砚茗收起笑容,捂着被打的脸,原本白嫩的脸上很是明显的红肿了一块。他有点委屈地看着我,那副样子很是可怜,引人要帮他说句话。
这叫我怎么说?说砚茗不是强迫吻我的,而是勾引我的。或是象普通女人那般的傻,中了计的过去帮着摸着肿起来的地方,责怪羽怎么可以打他。
这家伙显然是要挑唆我和羽的关系,我故意先岔开事再说,于是问羽:“你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推说我累了想早睡,全部都请出去,让我安静一会儿再说。等到明天,羽气消了我去解释,也不用解释,他也不会听。而砚茗那里送瓶擦不死人的普通药酒就行,反正现在他要在我这里开分院,不敢闹得太厉害。
羽声音还是那样的平静:“贵公公半个时辰内会找你。”
“噢,贵公公他来了?”我继续装作刚才什么事都没发生,还是快溜之大吉把,我转身往外走:“三年没见了,我去看看他。”
羽在我背后冷冷道:“他还在路上。”
我停住了脚步,站在原地想了三秒钟后,慢慢转身,眉头紧锁:“他有事?”
贵公公还未到百花山庄吗,羽却先一步赶回来报信,一定是有什么重要的事。
羽微微一点头:“可能是奉秘旨来当媒人的。”
媒人?砚茗也不捂脸装可怜了,几乎跳了起来。
还有半个时辰,应该来的及。我一想立即跑到柜子旁,打开柜子拿出一块布,往布里胡乱放些必须添换的衣物,飞快道:“快去叫狗剩,我马上走”
“来不及了”羽的话,阻止了我将准备打包裹的布放回了柜子:“早在半个月前就盯住你了,你到哪,他就能追到哪。”
果然贵公公在灯全部点上时来了,包了一个包院后就请我过去。
而我反过来请贵公公去一个小包院喝酒,说是砚茗正好也在,反正也算是老朋友,就不如聚聚。砚茗还叫了三个姑娘,伺候斟酒。
贵公公并没有拒绝,带着四个看门的带刀侍卫过来了。
一张圆桌,满桌子的菜,每个姑娘伺候一个人。
我一见贵公公就欠身行礼:“民女拜见贵公子。”
“不可不可,折煞我了,你再如此我可要走了。”贵公公笑站着接了礼:“还是叫我贵公公吧,几年没听当家的叫我贵公子,不习惯了。”
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口中赞赏有加:“当家的女大十八变,越发的标致了。怪不得那么多人回来说,当家的漂亮得都赶上了宫里的娘娘。”
漂亮有一点,说到绝色还差一段年龄,那么多人牵挂我,并不是因为我的美色,而是我不嫁人,心都不安。
我故作害羞的轻声应答:“贵公公说笑了,民女只是村姑一个,哪敢比得了宫里的群芳。倒是认识了贵公公快十年了,还是当初见到一般模样。”
第一次见时他是十五,现在已经是二十四岁的‘老青年’了,因为有时在宫中伺候主子,一定细心保养,吃了不少人参阿胶,所以依旧细皮嫩肉,肩宽腰细,象是十八九岁的模样。
“是吗?”贵公公笑得简直合不拢嘴,脸上却带着一丝得意。
坐下后斟上酒,我作为主先敬了贵公公一杯,随后又请贵公公和砚茗一杯。
喝下两杯酒,又吃了几口菜,贵公公长长吁了声,好似不无感慨:“都快十年了,想那时我只是个小小的校尉,带着四五个人到处奔走。见到当家的,你才这般高”
他手做了个比划,还未有桌子高,随后继续道:“一晃十年将过,现在身居要职,又蒙万岁器重,往事回首如过眼云烟。不知道再过十年又会如何?”
砚茗赶紧的接过了话,笑着道:“贵公公不免太过悲观,象贵公公如此光耀,又有几个人能有的。”
贵公公俊脸微露苦笑:“光耀又有何用?我已是不全之人,赚再多也无子嗣可承,晚年难免独自一人,凄苦了残生。”
见贵公公眼眶微红,好似说到了伤心处。我难免叹息。千年来的陋习呀,那些有权有势的人,为了自己女人不红杏出墙,却牺牲了一大批男人。
于是借着酒力,话吐出了口:“不会的,宫中允许公公娶亲。贵公公可以在宫中找到中意并且愿意的宫女对食,宫女一生不能出宫,难免寂寞孤寂。贵公公又如此飒爽,必定有答应的。到时成了家,一定还是有人相陪,卿卿我我,晚上同床夜话也算是有个知冷知热的。再收养几个同族的孩子,晚年还是能有妻相陪,子孙满堂。”
“宫中确实有不少对食的,这样甚好。”贵公公一听,顿时豁然开朗,瞪大了眼点头,赶紧的举起酒杯敬我:“就托当家的吉言,能找到个满意的,此生也算是福气了。”
和我一起饮下酒,贵公公意犹未尽地手轻拍着桌面,微微晃头:“对食,好办法。每次见当家的都会有惊喜,正的是兰心慧智,真可惜了。。。”
说到此处,贵公公可能是想起了这次来的目地,于是神色又恢复到往常的那般微带温和。但他的一举一动,都尽收我眼底。
果然不出所料,贵公公左右看了看那么多的人,稍微酝酿好似有感而发:“还是成了家才妥当,当家的也已十四了,年龄虽然小了点,但还是尽早定个好婆家才是。”
早晚要提的,我先敷衍过去再说,于是笑着道:“因为父母双亡,也无人做主。山庄暂时还离不开我,所以暂缓几年再说。等到到了适婚年龄再嫁,就算无父母做主,别人也可理解。”
“不可,不可”贵公公频频摇头,对我的话并不认可,扯出了大人物来:“无父母还有万岁和太子呀,萧大人现在是朝中肱骨,当家的又是他干妹,让太子主婚应无问题。”
太子和万岁,他们对我实在太厚爱了。那么着急到底是为了赵凤担心,还是有其他的呀
见我默不作声为难着,砚茗按捺不住,笑着解围:“那感情好,但当家的才十四。不过也快,只要再过二年,等十六了正是嫁人的好年纪。”
贵公公眸中猛地一瞪,戾气毕现,好似在警告砚茗多嘴了。随后又堆起笑来劝我:“朝中好婆家要早定下才好,很多不是刚满十三就嫁了。那么小嫁过去其实也不是急着生儿育女的,等个三四年,到了十六七身体长得足一点再圆房比比皆是。否则好的被人抢先,就过了这村没这店。”
砚茗不再说话,也不敢夹菜,就低头坐着,手指无声地捏转着酒杯。以他的身份确实轮不到他说话,如果别人不想听他说,他只有闭嘴,乖乖地呆着。
我不做声,拿起酒杯笑着敬酒:“莫谈这些让人头疼的事,喝酒喝酒。先干为敬”说完我就往嘴里倒了一杯。
“那个。。。”贵公公又要开口说。
我赶紧拿起酒壶自己斟上慢慢一杯:“三年未见,这次说什么也要喝个痛快,喝”一杯酒又下了肚。
才五小杯黄酒,脸上的泛红还不够,还不足以装醉。要再喝三杯才能勉强来个酒醉逃回去,拖一天是一天。
刚才我有了主意,明早我就坐船渡河躲到山上去,说是巡山。那些监视我的探子、侍卫,就算跟着我渡了河,等我一上山,未必就找得到我。山上有几个住着的猎户,我免费让他们打猎,他们每日送山庄需要的柴来。
就这样定了,就躲到贵公公走了为止。我惹不起,难道还躲不起吗?
第三部 春来百花开 第五章 暴虐给你们看
第五章 暴虐给你们看
我拿着酒壶继续往酒杯里倒,贵公公察觉不对劲,立即站起要夺我的酒壶:“慢着点喝。”
不管,再一杯下了肚。该死的,我这几年酒量见长,要知道叫他们拿北方的白酒。
“当家的好酒量呀”砚茗站了起来,拿起他的酒壶帮我斟酒:“我陪着一起喝,今晚不醉不归。你们快点倒酒倒酒,陪贵公公一起喝呀。”
于是三个斟酒的姑娘全到贵公公那里缠着了。
贵公公见我又飞快地喝下一杯,急了对着侍卫喊道:“过来帮着挡呀。”
于是门口四个人高马大的带刀侍卫,雄纠纠气昂昂地冲了进来,贵公公皮笑肉不笑地好似挡酒其实警告着:“酒多伤身,还是少喝点为妙。”
我也只能作罢,不甘心地放下酒壶,拿起筷子笑道:“那么吃菜,吃菜。”随便夹了点,塞在嘴里坐下。
三个姑娘和砚茗也坐回座位。贵公公见一切恢复正常了,摆了下手,让四个侍卫退下继续守在门口。
贵公公坐下后语重心长道:“早晚都要嫁人的,还是早一点嫁吧。就连人家都帮着找了几家好的,个个都是官宦子弟、一表人才。”
我不做声,继续吃着菜。鼻子哼了一声:“是赵凤给我找的,还是宫里帮我找的?听说萧夫人找男人很是有本事,盯住了萧大人,找女人却不行不知道帮我找的是什么样的人物。”
砚茗屏着笑,现在京城里凡是当官的都知道,三个妾候选人差点没把萧府给烧了。
“不要这样嘛。”贵公公打了个官腔,随后也笑了出来。
“那么先听听是谁吧。”我又往嘴里塞了口菜,狠狠地嚼着,以发泄不满。
“这样才对”贵公公于是充当起说客,开始介绍起这俩个想必是千挑万选出来的‘佳婿’:“一个是周太傅的儿子周珩,比你大四岁;另一个是朝中中大夫孙大夫的公子孙扬威,比你大五岁。周珩现任正八品奉事郎,而孙扬威可了不得了,从兵卒混起,现在已经是正七品致果校尉。一文一武,虽然现在职位不算太高,但以后一定高升。”
孙大人从五品临洲刺史到从四品的中大夫,又升官了。再升下去,确实有可能到告老还乡时成为一品。
这两个人,没见过一定觉得蛮不错的,问题是都是见过而且知道些底细。周珩,就那个吃赵凤十八岁寿宴时遇到的,一脸奸相的家伙?而且周家还是跟赵凤沾着亲。另一个孙扬威,更是老熟人这个败家仔原来去从军了,怪不得这几年没见他过来花天酒地。
见我沉着个脸,贵公公赶紧道:“如果这两个不满意,还有一个,岁数稍微大了点,是御史大夫李御史的公子。。。”
就那个扬州撞船,被我们狠整的大肥猪?
我彻底崩溃,对着贵公公就吼:“你没搞错吧?就连这个家伙也搬来跟我说,算是凑数还是当真的?你又不是没见过”
而砚茗捂着好不容易结了痂,说是发内火,实质是被打破的嘴角,努力地憋着笑。确实应该笑,世界还真是小,怎么每次都撞上?
当媒人要有媒人的说辞,人胖要说丰满、人瘦要说苗条、太高是魁梧、太矮是身轻体健;就算满脸麻子都能说成牢靠安心。
贵公公改行开媒馆,生意一定不错,他满脸堆笑地和煦道:“那是以前的事,自从扬州坐着囚车到李府后,李公子痛改前非,再也不迈出大门一步,整日在书房。。。”
“行了,行了”我简直听不下去,不得不打断了,反问道:“如果你有妹子,会嫁给他们吗?”
贵公公收敛起笑容,长叹一声:“无论舍不舍得都得嫁,有些事是我们做奴才的,做得了主得吗?”
确实如此,你嫁也要嫁,不嫁也要嫁。逸风不就是,被逼着娶了赵凤。
贵公公见我不语,以为是说通了,乐呵呵道:“要不再见他们一见,周公子和孙公子明日就到,说是结伴来游玩的。三年过去了,样子都有变。当家的尽管挑,选一个就是。”
还有相亲呀
相亲?我顿时有了主意,于是笑着道:“全听公公的,我就见上一见。”
第二天中午,周珩和孙扬威果真来了。他我在暗处偷偷看着们先去了贵公公的包院,三年不见,有点变样。周珩正好十八,文质彬彬,猛地一瞅还有几分风流;而孙扬威又猛蹿了半个头,身板也厚实多了,看来那时天天找姑娘精力用去过多、有点长僵了,到了军营又第二次发育。
在别人眼里确实算作是不错的男人,但我想到他们以前的种种,一个都不想要。俩个简直就是外裹锦帛、内是一包草的绣花枕头。如果没有他们当官的爹,象这种下三滥能混得到今天地步吗?
羽还有另外不可靠小道消息,就是谁能娶了我,可官升二级,以后加以重用。
如果是的话,哪怕我是天残地缺的极品,都要娶回家了。今天就相亲给他们看看,我这个万岁关注的萧大人干妹妹,是不是如此轻易的娶回家
一会儿,一个侍卫从院子里走出来,喊住了一个打院子门口经过的赶送酒水的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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