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湛身影急速闪烁,眨眼间已经到达铁门前!
苏流熙紧随其后,只要关上铁门,那么他们就可以赢得时间!
就在苏流熙离铁门两步之遥时,灼烧的让人窒息的岩浆涌至她的背后!
苏流熙眼中狠厉神色一闪,全身散发出极其冰寒的杀意!她这一生还没有害怕过什么,包括死亡!
就在岩浆马上扑至苏流熙身上之时,苏流熙忽然感受到一股大力,她的身体猛然向前一窜,随后眼前白影一闪,她就被人狠狠一掌推出了铁门!
苏流熙一个踉跄,来不及站稳,就立刻回身急声喊道:“容湛!”
她狼狈回头,正好看见那定格在她一生记忆中的一幕--
容湛一身月白绣金的袍子被扑来的热浪掀起,火红明亮的岩浆在他的身后铺天盖地袭来,他绝世的容颜上神色清淡,依然像是清隽如初春轻绽放在破冰初流的水中的繁花,清雅而冷清,然而他的眼中,终于闪烁着决绝而狠辣至极的光芒,浑身都充斥着不可违抗的尊贵霸气。
这个腹黑从容的强大的男人,终于在此刻,破开了他一贯的温润如玉的表象,露出他强势手腕和坚毅心性的冰山一角。
绝对的霸气,完全的掌控,全然的无畏!
容湛一连串的动作迅速至极,把苏流熙推出铁门之后立刻就要撤出,然而在他一脚踏到铁门时,岩浆终于喷涌而至,强劲的气浪和灼热的岩浆一把扑在他的背上,把他猛然拍了出去!
容湛喉间一热,猛然扑在苏流熙怀中。
苏流熙立刻抱住容湛,同时一脚踢出,旋身狠狠关紧铁门,一脚踢起散落在一旁的黑锁,单手一甩,直接上锁,随即立刻抱住容湛撤退!
他们又回到了最前面的大殿,此时在他们的前方,遍地堆积着黄金等物,苏流熙直接看向两边,随即立刻抱着容湛向左边的一个小门冲去!
之前他们进来时,她就仔细观察过这个大殿,表面看上去,只有正中的位置有个铁门,而实际上,在它的左右两侧,各自有一扇极其隐蔽的小门,若非苏流熙出于本能,在进来的第一时间就进行了极其细致的观察,她也不会发现这小门。那么他们今天,才是真的无路可逃!
小门上有一把小锁,但是这完全不是问题,苏流熙拔出头上的簪子,伸进去左右转动了几下。“咔嚓”,锁应声而开!
苏流熙立刻冲进去,同时立刻关门反锁,抱着容湛往里面走去。
而在这转瞬之间,岩浆狠狠撞击在铁门上,发出沉闷的声音,震得人心底发颤。
在苏流熙和容湛逃进小门之后,以精铁制作的铁门逐渐变得通红,然后变形,到最后,终于彻底软化,变成半液态,大量的暗红色的岩浆终于流出主殿,蔓延到前方大殿!
然而无论如何,这终究为二人赢得了宝贵的时间,苏流熙也终于带着容湛找到了一个暂时可以休息的地方。
他们走进的地方也是一个大殿,这个大殿之中,全部都是透明的水晶,地上、墙壁、全部都是水晶!
这个大殿之中也很是空旷,一眼看去,没有任何装饰,只有墙壁的水晶上有许多小的眼孔,看着很是奇怪。
苏流熙已经顾不得那么多,她走了一段距离,把容湛轻轻放下,让他付趴在地上,自己则跪坐在他的身旁,查看他的伤势。
容湛在最后一刻挡在苏流熙身后,承受了岩浆的极大的冲击力,虽然他的动作已经非常快,但是仍然被温度极高的岩浆灼伤了背部,身上的袍子已经被烧的几乎不剩,红色的血迹染红了剩余的破损的焦黑的衣服,
他的整个后背都被灼伤,皮肤红肿,血肉模糊,水泡遍布,皮肤全部撕裂炸开,大量的血迹和水泡破开流出的脓水沾上焦黑蜷曲的衣服上,甚至他的如同暗夜之中的月光般的黑发也被烧掉了一些,一些发焦的发尾卷曲着,看起来狼狈至极。
被强大的冲击力冲击胸腔肺腑,容湛在扑进苏流熙怀中的那一刻就已经昏死过去,此刻他安静的付趴在晶莹剔透的水晶地面上,面容依旧清隽,闭上那双深邃如宇宙漩涡的眸子,他的玉似得侧脸看上去特别安详,安静的像是不谙世事的孩子,他的气息极其微弱,似乎像是永远不会再醒来一般。
苏流熙伸出双手,小心翼翼的把他破损的衣服和血肉模糊的伤口分离,因为岩浆温度太高,在沾上的那一刻,他的衣服就已经和伤口粘连住,苏流熙每拉起衣服,都会牵连扯起一片皮肉,有些实在难以分离开的,苏流熙就用匕首迅速划开。
整个背部惨烈至极。
但是长痛不如短痛,苏流熙深知绝对不能让衣服和伤口长时间的粘连,衣服上有血迹,脓水,更有许多细菌,一旦处理不够及时,他的伤口发炎,进而感染,在这个没有抗生素的时代,绝对是九死一生。
一点点把衣物和伤口分离开,伤口还没处理一半,苏流熙已经出了一头汗。
她已经极尽可能的放轻动作,尽量不牵扯到容湛的红肿开裂的伤口,但是容湛还是在她一下手的那一刻就清醒了。
多年的习惯让容湛被疼醒的第一时间不是去想如何减轻疼痛,而是--谁在他身后!
醒来感受到极近的气息,他的身上瞬间爆发出极其狠决的杀意,然而立刻他就想到事情的前因后果,知道是苏流熙在处理他的伤口,那股凌厉的气息就立刻消失,若非苏流熙常年徘徊在生死线上,也是绝对感受不到的。
苏流熙面色凝重,继续手上的动作。
一片粘连的衣服扯不开,苏流熙一刀下去,直接削掉了一层薄薄的皮肉。
粘连的后果,绝对比掉一层皮更加严重。
容湛微微闭上眼睛,似是完全感受不到痛楚,但是背部的肌肉却悄然绷紧,可是他的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清淡从容,单看他的脸色,绝对看不出他正承受着怎样的剧痛。
苏流熙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随后有继续手中动作。
就这样,一点点的,容湛身上的粘连的衣物终于清丽干净。
整个背部触目惊心。
苏流熙终于庆幸自己随身携带者金疮药,虽然量不多,但是极其有效。
容湛的背部血肉模糊,红肿的水泡甚至隐约发亮,看起来极其狼狈。
苏流熙把药粉均匀的洒在他的伤口上,容湛微微阖上眼。
“容湛,不要睡!”
容湛又睁开眼帘,微微笑道:“放心,我还不想死。”
苏流熙看容湛虽然在笑着,但是眼中神色晦暗,继续说道:“容湛,我就这样叫你吧。反正我们也算共患难了,你说呢?”
容湛笑笑,唇色苍白:“好。那我叫你阿熙吧。”
“好。”
“……”
“容湛。”
“嗯?”
“…你为什么…算了,没什么。”
“……嗯”
“……容湛。”
“…什么?”
“你有没有觉得,有点冷?”
苏流熙沉声问道。
容湛点头。
但是他们刚刚进来的时候,并不觉得冷。
苏流熙看向四周晶莹剔透的水晶,这个地方,气温在逐渐降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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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生死
安静的大殿之中,只有苏流熙和容湛的呼吸声。苏流熙把食指放在口中润湿,随后竖起食指,感受风向。
一股极其微弱的气流绕过指尖,带过一股凉意。
苏流熙抬头看向两边墙壁上的针孔大的小孔,它们在以极其缓慢的速度放出冷气!虽然很微弱,但是成千上万的小孔汇聚在一起,整个大殿的温度下降就变得明显。
苏流熙割下一块袍子,动作熟练而轻柔的把容湛的后背的伤口包扎起来,双手绕过他的前胸,在他的肋下打了一个小结。
“容湛,这个地方太诡异,我们必须尽快离开,否则过不了多久,这里就会被冰冻了,到时候我们的处境会更加艰难。”
容湛唇色极淡,脸色苍白,闻言轻轻点头:“好。”
苏流熙看着容湛包扎着的后背,身上还有凌乱的血迹,再看着他清隽而虚弱的面容,不发一言,脱下身上的银白大氅,披在容湛身上,仔细的系好,而后转身,轻柔而不容拒绝的背起容湛。
容湛的头微微垂在她的肩窝,玉似的面颊无意间擦过她的耳侧,带着一股温热的泛着梨花冷香的气息。
容湛意识有些模糊,看着眼前一片雪腻的肌肤,像是珈灵山峰顶终年不化的晶莹积雪,一时愣怔。他眨眨眼,这才知道是苏流熙把他背了起来。
他笑笑,声音低沉而虚弱,却依然淡定从容,弥漫着天生的雍容雅致的气韵:“阿熙……”
苏流熙小心的把他安置好,踏步而走。感受到耳畔的若有若无的呼吸,她头也不回的说道:“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
在你这样几次三番以命相救之后,在我们这样同经生死之后,放心,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无论前方还有多少凶险,还有多少荆棘,我苏流熙,说到做到。
容湛轻轻眨了眨眼,那双一向深邃无垠的深不可测的双眸荡起一片醉人的涟漪。
“…嗯,我知道。”
我知道。
……
苏流熙让容湛紧紧贴在她的背上,平时看起来略显消瘦的身姿,此刻被高大挺拔的容湛压着,显得分外单薄,但是她背着他,脚步稳稳,眼神明亮。
在晶莹剔透的水晶大殿之中,一个单薄的少年,背着一个浑身几乎满是血迹,面色苍白如雪的男人,缓慢却坚定的向前走着。
像是没有尽头般,面前,入目之处全是银白透明的水晶,让人几乎如处梦中,走的久了,看的久了,甚至会让人产生一种头晕目眩的感觉。
整个大殿的温度在以明显的速度下降着,苏流熙才走出不到三十米,就已经感觉到裸露在外的皮肤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她微微低着头,眼睛却坚定不移的看向前方,冥冥冷冷,却又和以往不同,像是在冰寒的冰面之下,燃烧起了一团热烈的火焰,那样矛盾的和谐。
冰寒和热烈,两种极端而浓烈的情绪在她的心中不断撞击。
从来,没有人,这样毫不迟疑的挡在她的前面,更从来没有人,为她受这样的伤,身躯破损,几近死亡。
她素来杀伐果断,性情冷清淡漠,心性极其坚韧,遇到任何事从来如利剑般直击而破,无所畏惧。就算是被人狙击杀害,她也从来没有过任何迟疑和畏惧。
然而此刻,她的心中,终于像是沉寂千年的枯井,突然喷涌出一股热流,那股热流,自由无忌的蔓延过整颗心脏,又涌进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像是沉浸在温热的的温泉之中一般温暖,又像是被一颗巨石往空旷的心中狠狠砸下,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让她整个人都身心巨震,轰然发麻。
她此时终于,骤然不知所措。
从刚刚容湛被岩浆灼伤,扑在她怀里的那一刻,她的心中,就像绷紧了一根弦,之后她动作极快的带着容湛逃进此处,而后又着手处理容湛的伤势时,一直极度紧张,只是多年的本能让她越是紧张,越是冷静,是以她撕开容湛烧毁的衣物,手法稳准熟练的处理了容湛血肉模糊的后背,背起他离开这里。
现在,她的手终于微微颤抖,极其细微的,不易察觉的。
容湛有些困,低声道:“阿熙,我很困……”
苏流熙微微侧脸,却擦过容湛的唇瓣。
细腻,柔软,而又带着点凉意。
苏流熙声音中带着少有的温和:“容湛,不要睡。我们很快就会出去的。”
容湛几不可见的点了下头,却没有说话。
气温越来越低,苏流熙的唇色开始变得青紫。
“容湛,容湛?回答我,我们说说话吧。”
她的声音中终于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焦急和惶恐:“容湛,你回答我好吗?不要睡。你相信我,我们肯定可以出去的!”
容湛细微的声音传来:“……好。”
苏流熙一向少言寡语,在部队时整天忙着训练和出任务,更加沉默。此时为了让容湛保持清醒,却开始搜肠刮肚的想要多说一些。
“容湛,你生辰是什么时候?”
“……景泰七年……八月初…初六……”
苏流熙算了算,这个叱咤风云,才绝天下的东齐战神,迄今居然十八不到。
“虽然我以前在大庆,但是对你却是如雷贯耳。你是我见过的人之中…最、最有军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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