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成亲正合适。再过三年就二十一岁,就有点晚了。
我来不及说什么了,嬷嬷一个劲的催快,四个轿夫加快了脚步,狗剩也停下了脚步,停在原地看着我轿子离去。他穿着单衣,呼着热气,站在雪地里,让人看得内心纠结复杂的样子,看来我这辈子都会忘不了。
轿子穿过棚区,又经过瓦房区,一直往北去,北面是靠一座高达百丈的山脉。按照风水学来说,左北朝南好风水。
我掀开轿窗帘布往外看去,一溜高三丈的青砖围墙越来越近。这里居然有象大户人家一般的院子规模跟京城王府差不了多少。
一对石狮左右站立,朱漆刷的大门前站立两排拿着枪的兵守卫。门上显然是新做的黑底金字匾额,题有“赵将军府”。
但我未能从正门抬进去。轿子快到大门时朝右边转向,沿着高墙走,到了侧门,才直接从侧门进入。坐在微微摇晃的轿子里,我苦笑了起来,眼眶发红。
一路抬进了某个很是清雅的侧院,我被丫头小心地从轿子里扶出,走上三阶台阶。屋子门口等候的婢女赶紧的撩起挡风的布帘,我就象一个贵妇一般被左右丫鬟扶着进了屋。
屋里热气腾腾的,有两个丫头在屋里正在往一个大木头洗澡盆里倒热水。
这都几个丫头了?又进来了四个,她们衣着打扮有的一样,有的则不同。但从衣服的贵贱能看出,那种职务更高一点。
大约有十来个大小丫头,围着我转。帮我脱了一身的囚衣,扶进了洗澡盆。一个手指揉细的还帮我洗头、搓澡。
好舒服自从大牢里出来,我半个月没洗过澡,每天晚上用布擦,哪有泡澡舒服。
等洗得干干净净,丫头们又将我从水里扶起,立即有软厚的大布将我包裹住,抬至旁边的一个美人榻。然后象走马灯一般忙活来开。
帮我擦干头发的,拿着剪子帮我修脚趾甲的,帮我捏腿的,端来茶水的。。。这简直是宫里正宫娘娘,不,皇后也只有八个宫女伺候,这应该是皇太后才能享受到的待遇呀。
长及脚踝的黑发慢慢抹得半干,我茶水和点心吃得也半饱了。手指甲也剪得漂亮整齐,还用布条绑上了凤仙花泥。
要穿衣服时,指甲上绑的布条去掉了。时间仓促了点,不知道会有什么效果。
手洗净后,我抬起手看了看。指甲显出微红的特殊光泽,虽然不算很红,但别有味道,
红色绣花肚兜,正面绣着硕大怒放牡丹花。亵衣裤穿上了身,可真奢侈,居然是白色丝绸制成,穿着身上感觉滑溜溜的。
绛红色的拖地长袍,颜色内敛,红而不妖。
坐下梳头,梳头的嬷嬷笑着道:“将军说过,刘小姐天生丽质,不用红纸香粉。将军也闻不得这种俗物的味道。”
嬷嬷居然帮我盘了头,高髻云鬓,没有金银珠器,只插了一根白玉簪。
梳妆完毕,嬷嬷拿起镜子替我在后照着,我的样子俨然成了一个清水出芙蓉的贵妇。
洗澡桶已经移去,搬来了花梨木圆桌,几个丫头两人一组挑着一条扁担进来。扁担中央各挂着一个大食盒。
我被扶到了桌边,碗筷飞快而轻巧地放上。食盒打开,里面一股热气冒出。鸡鸭鱼肉各一碟、做法也各不同。白切**、麻油鸭、红烧鱼、走油肉。做法虽然粗糙了点,但在这个鸟不拉屎,连个冷硬馒头都买不到的地方,这些简直是做梦才能梦到的东西。
一路上狗剩已经非常妥善的照顾我,每日肉蛋不断,但从昨早到现在没个好吃喝,一闻到肉香味,口水还是忍不住多了起来。
连吃饭也是按照京城大户豪门的方式进行的。吃前有洗漱,吃后有茶水。
我手里捧着盖碗茶,里面是上好的西湖龙井茶,肚子被塞得满满的,那种满意简直是快乐最大化。
一个大丫头走了进来,对着我微微欠身:“请刘小姐移身。”
我还没弄明白状况,两个丫头左右上来,扶我起来,帮我外面套上了滚貂皮的镶金线红披风,收拾妥当后,扶着我出了屋。
一路慢慢地走着,将军府很大,每个院子看似差不多,其实各有特色。走了许久,到了上面挂着‘东暖阁’匾的屋子。
里面花梨木家具很是整齐干净,擦得一尘不染,也无多余的装饰,如花瓶之类的。丫头将我扶到床边,伺候坐下,立即有烧热的小手炉送上。
有两个丫头在炭炉里加了几块炭,让屋里更加暖和点。
“请刘小姐静候将军”丫头们都欠身行礼,随后一一离开,最后两个带上了门,将我一个留在了屋里。
我愣愣地坐着,感觉自己象是在做梦。两个时辰前,我跟狗剩呆一起,觉得有门有院子的破破草木棚比囚犯住的马厩强上太多,啃着烤过的粗粮硬馍,已经是心满意足。
而现在真的是锦衣玉食,衣来伸手饭来张口。怎么感觉想要出去,回到狗剩身边?
想了半天,找出了原因。因为在狗剩那里,我感到安全和有依靠。而在这里,感觉自己更象一只被关进好笼子里的金丝雀。
虽然有人会伺候我,给我吃的喝的,还会帮我洗澡磨爪子,但笼子再好还是笼子,玩物再宠还是玩物。那些丫头对我恭敬,只是因为赵惟能的势力,现在说不定在背后搬弄长舌起来。
房间很暖,但还是感到发自内心的寒意。为了消除一点内心忐忑,我环顾房内陈设,当目光触及房内唯一挂着的一张画时,我慢慢站了起来。
那是一张纸张已经微微发黄的画像,那是北华的画像,以前我一直挂在‘望北楼’,经常深情凝望,一坐就是好久。
第三部 春来百花开 第十章 初来乍到
第十章 初来乍到
望着北华的画像,我眼前慢慢模糊。我与北华本不应该相见,现在见了,他却忘了一切。我将所有都给了他,甚至是我的命。他给了我一拳,打得我几乎断气。
难道是上天要我明白,人世一切如梦如幻,情爱如过眼烟云,不必过多纠结。
听到门开的声音,脚步轻轻在地面碾擦的声音,我慢慢地转过了身,看到身穿深紫便服的赵惟能,慢慢朝我走来。他肤色雪粉,配上深紫的衣服越发显得俊美。
一愣之后,我想起自己是流放的犯人,需要向他跪下。于是膝盖弯曲跪下,将手炉放在地上一旁,吸了吸堵塞的鼻子准备请安。
赵惟能加快了两步,将我扶起,还未等我开口说话,就一把横抱起我,速度极快的大步走向那张花梨木高广大床。
无法拒绝,此时说不要,简直就是火上浇油。他还是如此的疯狂,带着丝粗暴,要将所有精力用尽为止。要不是狗剩这半个月来,悉心照料,我根本顶不住。
满地都是随意扔下的衣物,两具身体纠缠在一起,烫得连被子都盖不住,汗水从全身每个毛孔里冒出。我虚弱的身体忍不住如此高强度的欢愉,本能地扭曲,微微畏缩,反而让他越发的兴致盎然。
当一波结束,他脸埋在我胸口稍作休憩时,还将我胸口一处高耸含吸在嘴中,时不时用舌尖舔着小坚果,双臂双腿还象八脚鱼一般,紧紧地缠绕在我身上,手有时会在身体各处抚摸探究一番,恨不得每时每刻都完全拥有我。
他一定看了一些野书了,动作多了几招。大约就是等着我过来,在我身上试验一番。。。又不行了,太快了。。。我忍不住叫了起来,眼睛微阖,双手紧抓着枕头,身体微微拱起,跟着一起摆动。
近两个时辰,都就在床上翻云覆雨,将我最后一点精力全部耗尽,而他也终于躺在我身边,大口大口喘息直到气息渐渐平和,没在又一次的发起冲刺。
他还真的不浪费时间,象这样的见面,应该先说点什么吧。他是一句话都没说,直接行动,多说不如多做了。
天已黑,屋里未点灯,但门外应该有人守夜,门外挂起了几盏红灯笼,让屋子里有了点亮光。
我将被子盖盖好的力气都没有,还是他帮我掖好了被子,平躺在我身边。也不管身上床上是否有污秽,两人很快的就进入梦乡。
天亮了,我睁开了眼。透过青色薄纱帐,看到两个家丁正在伺候赵惟能洗漱更衣。
等穿完后,他转身轻捻起纱帐一边,我赶紧闭上眼,继续装睡,避免了面对面的尴尬。而且我睡得越沉,不是越证明他雄风勃发嘛。
鞋底碾在地面的少许沙沙声后,我又睁开了眼,屋里已经空无一人。
试着坐起,想靠在床头,却因身体酸痛而放弃。
门又开了,一大串的丫头婆子走了进来,手中端的端,拿的拿。
为首的两个丫头向我作揖:“小姐,我们是将军专门派来伺候你的。”“我叫小喜”“我叫厢秀。”两人样子长得一般,属于过眼即忘型,肤白脸盘微胖,也不讨人嫌,
说完就上前来,将我半扶起,身后塞上个大软垫,被子掖好。漱口、擦脸、喂小米粥配酱菜。我躺在床上,手都不用动的,又当起了娘娘。
吃完早饭后,那些丫头婆子在小喜和厢秀的吩咐下,在屋里放上了洗澡桶,倒上热水。等一切妥当后,只留下两个小丫头,帮着小喜和厢秀扶着我进桶。此时洗澡正好,不是空着肚子或者刚吃完饭就洗。
小喜帮我捏着肩,羡慕却也是讨好道,说话跟那个接我进府的嬷嬷一个腔调:“小姐还真是贵人,普通人根本没办法服侍我们将军。多少女人想攀着将军这高枝吃香喝辣的,结果都。。。”
这个朝代就是如此,位高权重的男人,有很多女人是很正常的事。女人也认为能得到这种男人的宠幸也是幸运的事,还沾沾自喜。
“小姐一定是神仙护体。必定前世今生积德行善,上天犹怜,让小姐能服侍将军。这都是冥冥注定,所以小姐尽管宽心住下。”正在整理床铺的厢秀说话很是得体,就比较有点水准,拿着玄学来打招牌。她将床单全部撤下,换上干净的,那床单上有着太多昨晚激荡的痕迹。
虽然问了有离不开男人之嫌,但我还是忍不住问:“将军呢?”
小喜快人快语:“去夫人那了”
夫人?没听错吧,赵惟能不是父母均亡,哪里来的夫人。就算他**或者他爹其他女人健在,也应该称呼老夫人。
“小喜”厢秀轻声喝叱一声,让小喜明白说错话了,随后堆起浅笑过来:“这武夫人是将军的原配,但你也知道他们。。。夫人一向仁慈,从不对下人发火打骂,简直是菩萨再世。所以小姐不必忧虑,只管将将军服侍好就行。”
武夫人,武氏天雷滚滚,我算是服了赵家的人了,前朝武则天当上女皇之后,宫中才人秀女都避讳这姓,生怕重蹈覆辙。
赵惟能已无希望继承大统,他们还防着,生怕太祖的子孙死灰复燃,居然弄来个武氏的女人嫁给他当夫人。
其实更让我想不到的是,赵惟能有个活着的结发妻子,而且这个妻子跟赵凤一样守活寡。同样的处境,不同的原因。我对这个武夫人并没有象赵凤一般痛恨,而是衍生出一丝同情。
见我发愣,厢秀立即打开了衣柜,殷勤地笑问:“小姐想穿哪套衣裳?这都是夫人听说小姐要来,特地命人备下的。都是上好缎子做的,你看看多漂亮。”
刚才自觉说错,一直低头帮我捏肩的小喜,终于感觉自己有了发挥余地,于是提出了意见:“要不穿红色的吧,多喜气”
脸色苍白,确实穿红色能喜气点。但是一到将军府,就穿得象个新人一般,到处红艳艳的走,不是存心耀武扬威嘛。
见我不语,还是厢秀明白了我的心思,于是搬出一套墨绿色的冬衣:“要不穿这套吧,不艳丽也不太闷。”
确实挺好,但是厢秀不知道,这墨绿色象竹,让赵惟能看到可能会不高兴。
我微微摇摇头:“我不喜绿,看看有无其他颜色。”
厢秀立即将墨绿放入衣柜,微微翻了几下,热切地喊道:“这套小姐一定喜欢,枣泥红。不算太红又不算棕,还绣着蝙蝠蟠桃。”
蝙蝠蟠桃意味福寿安康,应该无张扬之势,于是我同意了。
洗完澡,穿上衣服,我手捧着手炉,坐在罗汉床上,脚上还踩着一个脚炉,很深烘得很暖。旁边矮桌上放着各种蜜饯干果,瓜子花生。跟外面那些靠劳力去赚硬得难以下咽的杂粮馍、住窝棚的流放犯人相比,这里简直就是天堂。
有钱过冬天,穷人过夏天。有钱人家冬天就这样,大雪纷飞季节,穷人忍饥挨冻,而有钱人则懒洋洋的歇着。如果人多,还可以打打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