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别找我喝酒了,要喝自己喝。”
风七临没说话,走到桌子旁边把酒坛往桌子上一搁。自顾自的坐下摆开两只碗倒满,一声不吭的开始喝。
傅挽月本来不想搭理他,其实她何尝想不透他的心思?末了,她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在风七临对面坐下,伸手把那碗没人喝的酒端起来饮了一口。“我知道你在想什么,要是你觉得实在难以取舍,不好选择,我可以帮你选。”
风七临瞥了她一眼,傅挽月垂着眼瞧着碗里的酒,伸手指尖轻轻描绘碗沿的釉子。“说实在的,我其实也不确定你是真的喜欢季洁。昨晚我只是想赌一赌,没想到还真赌对了。”她抿了抿嘴,抬眼看风七临,“我说,你为什么会喜欢上她?我听说季洁跟你哥是青梅竹马,那你们三个该是从小玩儿到大的吧?”风七临没说话,傅挽月兀自下了定论。“这样说来,你是明知道季洁将来是你嫂子,你还是喜欢她了。”
“我从小并未在风府长大,我跟她只见过一面。”傅挽月以为风七临不会开口呢,他这么一说,她忽然觉得他更奇葩了。“只见过一面你便喜欢她了?”
“为何不可?”傅挽月的话让风七临有些不满,“喜欢她是我的事情,怎么喜欢何时开始喜欢,难不成我还要看看日子选选时辰?”
“呵呵……”傅挽月赔笑,“这个倒是不用……”说到底,封建思想害死人。古代的小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男子接触到的女人大都是青楼女子。传言季洁是有名的绝代佳人,才艺双馨,这么优秀的一个女人,男子见了都会心动的吧。
“其实,明天我可以自己一个人北上。”这句话的意思傅挽月当然是想告诉风七临,你要是觉得如此为了季洁北上传出去会被人泼脏水遭骂名,你明天就可以走了。
当然,之于这种男尊女卑的时代来说。风七临喜欢上季洁这件事情如果真的传出去,人们不会批判风七临喜欢上自己的嫂子,人们批判的会是季洁,说季洁不守妇道勾搭自己的小叔子。即便季洁并没有这么做过,也一样会被说成不堪入目的模样。
风七临一手端着酒碗似是颤了颤,微微垂着眼像是在思考,视线落在不知名的前方有些迷茫。傅挽月瞧见他脸上一闪而过的落寞以及伤痛。
“你其实不必这么纠结,明知道不可以的事情还是别去做了。我说这些不是想让你怎么样,就是给你一个局外人的看法和建议。”风七临在纠结什么,傅挽月心里是想的透七八分的。她话音才落,风七临端起酒碗一饮而尽,一句话不说站起身就想朝外走。傅挽月下意识的叫了他一声,风七临顿住脚步。
“那个……把你身上的银子留下点儿,我出来的时候没带。”
“你要银子做什么。”
“我以后一个人北上,没有银子我喝西北风啊?”
风七临没回头,“你真要想扔下我一个人北上,怕是还没出南丰境内,就被强盗绑去做压寨夫人了。”扔下这么一句话,风七临拉开房门就走了。
傅挽月愣了一会儿,消化风七临的话。
他这意思是不打算走,打算继续跟她一起北上去找季洁?他不担心事情败露为季洁找来骂名了?
想了一会儿,傅挽月还是决定上床睡觉吧。风七临怎么决定是他的事情,是去是留,跟她都没太大的关系。劝人都讲究点到为止,死劝的那些都是傻子。
第二天,傅挽月还未曾睡醒,房门便被敲得咚咚直响。
傅挽月一边系腰带一边过去开门,连头发都没来得及梳。风七临站在门外,瞧了一眼她这副睡眼惺忪三分慵懒七分不满的样子,抿嘴转了视线。“收拾一下快走,后面有人追上来了。”
“什么人?”难道是莫方怀派人来追她了?不会吧!那她不是死定了?!
“风府跟你爹的人一起。”风七临似乎不愿意多说,傅挽月兀自想着自己的事情,只是犹豫了一瞬,她立即转身回去抓了包袱就过来拉着风七临便走。风七临站着没动,“你不需要准备一下?”
“准备什么?逃命要紧!”傅挽月回头把风七临呵斥了一通,风七临倒是好心让傅挽月梳洗之后再走,愣是碰了一鼻子灰。
两人走后门出了客栈,牵了马一路向北。
“他们还有多久追上来?要不我跟你同乘一匹马吧?”傅挽月拉着缰绳越过马儿的脊背看着对面已经上马的风七临。风七临好像只听见她后面那句话,于是皱了皱眉。傅挽月赶忙解释,“我的意思是说,这样会不会快点儿,免得被追上!”
风七临闻言转过脸去,伸手盘了缰绳换了个顺手的姿势。“没事,只要你不喊着中途休息,我有办法甩掉他们。”
傅挽月听了极为放心,一边上马一边拍马屁。“你没走是对的,你要是走了我可就遭殃了。”
风七临不以为意,斜了一眼傅挽月,扬起马鞭向后一抽,马儿吃痛。于是,一行两人开始启程。
傅挽月昨天骑马本来就屁股痛,今天咬牙坚持了三个时辰之后再也坚持不下去了。早饭跟午饭都是草草的在马背上啃了几口馒头喝了几口水,“风七临,咱们歇会儿吧,这特么比长征还累,我人都快散架了!”再怎么说,她前世今生都没这么颠簸过。
风七临勒住缰绳,在前面停下。放眼望了望四周,瞧见前面不远处一座看起来年代已久的亭子。“到前面歇会儿也好。”
傅挽月长长的松了一口气,一夹马腹撑着过去。
两人坐在亭子里,傅挽月把包袱取下来垫在屁股底下坐着。风七临背对着傅挽月站在一旁,斜靠着柱子。他一身灰白相间的衣裳,看样子好像一点也不累。
“想什么呢?”周围都是浅浅的虫鸣鸟叫,声音不大,隐隐约约的,再不说几句话傅挽月都要睡着了。
风七临就这么靠着柱子没动也没回头,傅挽月以为他不会理她的时候,他答了句:“没什么。”
哎,傅挽月轻叹一口气。“你以前也这么沉默寡言吗?我觉得好像不是啊。”翘了翘右腿搭在左腿上,“其实你不用担心,季洁不会有事的。”
一提到季洁,风七临身子微微一颤。“我不是在担心她。”
“那你在担心什么?说谎也先顾及一下别人的智商行不行。”傅挽月翻了个白眼,担心就担心,还否认?若是不担心季洁,他眼巴巴的茶饭不思跟着她北上连多几句废话都没有,是为了什么?其实感情这事儿真奇怪,傅挽月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可眼前这位不就是吗?也许,一见钟情这种事情发生在古代的太多,到现代去,估计都绝种了。
风七临调整了一下站姿,离开柱子右脚往后挪了半步微微侧着身。“我担心的是,在我解决外面这群人之后,你还会不会活着。”
“什么?!”傅挽月闻言,整个人一震。胳膊撑着腿往旁边一侧,视线越过风七临看向前面。六七个黑衣人正手执长剑朝着这边奔过来,傅挽月一下子头皮发麻。
黑衣人动作很快,风七临赤手空拳什么武器都没有。傅挽月着急,“你能打得过吗?”
“不知。”风七临站着没动,姿势倒是十分潇洒,东面的风吹过来,扬起他灰白色的衣摆。
“那咱们还是跑吧!”没有把握的仗打起来,面子丢了就不要了,命丢了可就找不回来了!
风七临不答话,伸手撩起前摆掖在腰间。右脚在地上缓缓划过半圆,双手一开,握拳。
傅挽月瞧着这架势,稍稍放下心来。看样子不像是会输的意思。
黑衣人进攻过来,傅挽月抱起包袱瞬间缩到石桌后面。外面砰砰的打斗声不绝于耳,偶尔有雪白的剑刃唰的一声从侧面插过来。傅挽月惊起一身冷汗。
妈蛋!等找到萧沉她一定要学武功!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抽风,晚上总是容易情绪化。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不要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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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见
黑衣人锋利的剑刃从侧面穿过前面同伴的腰侧一剑刺向风七临,兵行险招,他们完全不在乎同伴的安危,考虑的只有如何出招能够出其不意的把目标拿下!
傅挽月躲在石桌下面瞧瞧的探出头看着外面打斗的不可开交的几个人,风七临孤立无援,面对黑衣人的围攻竟也不显得有多慌乱。傅挽月瞧见躲在同伴身后的一名黑衣人将手伸进怀中,她下意识的便想到黑衣人必定是要掏石灰粉!
“风七临,小心!”傅挽月惊叫出声提醒风七临,风七临哪儿用得着她提醒。他不经意的一瞥,不知何时,一名黑衣人竟然溜到傅挽月身后。风七临俊眉一皱,情急之下抽了腰间的佩饰便弹了过去!
傅挽月背后唔的一声闷哼,后背猛然一凉,不敢回头看,她急忙爬出桌子底下向着亭子外面跑。
“上马,走!”风七临脱身不得,被黑衣人缠的走不开身。眼见他们的目标可能是傅挽月,风七临只能做出这样的决定,让她先走,他留下来先拖住黑衣人。
傅挽月得到风七临的指示,也顾不得其他,后面一名黑衣人像狗一样追过来。容不得她细想,只能爬上马背勒紧缰绳便策马扬鞭。
耳边的风呼呼的吹着,傅挽月惊奇的发现自己竟然也不觉得屁股疼了。
黑衣人在身后越落越远,傅挽月正暗自庆幸的时候,后肩上蓦地一痛!她下意识的屏住呼吸,不敢喘气。手里握着缰绳一刻也不敢松,使劲儿的抽了一把马屁股,马儿跑的更快!没有时间看身后的黑衣人是不是已经追不上了,傅挽月撑着一口气一直跑,后肩上的疼痛越来越明显,像是插了一根冰棍,逐渐冰冻周围的皮肤,冷意迅速的从伤口处向四面八方奔腾而来。
傅挽月眼前已经开始重影,眼皮沉的快要睁不开。她现在想着的只有一句话,“若是萧沉在就好了。”萧沉绝对不会让她受伤,他会把她背在背上,会很聪明的不规则的左右乱跑扰乱敌人的视线让他们找不到目标发暗器。
噗通一声!傅挽月右胳膊着地,重重的摔下马后内脏都仿佛震的移了位,牵动后背的伤口,好像后背上那根冰棍猛的又往皮肤里扎进去一截似的。她整个人疼的一阵痉挛,接着,便昏了过去。
早知道出来一趟这么危险,小命还这么没保障,她就好好的听萧沉的话跟在莫方怀身边回府去做相府小姐好了。
这样后悔出来的心思并没有持续多久,因为傅挽月再次醒来的时候居然见到了她想见的人。
夜已深,傅挽月睁开眼睛,入眼的是淡淡的橘黄色的烛光,由于后背的伤口,她整个人是侧躺着的。当她瞳孔慢慢聚焦的那一刻,她清楚的瞧见了他。
萧沉换了一身白色的衣裳,罩着天青色的外衫,他安静的趴在桌子上枕着手臂。橘黄色的烛光穿过他垂落下来的发缕,照亮了他额头的轮廓。傅挽月向来知道萧沉长得好看,此时或是烛光的缘故,她才看出他的眼窝竟比她见过的那些男人都要深一些,鼻梁也要高上一些。桃红色的唇微微抿着,他好像永远都不会开心的笑,不会笑成那种露出满口白牙的样子。
傅挽月初初想起来,好像从她认识萧沉开始,她见过他客气的样子,见过他礼貌恭敬又疏离的样子,她还是头一次瞧着他安静的睡觉。他眉间微微带着忧愁,他有心事。
或是傅挽月的目光存在感太强,萧沉长长的睫毛颤了颤,接着睁开眼。傅挽月在他出现快要醒来的征兆时便赶忙闭上眼装睡,奈何她心绪不宁,眼眸隔着眼睑动个不停。
“我去给你弄点东西吃。”萧沉也不戳穿傅挽月,他就单单一句话便站起来准备向外走。他起身的动作带动凳子响了一声,接着便是浅浅的脚步声朝着门外走去。
傅挽月装不下去了,她好不容易找到他重新见到他,就算是去给她弄吃的,她也不想他现在便从她眼前消失。
“我这时候儿觉得肩上的伤也不是那么疼了,若是每次受伤都能见着你,唔,这伤也值了。”傅挽月鬼使神差的这么一句话,萧沉原本有节奏的步子微不可见的顿了一下,没有停驻的走到房门后,伸手去拉门栓。
“你能不能先过来,我有话想跟你说。”眼瞧着他要走,傅挽月下意识的想留下他。
萧沉的手顿在门栓上,“我去叫门外候着的人给你准备吃食,用不了多久。”
门……门外……
傅挽月霎时间脸红了个彻底,“那个……你……你去吧……”生平头一次觉得囧的不忍直视,真的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萧沉开门出去了,傅挽月竖起耳朵仔细的听着。他确实是走到门口吩咐了几句便又转了回来,进了房间回身关上门。
傅挽月急忙缩回脑袋躺好,不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