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姑,咱们还是回去在说吧。”徐蛮实在看不得她们在监狱门口互诉衷肠,再加上也可怜自己的姑姑,上次看上去还圆润的身子,现在竟然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头上也银丝参杂,不过几个月功夫,竟然生生老了十岁。
周围二姑父、徐家小叔,还是小叔的儿子徐海风都一同凑过来劝了又劝,直到驸马徐文彬说了一句道:“你儿子宏乱惨邮樵焊瞎戳耍勖窃己昧艘ツ慵蚁闯荆阕懿缓谜娴娜媚愣诱驹谡舛幽惆伞!�
二姑这才擦擦泪上了马车,徐蛮又坐回了自己的马车,将空间留给那对母女。
几家人或骑马或坐车,一同前往黄家二姑的宅子,等到快入巷口的时候,就见路口有几人站在那里,其中一个是徐蛮的大哥徐海生,另外一位徐蛮看着就撇开脸去,正是姗姗来迟的诸葛初清与徐蛮的大姑父。
众人见了大姑父居然亲自来了,都暗自惊讶,连忙又是下车又是下马,簇拥了过去,都是一番感叹。
“姐夫……我……”二姑姑一见姐夫,想着他中年丧妻,姐姐身死前还记挂着初廉的婚事,就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大姑父眼眶微红,偏过头,只是不停道:“你大姐见你出来,必是高兴的。”
一群人又往黄府里去,徐蛮在后面瞧着诸葛初清脸色苍白,并没有坐着轮椅前来,而又让寒衣一旁扶着,且他面容哀戚,眉间愁苦,没由来的心中居然有一丝刺痛。再联想近日她帮着父亲与大哥做着掩护,居然很久都没想起来去瞧他了,内心又难免有些愧疚。
见诸葛初清的情绪低落,似乎没有想要过来的意思,徐蛮咬咬牙,厚着脸皮凑了过去,直到他身边,才小声道:“我最近事忙,所以……”
诸葛初清脸色虽然惨白,可终究还扯出一个包容的笑意来,道:“我最近也有些忙,到许久没见你了。”
“你还好吧?”徐蛮想了想,还是问道。
诸葛初清点点头,其实若不是他这段时间如此的疲于奔命,身子也不会突然差成这样,到让徐蛮担心了。
“那个……关于大姑姑,祖母她……”徐蛮说到这里,也不知道要说什么了,虽然父亲他们才从宫里出来,可徐蛮相信刚刚大哥应该已经将事情的经过告知诸葛一家了。
“母亲她……没有那样狠心的生母。”诸葛初清打断了徐蛮,冷冰冰的说道。
徐蛮也赞同的嗯了一声,还好祖母不是父亲的生母,想必那位宁氏要比吕氏不知道好上多少万倍。
两人并肩走着,就在要入黄家大门的时候,诸葛初清突然道:“我见过璇夫人的画像了,阿蛮,你要是再长大几岁就好了。”
徐蛮傻傻愣住,还不晓得璇夫人究竟是谁。
诸葛初清迈步而入,露出了今天第一抹真心的淡淡笑容。梅婆婆是他找来的,有人要害公主府,让驸马被按上罪臣之子的恶名,这消息也是他透露给梅婆婆的,如若不然,梅婆婆怕是还如无头的苍蝇自己在那儿乱转,哪里能急着跑去寻找徐蛮,将事情的始末告知徐海生,这此后一系列的计谋也不会有了。至于后续,他为徐蛮补了多少漏洞,调动了多少人手,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不然以陈右相的老奸巨猾,总会嗅到其中异常。
只是,这一切的一切,都不必与她说了,如今真相大白,她的身份越发尊贵,他也要想着办法迎头赶上,否则她怕是要越飘越远了。
“璇夫人是谁啊?”徐蛮不想承认自己的话语中有点酸。
诸葛初清低头看着她傻乎乎又别扭的样子,神秘一笑道:“一位大美人。”
徐蛮嘟起嘴,不再问了。
诸葛初清心情一下好了许多,刚刚因母亲的逝去而产生的沉痛感也稍稍释怀了一些。
大长公主与徐文赋的妻子早早就在黄府里帮忙收拾,公主身份高贵,低下就算有偷奸耍滑的,也不敢在这位面前放肆,而徐家小叔的老婆,虽然平时性格弱了些,但在做事的时候,到也利索,再加上这么多年,自己掌上一府,怎么说都能有点长进了。
即便之前的事情大家早都知晓,可徐文彬夫妻见面时,也难免相互安慰一声,这几个月驸马连遭打击,公主也心疼的很。但是自从公主知晓了吕氏并非自己的正经婆婆之后,心里那股子的解脱感,就别提多复杂了。
“梅姑她……”大长公主虽然没见过这人,但是也听徐蛮说过,只不过表面装傻罢了。
“槿姑姑舍不得梅姑她离去,便将她留在宫里一段时间,也好好养养身子,便住到秦太美人那里去了。”徐文彬握住妻子的手解释道。
大长公主叹了口气道:“一家子骨肉,这般生死离别的,到也……秦姨应该也是开心的。”
众人待在花厅,黄琇丽陪着二姑姑回房洗漱更衣,估计需要不少的时间,这时候门外跑进来一人,满脸是汗,神情激动道:“我阿娘可是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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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姑父用袖子掩住面,呜咽的说不出话来,只能连连摇头。
在场众人,无不心哀感慨。
这一日,众人在黄府分桌而坐,将之前所有的苦难与悲痛合着酒一口一口的咽下。但他们相信,明日总会好起来的。
这一晚,徐蛮的父亲徐文彬因为喝醉坐进了公主的马车,徐蛮亲耳听见父亲醉醺醺的趴在公主怀里,不停反复的念叨着:“还好不是我阿娘,我阿娘必定疼我如宝。”
徐蛮与母亲都落下泪来。
100 第九十九章
徐蛮辗转了大半夜;直到凌晨才熟睡过去;第二天一早起来,自然精神不振,但好在她天生丽质,到不担心黑眼圈之类的,只是起床的时候,略带一些起床气,连早膳都用的不多。
此时父亲已经去了朝堂,直王的后续还有很多需要处理,以前朝例;父亲定是要继承直王王位;而大哥肯定是铁板钉钉的直王世子;原本只能分上空头侯爵的二哥,日后想必就要继承公主府了,这对全家人来说,都是好事,不论二哥原本心里有没有疙瘩,这兄弟二人日后总不会因为这个置气了。徐蛮本人身份就更上一层,母亲是吴国的大长公主,父亲又继承了直王府,不论算哪边,她都是名副其实的翁主,整个吴国,再没有哪一位翁主有她尊贵。
更何况,当年直王虽然带去的将士都死在了死城,可庄成带领的将士仍旧不少,就算庄成当年被冤死了,可他带的将领却还是存在军中,那是实打实的直王军,只要父亲不做什么大逆不道的事情,那绝对就是直王府的后盾,就连什么黄家军都要避其锋芒,可见一斑。而且,据梅婆婆说,江西那里似乎还有直王当年送去的一支不多的军队,如今那么多年下来,究竟有多少人,恐怕连直王自己都不记得了,所以即便军中虎符送还了皇上,但江西那里隐性的虎符,却被梅婆婆私下给了徐蛮,让她有机会交给自己的二哥。要知道,那支军队,可是只知道直王,却不知道皇帝的。
徐蛮用过了早膳,坐在房内,随便找了个借口屏退了众人,独自一人窝在软榻上,左思右想,从软榻上爬了起来。自己将床架下的暗格打开,从里面掏出一只香樟木的盒子,盒子很光滑,几乎没有什么纹路,除了盒顶上一圈凹槽外,就是盒身上雕有一支孤零零的梅花,枯枝独梅,瞧着过于素淡了。
徐蛮摸着这只看起来颇有年头的盒子,想着梅婆婆那张溢满怀念与幸福的脸,鼻子一下就酸了,这个盒子是当年梅婆婆的丈夫亲手为她雕刻,是作为成亲的礼物送给她的,只是
造化弄人,梅婆婆与宁氏在路上出了事,而为宁氏送节礼去了宁家的管事丈夫,也因为宁家被人血洗,最后落得个尸首无存的结果,这两人到如今,也是一个孩子都没有。
小心的打开盒子,里面放着一枚琥珀的环佩,很像女子用的东西,一点都不霸气,但恰恰就是这个东西,可以调来在江西直王最精锐的军队。徐蛮只看了那环佩一眼,就丢开了手,反而拿起那盒子底部一本看起来保存良好的薄本。将拿薄本拿在手中,徐蛮仍旧觉得心潮澎湃,五味杂陈。
因为翻开那薄本的第一页,就看见一行这里人觉得古怪,可徐蛮无比熟悉的拼音长句。
这是宁家祖先留给宁家嫡女的东西,就算徐蛮知晓这是一个已经被穿越穿烂的世界,她还是不得不承认,在如此近距离接触到另一位穿越者的留书时,她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激动了。
书上的内容不多,且只是一个目录,很多学术上的东西徐蛮也看不懂,首页上那一行是阐述了他到了这个世界后,无比的寂寞与恐惧,直到后来娶了宁家的女儿,做了宁家的上门女婿,有了自己的女儿,他才觉得有了安全感,他在那个世界是学理工科的,对于他来说,精铁的制造并不难,而且也许这个世界穿越的女子比较多,所以改革的多是商品。再来孙家的那位穿越者虽然奠定了吴国的基础,却也有可能专业不对口,以至于炸药和精铁并没有出现在这个世界上。
那么到底为什么宁家这本册子只传女不传男,完全就是因为那位穿越的祖宗,害怕自家的子孙因为这个东西被当朝者忌惮,或是生出改朝换代的恶念,他不希望自己的子孙被那个高高在上的位置迷惑,失去本心,也失去了原本最值得珍惜的东西。
而在这个世界上,女子毕竟有野心的不多,且宁家一向家教甚严,姑娘聪慧,从接到这个东西开始,就知道这东西还没到现世的时候。于是,祖祖辈辈,这本薄本终于传到了徐蛮手里,即便她不是宁家的孙女,可宁家早已后继无人,她现在是世上唯一拥有宁家血脉的女子了。
徐蛮拿着这本目录,忍不住叹息,如今的吴国,制铁技术也不过堪堪到达熟铁,与中国历史上宋明意义上的熟铁甚至都有差别,更别说炒炼什么含碳量0。02%以下的熟铁了,至于渗碳、脱碳就更无法比拟了。所以,这本目录上记载的书籍对于炼铁的手法,除了熟铁的炒炼方法,配比外,还有关于炒炼用具的革新以及百炼钢的热锻手法,甚至于连“精铁”的发展历程都有所著作,相信只要是行家,一定可以按照这一套理论,做出好的精铁,甚至于发展出前世东瀛的“玉钢”。到那时,吴国在这个时空里,在冷兵器这一领域上,怕是将再无人能敌。
合上目录,徐蛮思索一番,也不知道是不是宁氏当年有将目录上所说书籍的位置透露给直王听,所以直王的军队才会偷偷潜入江西,如此多年。要真是如此,徐蛮还疑心会不会当年这个消息有所走失,所以景皇子的余党才会那样穷追不舍,以至于时隔那么多年,也要冒着危险,潜入她们的身边。
身子抖了抖,再不想考虑直王究竟死亡最主要的原因,以及余党们的目的,徐蛮将东西收好,只等着二哥回来,再将东西交予他去一趟江西,至于精铁的事情,想必母亲会处理的很好,谁让皇帝是她亲弟弟呢。
又用完了午膳,徐蛮烦躁的在屋里转了又转,终于放□段,准备去诸葛初清的府上瞧一瞧,她那日听说诸葛初廉又去了军营,如今诸葛府上只有诸葛初清还能顶事,得知死因的大姑父前些日子看起来也不大好,总之,她为了自己前去诸葛府,找了一大堆的理由。
“青梅,今儿上午我阿娘是不是找了范神医给祖父瞧病?”徐蛮打定了主意就叫来青梅为她更衣。
“正是呢,刚刚传来的消息,说是毒已经解了,但是由于那毒药是从西域来的,怕有残毒,到有一段时间醒不过来。”青梅为徐蛮梳了个惊鹄髻,又为她簪了花,徐蛮冲着铜镜看了看,便从梳妆盒里拿出一套累丝的金蕊朵,都是点点大有开有合的花朵,纯金抽丝推堆编织而成,形成一颗颗小巧可人的簪子,正好配上徐蛮的年纪与发髻,金灿灿的娇俏活泼。
“总归是保下命来,比什么都强。”不论徐家祖父为人如何,但他毕竟守了与徐氏的约定,不但将徐文彬安全养大成人,且学识人品都是一等一的,就冲这一点,徐蛮一家都要感谢他一辈子,当成亲祖父来照看。
青梅又为徐蛮身着鸭黄对襟绣迎春的高腰襦裙,配上香囊与荷包,再加了一只珊瑚带碧玺的环佩,最后外套了一件暖黄的半臂,才满意的放下手。
徐蛮一看穿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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