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家虽然隐世百年,可是这基本的道德伦理还是知晓的,他就不信,容湛真的敢为了那个少年得罪天下人!
容湛顿脚,侧身回头,完美的侧脸看起来清贵无比,嘴角勾起一丝笑意,带着三分尊贵,三分散漫,三分霸气,一分疼惜。
“我既心悦于‘他’,自然让‘他’没有后顾之忧。你若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威胁我……大可一试。”
说完容湛不再停留,离开。
水镜尘面色几番变幻,最终变为狠厉。
既然你不在乎,那就试试看好了。
……
苏流熙趁着容湛出去的这一会儿,勉力在左腿固定了一块木板,还换了一套衣服,容湛回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已经收拾妥当,额头冒汗脸色苍白的苏流熙。而小白早就肿着一双眼睛躲起来了。
容湛眼光一沉,阿熙这样虚弱,竟然还这样勉强自己!
他二话不说,上前一把把苏流熙抱在怀里,身体腾空,苏流熙下意识的环抱着容湛的脖子,等到容湛一声轻笑,她才意识到两人的姿势有多么亲密,瞬间感觉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了。
可怜我们英勇无敌铁血悍然的特种兵苏流熙小姐,还不知道这种感觉叫做--羞涩。
容湛虽然也是第一次对一个人动心动情,但是看似温润实则霸道的太子殿下,怎么可能让自己处于被动?
他抬步就往外走,这个地方,他一点也不想待下去,他怕他忍不住,现在就毁了它!
苏流熙却松了一口气,还好,没有被他发现。
二人向出口的方向走去。
等到走进,苏流熙才发现不对,这里怎么变得这样狼藉一片?
感觉到苏流熙疑惑的目光,容湛云淡风轻的开口:“来的时候有点急,不小心把这个阵毁了。”
“……”
苏流熙忽然明白水镜尘那样淡然如水的人为何面对容湛那样暴躁,传承百年的大阵被人毁了,换谁也得急啊。
容湛脚步不停,走过满地碎石和黄沙,还有破裂的冰块,可见当大阵崩溃,造成了多么大的毁坏。
忽然,苏流熙眼眸一定,看着前方某处。
“容湛,那边好像有人。”她的话语虽然平静,但是容湛知道若是不相干的事,阿熙绝对不会开口,便朝着那个方向走去。
两个人。
一个黑色,一个红色,但是因为漫天黄沙,都变成了灰扑扑的颜色,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尤其是那道火红色的身影,在满地狼藉中,那样悄无声息的躺在地上,就像是扑向烈火的飞蛾,张扬的热烈的纯挚的,义无反顾的。
苏流熙忍不住出声--“其其格!”
容湛神色一动,正眼看向那两个人。
……
早就守在外界的回雪二人,早在容湛毫不犹豫的砍碎石雕之时,就开始跪在那里。看着主子抱着云都尉出来,二人心中同时诧异,立刻开口请罪。
“属下保护云都尉不力,请主子责罚!”
容湛神色冷淡,眼中冷芒一闪:“自己去黑狱领罚。”
二人同时心中一颤,随即低下头:“是!”
其实也不能完全怪他们俩,毕竟苏流熙顺利进去灵泉谷,这二人却是没有那个能力的。更何况,不乏可能是苏流熙故意拜托他们,让他们留在后面。一路跟随,苏流熙也隐约感到有人在她身边,正好借着机会甩开。只是没想到,反而牵连他们俩受罚。
苏流熙不知黑狱是怎样的存在,因此并不知道这句话意味着什么。
黑狱,是容湛亲自设立的监牢,在里面经受刑罚的大多是容湛的敌人,还有极少是犯下罪责的手下,但是回雪二人是容湛的贴身护卫,这样身份去黑狱的,他俩是头一份。若不是看在他们多年追随的面子上,容湛直接杀了这两人都可能,可见容湛怒火之盛。
然而让人更加震惊的还在后面。
“一天之内,我要灵泉谷彻底消失。”
容湛声音清淡,可是透露出的杀伐之气让空气都有一丝凝固。
二人不敢违逆,一边通知金羽骑前来,一边猜测,看样子是因为云都尉在里面受伤了,可是云都尉究竟是何等身份,竟然能让主子下这样的命令?
容湛小心的把苏流熙抱在怀中,飞身上马,朝着朝夏京都的方向赶去。
这一场风云际会的盛宴,终于快要开始。
第七十五章 吃醋
二月初八,朝夏京城。
大街之上十分热闹,朝夏的富庶安平在这里体现的尤为突出,男子大多斯文儒雅,女子大多纤弱矜持,整个京城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
鸣香楼,京城之中最大的酒楼。
“唉,咱们玉城公主何等天仙样的女子,就要远嫁他国了!”有一个文人模样的男人唉声叹气,似是极为不舍,“我等也无他求,只求在公主临走前能够多看一眼,也不枉此生了!”
另一个年轻的男人接话道:“文兄此话可是当真?玉城公主果真要从他国选择良人?”
那男人看到有很多人都往这边看过来,心头得意,却面露遗憾:“那可不?这可是从宫中传出的消息,可惜了,以后再无机会见到此等佳人。犹记得那年花灯节,公主一袭白衣,月色下真是恍若神女……”
楼中不少人都露出羡慕神色,这人竟然有幸见过玉城公主。
有人问到:“这位兄台说的不错!我看这些日子,京中来人不断,看起来大多非同寻常,大概就是从各国赶来的权贵使臣吧!”
“可不是!我那日还瞧见京畿大人带人前去迎接呢!看来此事不假!”
“唉,也不知何等青年才俊,有幸娶得公主啊……”
“就是,咱们公主嫁的当然是天下最好的男子!”
……
二楼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坐着一个身穿黑袍的男人,听见这些话,狭长的眼中划过一丝不屑。
不过就是一个女人罢了,若非是天璇,恐怕没有几个人会浪费时间来争夺一个女人。
朔林带着的西燕众人已经抵达,只是他自己却在进京前先走了,也没人敢反驳,只留下一堆人向朝夏官员解释国师大人身体不佳,会稍微延迟抵达时间。
其实他早就到了,只是在暗中查访,毕竟天璇的诱惑太大,都会有谁来,他也不确定。
正在他闭目深思的时候,楼下忽然传来一阵骚动,继而是诡异的安静。
他睁开眼向下看去。
进来的是两个男子。
左边的男子身着暗红色华丽衣袍,袖边描绘着黑色的藤蔓,似乎像是踏着地狱火莲而来,妖娆的容貌让人为之屏息,眼中偏偏一片冰寒,看起来有种让人为之沦亡的魅力。
右边的男人虽然没有第一个男人容貌妖娆,却也五官清秀,浑身淡然从容的气质让人眼前一亮,一双茶色的眼眸更是像水一样清透,见之不忘。
朔林微微眯起眼睛,这二人居然一起现身……看来水家已经做出了选择。
哼,朔林不屑,这还没打起来呢,就忙着相互拉拢,水家百年传承,又有绝世的兵器,这么早站队,可见这一任水家家主心性不定,急于求成。
倒是沈墨青,几年不见,更加让人捉摸不透了。
朔林收回视线,起身悄无声息的离开。
楼中众人皆被这人间少见的颜色震惊,见过美人却不知男人也可以美成这样!
沈墨青一进客栈,就感觉到一股视线,他抬头看去,却没有人。
水镜尘功力不比沈墨青,自然无所觉。
沈墨青冷声开口:“小二,要一个雅间。”
看痴了的小二这才回神,连忙热情的上前招呼:“客官楼上请!”
沈墨青和水镜尘随之上楼,楼下众人这才像是炸开一样,低声议论纷纷,个个表情兴奋--
“天啊!世上竟然有如此妖孽般的男人,还让不让女人活了?”
“就是啊!而且浑身贵气,看起来可不是一般人!”
“难道是来求娶公主的?”
众人纷纷猜测,这等容貌气质,确实配得上公主,只是不知是哪国公子?
下边乱成一团,上面却气氛安静。
沈墨青和水镜尘对面而坐,沈墨青斟了两杯茶,淡淡开口:“这家的碧螺春是朝夏最好的,水兄不妨试试看。”
水镜尘却没有那份好心情,眼中流露出愤恨:“哼!容湛最好不要来朝夏,否则我水家必不会放过他!”
沈墨青面色无波,端起茶杯径自品着。
水镜尘当日不信容湛真的敢对水家出手,拒绝了水鹤的提议,没有在一天之内搬出灵泉谷,谁知第二天真的闯进大批的将士,将灵泉谷所有的屋舍、田地、甚至还有树林都烧个一干二净!
火突然起来的时候,没有人注意,等到发现不对的时候,漫天的大火已经无法扑灭,而且金羽骑专门用油起的火,大量的油燃烧起来,根本没有办法平息。水氏的人乱成一团,很多人来不及逃出去,就死在里面,整个灵泉谷像是变成了地狱,热烈的大火烧了灵泉谷,也烧醒了水镜尘。
他看着满天的大火,四处逃窜的村民,被烧焦的尸体,被毁坏的屋舍,有一瞬间脑子空白,随后而来的是滔天的愤怒!
容湛居然真的敢!他居然真的要让灵泉谷寸草不生!
水镜尘没有反思自己,容湛曾经给过他机会,让他带着族人逃跑,是他自己一意孤行,以为水家百年传承,手中有着最精良的武器制造办法就认为容湛不敢得罪水家。等到容湛真的下手,又怨愤容湛心狠手辣。
水镜尘还在愣怔的时候,是沈墨青和水鹤把他带出来的。那样大的火,灵泉谷是绝对无法待下去了。沈墨青派人安置了剩余的侥幸生还的水氏村民,而也在那一天,水镜尘正式和沈墨青缔结联盟,选择出世。
恐怕没有人会猜到,底蕴深厚传承不断声名显赫的水家,竟然是被容湛一把火赶出灵泉谷的!
水镜尘对于容湛的恨意已经到达顶峰,若是有机会,他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沈墨青瞥了一眼还在愤愤的水镜尘,不甚在意的说道:“水兄何必动怒?我有强兵,你有利器,这天下,谁能笑道最后还不一定。更何况,君子报仇十年不晚。水兄还是早些安置了人,早一刻打造出绝世武器,咱们的胜算就多一分。”
水镜尘闻言,脸色稍霁,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很快调整了过来,脸色恢复到平日的淡然,只是那眼中的狠厉依然不减。
容湛,你等着!
似乎想到什么,他嘴角勾起笑容,看起来三分诡异。
沈墨青不动声色。曾经名震天下的水家,居然选了这样一个人做少主,不得不说气数已尽。不过没关系,反正水家已经在他手中,只要能物尽其用,那些小事就且随他吧。
……
朝霞殿。
“湛哥哥还没到?”
澹台涵玉原本期待的神情变得失望,挥挥手示意人下去,一张娇颜眉间笼着淡淡忧愁,惹人怜惜。
宁姑姑柔声劝道:“公主,东齐来使已经抵达驿馆,不是说太子路上有事耽搁了吗?想必很快回来的。这次东齐带了这么多的聘礼,可见太子是真心想要求娶公主的。公主且莫伤心了。”
澹台涵玉闻言眼中泪珠悬在眼眶,沾湿了睫毛,看起来楚楚动人:“真的?姑姑可不要哄我。”
宁姑姑忙道:“当然是真的,公主就放宽心吧。再过两天就是国宴,到时候一定可以见到太子殿下的。”
澹台涵玉这才笑了,想到两天之后就可以见到湛哥哥,她的脸颊绯红,眼睛晶亮,
真是无比期待那一天。
“宁姑姑,您说…湛哥哥会喜欢我吗?”想了一会儿,澹台涵玉忽然问道。
“公主容貌无双,才德兼备,性格温婉,这世上哪有男儿会不动心的?”
澹台涵玉笑笑,不再说话。
……
东齐使者在朝夏的驿馆。
苏流熙随容湛一起赶来这里之后,就住在容湛旁边的屋子。
出于对苏流熙身体的考虑,容湛一直对外宣称还没有到朝夏京城,对内更是不允许属下来打扰苏流熙,整天就陪着苏流熙养伤。
苏流熙始终觉得容湛太小题大做,她其实没有受多大的伤,骨折什么的在她看来根本就是小意思,前生受过的伤比这重多了,她也没有这样精养过整天被容湛勒令躺在床上休息,简直都要发霉了。
这天容湛不在,她就离开了自己的房间,绕过一个长廊,来到一个屋子前。
她推开房门。
阳光进入屋内,让原本暗沉的屋子显得明亮许多,就连那人虚弱苍白的脸色,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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