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那么远?”辛若黛有些惊讶,“若是你日后真的嫁了,想见你一面都不容易。”
“还早着呢。”曹芳芳随口说了一句,就将话题转移开了,显见并不怎么乐意说起这件事。辛若黛也就识趣地不说了。两个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闺中的事情,外头听的辛文凯也觉得真是无聊,转身就准备走。
结果刚刚转了一个身,就看见那边远远地来了一个丫鬟,健步如飞地往这边奔。见到辛文凯,那丫鬟也脚步不停,对着他随手行了一个礼就问:“四少爷,敢问可曾见过安顺伯府的公子?”
辛文凯一愣,下意识地摇头。见那人还要往里去,连忙叫住了:“里头四姐姐和曹家姐姐在,并无他人。你到处找柳大哥什么事?”
听到他问,那丫鬟有些迟疑。但是辛文凯立刻就拉下了脸:“若是机密,自然不会将事情交给你这种三等丫头来找人,还到处都让人知道你在找;若不是机密,主子问话,哪有你吞吞吐吐的份。”
那丫鬟扑地就跪了下来,在辛文凯面前磕头不止:“四少爷……”
里头辛若黛和曹芳芳被惊动了,派了丫鬟出来查看,见到辛文凯也在这里,连忙请了进去。那丫鬟也跟着进去了,规规矩矩地给辛若黛和曹芳芳行了礼,把对辛文凯说的话重复了一边。
曹芳芳就诧异:“奇怪,到处找他干什么?叫你来传话的人没有说?”
那丫鬟一脸苦色地摇摇头。辛若黛这才将她打发出去,让她出去接着找,这里有几个人一眼看得清,不需要那丫鬟再找了。
等到那丫鬟走了,辛若黛才将辛文凯拉过来,戳他的眉心:“你呀,居然敢站在外头偷听我和你芳姐姐说话?”辛文凯狡辩着自己是正大光明地听而没有偷听,心底的疑惑终究促使他问了出来:“四姐姐,你说,柳大哥家到此出了什么事了?”
辛若黛此时已经走神知道了消息,却不能告诉他。想到发生的事情,她的表情沉郁了片刻,轻轻摇摇头,方才去看曹芳芳:“想必是出了什么大事了。”
曹芳芳附和地点头,留下辛文凯在那里猛翻白眼。刚才辛若黛和曹芳芳,什么都没说出来,一点都不能解决他的疑惑。
没有等到晚上,柳家发生了什么事就已经热腾腾地闹了起来。
这次真的是大事了。
柳家本家的人在今日找上门去兴师问罪,几句就将那些不明真相的群众煽动起来,将外出归来的安顺伯的马车围在了门口,闹着要给这家不孝不悌的一家子一个教训。柳家来的人却只是在边上看着,袖手冷笑。
结果,安顺伯就十分强硬地掀了马车帘子走出来,居高临下地看着围着马车的所有人。面对别人的指控,他只是唇边带着冷笑,一个一个反驳过去。
柳家来人一开始觉得没什么,后来听到他渐渐地说起曾经柳家对安顺伯府的打压和利用,却开始不安起来,冲了过去想要让他不再继续说这些。安顺伯站在那里却只是冷笑,对着那些已经被自己说得蔫了下去,却依旧不服气的人群道:“这些都是陈年旧事,自然不好拿出来说嘴。有些事我也就不当一回事。但是,我千般避让,却不曾料到我的这些族兄们,居然对我下死手要取我性命。若是诸位遇到这种事也能自愿让人取了性命去,我自当拜服。”
柳家来的是平日里最吊儿郎当的一位,听到安顺伯这样说,不由得叫嚣:“话不能乱说,这等要进刑部的事,还要拿出证据再来说话。”
此时,安顺伯府的中门忽然大开,安顺伯夫人盛装从里面走出来,身后跟着二十多个家丁。听到这句,安顺伯夫人唇角一翘:“证据吗?放心,证据已经到了皇上的案头,是非如何断,自有皇上来判断。”
柳家那位立刻就叫嚣安顺伯是心虚了。他才不相信,皇帝会关注这种小事,为安顺伯府的这点事专门来闹。安顺伯夫人脸颊上渐渐浮现出一抹虚弱的红,盯着那位,唇边带笑,气息却冰冷得让人战栗。
“我敢对天发誓,若是我有半句虚言,便叫我天打雷劈,死无葬身之地。”她盯着柳家来人,狠狠地发下誓言,“你柳家可有人敢出来说一句,柳家从来不曾对我伯府的家财动过心思,不曾对我夫妻二人的性命动过心思?”
安顺伯早就跳了下来,站到了她身边,听到她这样说,眸光中闪过一丝悲哀,握住了她的手:“和他们多说什么。这些事,皇上总有判断的。”说完,拉了她的手就要入内。
那因为柳家的煽动而起来的人此时也已经冷静了下来,见到这一幕,虽然心中对安顺伯府也不见得如何满意,但是却齐齐地后退了一步,远远地呈围观之势,将中间留给了柳家来人。
那柳家来人一听这话,安顺伯府居然真的做了这等事情出来。连忙追着上去想要和安顺伯好好谈一谈,说不定事情不是自己现象的那样。
可惜他身后却有人是拎不清的,见他追了上去,以为他是想对安顺伯府做什么,居然一马当先冲了过去,在家丁们的重重拦阻中,将手上的棒子甩了出去,朝着两个主人飞了过去。
安顺伯夫人听到脑后传来的风声时已经来不及,只是将安顺伯推到了一边,自己却被狠狠地砸中了头,当即倒了下去。
柳家来人立刻就傻在了那里。
这件事的影响太大太恶劣,所以,就算是难得的假期,皇帝也不得不召集了一批大臣过来,将柳家的事情拿出来讨论讨论,应该怎么处理。
最后的结果不言而喻。
辛若黛再次见到柳安福的时候,正值二月初绿色开始冒头。他穿着素色的粗布衣服,肩膀上还系着白布,站在前往北疆的队伍中,仰头看着她,目光温柔。
直到走出了很远,他还回过头来,固执地看着这个方向。
辛若黛觉得,自己似乎想要落泪。
就算是孝期,安顺伯依旧强硬地将他送了出去,就怕现在越演越烈的风潮中,他受到了影响。于是,柳安福也不得不将自己所有对母亲的怀念和对仇人的恨意埋在心底,转身跟上了去往北疆的队伍。
他会在那里继续力量,等待回来的那一天。
等待,复仇的那一天。
作者有话要说:这一卷完了,下一卷开始
后台显示看得人少了很多,而且是忽然少下来的,是大家都忙去了还是怎么会是呢……
番外我计划还写一个皇帝的,还有这个世界上的另一个重生者(也可以说是从平行世界的未来到底这里的穿越者),辛若彤的觉得似乎没有什么必要写了。
挠头,看到时候有多少空闲吧……
星期六还要去加班,叹
☆、46第 46 章
“姑娘;有喜事呢。”听月推门而入;对着坐在那里慢条斯理地为画染色的辛若黛叫道;“前院来到了人;向姑娘提亲呢。”
辛若黛慢吞吞地将笔尖点上画纸,将朱砂晕开之后,才慢悠悠地回头:“你确定这是喜事?”银星连忙上前;将听月拉开;转头对着辛若黛笑:“姑娘可染完了,要不要喝点花露去去燥?”见她护着听月,辛若黛摇头:“她将来是要到我身边做大丫鬟的,你现在护着她不让她知道到底错在了什么地方;将来只会害了我。”
银星连忙笑着解释了;又说一定会好好给听月说道说道。见她着急,辛若黛这才挥了挥手,让她带着听月下去教训了,自己坐在窗前看着外头的石榴花发呆。
今年辛若彤已经十九岁了,却依旧没有与和亲王成婚。说起来不知道是辛若彤的运气还是不幸,和亲王在短短的几年内相继失去了养父母,自己继承了亲王的位置,甚至,连军中的动乱都安抚过,如今已经是绝对的掌控一方了。
辛若彤去了之后不必面对内忧外患的境地,直接可以享受作为亲王妃的权柄,不受掣肘,但是,她也失去了和那个男人一起成长的经历。那段时间,是在一个男人心底留下深刻印迹的最好机会。但是辛若彤错过了。日后两个人也许会相敬如宾,也许甜蜜温情,只是心底最深的地方,不会是她了。
不过,想必这些对辛若彤来说都不重要。辛若黛也不为她担心。
两年前辛若素隐名埋姓地嫁了个穷书生,结果那书生却在春闱中翻了身,居然一举考上了进士,辛若素也就成了七品的官太太,算起来也算是她的运气了。只是那书生立刻就被派到边疆苦寒之地,又是另一件事了。
至于她自己,今年已经十五岁了,却还没有定亲。辛夫人已经开始为了她的婚事到处奔走了。
今天听到有人来上门提亲,辛若黛不由得微微皱眉。这是哪家的人,怎么自己一点风声都没有听过,就找上了门来?只要来人和辛家的任何一个人接触过,辛若黛都觉得,自己不会错过消息,但是今天……
想到这里,她站起来,扬声叫轻风进来,让她找人去探听一下,来的人到底是谁。谁料话一出口,轻风就面色古怪地答道:“姑娘不用去了,我知道。”
辛若黛疑惑地看她,就见她脸上的表情更奇怪了:“是琳姐儿夫家的亲戚。”
辛若琳一年前已经嫁了人,对方是京中的一个五品官的嫡子,算起来是辛若琳高攀。但是对方也只是二房的亲戚,和大房并没有太大的关系,如今贸然上门来向辛若黛提亲,让辛夫人大为惊讶有一点七弯八拐的亲戚关系,也耐着性子坐下来听那来人说了两句。但是越听,辛夫人的眉头就越皱越紧,到了最后,已经是面沉如水,周身的气息都带着几分冷冽。
来人是辛若琳夫家的一门不近不远的亲戚,说的人是辛若琳夫婿的一位族兄。只是一说起来,那人却是父母双亡,身无分文的一个穷书生。名义上说起来也是读书人家,却连自己都快要养不活了。当然,对方自然是说得花团锦簇,却骗不过辛夫人。
在辛夫人出口赶人之前,门房来报,辛若琳的婆婆上门了。那位夫人一进门就对着辛夫人下跪请罪,说自己的亲眷无礼,上门来惊扰了夫人。这个时侯,来说亲的人才意识到了什么不对,赶紧下跪,却抬起头眨巴着眼睛看着辛夫人,一脸懵懂茫然。
辛夫人忍住心头的恶气,将她们送出了门,转头就让人去调查,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我辛家嫡女,是随随便便一个猫猫狗狗都配得上的吗?”对着辛大人,她这样抱怨着。“要我说,多半是琳丫头说了什么,否则对方一个大字不识的村妇,怎么会想到要上门来说这么一门亲事,还知道打出本家的旗号来唬过了那些丫鬟婆子,让我出去见她。”辛夫人抱怨着,对辛若琳的怨念可见一斑。
辛大人苦笑着安抚她,心中对辛若琳却也多了一份不满,决心明天就去给她的公公找一点麻烦。只是想到辛二老爷,又有些迟疑。
辛夫人抱怨了一阵,起身道:“不行,这件事我要告诉弟妹去,总不能她家的姑娘,让我来代替她教。”辛大人连忙拉住:“现在时间也不早了,明天明天。”辛夫人这才坐下来。
第二天早晨请安的时候,辛夫人有意将这件事瞒过去,却不料辛若黛自己开了口。
“娘真是的,这件事内院大大小小的人都知道了,您还想不告诉我,哪有这个可能。”辛若黛说着,拉着辛夫人的手撒娇:“虽说我知道娘替我拒了,但是,事情却已经到处都在说了呢。”
辛夫人大怒,这件事她恨不得烂到肚子里,天知地知才好,怎么连后院的辛若黛都知道了?
叫了人过来一问才知道,昨天那人进门的时候,带着她进来的两个丫鬟,就到处叽叽喳喳地说着是来向辛若黛提亲的,恨不得是见人就说。
好在事情还只在辛家内部流传,暂时还没到外头去。辛夫人连忙去补救了,将这件事压了下去。辛二夫人因为这件事,狠狠地在辛二老爷面前告了辛若琳一状,让辛若琳就算是过来哭着求,都没能让辛二老爷见她一面。
原本以为这件事就这样过去了,结果没过几天,明空笑嘻嘻过来对辛若黛做了耳报神:“听说不知道那提亲的穷儒得罪了谁,被人套上麻袋打了个鼻青脸肿,连门都不敢出呢。琳姑娘也在出门的时候断了马车辕子,差点被困在郊外回不来了。”
辛若黛一边笑着,一边问:“你又是从哪里听来的消息?”明空笑着答道:“自然是琳姑娘身边的人说的,听说她在屋里哭着说辛家人都欺负她呢。”
“这话说得,好像是我们派人去做了一样。”辛若黛微微一哂,立刻就将这件事丢到了脑后。
只是想到既然十五岁的现在,难免会有人上门来说亲事,她心底又有些莫名的烦躁之意。
自从五年前柳安福离了京城,到现在他们已经有五年不见了。五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