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是饥饿,我双臂交错搁在了桌面,脸靠了上去,闭上了眼。感受着此时的宁静,努力让心继续空着,这样心就不会痛。
门口的一阵风吹过,并有衣裙悉索之声。还带着饭菜的香味,大约砚茗回来了,我不敢抬头,生怕脸上的虚弱让他看到。
桌面有东西搁在台面上,发出微微震动。随后一只温暖的手扶在了我瘦弱的肩膀上,一个温柔的声音响起:“那么久去哪里了?该吃饭了。”
我猛地抬头,只见身穿着艳丽服饰,但脸上平静安详的砚姬,微笑看着我。
他没走他为什么不走?刚才是走的最佳时机,大家彼此都不相欠着。
砚姬坐在了我身边,看着激动万分的我,手指轻轻抚摸着我斑未褪色的脸,眸中鎏光四射:“你为什么老是想着别人?真傻。我离开了,砚茗就可以独占着你了?他做梦我永远都不离开你,永远都不,哪怕你这张脸永远都是斑。”
我再也控制不了眼泪了,猛地扑到了他的怀中,呜呜地激动哭了起来。
“好了,别哭。”砚姬轻轻拍着我的后背安慰着我,随后掏出罗帕帮我拭泪:“吃饭吧,周珩还没有走,需要多点精力对付他。”
我点了点头,要去拿筷子,但砚姬先拿起了碗筷,一口一口喂着我。
好幸福,真的好幸福我嘴里象一口口吃着蜜糖,笑着吃着饭,哪怕砚姬是骗我的,以后他还会离开我,但现在的感动足以让我一辈子难以忘怀。
吃了几口后,我想起了什么:“你的衣服去哪了?”
砚姬笑着又往我嘴里送了口饭:“那些都是砚茗借给我穿的,我拿去洗了,洗完后还给他。自己先去去定做的衣服,下午就可以送来了。”
原来如此呀,害得我以为他走了。我嘴里的饭刚咽下,又想起了什么,不好意思的商量着:“既然你不走,那么银票还是我来保管吧。”
“来,吃菜。”砚姬好似没听到,夹了口菜塞我嘴里:“糖醋排条,很好吃的。”
嗨~跟我装傻来着,看来这银票是要不回来了。我愤愤然大口嚼着嘴里的排条,嘴里嘟囔着:“要知道不全给了,以后你至少还会为了银票回来看看我。”
砚姬噗嗤笑了出来,继续往我嘴里塞饭,一个劲催我多吃点。
周珩过来五日了,我也“病”了五日。脸上的斑虽然没有褪,周珩象是耗上了,就是不走。我心里急呀。等斑没了,再弄出点斑,就很容易穿帮,让周珩恼怒。
要不还是写信给贵公公,商量个办法。我不想惊动逸风,毕竟逸风一品官位来之不易,说去也容易去,不能让太子认为他不可靠。
这不,周珩又带着大夫来‘探望’我了。
“这斑什么时候才能褪去?”周珩坐在床边,虽然坐得是端正异常,没有任何越轨举动,但两只眼睛就在我只穿着亵衣的胸口肩膀转,要不是有薄被盖在身上,遮挡住了身子,想必会全身上下如同探照灯一扫视。
大夫俯下身子,细细看了看我脸上有点淡去的斑:“大约还要五六日。”
周珩的目光停留在我脸上如同鹌鹑蛋般的斑块上,不无惋惜道:“那么再等几日吧。”
那么要漂亮干什么,品味要求那么高,吹了灯不就行了,还非要看清楚不可。。。我猛然醒悟,这家伙不会是要屋里灯火通明,玩得清清楚楚吧?
搞什么,太子是叫他过来查清楚百花山庄是不是赵晟的暗藏根据地,可不是来查清楚我的。
看着这个人模狗样,一脸奸相的太子女婿,真想一脚踹上去。如果我嫁给赵晟,他还是我小辈呢。
大夫先走了,旁边的砚姬、砚茗地位低下,也不敢如何。周珩大胆拉起我的手,象啃鸡爪子一般的放在他鼻子下闻着,我真想一下扯下他左右两撇小胡子。
他笑看着我:“美人,外面都知千金难买百花夜,杏黄紫朱芙蓉帐。我身穿绯色,能与你共度*宵,人生一大幸事。”
六品至九品官服是绯色,杏黄是郡王、王爷可穿,紫色是三品以上的大官,朱就是红色是五品官。暗指我帐中的都是权贵。什么时候能和我睡成了人生追求之一了?
我没有去看砚姬和砚茗两人,他们站在一旁见我受调戏,一定也不好受。但又无可奈何,毕竟我是老鸨,现在周珩如果命令他们出去,然后强了我,他们也只能出去,否则后果很严重。随意一个藐视朝廷命官的罪名,就可以打上三十板子。
那些打板子的人,吃的就是打板子的饭。能把一包稻草上面放着一张纸,一百板子下去,草碎,纸不破。三十板子足够能把我们的骨头全部打碎,不死也去了半条命,躺在床上大小便失禁的躺到死。
第三部 春来百花开 第五十一章 周旋
第五十一章 周旋
谁都不想死,那么只能杀了周珩。但杀了周珩可能吗?
周珩居然壮起了胆子,屁股从椅子上,挪到了床边。将我扯进了他臂膀中,手也不安分起来。
“美人,还是不要嫁人的好,否则我怎么可能又是未来的郡王,又能与你缠绵?”周珩喘气粗气来,手试图往我亵衣的衣襟伸进去。
“周大人,不要嘛”我只能学着青楼姑娘打情骂俏的方法,手去遮挡着:“人家病还没好,身体虚得很。看看这张脸,简直丑得可怕,羞于见人。”
“不要紧,会好的。我等不及了,就现在吧”周珩瞪了在旁边站着的砚茗和砚姬:“还不出去?别忘了带上门。”
我满嘴的苦涩,脸都成这样了还要?那么饥不择食。
砚姬牙齿紧咬着下唇,他身形往前,但还未跨出,就别砚茗一把抓住了胳膊。
周珩喘着气,双眸因为欲望涨得通红,狠狠地瞪着,也不装什么假斯文的威胁着:“出去,别让本官叫人拉你们出去打板子”
砚茗对着砚姬无奈地摇了摇,恨恨地看了眼周珩,硬是拉着砚姬出去了。走时眼眶发红,脚步沉重。
越是挣扎越是会让这个家伙产生欲望,索性。。。
我乖乖躺在周珩怀中,笑盈盈地咧开了嘴,尽量撑得大大的,捏着嗓子夸张地甜甜叫着:“周大人。。。”试图用最可怕的样子,让人倒胃口。
“嗳~”周珩居然应了一声,笑容越发的猥琐了。
丫的品味也太低了吧,我气不打一处来,但脸上还是堆着虚假笑容,一只手还摸上他的脸:“你这冤家,怎么不早点说对奴家有意。否则奴家说什么也要用沐浴,好好伺候大人。要不奴家这就叫人备下香汤,好好梳洗打扮一番,晚上恭候大人到访?”
先将他忽悠住了再说,现在不是考虑那么复杂的政治因素的时候,能溜多远就溜多远。对了,去汴京,索性买一套院子住上,和百花山庄扯去关系。周珩总不能在逸风和贵公公的鼻子底下逼我就范吧。这个太子的女婿,怎么看怎么不上眼,替我拎鞋我都不乐意。
“无妨,美人身上的汗香都令人心醉。”周珩手伸向我的亵裤,一点都不讲究情调,接下来的事用鼻子都能想象得到。
缓兵之计不行,我赶紧坐起,笑着伸出手:“大人,小女帮你宽衣”
“好,好。。。还是你懂风月,我家的那个母老虎比你简直不能比。”周珩兴奋得什么话都往外漏,完全忘了他老婆可是太子之女。太子的儿女也是多灾多难,四个儿子已经死了二个,两个女儿也死了一个。
我笑眯眯地帮着他解腰带,随后眉头微结,手放了下来,捂住了肚子:“哎,哎呦。。。这怎么回事?周大人,小女肚子疼,内急。小女去去便来。”
我跳下了床,捂着肚子往外面奔去。但立即被周珩拦腰抱住。
“别去了不回”周珩看着旁边角落里的马桶:“去外面干什么?就在那解决吧。”
从明天开始,我房里不放马桶了
我捂着肚子直叫疼:“周大人,快请大夫,我疼。。。好疼”反正女人毛病多,等大夫来了就说气血不调(痛/经),只要先混过这关就成。
“疼也忍着。”周珩抱着我的腰,硬是回到了床边,将我压了上去,笑得又奸又狞:“疼得就算打滚,也别有一番滋味。”
我苦呀,看来晚节又要不保了。
就听到外面有伙计敲着铁锅、铁盆喊着:“不好了,走火了,庄主院子着火了,快救火呀。。。”
周珩一愣,一股浓烟从门缝里冒了进来,有点象聊斋中妖气入内一般,已经闻得到浓重的焦烟味。
有伙计在门外大叫:“庄主还在里面那,快点进去救人呐。”“什么,周大人也在里面?这可怎么办呀?”
真失火了,周珩一下乱了,象蚱蜢一样从我身上蹦了起来,大声对外喊着:“快来救我,本官周珩,谁能救我重重有赏”
门“咣当”的被踹开了,浓烟立即海浪一般,倾泻进了屋子,将我熏得直咳嗽。
鼻子上蒙着湿布的狗剩和大郎冲了进来。
“咳咳。。。救本官。。。”周珩咳得鼻涕眼泪一大把,眼睛都睁不开。
“大人,我来救啦”狗剩拎起一桶水,哗地浇在周珩身上,将他淋得从头到脚,从里到外全部湿透。
“大人快披上,小人立即带大人出去。”大郎拿起一块用水浸湿的废旧床单,劈头盖脑地将周珩盖上,如同警察押送犯人般的,压着周珩的头,往外推。
周珩早就慌了,为了保命也不管什么身份地位。他身上全是水,脑袋上蒙着块脏旧床单,弯着腰跟着大郎出了屋。
狗剩到床边,将被子包裹住我,轻声道:“没事,火是我们放的。”说完抱起了我,往外冲了出去。
确实是自己人放的火,只见砚茗和砚姬跟着几个伙计,正在门口拿着蒲扇,对着左右两堆生起的火堆,拼命扇着。他们用的柴是浇过点水的,好象还加了点其他什么,所以烟雾特别大。
我差点没喷笑,眼睛因为烟雾迷眼,又酸又疼,两滴泪硬是逼了出来。
现在不是笑的时候,先要逃。我还没开口,砚茗和砚姬扔下蒲扇就奔了过来。
砚茗从狗剩怀里接过了我:“车已经准备好了,先去汴京躲一躲。”佩服呀,真是英雄所见略同。只要到了汴京,哪怕住到离福公公进一点的地方,就不怕周珩为难。
砚茗抱着我飞快地往院外跑,一个伙计已经牵来了一辆车,砚茗抱着我跳上了车。砚姬也立即坐到了车前,接过伙计扔来的马鞭,对着马屁股就抽了一鞭子。
车动了,火速往百花山庄侧门而去。
我躺在砚茗的怀里,看着他妖媚的脸,心中那个幸福呀。那个太子的女婿算个屁,欺软怕硬、又怕死,只有这样为了我什么都敢做的美男,才值得我去爱。
“站住”前面一声喝叱,车前的马“咴”的叫了起来,双蹄扬起,车顿时摇晃了几下,停了下来。
“滚下来,跪下”砚姬好似无奈地下了车。
车帘布被掀开,几把亮晃晃的刀,正对着车内抱着我的砚茗:“下来”
砚茗只得抱着我,下了车。
车前十几个黑色锦衣带刀侍卫,是他们拦住了马车。而周珩也在,他衣服都没有换,还是湿漉漉的。脸色非常不妙,好似憋着气。也是,如果我正准备享受好事,却被烟熏,又被浇了一桶凉水,还被破被单盖住了头,狼狈不堪地逃出了‘火灾现场’,却发现是被人耍了,非暴跳如雷不可。
“上哪里去呀?”周珩阴阳怪气的明知故问着。
既然问,那么不能不答了。我装出有气无力的样子,轻轻咳嗽了几声:“周大人,刚才小女吸入烟雾,旧疾复发了。。。咳咳。。。”天啊,我太能干了,随机应变能力那么强。
砚茗立即接上:“刚才庄主还吐了口血,现在到外面去找好大夫医治。”
“噢,吐血?”周珩拉长了鼻音,显然不相信。
我心狠了狠,用手捂着嘴,装作咳嗽,咬破嘴唇一点,硬是弄了点血丝。好疼,咬破嘴唇也那么疼,要是咬舌头不是更疼?真佩服那些咬舌自尽的人。
手好似无力的垂下,我嘴唇已经有了血,而手心里也有着少量血迹。
“血,又吐血了。庄主,撑着点呀”砚茗大呼小叫起来,抱着我跪下求了起来:“周大人,求你让庄主出去治病吧,再拖下去,如果耽误了病情,小的都担当不起呀上回庄主病情严重,一时没了气,泾国公差点没疯了。这事萧大人和贵大人,还有庄主的干爹福公公都不敢透露半句,如果庄主有个闪失,倒霉的岂止是我们。”
靠山全部上了,应该够厉害了吧?周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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