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为了保证不拖延时间。筱蓉也只能先口头答应下来,只是点点头道:“老爷说的是,在病人家里人没来之前,我们可以预备一些东西。反正也得等这些东西预备齐了才能动手开腹的!”
这话说得冠冕堂皇的,让王大人自然也没了话说。忙叫过下人来伺候笔墨,听筱蓉吩咐需要预备那些东西。
筱蓉就细想了一下待会儿手术需要的东西:纱布是必须的,而且得滚水煮过的。这一样交代下去,立即就有家人去办了。
在手术的过程中,滚水不能端了,随时好清理纱布。消毒器械。这年代没有一次性的东西,只能用这个了法子了。
再者,就是麻药。这儿没有现成的针管麻药。只能用汤药了。她有一个独门秘方,从来都不给外人知晓的,就连余扬也不知道。她知让人把药材备好,怎么制法,怎么用。她要亲手做。反正时候还早!
另外就是预备一大盆浓盐水,到时候好清洗伤口,用起来十分方便实用。
吩咐下去不到一刻钟,下人们都纷纷来回报说是都预备妥当了。筱蓉觉得也太快了,这病人的家属还没赶到呢,这个时候可不能动手术的。
这要是万一一刀割下去找不到创口。可就麻烦了呢。
她就要求跟着下人们亲自去看看,确定确实妥当了,方才让人都放到堂屋里。
里间。那位贵人面色越来越潮红,呼吸的气息越来与浓重,王大人已经急得连连搓手,可筱蓉依然不紧不慢地让下人用铁制的夹子一块一块地叠着纱布。
王大人频频地让人到大门口打听着,看看庆王府的人来了没有。日头都过了正中央。往西偏去的时候,也没个动静。
恰好筱蓉肚子适时地咕噜咕噜地叫起来。想想待会儿这手术还不知道动到什么时候,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吃上饭呢,干脆趁这个时候吃饱了再说。
这王大人府上厨子做的菜必定不错,大吃一顿还是不为过的。于是就转头看向满脸不耐烦的王大人笑道:“小女早上匆忙来到府上,这会儿着实饿了,怕待会儿没了力气,王大人还是让人给小女预备点儿吃的吧。”
这话,在她一个半大不小的姑娘嘴里说出来,她可是一点儿羞涩的感觉都没有。这穿衣吃饭,可是天经地义的事儿,能吃一顿是一顿。在济民堂,余扬家也是天天清茶淡饭的,小本买卖的人,哪里比得上这官家啊。
王大人听了这话,忙让丫头下去传饭,又对筱蓉陪笑:“姑娘别见怪,我也是急得把这事儿给忘了。”
回头又对王夫人吩咐:“你让大奶奶去陪着,一定伺候好神医!”
筱蓉心里暗笑:这会子急了才知道我是神医了,要不是我开口,他怕是装不懂到天黑吧。我们大夫也是要吃饭的,真是看不惯这些嘴脸!
大奶奶就是大少奶奶,那日里求她到王府里来给大少爷诊断的那位妇人。她后来听了筱蓉的话,回来真的是脂粉不施,荆钗布裙,闭门不出。
除了给公公婆婆晨昏定省,更是连大少爷的面儿都不见,由着那几房小妾争风吃醋去,索性做一个透明人!
这样的变化,倒是让王大人和夫人刮目相看了,以往,大少奶奶每日里见他们总是哭哭啼啼,诉说着自己的委屈,日子久了,他们也就不喜了。好在大少奶奶家世还好,他们才没能冷落了她。
如今大少奶奶像是变了一个人,不再像以前那样每日里愁眉苦脸的,他们只在背后嘀咕:也许是小妾有孕了,让她看开了也说不定!
今儿王大人忽然想起来,人家神医小姑娘家家的,府上也没个小姐什么的,还是得让大少奶奶出来作陪才是正理!
到了后院的一个小小抱厦里坐下了,不多时,丫头就摆了满满一桌子的菜。筱蓉闻到满鼻子里都是饭菜的香气,肚子里更是一阵一阵的绞痛,急着她暗自吞咽着口水。
正在她等得快要坚持不下去的时候,大少奶奶就来了。
打门口进来,筱蓉就觉得眼前一亮,大少奶奶虽然素净着一张脸,可绝对不想前些日子那么没有精神。一张脸虽然冷了点,可精气神儿一样不缺,走路也是轻盈可人,哪里还是那个怨妇形象?看来,她的话生效了,这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了。
大少奶奶也不知道今儿来了什么贵客,公公竟然点名让她作陪,也无心收拾打扮,就直接来了。一进门,就见到那个瘦削的小姑娘面上蒙着一张白纱,原来就是神医啊!
她喜得忙上前拉着筱蓉的手就是一顿寒暄,叽叽咕咕地说了一阵子的话,筱蓉瞧着她眉开眼笑的样子,真的放下了心。
用完了饭,贵人家里的人还没赶来,王大人已经急了,催着筱蓉赶紧动手。筱蓉也没什么理由可以搪塞了,迟疑着拿起剪刀针线的用火烤了烤。
正要动手的当儿,忽听外头一阵脚步声闯了进来,王大人就迎了出去,一叠连声地问道:“是不是京里来人了?”
不多时,就听他在外头说道:“世子您亲自来了啊?”好像非常惊讶的样子。
接着,就领着人直接进了里屋里。筱蓉拿着刀的手就这么僵立着,这等时机正好是签字的好时机!
世子云书岳一踏进屋,就看到了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父亲,他三步两步赶上前,跪在了他的床前,哭道:“父亲,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变成这样了?”
筱蓉打量了他一眼,好像比在京里相见时似乎长高了些,人也壮实了些。也许是风尘仆仆地赶路,月白色的长袍上似乎有点儿灰了,不复以前那般洁净。
这个人,对自己还是有恩的,刚才她那般使心计,真是有点儿过不去。毕竟,这躺着的人还是他的父亲呢。
他既然是世子,这人,就是王爷喽。只是不知道是哪位王爷,又是皇上的什么人!
当初能杀得了江世昌的人,也就只有皇室宗亲了。不知道这个王爷会不会知道一些底细?
卷一 血海深仇 九十四章 尴尬万分
PS:
捣鼓了好长一阵子,家里的无线网卡怎么都上不了了,只好来单位上了。
打定主意,筱蓉断然打断正哀哀哭泣的云书岳,径自说道:“世子先不要哭了,先把字签了,我好动手术!”
冷淡的声音,顿时让云书岳偏了头看过来。原来王大人请了这么小一位姑娘来给他父王治病啊。这人,好像胆子不小,竟然还让他签字?
见他似乎有些不明白,筱蓉把早就写好的病患家属需要承担哪些风险事项的一张雪浪纸从袖子里掏出来,递给云书岳:“世子先看看,王大人做不了主,才特意等世子来的。”
话说得够明白了,这个时候似乎用不着安慰什么的,开门见山就好了。王大人就有些讪讪的,眼神不由朝筱蓉剜去,筱蓉早就看到了,也不理会。
云书岳看了看,都是些万一有什么风险,病人家属不能谩骂、动手打人之类的,横竖就是大夫不会承担任何的责任。
事到如今,他不签字也不行了。父王还等着人救呢,京里的秦院判早就跟他说过了,庆王的病他是治不了的,如今人家给治,还能说什么呢?
痛快地按照筱蓉的指示签了字,筱蓉方才交给余扬收了,这才命他们都退出去,屋里只留两个精明利落的大丫头。
云书岳就有些迟疑:“我是病人的儿子,难道不能留下吗?”
筱蓉想想,万一到时候人家怀疑自己动了手脚怎么办?干脆让他留下来见识一下吧。
就这样,屋里一共有四个人,手术正式开始了。
先让丫头把庆王浑身的衣裳都剥干净了,那丫头惯常伺候人的,可也没见过这架势,何况还让她把王爷的衣裳都给脱了。抖着手半天都没解开纽扣。筱蓉实在是等不及了,索性就大声命一旁站着的云书岳:“你来!”
云书岳从来没碰到这么彪悍的女子,小小年纪不但不怕看男人的身子,而且说话竟这么狠厉,不由就愣了一下。
他迟迟疑疑地走上前,哆哆嗦嗦地把庆王的上衣给脱下来,却垂着手不再动了。
这怎么行?待会儿要在腹部割一个大大的创口,下半身还穿衣服不是碍手碍脚的吗?
筱蓉斜斜地瞥了云书岳一眼:这家伙是怎么了?事到临头他也不干脆了?
她把手里的剪刀匕首碰了碰,清脆的叮当声传入耳中,惊得那两个留下来的丫头浑身不禁一哆嗦。筱蓉方才沉声命云书岳:“世子怎么不麻利着些?这麻药已经喝了一刻钟了。再不开始一会儿病人叫起痛来可就麻烦了。”
话里分明有威胁的意思,那就是待会儿耽搁了时辰,你父亲疼得死去活来的可别怪我啊!
云书岳两只隐在袖子里的手紧了紧。咽了口唾沫;“我父亲上了年纪了,你又是个小姑娘,还有这两位姐姐也在身边,难道就让我父亲赤身裸体不成?”眸中隐隐地有怒火在跳动,这小姑娘疯了不成?
筱蓉并不理会他的话。她只晓得动手术的时候身上不能有任何的衣物,不然,万一剪掉了一块衣角掉到腹腔里怎么办?或者是衣物上的灰尘落到里头感染了怎么办?
她可不能保证这些,只是此时哪里有空闲的时间和他们解释?
接过云书岳的话,筱蓉头不抬眼不睁的,只轻蔑地一笑:“世子这说的什么话?我平日里经常给人做手术。都是这么过来的。年轻的男子我也见得多了,何况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头子?这两位姐姐也不是外人,就算看见了怕什么?”
此语一出。只闻得屋内一片嘶嘶抽冷气的声音,云书岳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筱蓉覆了面纱的脸,像是要从上面看出她的心思来。
那两个大丫头脸羞得像块红绸子,几乎能拧出汁水来。这个神医也太奇怪了,她们虽然都是丫头。可也是云英未嫁的闺阁少女,若是在这里见过了王爷的裸身子。将来,还怎么嫁人啊?
云书岳见她非要坚持这么着,想了一想,不敢耽搁,咬咬牙,一狠心就回头问那两个丫头:“若是看了王爷的身子,日后就不能嫁给好人家了。也罢,你们要是想留下来,我先做主,等王爷醒来就把事儿禀报了,接你们到王府里吧。要是不想进王府的话,现在就可以离去!”
筱蓉听了不由一愣:这些古人实在是太婆婆妈妈的了,看了男人的身子就得要嫁给他啊?这么说,自己还在王爷身上摸来摸去的呢,是不是也得入了王府做小妾呢?
若是这样真的坏了两个丫头的名声,那她干脆让她们出去算了,换余扬进来。其实留下这两个丫头,主要是想着女人做事儿还心细些,待会儿数数纱布什么的,自己就不要费心了。
谁知道里头还有这些曲折?
她无声地叹了一口气,刚要开口让两个丫头出去,就见两个丫头一齐跪在云书岳面前:“世子的话奴婢们明白,奴婢们一定会伺候好王爷的。”
刚才云书岳的话两个丫头自然听得懂,此时两个人坚持留下来,当然是云书岳说过的要让她们进入王府的话了,这等好事求都求不来,两个人巴不得留下来看光王爷的身子呢。谁还在乎王爷年纪多大了?况且王爷真的不算老,也就四十出头的样子,位高权重的,正是壮年的好时光!
望着脸上泛起一抹霞光的两个丫头,筱蓉无声地摇摇头:就那点儿出息啊。
云书岳的目光又扫向筱蓉,筱蓉心头感到不妙:这家伙是想怎么着?难道也要她入王府吗?
不行,一定要阻止他开口。
还未等云书岳开口,筱蓉就冷冷地笑道:“我天生命硬,又看过好多男人的身子,进了王府会带来晦气的。反正我也不打算嫁人的。”
话说到这个份儿上,云书岳也不好勉强了,狠狠心,上前就和两个丫头一起,把王爷的裤子给扒了下来。
身上仅剩了一条白色的中裤,筱蓉也不满意,用锋利的匕首指了指:“这个也脱掉!”
云书岳几乎有些恶狠狠的了,二话不说,咬牙就褪掉了庆王的中裤,庆王就一丝不挂地呈现在大家面前。两个丫头就算是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用手捂了脸,不敢看向那副精壮的身子。
筱蓉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庆王的裸体:倒是健壮得很,虽然不显宽厚,可身上一点儿赘肉都没有,显然这家伙平日里是练过的。
裆部那玩意儿吊儿郎当地吊着,像是一个歪把葫芦。两个丫头是不敢看的,她可是不当回事儿,拿眼在上面瞄了几下,好像没什么问题。这也是她的职业病,男人这个地方最容易受伤的,这上头没事儿的话,那就是全出在腹腔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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