熬了一碗药给越知霜端进了屋里,然而施瑶没有想到的是,平日里乖巧的越知霜此时竟是紧闭着嘴无论如何也不肯喝药。
“你……害怕吃药?”施瑶将那碗药放在桌上,迟疑着猜测到。
越知霜此刻已靠着床沿坐了起来,听到施瑶的话之后低垂下了双眸不再说话。
哈,猜中了,施瑶勾起了唇角。
10夜探凶宅
一瞬间有了调戏越知霜的兴趣,施瑶走近了越知霜,想了一会儿道:“你喝了这碗药,我去找秋姑娘要两块糖给你吃?”
“……”越知霜抬眸对施瑶摇头道,“施姑娘,在下……不是孩童。”
“那你要如何才肯喝药?”施瑶将药碗递到了越知霜的面前,似乎是打算若越知霜再不肯乖乖喝药,她便要学着李岩对他“用强”了。
越知霜面色不是很好看,但他终于没有反对施瑶,动作极其缓慢的伸手接过了施瑶手中的药碗,然后将那碗放到了唇边。越知霜的唇色有些苍白,施瑶看着他双唇贴着碗沿……却是半天都没有再动。
施瑶等了半晌,越知霜保持着那个姿势也是半晌,最后越知霜重新放下了碗道:“施姑娘,我觉得你还是先去秋姑娘那里要两块糖吧……”
施瑶不知道自己应该吐槽什么才好,她叹了一口气埋怨了一句自己命苦遇上了越知霜,然后转身推门便要去找秋砚拿点什么甜的东西来给越知霜垫垫肚子,然而她刚一推开房门便听到不远处的院子传来了一缕幽幽的笛声,说那是笛声,施瑶又有些不确定,因为那声音太过杂乱无章,与其说是笛声不如说是风吹过什么山谷洞穴发出的尖啸声。
“……”施瑶动作一顿,然后极其自然的重新将门关上退到了越知霜的床边。
越知霜不解的看着施瑶的举动,正要开口问什么,却听施瑶压低了声音道:“你听到了吗?”
越知霜摇头,复而又点头恍然道:“施姑娘是说那笛声?”
施瑶点头,面色严肃的低咳一声:“越老板你病得那么严重,今晚就由我彻夜不眠留在这里照顾你好了。”
“施姑娘你是害怕那笛声所以不敢回自己房间了吧?”越知霜一眼便看出了施瑶的打算。
施瑶一听越知霜的话险些咬到自己的舌头,她不愿承认自己怕鬼神就像越知霜不愿承认自己怕喝药一样,所以她摇头道:“秋姑娘说她今夜想去寻那笛声究竟从何而来,我还是不去找她了。”
越知霜迟疑片刻道:“若是施姑娘害怕,在下可以替姑娘去旁边的院子看看。”
“别去!”施瑶有些担心,连忙伸手制止越知霜,然而越知霜此时手上正端着药碗,施瑶这一出手正好打到了越知霜端着的药碗之上,越知霜手上一松碗便滑了出去,然后洒了越知霜一身,连越知霜的床上也湿了一大片。更让人一惊的是随着这些药洒了出来,被打湿的被褥之中突然窜出了一团白影。
“什么东西!”施瑶后退半步,待到看清了那团白影之后才哭笑不得。那团白影是越知霜所养的小狗小泥,它估计是觉得自己的毛被剔了很是难看,所以这些天来一直未曾出现过,没想到竟是一直躲在越知霜的被褥里面。
施瑶看着湿成一片的被褥和小泥,觉得进退两难。
越知霜原本就病着,此时他药也没喝成,床还被自己给弄湿了,若真让他继续这样睡着估计以他的小身板第二天就能去见上帝……不,在这个世界应该叫见阎王了。但是如果不在屋子里住……越知霜应该去哪里睡呢?最关键的是,现在那诡异的笛声还没有停下,若就这样出去见到了什么奇怪的东西该如何是好!
越知霜将受惊的小泥抱了起来,丝毫不在意自己被药泼脏了的衣衫,先是找了块手帕将小泥擦干净,这才看向施瑶:“施姑娘,你在想什么?”
施瑶摇头,沉默的低头看自己的足尖,她绝对不能让越知霜看出她还在害怕那笛声。
“施姑娘若是怕那笛声,今夜便先留在屋中吧,那边的柜子里还有几床被褥,姑娘可以睡到床上来。”越之霜不经意的一句话直戳施瑶要害。
施瑶下定决心便要摇头说话,谁知她还未开始说话,便听房门外传来了一阵脚步声,接着便是秋砚的声音传了进来:“施姑娘,你在里面吗?越老板,快开门!”
施瑶心里一抖,默默地开了门,门外站着急促喘息着的秋砚。
秋砚向来十分在意自己的形象,穿最好看的衣服,梳最复杂的发式,画最好看的妆,然而此刻她的形象却显得有些狼狈。她的衣衫有些凌乱,头发也不若以往整齐,见施瑶开了门,她连忙进了屋子,压低了声音道:“我知道笛声是从哪里传来的了。”
“从旁边的院子。”这声音并非秋砚的,而是施瑶的。
秋砚有些惊讶:“你已经知道了?”
施瑶无奈的点了点头,然后将从对街牛叔那里听来的段子又给秋砚讲了一遍,讲完之后她低咳一声道:“你说该如何办?”
秋砚盯着施瑶的眼睛看了半晌,道:“我们去看一眼。”
“你当真要去?”
“秋姑娘说得对,若是不去看看,我们以后每晚怕是都会被吵得无法入睡,而施姑娘你也会总是提心吊胆。”越知霜这时终于出了声,只是他本就生着病,此时说话的声音比平时还要弱些,差点便被施瑶给忽略了。
施瑶心里也明白秋砚和越知霜说的没错,但当真说要出去看看还是有些犹豫的,看了两人半晌,施瑶终于点头道:“好吧……我们去看看,不过越老板你就别去了,你行动不便还生着病,若是那院子里……真有什么不干净的东西我们我们也不用分出神来保护你。”
越知霜抱着小泥苦笑,却不打算当真就这样坐着不管,他低声道:“施姑娘,我是这里唯一的男子,怎能坐在这里让你们二位去冒险呢?”
即使越知霜这样说,施瑶仍是没有将他的话放在心上,因为她一直潜意识里觉得越知霜是比女子更加应该小心对待呵护的物种。
“施姑娘……”越知霜低垂双眸,再一次开口道。
越知霜的声音很软很好听,同时也很让人没有抵抗力,施瑶心肠比较硬,所以并没有妥协,然而站在一旁的秋砚却受不了了,她道:“我也觉得让越老板一同去比较好。”
“秋姑娘说得有理。”越知霜抬眸灿然一笑,道是秋砚总算发现了他的长处。
秋砚面色不改继续道:“若是我们去了旁边的院子,而那院中的东西到了越老板这里,他便更危险了。”说到底还是觉得越知霜才是最应该被保护的人。
秋砚与施瑶商量到最后,仍是带上了越知霜,只是越知霜必须得乖乖的坐在轮椅上跟在她们的后面,越知霜抱着小泥表示自己一定会乖乖的坐着不会乱动,三人这才终于出了屋子,然后朝着旁边的院子而去。
经过上一次翻秋砚家的院子导致施瑶被误会的事情,三人决定这次无论如何不能再翻墙过去了,三人来到了旁边院子的大门口,却惊讶的发现那院门并没有关上。施瑶犹豫了片刻还在想着要不要进去,身旁的越知霜便已经开口了:“请问屋中有人吗?”
“你竟然这样问!”施瑶还未反对,秋砚已经先一步说了出来。
越知霜无奈的摇头笑道:“或许是什么人在屋中练习吹笛也不一定呢?”
“只有鬼才会把笛子吹成那么惊悚的样子!”施瑶也赞同秋砚的看法,越知霜这样出声实在是太鲁莽了。
而三人这一番对话之后才发现,屋中并未传来有人回答的声音,相反因为三人站在院子的大门口,院中的笛声加清晰了,幽幽的飘来便像是厉鬼的尖啸。
施瑶默默地打了个寒颤,僵硬的扭头看秋砚:“我们真的还要进去吗?”
“来都来了这里,难道还要回去不成?”秋砚没有施瑶那般穿越的诡异经历,所以对鬼神之事是不大相信的,她当先一步便跨入了院中,而施瑶与越知霜对视了一眼,两人都沉默了片刻。最后施瑶先跟着秋砚走了进去,然而她刚一迈步便被越知霜拽住了袖口,越知霜低笑着道:“施姑娘,我走前面吧。”
施瑶沉默的摇摇头,坚持要走在越知霜的前面,然后紧紧闭上眼睛冲了进去。越知霜看着施瑶危险的动作,不由低笑一声,然后推了轮椅跟了上去。
施瑶刚一踏入院中,便听到了秋砚的一声惊叫,然后施瑶情不自禁的睁开了双眼想看看院中究竟发生了什么事,然而她刚一睁眼便后悔了。
这院子一直卖不出去是真的有原因的,施瑶想。
任谁看到这样一个全是垃圾青苔满地的院子,大概都不会想住进来吧?
“发生了什么事?”施瑶来到秋砚的身旁,有些担心的问道。
秋砚摇了摇头,指着不远处的屋子道:“方才我看到那屋中有白影。”
“……”施瑶很后悔自己问了这个问题,她现在更想马上转身往回走,然而秋砚不会给她往回走的机会。将施瑶一把拉住,秋砚道:“我们进去看看吧。”
施瑶很想问可不可以不进去,然而答案肯定是否定的,所以她苦着脸跟着秋砚朝着那间不详的屋子走了过去,而她余光则瞥到越知霜的轮椅很尴尬的卡在了院外,原因无他,只是因为这院子太乱太脏了,越知霜的轮椅竟然怎么样都推不进来。
施瑶看着那间离自己越来越近的屋子,一直没什么表情的脸上终于也出现了一丝惶恐,因为她发现秋砚真的没有骗她,那屋中真的有一道诡异的白影。
11凶宅里面有只萌男纸
“施姑娘,秋姑娘,发生了什么事?”越知霜远远看着二人,很想推着轮椅过去看看,奈何地上的碎石和杂物太多太凌乱,他只能坐在轮椅上远远观望。
施瑶觉得越知霜这个时候过不过来其实也没有什么帮助,所以她大着胆子转身对越知霜道:“越老板你便呆在那里别动就好了,这里有我和秋姑娘就够了。”
“可是……”越知霜还想说什么,施瑶已经听不进去了,因为那诡异的笛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刺耳,这让施瑶产生了一种不好的预感。
轻咳一声,秋砚当先伸手推了一下房间的大门,然而那大门竟是纹丝不动。
施瑶压低了声音道:“屋中的白影究竟是什么东西?”
“一个人。”秋砚面色有些怪异,“那声音应该便是屋中的人发出来的。”
施瑶沉默片刻,心里挣扎了许久之后仍是道:“秋姑娘你开门吧。”她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
秋砚摇头:“门打不开。”
“被人锁上了?”施瑶有些惊讶,难道古时候的鬼还会自己锁门?
秋砚点了点头,又道:“我去找个东西将这门砸开好了。”
施瑶一听要砸门,顿时想起了自己一手砸坏一面墙的光辉事迹,所以她脱口道:“不用找东西砸门,我来就好了。”
秋砚挑眉,似乎也是想起来了施瑶与李岩比试的事情,所以她让开了一点,点头道:“那么便劳烦施姑娘了。”
施瑶有些紧张,随着秋砚让开,她便正对着了那扇门,她轻轻吐了口气,一掌朝着房间的大门砸了过去,只听轰然一声巨响,那大门竟是被她生生砸出了一个窟窿!
秋砚眉毛挑得老高,虽然她已经猜测到了施瑶必然是有准备有自信才会提出自己砸门的,然而她没有想到施瑶会砸门砸得……如此霸道。
砸门的这个举动无疑是动静十分大的,远处坐在轮椅上的越知霜抱着瑟缩的小泥苦笑了一下,第三次目睹施瑶徒手的破坏力,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才好。
而此等动静,自然也惊动了不应该惊动的什么。
就在施瑶看着这被自己砸坏的门,心底又暗暗的崇拜了自己一回时,那屋内也传来了一道声音,这一次不再是诡异的笛声,而是一个男子清冷的声音:“何人?”
施瑶全身一僵,秋砚也是一怔,然后两个人同时抬眸看去,却见那被门砸坏的窟窿之中缓缓出现了一个身影,竟是一名穿了宽大白袍的男子,那男子看着怔怔站在门口的施瑶和秋砚,微微皱了皱眉,冷声道:“你们擅闯进我的地方,还坏了我的屋子,是不是该留下点什么赔偿?”
屋内没有灯火,施瑶只能借着月色稍微看清男子的面貌,那男子生得其实不难看,准确的说,那男子生得其实挺好看的,但是有那麽一点诡异的地方……便是那男子留了一头及地的长发,发丝凌乱,竟似许久不曾打理,而他一头的乱发之下,双眸之中竟是没有颜色的。
就施瑶所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