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块玉玺竟然不是一块完整的玉,而是另有机关!
一块玉符静静躺在里面,光泽温润内敛,里面却似乎流转着碎光。
除了西燕皇室最高掌权者,没有人会知道这玉玺里面,竟是藏着玉符之一的天枢!
朔林将东西放在袖中,再没看一眼死去的燕帝,转身走了出去。
他走出去,所有人的目光看过来。
“陛下驾崩--”
所有人的哭声一瞬间像是开闸的江水一般,响彻整个皇宫。
哭了一阵,终于有臣子擦了擦眼泪,既悲戚又小心的问道:“国师大人,国不可一日无君,不知……”
此话一出,哭声小了很多,个个偷偷从袖管后诮责朔林。
燕帝后宫虽然美人众多,但是膝下只有两位皇子,两位公主。两位公主都已经嫁出去,而两位皇子,大的才十一岁,小的才五岁。
这样的情形,无论如何是要大权旁落了。
朔林说话声音不大,却字字敲在众人心上:“陛下虽然未曾留下传位诏书,但是自古立长立嫡,且陛下曾经多次夸赞大皇子有其风采。大皇子已经十一岁,足以担当重任。相信在诸位的帮助下,必定能够成为一代明君。”
然后,朔林看向站在最前面哭的厉害的大皇子,缓声说道:“相信大皇子不会辜负陛下厚望。”
大皇子虽然才十一岁,但是宫中长大,心智早熟,此刻有些惊讶竟然会如此顺利继承皇位,心中莫名觉得不安。
还没来得急说话,突然有人说道:“大皇子虽然风采绝佳,但是毕竟年龄尚幼,还望国师大人能够辅佐在侧,保我西燕社稷。”
一片附和之声。
大皇子的脸色瞬间苍白了一瞬。是啊,他怎能忘记,这个男人,怎么会轻易放弃手中权利!
果然,朔林的声音响起:“多谢各位大人厚爱,为我西燕如此着想。不知大皇子意向如何?”
大皇子静默不言,只是微微垂着头。
朔林再问:“难道大皇子殿下不同意这个提议?”
他的声音像是冰冷的毒蛇,缠绕在心间,让大皇子有些喘不过来气,挣扎了一会儿,最终还是说道:“有劳国师。”
朔林微微俯下身,冲着大皇子行礼:“恭请大皇子登基主持朝政。”
所有臣子立刻跟着跪下:“恭请大皇子登基!”
整齐而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场中,大皇子看着这众臣俯首的一幕,还带着青稚的眼中闪过激动而贪恋的神色。
朔林眼角闪过一丝讥讽,这就是皇权,这就是帝王家。他的父亲刚刚死,尸体还留着温度,这边就已经因为即将到手的权利而兴奋起来。
呵,朔林无声的笑起来,眼神愈加冰冷。
燕帝的突然驾崩,最为伤心的,莫过于后宫妃嫔,因为除了生有皇子和公主的妃嫔,所有人都要殉葬。一时间,整个后宫一片惨淡。
然而,有一个人的身份最为尴尬--澹台涵玉。
澹台涵玉已经是西燕定好的皇后,只是因为守孝所以一直还呆在朝夏。若是说她算是燕帝的女人,这面还没见过呢,若说不是,燕帝已经下旨只要守孝期一过,就举行封后大典,所以这身份,着实纠结。
最重要的当然是,这身份决定了她是否要跟随燕帝殉葬!
朔林协助大皇子很快处理了燕帝的后事,朝中之事他也会全部让大皇子参与决策,当然,因为大皇子年龄还小,所以多数情况下都是朔林做出最终决定。
在顺着流程完成了所有的后事处理之后,最后一项,就是妃嫔。宫里的都好说,膝下有子的全部都可以留在宫中养老,侍寝过的则是全部被软禁起来,等待殉葬,一闪大门掩埋了多少哭诉。
当然,那些都已经无人在意。
最后,澹台涵玉的问题终于被提出。
有的官员认为无论怎样,澹台涵玉都算是燕帝的人了,而且贵为皇后,自然是要陪着燕帝,还有的人则认为,澹台涵玉还没有侍寝过,倒是可以留在宫中。
众人议论纷纷,最终做出了决定:只等澹台涵玉守孝期过去,就和燕帝举行冥婚,然后留在西燕皇宫,奉为皇太后。
消息很快传到朝夏。
朝霞殿。
缭绕的香气充斥在殿中,一道白色的身影静静坐在那里,有些懒散的拨弄着瓶中新放的的插花。
突然有人进去,跪在下首,说了些什么,那道身影动作猛的顿住。
“你说什么?再说一遍?”一道温婉柔和的女声响起,十分温柔,声音很是轻缓,但是仔细听却可以听出那话中的颤抖。
那人又提高了声音说道:“西燕决定让您过了守孝期之后,和燕帝举行冥婚,到时候奉您为太后。”
澹台涵玉的手还抚在带着露珠的枝叶上,闻言眼中闪过震惊,不敢相信,慌乱,最终变为狠毒。纤细白皙的手不自觉的握紧,枝上的刺扎进手掌也无所觉。
“这是国师大人的意思?”
“是早朝时,西燕所有臣子达成的一致意见。”
也就是没有人反对了?
澹台涵玉冷笑一声,也是,他们都和她没有什么关系,自然不会在意她的感受。
而唯一有合作关系的朔林,恐怕也是在报她私自调动军队的仇吧?
他是想告诉她她永远斗不过他吗?
鲜艳的血液沿着嫩绿的枝干蔓延而下,映衬着别有一番诡异的美艳。
澹台涵玉让人下去,整个殿中只有她一人,显得空空荡荡。
她偏着头,看着被自己的血染红的枝叶,然后极其缓慢的,将自己的手撤回来,锋利的尖刺从掌中缓慢拔出,而她的神情却十分享受。她将双手举起来,阳光映着有些透明,但是依然可以看见上面鲜血淋漓的伤口。
她的嘴角忽然扬起,神情十分兴奋而满足。
没关系,反正,马上就要见到容湛了。
她眯起眼睛,轻轻的,舔了舔自己的手掌上的血。
……
苏流熙收到了两封信。
一封是容湛的,一封是没有署名的,绑在箭上夜里射在她的帐篷外的。
苏流熙先是拆开了容湛的信,看了之后神色暖了一暖,极具风骨的字体,猛的一看圆润自如,但是仔细看,却不自主的被那字中的风骨所折服。
是的,容湛的字,铁画银钩,收笔锋锐而自如,力透纸背,隐然透出一股尊贵。
字如其人,这是苏流熙第一次见到容湛的字,却一下子就喜欢上。
她仔细的看着那几句话,似乎可以看到容湛的倾城容颜上专注温柔的目光,以及他写这封信的时候,认真的模样。
苏流熙看了一会儿,才仔细的收起来,然后把目光转向另一封信。
来者不善。
确定了信上没有任何危险之后,苏流熙两下拆开了信,里面只有一张纸,两行字。
四月五日,龙嘉城,醉云楼,一份大礼。
苏流熙眼光顿沉。
------题外话------
今天有事更得晚了对不住大家明天多更~额,二月好像一直在干这种事囧~
第九十四章 对决
龙嘉城是朝夏和大明边界上的一座城池,距离苍城和凤凰城很近,但是苍澜江在这里拐了个弯,分出一个大的支流,所以东齐和大明都尚未越江而战。澹台涵玉出于多方面考虑,自然是要选择一个有利于自己并且确保所有人都会来的地方。
于是龙嘉城就成了首选。
苏流熙看着手中这张纸条,是最为贵重的永城宣纸,墨也是上等的金丝墨,拿在手中,隐约有股龙涎香的味道。虽然笔迹陌生,但是苏流熙可以确认这就是澹台涵玉给出的消息。
这是多年特种兵经验的分析,还有来自于女人的第六感。
苏流熙将纸张收起来,神色清淡,眼神却透露出一股杀意,随后撩开营帐帘子,走了出去。
“季常,过来。”走到训练场,青虎的众人还在进行每天的体能特训,苏流熙的出现让众人精神一震,随后眼光好奇的瞟向被叫走的季常。
季常满头是汗的跑过来,咧着嘴笑,声音还是大嗓门:“苏教好!有什么指示?”
苏流熙在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季常面前显得特别纤瘦,但是看起来季常就像一个大孩子一般,等待着苏流熙的命令,满脸兴奋。
苏流熙说道:“我要出去一趟,青虎的训练就暂时交给你。”
“什么?苏教您又要出去啊?”季常下意识问出口。
苏流熙点头:“少则三天,多则五天。”
季常没问苏流熙准备出去干什么,立刻站的挺直,行礼:“是!属下一定完成任务!”
“这段时间,青虎依然正常训练,除了我本人,其他人的命令一概不要听。”
“是!”季常应了一声,然后又忍不住挠了挠头,问道:“那……少帅的命令也不行吗?”
苏流熙眉眼不动:“不行。”
“好!苏教说什么就是什么!”
对于季常等人来讲,苏流熙和他们的而感情或许更为深厚,他们也唯苏流熙是从。甚至若是苏流熙带着他们离开翼字营,或许他们都会毫不犹豫。
苏流熙想了想,最后嘱咐道:“若是我第五天还没有回来,那么你们暗中前往龙嘉城,我会想办法和你们联系。”
当然,这是最坏的预想。苏流熙希望不会做出这个行为。
之后苏流熙去找了柳青云,跟他简单的交代了一下,说要出去一趟,查探一下敌情。柳青云一开始有些犹豫,纵然苏流熙能力卓绝,但是毕竟在少帅心中地位非同一般,这样做危险太大,但是苏流熙再三保证只是简单的侦查并且会保障自己的安全之后,柳青云还是同意了。但是要派暗卫保护的要求被苏流熙驳回。理由是苏流熙不想在战斗的时候还要分神去照顾那些暗卫……柳青云无语,点头同意。
然后苏流熙简单收拾了东西,就直奔龙嘉城而去。
这次一起去的,还有小白。
苏流熙甩了几次,都没有甩掉,那家伙死死咬在苏流熙的衣角,一晃一晃的,死活是不松口。苏流熙第三次将它提起来的时候,看到它乌溜溜的小眼睛,以及透明的溢出的眼泪,竟再次心软,无奈将小白一道带走。
浓墨般的夜色中,一道消瘦而坚韧的身影逐渐消失,清脆的马蹄声几乎要踏碎这沉重压抑的月色。
等苏流熙的身影完全被吞没,奔出足有几十里以后,从后面突然出现了两道身影,骑着马跟随在后。
隐约,一道暗黑,一道鲜红。
……
苏流熙花了半夜的时间赶路,半夜的时间休息。在四月九日就抵达了龙嘉城。
苏流熙简单乔装之后顺利进入龙嘉城,发现这里守城变得森严,大约是受到战争的影响,所以街上行人也少,只有稀稀落落的摊贩。
整座城都笼罩在战争的乌云之下,十分压抑。
苏流熙选择了离城门比较近的一个客栈,安置好马匹之后,就带着小白闲逛似的踩点,摸清了醉云楼周边所有地形,并且在脑海中做出了最佳逃跑路线图。
不管结局如何,首先要做好逃跑的准备,否则一旦意外发生,连跑都不知道往那边跑,死的才是真冤。
然后苏流熙在客栈休息了一晚,第二天早晨,换上一身青色男装,朝着醉云楼走去。
一走进去,就有人迎上来,俯首相邀:“苏公子?我家主人有请,楼上请。”
苏流熙看了低着头的人一眼,然后环顾空旷的一楼,神情不自然的掌柜和小二,眼中闪过深思。
醉云楼是龙嘉城最大的客栈,即使最近情况低迷,也不可能出现整个一楼没有客人的情况。澹台涵玉果真有预谋,竟然包下整个客栈,连掌柜都不敢声张,看来是计划已久了。
“苏公子,请上楼。我家主人在天字一号房。小的身份卑陋,就不上去了。”
说完这话,那个面容普通的仆人就垂着头,站在那里,一副坚决不会上去的样子。
苏流熙挑了挑眉,转身迈步上楼。
短短一段楼梯,苏流熙很快就到了二楼。
二楼是一个长长的甬道,天字一号房应该是最里面的那一个。苏流熙毫不犹豫走去。
一步,两步。
苏流熙忽然吸了吸鼻子,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甜腻的香气,随后她眼神一厉,是春药中的极品,春色。
这东西早几年曾在林褚之的书中看到过,是一种极其罕有的春药。中原地区大多数人连听都没听过,因为这种东西,来自南疆。
用好几种植物和动物精华提炼,粉末状,放在空气中极易挥发,遇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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