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到圣诞节的时候,苏叶终于陆续收到投稿的三处报社杂志社的回信,其中一处本地报社刊登了苏叶的文章,还有一个苏叶平时爱看的杂志社也刊登了她的散文,另外一处杂志社则将苏叶的投稿寄了回来。
不过这已经足够让苏叶高兴的了,袁老师得知也替她开心,顺便透露说,明年开春后有个全国性的征文比赛,先是市里推荐到省里,在省里得了名次再去参加全国性的比赛,如今苏叶投稿成功,袁老师可以帮她弄到一个名额。
苏叶感念袁老师的栽培,跟爸妈说了之后,一家人借着元旦过节的时候去袁老师家送了些营养保健品表示感谢。当着苏铭泉和杨牧的面,袁老师对苏叶赞不绝口,简直夸得像朵花儿似的,苏叶自诩历经世事,也不由得红了脸。
走之前袁老师又递出一个还不确切的消息,因为这一届高三的模拟考成绩不甚理想,新上任的校长决定从苏叶这一届开始办个火箭班,如今高一是不可能重新分班了,大约高二文理分科的时候会依照成绩弄出个文科火箭班和理科火箭班,配备全校最好的师资重点培养。
不过袁老师又说苏叶按照现在的成绩进火箭班是绝对没有问题的,希望苏叶以后还能在他的班里。
期中考试后班里重新调了位置,左边换右边,照老规矩,有想要换座位的就自己去协调,然后找班长和学习委员报备。
苏叶的座位本来就在中间,只是略动了一下,换到了离门近一些的那半边教室,乔豆豆和徐璐直接从北边的窗户旁换到了南边走廊的窗户旁,乔豆豆直呼不安全,因为袁老师和一些巡查的校领导最爱悄无声息的站在走廊的窗户旁向里偷窥。
换了座位之后苏叶和乔豆豆各自都有了些不顺心之处,苏叶的书好好的摆在桌子上,每每被人路过的时候蹭掉到地上,有时候刚拖了地或者地上有水,就会把书弄得脏污一片,让苏叶心塞不已,可是这事往往发生在她出去吃晚饭的时候,所以一直没发现是谁蹭掉的。
乔豆豆的烦心事则比较喜感,外班一个男生喜欢上了乔豆豆,因此常常纠缠她,不管上学还是放学,乔豆豆烦得不行。
现在乔豆豆的座位挪到了窗户旁边,那男生更加方便了,一下课就跑来扒着窗户喊乔豆豆,偏他还没什么好借口,只能借了课本借笔,借了笔又借橡皮擦,后来把能借的都借了一遍,他突发奇想,每天必有一回下课时来借卫生纸。
其实那个男生长得也算眉清目秀,就是行事太过*,每天扒着窗户跟乔豆豆说:“我要去上大号,借我点卫生纸。”
乔豆豆的脸色简直都像shi一样了……后来乔豆豆臭着脸说:“没有卫生纸!”那男生扒在窗户边锲而不舍:“跟你同桌借一点啊。”每每让附近的同学憋笑到内伤。
从此以后徐璐和乔豆豆都亲切的称呼那个男生为“shi包”,每每说起时,都是“哎呀前边那个人不就是乔豆豆你家的shi包吗”。
这周五下午的作文课完了之后,袁老师叫苏叶放学后去办公室找她,徐璐和乔豆豆就自己先出去吃饭了。
苏叶从办公室拿了几本散文杂文选,都是袁老师的私藏,特意留着给苏叶开小灶准备明年的比赛的。回到班门口时正巧听到哗啦啦一阵书落地的声音,苏叶快步走进去一看,常赛男正悠闲自在的从自己座位旁边经过,本来码放得高高的书本摔到地上一大半。
苏叶强抑怒气几步走上前,堵住了常赛男,指着地上的书说:“你给我捡起来。”
“哈哈,凭什么让我捡,你亲眼看见是我弄的了?”常赛男初见苏叶出来,脸色还变了一下,但是很快就淡定下来,两手环胸,丝毫不为所动。
苏叶走进来的时候确实看到书落地的一瞬间,班里只有四五个人还在用功,此时都望着这边。苏叶进门的刹那间甚至看到陈程脸上没有消失的笑容。
“我的确看到是你弄的,况且班里不止我们两个人,你想抵赖,只怕没那么容易——我再问一遍,你不捡是吧?”苏叶看常赛男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绕过几张桌子很快就到了常赛男的课桌旁,两下子就把常赛男所有的书都狠狠的摔在地上,在上面踩了好几下,“既然你不想补救,更不想道歉,那就只能这样了,现在我们扯平了。”
自从苏叶的书第二次被人弄到地上,她就开始怀疑是有人故意,心里的火气憋了不是一天两天,好容易抓了一次现行,不管三七二十一先出一口气再说。
常赛男一边往这边冲,一边尖叫:“苏叶你妈*的敢摔我的书!”
卧槽,常赛男比苏叶高,更比苏叶壮实,听闻还去别的学校打过群架,苏叶这个战五渣迅速抄起了一旁不知谁的板凳横在胸前,板凳是铁架子的,拿着轻便,且进可攻退可守,真是居家旅行必备。
可惜还没等苏叶有机会挥舞板凳,袁老师从办公室经过,已经站在班门口大声呵斥:“干什么呢!”
事情的结局自然是二人都被请到了办公室各自陈述,苏叶淡定的说完了自己的所见所闻,袁老师就放她出去吃饭了。
后来的经过苏叶是听当时班里一个见证了全过程的同学说的,袁老师找了班里的几个同学各自谈话,除了陈程和另外一个同学说当时正在看书,没看清楚是不是常赛男做的之外,其他几个人都作证的确是常赛男做的,还有人跟袁老师打小报告:“常赛男经常把苏叶的书弄到地上,不是一回两回了”。
常赛男第二天被请家长,那看着苏叶的小眼神简直跟刀子似的,嗖嗖嗖的扎过来。
作者有话要说:一下子多了好几条评论,感觉好温暖,小天使们么么哒~O(∩_∩)O~
☆、第34章
苏叶以第一名的成绩进的班,担任学习委员以来也从没出过岔子,素来成绩好有礼貌,再加上她形象好气质佳,班里同学大多对她很有好感。如今遇上这种事,舆论很自然的就偏向她,否则也不会有同学在袁老师跟前说实话打常赛男的小报告了。
周六的早自习是英语,大家叽里呱啦的在那努力背书,英语老师就在讲台上坐着。为了不耽误正常上课,袁老师请了常赛男的家长在晨读的时候来。
晨读到一半,袁老师叫了苏叶和常赛男去办公室,本来念书声像打雷一样的,在苏叶和常赛男走出去的时候瞬间安静得诡异。乔豆豆担心的看着苏叶走出去,气呼呼的跟徐璐说:“常赛男凭什么欺负苏叶啊,苏叶又没有怎么着她,真是神经病!”
陆延听到后则往陈程那里看了一眼,若有所思。
常赛男的爸爸个子高高的,胳膊下面夹着个皮包,本来正跟袁老师赔笑,一见后面的常赛男立刻就变了脸,上前几步就劈头盖脸的打,一边打一边骂:“你就知道闯祸,我让你闯祸!我让你闯祸!”
袁老师忙过来把人拉开,办公室还有一个语文老师,见状也避了出去。
这会儿常赛男已经没有昨天那股跋扈劲儿了,整个人显得畏畏缩缩的,头发也有些散了,只是仍旧倔强的不肯哭出来。
苏叶安静的站在袁老师办公桌旁,等着袁老师发话。
其实事情一清二楚,人证物证俱全,常赛男的爸爸也不是个一味护短的,只是常赛男到底为何针对苏叶,这一点始终搞不清楚。到最后常赛男被她爸爸押着给苏叶道了歉,她爸爸训斥常赛男说:“以后好好学习,别整天跟同学斗气,你也跟人家苏叶学学,考个第一名给我看!”
这事就这样算过去了,毕竟只是同学间的小矛盾,没必要闹到让学校下处分的地步。只是苏叶感觉事情还没完,无端端树个敌,让她这种乖宝宝很是没有安全感。
不管怎么说,班里的议论也渐渐的平息了下去。下午放学的时候乔豆豆说:“走,咱们吃顿好的去,今天我请客,帮苏叶压压惊!”
乔豆豆前些天还在数她那些压岁钱,直哭穷,苏叶听见她这么豪情万丈的要请客,不由笑了:“还是别了,你把钱一下子花光了,回头想吃什么还不是跟我们借钱?”
这是上周就说好的去吃日料,乔豆豆三人再加上陆延和郑锐,不过同学之间说过又反悔也是常事,苏叶就问陆延:“吃日料你还去吗?”
“去。”陆延回了一句,拿了两本书放到书包里,站起身来往肩上一背,居高临下的看着苏叶又去问前面的郑锐。
作为苏叶的同桌,陆延经过这件事又重新认识了苏叶一遍。昨天晚自习到班里的时候,苏叶正在一本本清理她的书,先用纸巾一页页的擦了,擦不干净的地方就用橡皮擦来来回回的蹭,直到全部弄干净为止,见陆延来了,苏叶还冲他微笑了一下,然后继续清理自己的书。
只是苏叶自己都不知道,她沉默的时候抿着唇,不知在想些什么,一丝不苟的擦着书,竟隐隐散发出一种慑人的压力。今天早上袁老师在班门口叫人的时候,苏叶虽然脸色微微发白,不过仍算镇定,只有陆延看见她紧紧的攥着拳头,即便是回了班里,所有人都认为事情告一段落了,陆延也觉得苏叶没有就此将这件事抛之脑后。
不经意间,陆延已经越来越多的关注苏叶,也许是因为好奇,一个花季女孩,为什么会养成这样淡定坚强的性格,遇到这种事,难道她不应该慌乱哭泣吗,不应该回去告诉父母吗?
因为关注越来越多,陆延也越来越喜欢亲近苏叶,偶尔在放学路上遇见苏叶,陆延总会推着自行车跟她一起走,两人聊着学业,聊着理想,聊着喜欢看的书,话题永远都不会少。
郑锐是冲着陆延去的,听陆延说要去,她也说去,于是乎一大帮人浩浩荡荡的出了学校。
这会儿还不到四点半,去吃饭有些早,陆延就说先把自行车送回家,待会儿在日料店门口见。刚好女生们愿意去逛街消遣,就各自行事了。
苏叶提前跟爸妈打了招呼,还特意多带了些现金,几个女生钻到精品店里叽叽喳喳的选东西,热闹极了。
乔豆豆是个手头散漫的,她过年时的压岁钱数额不小,足够她当做零花钱慢慢花个一年,这会儿见店里新进了好些布玩偶,赶紧冲过去挑选,爱不释手的样子。
苏叶淘到一个仿的古董八音盒,雕刻镶嵌的木盒精致极了,打开来是个跳芭蕾的少女,正是她最喜欢的那种样子,虽然要二百多,还是毫不犹豫的买了下来。
郑锐见了就跟徐璐说:“对了,早就听说苏叶家买彩票中了大奖,是真的吗?”
“是真的吧,不过苏叶平时也不怎么花钱的。”徐璐回了一句。
不到六点,大家在日料店门口聚齐,陆延换了一件深蓝色学院风呢子大衣,戴着黑色皮手套,站在寒风中显出一种贵公子的气势来,郑锐看了不由有些小鹿乱撞。
听说市里以前也有人开过日料店,但是并不正宗,这家号称是市里第一家正宗日料店。进去一看,装修精致有情调,这个时间已经有不少客人了,店里大多是四人卡座,四处都是线帘隔开的区域,显得很私密。苏叶看了一圈,好在店里还有回转寿司的区域,刚好没什么人,他们五个人就跑去那边排排坐。
看着眼前一盘盘飘过的寿司,苏叶发现价格比自己后世吃过的贵一些,难道是运费的缘故?
按照盘子的颜色,价格都是明明白白的写在桌子前,郑锐右边坐的是陆延,左边是苏叶,苏叶的左边则是乔豆豆和徐璐。郑锐不好意思跟陆延说,就悄悄的问苏叶:“这个怎么这么贵呀?”
苏叶笑说:“应该有石锅拌饭什么的,那个吃着热乎乎的,价格也不高。”说话间服务员已经拿着菜单赶过来了。
郑锐看了良久,果然点了个石锅拌饭,苏叶要了一个蒸蛋,别的就只盯着眼前不停转动的寿司了。
这家店果然还挺正宗,至少在苏叶看来,比那些随便弄个紫菜卷就说是正宗日料的要强多了,不过比之后世吃过的日料店,这家店明显种类不够齐全。乔豆豆又叫了个乌冬面,刚吃了一口,她就叫道:“这不就是面条吗,卖这么贵也好意思?”
苏叶估摸着这家店开不了多长时间,因为后来根本没听说过,就安慰乔豆豆:“这种店吃的就是情调,再说了,乌冬在日文里本来就是面条的意思。”
几个人一顿饭吃了半个多小时,因为多了陆延和郑锐的缘故,气氛始终不怎么热络,若是苏叶和乔豆豆徐璐三个一起来吃,说说笑笑的说不定要吃一两个小时。
结账的时候服务员过来一算:“加在一起共是五百三十七元。”乔豆豆这个吃货大概吃了一二百块的寿司,徐露露和苏叶也吃了不少,按照男孩子的胃口来看,陆延吃得不多,郑锐就只吃了个石锅拌饭。
苏叶和乔豆豆她们一起吃饭的时候一般都是轮流付钱,这次却有些为难,正想着,郑锐已经把钱递了出去:“这是我的石锅拌饭的钱。”
苏叶忙说:“我请客好了。”与此同时,陆延则说:“我来付吧。”
苏叶掏钱包的时候陆延已经把卡递了过去,服务员没有把郑锐的石锅拌饭钱还回来,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