣梳洗。”
昨日才来了一个南京富商的儿子拜会,今天就说公务繁忙切勿打扰?骗谁呢!
傅挽月坐在铜镜前,任由霜儿梳理她背后那一头长发。镜子里的女子,娥眉杏目,眼角眉梢带着方才睡醒的慵懒。即便不施粉黛,也自然有一种生来的丽质。以前就知道莫心如长的漂亮,此番倒是阴差阳错的成了莫心如,用了莫心如的脸,这一切,怎一个天意弄人能够说得清。
傅挽月出了门直奔莫方怀的书房,她必须说的再清楚一些,也深知仅凭自己一面之词不可能改变莫方怀的决定!可是傅挽月不能坐以待毙,至少,她要先在莫方怀面前表明自己对这件事的坚定态度!
“七夙,我听闻你还有位弟弟,可有此人啊?”
傅挽月方才走到书房外,便听见里面传出莫方怀的声音。想来,莫方怀和风七夙两个人此刻正在书房里谈论什么。以莫方怀的为人,断不会平白无故的跟人聊天,他一定是想打听什么、了解什么,以便日后能够用得着。
“是,小侄有为弟弟,名唤七临,比小侄小上一岁。早年拜了一位高人为师整日随着师父云游四海,现下说来,小侄与他也已经三年没见了。”风七夙说。
莫方怀笑了一声,“那你成亲这等大事,他怎能缺席?”
“伯父说的是,小侄已经快马加鞭送了书信给他。想必他会在婚礼之前先赶回家的,小侄也已经好久未曾见到他了,心里甚是想念。”
风七夙有个弟弟……莫方怀打听这个做什么?
“二小姐,您站在这里做什么?相爷不是交代让您好生休息吗?”管家突然从后面上来,站在傅挽月身后出了声。傅挽月惊了一下,然后垂了垂眼。“我来找爹说点事情的,方走到这里,管家你就过来了。”
“六福,什么事儿啊?”莫方怀在书房里扬声叫管家,管家看了一眼傅挽月,让了让身子,“二小姐既然有事情要跟相爷说,那这就进去吧。”
傅挽月点头,进了书房。
“女儿给爹请安,风公子安好。”傅挽月微微一礼,莫方怀“嗯”了一声说,“起来吧,方才听你说有事儿跟我说,讲吧。”
傅挽月起身,貌似犹豫的瞥了一眼风七夙。风七夙起身,“小侄先行告退。”他说完走了,傅挽月抿了抿唇,开口。“女儿是来谢过爹爹方才赐的那些物事的。”
莫方怀往椅子里一靠,“无事,你是我女儿,我自然是疼你爱你的。往日里爹爹忙,今早管家提醒我,才想起你长这么大爹爹还未曾送过你东西。那些东西都是我让管家去各大铺子里选的,都是才出的新品。你瞧着,可还喜欢?”
“爹爹送的东西,女儿自然是喜欢的。女儿只是有一事想告诉爹爹,女儿怕自己说的不够清楚,爹爹会有所误会。”傅挽月抬眼看着莫方怀,端端的站在那里。莫方怀轻笑了一下,“说来听听。”
傅挽月垂眼,“女子婚嫁自古便是父母做主,女儿从来都是知道的。但,天下哪儿有不顾女儿意思就强嫁的父母?昨日的事情,女儿已经明说了女儿不愿。爹爹今早送了那么多东西给女儿,女儿自然是喜欢的。若是放在往日,女儿一定欢喜的不得了。可是经过昨日与爹爹的谈话,今早那些东西虽然精致美丽,却让女儿觉得是用自己的后半生换来的!”
自傅挽月一开口,莫方怀的脸色便越来越黑。傅挽月说着话,他就起身离了椅背,放在桌子上的手握成了拳头。傅挽月话音一落,砰的一声!莫方怀一拳砸在桌子上。
“倘若你不是我莫方怀的女儿,你以为你的后半生可以抵得过我今早花去的那些银子?!我莫方怀真是养了个好女儿,敢这么跟爹说话!”他说着,起身走到傅挽月身前,伸手直直的指着傅挽月的鼻子。“我告诉你!你的命是我给的,我养了你十几年,不是让你站在这儿跟我顶嘴的!昨日我已经派人去刘府探口风去了,如若那边给了回信儿,这亲事敲定下来,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莫方怀冷哼一声,拂袖背过身。
傅挽月不是被吓大的,她既然敢这么说,就必然预料到了莫方怀会有的任何反应!她站在那里不动,管家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书房里只剩下她和莫方怀两个人。
“女儿自然知道自己的命是爹爹给的,女儿自小的书也不是白读的。百善孝为先,女儿明白。但若是爹爹非要拿女儿的命来胁迫女儿在成亲这件事情上妥协,那女儿今天不妨把话说白了。女儿来到世上不是自愿的,命是爹爹给的,从未曾问过女儿愿不愿。现在若是爹爹想拿女儿的性命来要挟女儿,请恕女儿不孝,这性命,女儿即刻便还给爹爹!”话音方落,傅挽月提起裙子朝着旁边的红漆柱子撞过去!
“莫二小姐!”刘莫寒惊呼一声,急忙从书房外掠到柱子前挡在傅挽月前面!
刹那间,傅挽月砰的一声撞在刘莫寒的身上。刘莫寒闷哼一声,傅挽月被弹了开来,瞥了一眼刘莫寒,索性直接往地上一倒,昏了过去。
傅挽月自然是不会拿自己的性命开玩笑,她敢去撞柱子,选的恰恰是离门口最近的柱子!刘莫寒在书房门口偷听的时候,她早就瞧见了!所以,即便她撞过去,即便刘莫寒再讨厌她,刘莫寒也不会坐视不管的看着她撞死!
万幸,傅挽月赌对了。
这场撞柱子表决心的戏码总算是演完了,她干脆倒在地上昏过去,也免得尴尬。
傅挽月奔过去用的劲儿不小,刘莫寒被撞的胸口巨痛。他顾不得自己的伤,蹲下来扶起地上的傅挽月。伸手拍她的脸颊,“莫小姐?莫小姐你醒醒。”
傅挽月简直想哭,刘莫寒下手没个轻重!他那哪儿是轻拍,他完全是在扇她耳刮子!
刘莫寒抱着傅挽月又是拍脸又是掐人中的折腾了半天,末了,傅挽月被就近放到了书房休憩的软榻上,刘莫寒拉着傅挽月的手腕探了探脉搏。
“脉象有些微的紊乱,不过没什么大碍。想来应该是情绪过激又惊吓过度,才导致的昏迷。莫小姐休息一会儿,就会醒了。”刘莫寒这么一说,把傅挽月的手放好。傅挽月在心里长长的松了一口气,好在刘莫寒只是个半吊子。她方才装昏迷的时候竟然把自己中毒的事情给忘了!若是莫方怀直接找了大夫过来给她诊脉,就全完了!
“刘将军,方才真是多谢你了。不然,小女怕是已经命丧黄泉了。”莫方怀的语气感谢中带着对自己女儿的心疼,傅挽月听着直起鸡皮疙瘩。
“没什么,换做别人也是会这么做的,毕竟,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何况,莫寒只是举手之劳。”
听一个战场上杀人无数的将军说这句‘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的话,傅挽月总觉得怪怪的。
以往的很多时候,刘莫寒总是喜欢跟她说,战场杀敌有多痛快,保家卫国有多让人热血沸腾,在敌方的城楼上亲手插上自己的军旗是多么让人兴奋。在她面前的刘莫寒,傻傻的笨笨的,把她说过的话当作圣旨。每次见面都刻意精心打扮一番,一起长大十多年她送他唯一的一件礼物,那块羊脂玉佩,被他时刻不离的带在身上……
其实傅挽月并没有多喜欢刘莫寒,她只是不排斥这样一个对自己好的人。
对于一个21世纪的穿越女来说,像现代那样自由恋爱是决计不可能的。那么,找一个爱自己、对自己好、又长得好、还有钱、而且不会滥情的人,成亲生孩子过一辈子,已经算是十分好的生活了。刘莫寒这样的人,即便是放到现代去,也算是个高富帅了,像傅挽月这样的穷diao丝,能够找到这么一个男人,已经该偷笑了。
作者有话要说: 存稿君告急,艾玛……
☆、偷听
“刘将军过谦了。”莫方怀转身走到椅子旁坐下,傅挽月身在的软榻与那边隔着一张屏风。她索性睁开眼睛,透过镂空的屏风看着外面的莫方怀和刘莫寒。
“刘将军请坐,来人,上茶。”莫方怀招呼刘莫寒坐下,下人很快端着沏好的茶上来,之后又退下。
“刘将军此次前来,所为何事啊?”莫方怀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沫。刘莫寒勾了勾唇,直言不讳。“相爷昨日派去我家里的人,我母亲跟我说了。此次前来,就是想跟相爷说道说道。”
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