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好大胆子,你竟敢和我这样说话。”萧怜月气得就要上前扬巴掌打红袖,却见她退后两步,淡然笑道:“啊哟,奴婢一时感叹,倒不是说姨娘的意思。行了,不管怎么说,钱送到了,奴婢还要回去交差呢。真是,姨娘也不用看着我们院子里热热闹闹的就心里不平,须知家家有本难念的经,你看着我们院里人多,可一个个都是拈轻怕重的,听说来姨娘这里送钱,一个个推三阻四,到底把我给推出来,气得我现在肝儿还疼,我却是要回去找她们算账,姨娘也不用让芳草送了,正经给大家分钱才是。”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章都是为三天后的爆发铺路,一件一件事串起来,终于让小池彻底心死,嘿嘿。
第一百五十章
一面说着;便掀帘子出去。萧怜月这里只气得浑身哆嗦面色铁青,吓得芳草连忙扶住她,不住声的劝道:“姨娘何苦和一个丫头一般见识?这些且都攒着,将来在爷面前狠狠告一状;让爷给姨娘出气。”
萧怜月已经说不出话来,只能重重点头;仿佛这样就能让池铭对红袖生气;将来狠狠惩罚她给自己出气似得。
恰在此时;就见她才买来的一个媳妇走进来,手里捧着一卷画轴;对萧怜月道:“这真是奇怪,说是有一个什么陆三公子打发人送了礼来,还郑重其事吩咐人要给奶奶好生收着;到时务必请爷一观。奴婢和那看门的说如今府里礼品什么的都是姨娘收着,那看门的看上去还不愿意,弄得奴婢也迷糊了,难道这事儿不是姨娘管的么?”
萧怜月一听这样郑重,连忙站起身道:“你说的没错,满府里握在我手中的,也就这一件差事了,这还想给那个女人?可是不给我活路。哼!这些捧高踩低的狗奴才,不用他们看着奶奶的眼色行事,将来一个个我都要收拾。”说完就将那画轴拿过来,对芳草道:“这不知是什么名贵的古画,且打开来看一看。”
一面说,就将那画轴徐徐展开,谁知一看,她却不由得愣住了。
萧怜月从前好歹也是红袖楼精心培养出来的妓女精英,琴棋书画也很懂行的。此时看见这幅画,不但簇新,完全不可能是古画,且更是画的没有章法,倒像是几个人嘻嘻哈哈在上面随便涂鸦也似。可以说,别说什么价值连城,就是扔在大街上,被人捡起来,恐怕也随之就要丢弃的,因为实在是太粗糙可笑了。
再看落款,却原来是池铭在茂城时那些狐朋狗友的名字,一个个附庸风雅似得,还盖了章,都集中在画的右下角,看上去乱糟糟的。
萧怜月不由便气笑了,冷哼道:“这陆三公子搞什么鬼呢?弄了这么副破画,还比不上我画的,如今却郑重其事的拿来献宝,真不知他怎么想的。以为爷还是过去在茂城时和他们一起厮混的纨绔子弟么?”
芳草在一旁道:“陆三公子?可是那陆三姑娘的哥哥?是了,奴婢恍惚听说那位三姑娘要嫁人了,听说也是京里一个商户人家。他们这一房是独自搬来京城,那陆府在茂城虽然还算显赫,只是搬到京城来,怕也是泯然众人,何况他们还是单独一房?自然更是可怜了。真不知他们怎么想的,何必呢?”
这话倒是提醒了萧怜月,冷哼一声道:“这便对上了。那陆家二房独自搬来京城,哪里还能有旧日风光?陆三公子身为哥哥,如今眼看着妹子要出嫁,怕是不知怎么拮据,所以弄了这么副画儿过来,这却是要让爷出血呢。难怪他说要送给奶奶保管,那陆婉儿不就是和那个女人亲近么?那女人一看这画,想来自然明白这其中苦衷。了不得,幸而这幅画是被我收到了,若是让爷和那女人知道,保不齐要给人家办多少嫁妆。”
一面说,就将画轴递给芳草,冷冷吩咐道:“做他们的春秋大梦去,爷在茂城的时候,他们一个个撺掇着爷,不让他娶我,如今看爷富贵了,就想巴结上来,哼!我岂能让他们如愿?拿出去丢了。”
芳草迟疑道:“若是丢了,被人看见捡去,不知是否又要掀起风波,尤其是如今府里人都和奶奶一条心,若和奶奶说了,她再在爷面前进谗言,可不是糟糕?不如还是收进库房里吧,将来就是爷问起,奶奶只推说看见是一副寻常画作,也没放在心上,不就完了?”
萧怜月想了想,点点头笑道:“很好,如今你做事,倒是有些香篆的周密了,那就这么办。另外,陆家不是想着我们给他们送份大礼吗?很好,那咱们就送一份大的。”
芳草一看姨娘的模样,心里便明白这份大礼绝对不会大到哪里去。她也知道萧怜月是不喜欢陆三公子的,因为当日池铭迷恋她要娶个妻子做摆设的时候,陆三公子就曾经劝过好几回,如今姨娘今天已经贵为翰林夫人,哦不,翰林姨娘,她自然也不把陆家放在眼中,现成这样一个报复的机会,哪里还会放过?想来陆三公子事后也没脸埋怨池府的礼轻。
她们主仆这里算计着,且说红袖,从怜花小筑出来,回了绮兰馆,就见梳风洗雨翠竹都等在门边,看见她,便笑着围上来道:“如何,可是按照我们说的做了?”
红袖气道:“呸!我凭什么按照你们说的去做?一个个都知道躲清闲,把这样活计给我干。”话音未落,就见梳风正色道:“红袖,你这就不对了,你看,爷身边咱们四个的排名是怎么样的?红袖翠竹,洗雨梳风,你是头一个,这样活儿你不扛起来谁去扛?再说,我们也不是为我们自己,是为了奶奶,她就在那里不声不响慢悠悠的,难道你不急?你不希望奶奶和爷能恩恩爱爱白头到老?我知道你也盼着这一天对吧?这就是了,既然咱们的目标是相同的,你怎么能拈轻怕重……”
不等说完,红袖已经告饶了,摇头道:“你们听听这蹄子的话,我不过说了一句,她有一车在这里等着我。好了好了,我都照着你们的说了,这回可该满意了吧?”
梳风等这才笑起来,红袖便看着梳风道:“其实这算个什么事儿?你这蹄子就这样笃定能害到她?别到最后我跑了一趟腿,啥事儿没有,那可真是够冤枉了。”
梳风笑道:“放心,她那样肤浅,还怕我看不穿?这些日子她对爷的柔情蜜意全是装出来的,只是她又偏偏不是真正的柔顺,装也装不了几天。如今你去说这些话,让她心里憋着一股臭气,不定什么时候就要发作出来的。我听说这几天爷去了怜花小筑,也只是在书房过夜,都没近她的身子,可见爷忙到了什么程度,恰是这般工作上不顺心,她若再忍不住了,把心里气发作出来,还指望着爷仍像从前那般哄着她顺着她吗?”
洗雨笑道:“梳风这话没错,咱们爷如今可不是当年那个纨绔子了。只他又是个重信守诺的人,萧姨娘若安分守己些,谁也别想撼动她在爷心中的地位,唯有她这一次一次的自己作死,才会慢慢让爷的心冷下来,彻底认清她真面目。不管如何,红袖今日说的话无论有没有用,总是她帮着咱们去做了这为难的事儿,少不得替她庆庆功。前儿我跟着奶奶学做的奶油点心,刚刚做了一点子出来,送给你,就当是赏钱了,如何?”
“呸!看看把你小气的,一点子奶油点心就想打发我,打量着谁不会做似得。”
几个丫头彼此簇拥着笑嘻嘻往自己房间里去,这里兰湘月正和芙蓉点选着要送陆婉儿成婚的贺礼,听见声音,不由得直起身往外看了一眼,摇头笑道:“这几个疯丫头,都多大了?还是这样镇日里嘻嘻哈哈的,我记得红袖翠竹刚来的那会儿,分明还稳重,怎么这几年倒回去了?都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难道我也是这性子?我可不觉着,芙蓉你说呢?其实我还是很沉稳的吧?”
芙蓉忍不住笑了,将最后两匹上好的妆花缎放进箱子里,一面笑道:“奶奶,哪有你这样自己夸自己的?其实我们现在之所以变成这样,虽不是跟奶奶学的,却也是您纵容出来的。好了,这贺礼算是齐了,奶奶看看,还有没有需要添的?”
兰湘月看了一眼那长长的礼单子,点点头笑道:“不错,这样就差不多了。看看明天就打发人送过去吧。”
“这么急?”芙蓉疑惑道:“何必提前送去呢?就成婚当日送去,也让人知道奶奶是重情义的,岂不好?”
兰湘月白了她一眼,摇头道:“我是好这种虚名声的人吗?只是三姑娘如今在京城成婚,究竟她的好友闺蜜也没有谁能过来的,我大概是唯一一个了。既是数量少,在份量上足一些,也算是替她撑撑场面。另外,她们家从茂城搬过来,也不知如今底蕴如何,或是嫁妆不太丰厚,我送的这些东西也算是好的,拣选几样做嫁妆也说得过去。”
芙蓉笑道:“原来奶奶竟是虑到了这一层,三姑娘能得您为友,真是她的福气。”
兰湘月笑道:“也不要这样说,当日在茂城,虽说她看待事物和我不一样,但她是真心为我考虑的,冲着这份情义,我送她这些东西,不冤枉。”
话音落,就听屋外脚步声响,接着梳风的声音响起道:“奶奶在里面吗?”
兰湘月扭头道:“进来吧,什么事?”
梳风端着一盘奶油点心走过来,微笑道:“没什么,洗雨做的点心,奴婢们吃着还好,所以特意拿过来让奶奶尝一尝。”说完看了床上一溜排开的五个大樟木箱子,不由得乍舌道:“这都是给陆三姑娘的?分明不是贺礼,倒像是嫁妆似得。若是萧姨娘见到,又要在爷耳朵边吹风了。”
兰湘月笑道:“她吹不着,这都是我自己的钱和东西,没动用公中一分钱。不说别的,只说这几年我给池家的酒楼里提供了多少新鲜吃食,那些分红爷可是都说了,公中不要,都给我,原本也是我该得的,她眼红,自己也发明美食,然后给大爷赚钱去。”
梳风笑道:“她要是这样讲道理的人,也没有这些风波了。好在爷是清楚明白的人,才不会听她挑唆。”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主仆几个一面吃着点心;就把箱子安置了,第二日命人抬去陆府,因为府里现如今是萧怜月打理着这些收礼送礼的事,这却是兰湘月私下里送的,因便只署着她的名字。
且说陆婉儿和她三哥收到这份重礼,自是惊讶不已,只说池铭为人重情义,色色替他们想得周到,这必是考虑到他们家初来京城,生怕嫁妆置办的不厚重,将来倒要让夫家轻视;所以才送了这些贵重东西来。因心中无比感激。倒是陆婉儿细心,发现礼单上署名是兰湘月;便疑惑道:“奇怪,怎么只有兰姐姐的名字?”
陆三公子笑道:“那又如何?兰夫人是池大人的妻子,他们两个是一家,兰夫人的自然就是池铭的了。”
陆婉儿摇头道:“不对劲儿,兰姐姐做事最有分寸,既是池家给的贺礼,断断不会只署自己的名字,这当中不知道有什么事,罢了,日后看见她再问吧。”
因兄妹两个便继续忙婚礼的事,及至到了正日子,池铭自然带着兰湘月和萧怜月一起来恭贺。直闹到晚间方散。
过了两日,陆婉儿回门,见到了池府的另一份礼单,上面署着池铭和兰湘月的名字,礼物却只是几样寻常物事,另外奉上了礼金二十两。
二十两白银,这也算是有些分量的礼金,然而陆三公子和池铭那是什么交情?池铭又是什么身家?二十两白银,看上去倒像拿出来恶心人似得。
陆三公子自然是早已经看到这份礼单了,然而此时再看,脸色仍是忍不住一阵红一阵白,指着礼单对陆婉儿道:“妹妹看看,这是干什么?若不是兰夫人之前的那份厚礼,我真是要闯上门去问问他了,与其如此,倒不如什么都别送,有之前那些礼,也足足够了。”
陆婉儿的丈夫也是一户大富商的儿子,此时看见大舅子动怒,连忙打圆场笑道:“三哥不必生气,之前既有厚礼,说明情义未变,只不知这当中有了什么岔子,也不用放在心上了。”
陆婉儿也点头道:“的确不用太放在心上,不过听哥哥素日里所说,池大人并非那富贵便相忘的小人,如今他的事情忙碌,一时疏忽了也未可知,之前他不是还和哥哥欢聚吗?我记得他还拜托了哥哥一件事对吧?既如此,下次看见了,不如提一提,这其中,总是有令人寻味的东西,咱们也不是为了这点礼就不高兴,只是这事儿确实不妥当,今天这是咱们,倒还不至于得罪了,若是改日给那些上司们送礼,也这样小家子气?岂不是前程都耽搁了?哥哥和他既是挚友,就算是拼着讨他的嫌,该提醒也要提醒的,就如同当日他要纳那个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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