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岫无法,只好下令:“放了他们。”
站在柳柳等人身后的云岫的手下听令,往旁边撤开,让出一条通道。
步颜朝后摆摆头,说:“走。”
步云等人便手持长剑,朝后倒退。
步颜劫持着柳柳,走在最后。
退出老长一段距离,足有数十丈的光景,步颜才悄悄问柳柳。
“你当真要跟他回去?他会不会害你?他可是凌沁的未婚夫啊。”
“没事的,”柳柳低声回答,“他若要杀我,刚才就不会让我回宫了,也不会放你们走。”
“好,我们走了,你自己保重。”
步颜高声说道:“可惜啊,上次没能尝到公主的滋味,这次又没能尝到王妃的滋味。”
步云道:“不要紧,以后还有机会。”
“快走。”
步颜急促地叫,放开柳柳。
四人一齐施展轻功,很快便消失在茫茫夜色间。
云岫上前,向柳柳略略施了施礼。
说:“在下云岫,见过娘娘。娘娘无恙,我们这就回宫吧。”
柳柳夸张地叫:“你就是云岫?我知道你。你下个月就要同公主成亲了,是吗?”
“是。”
云岫回答。
“这么说来,我们还是亲戚呢,你该算是我姐夫了。”
在不远处的一座树荫当中,庄云翔悄悄撇了撇嘴。
以几乎听不见的声音嘀咕:“跟这种人套什么亲戚关系,迟早被他害了。”
他旁边的凌霄却扯了扯唇角,忍住溜到嘴边的笑声。
他了解柳柳,知道她这幅样子同人说话,一定是有所图谋。
以她的性子,若非必要,她是绝对不愿承认她是他的王妃的。
☆、总有一群人跟在后面2
云岫听见柳柳的话,微微一笑。
接过手下从树林外面牵进来的马,说道:“娘娘,请上马吧。”
柳柳看看面前高大的马,犹豫了一下。
她曾经只在风景区骑过别人驯养好的,供游客骑乘的马。
真正的代步的马却从未骑过。
云岫细心地发现她的犹豫,问:“娘娘,你不会骑马吗?这可麻烦了,此处离王宫尚远。要不,我派人回城去找辆马车来吧。”
柳柳急着想回去,想赶着在凌霄寻找她之前回到宫中。
回城去赶马车来,该需要多长的时间啊。
因此,壮着胆子说:“谁说我不会骑马?我只是穿着裙子,不太方便罢了。”
逞强地踏上马蹬,要往马上骑。
云岫瞧着她并不宽大的裙摆,提醒她:“你可以侧身坐在马背上。”
“不用不用。”
柳柳回答着,抬腿跨过马背。
她能骑上马,不摔下来就不错了。
侧身骑?她能骑得稳吗?
柳柳刚刚把腿抬到马背上,便听见“嗤——”的一声布帛被撕裂的声音。
寂静的树林里顿时响起了压抑着的偷笑声。
柳柳大大方方地骑上马背,抓紧了缰绳和马鞍,让自己尽可能坐得平稳点。
自我解嘲道:“裙子旧了,正好换条新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嘛。”
云岫诧异地看了她一眼。
这个女孩子,有点意思。
骑上他自己的坐骑,同柳柳并肩往回走。
眼看他们即将走出小树林,庄云翔悄声问凌霄。
“王,云岫会不会对柳柳不利?我跟过去看看?”
凌霄道:“看样子不会。你去调查采花四盗的事,我去跟踪他们。”
庄云翔悄声答道:“是。”
低低笑了一声,又道:“现在他们不是采花四盗,而是护花四杰了。”
“但愿如此。”
凌霄抛下庄云翔,朝柳柳和云岫追了过去。
☆、总有一群人跟在后面3
庄云翔独自呆在树荫中,傻傻自语:“王是不是对柳柳有点意思了?难道夫人说得没错,王其实是喜欢人家的?”
柳柳进了王宫后,他见过凌霄,询问此事。
其实更应该是凌霄主动找的他,要他密切注意凌沁的行动,更要他保护柳柳的安全。
当然,这个保卫安全的责任是指在宫外。
宫内凌霄另安排有人。
记得那会儿他戏稽般地问:“王,你想通了,要依照夫人的意思,娶柳柳为妃了?”
凌霄摇头。
“不,让她进宫主要是为了引凌沁出来,让她快点采取行动。我想知道,当年的事,是不是跟她有关。”
可是,就在说过这话的第二天,凌霄又找到了他。
凌霄告诉他,柳柳的安全最重要,无论如何要保证她的安全。
若凌沁派了什么可疑的人,绝对不能接近柳柳,哪怕是因此抓不住凌沁的把柄也无所谓。
他惊诧不已。
王可从来不是朝令夕改的人啊,因为这个柳柳,他做了多少反常的事?
他大着胆子问:“王,这样做,不是白把她召进宫了吗?”
他记得,当时凌霄的眼中好似有着些许悔意。
不过,那悔意一闪而过,他看得也不是十分真切。
凌霄淡然回答:“召进来就召进来了吧,这样,也好。”
庄云翔一直捉摸不透凌霄这句话的意思。
后来,他去了百草居,将凌霄关于柳柳的话如实告诉了金针夫人。
金针夫人听完,思索了一会,然后笑了。
她说:“小庄,王怎么说,你就怎么做吧。”
庄云翔想起先前的事,埋怨了一句,这两个人说话怎么都这么不清不楚的?
抱怨完了,这才起身去寻找步颜等人。
远处的另一株树荫中,东方挽衣斜靠在树枝上。
将手中的兰花举到鼻间,深深地嗅了一口。
笑道:“沈惜容?有意思。”
☆、总有一群人跟在后面4
起身,往护花四杰刚才离去的方向追了过去。
凌霄施展轻功,跟在柳柳和云岫身后。
别以为,他白天没有呆在柳柳身边,便是不顾她的安全了。
把她拴在身边,当然是可笑的做法,也不利于凌沁采取行动。
因此,他秘密派了人,在琉光殿保护柳柳的安全。
不过,对琉光殿的人,他下达了同庄云翔一样的命令。
柳柳的安全第一,别的其次。
他也不知道他这是怎么了,好象完全违背了他召柳柳进宫的初衷。
而且,从今晚的表现来看,她同护花四杰之间根本没有什么特殊的关系,她过去根本就不认识他们。
难道,他以前的推测都是错的?
她当真跟落凰台没有关系?
凌霄瞧了眼前方同云岫并骑行走的柳柳,心里莫名的又有些烦躁。
今晚护花四杰来到琉光殿的时候,他恰巧在琉光殿外散步。
其实很多时候,他的事务并没有多到必须很晚才能做完,必须很晚才能回琉光殿休息。
之所以每晚都很晚才去,更多的是在逃避吧,他不想跟柳柳过多单独呆在一起。
两个人单独呆在一个小房间中,别扭,说不出的别扭。
发现护花四杰,他偷偷跟在他们身后,一路跟踪过来。
在跟踪到宫外的时候,他看见了偷偷尾随在护花四杰身后的庄云翔。
于是到他跟前,同他一道跟踪。
他的突然出现,着实把庄云翔吓了一跳。
若不是他及时点了他的哑穴,只怕他会叫出声来。
柳柳浑然不知凌霄跟在她的身后,瞥了眼身旁的云岫。
见他紧皱着眉头,凝望着前方,眼神深沉。
同凌霄不同,他的深沉并不澄澈,带了很多的杂质。
柳柳的职业精神蓦地又被激发了出来。
象这样的眼神,心理多少都会有些不健康。
她琢磨着,该如何对云岫下手。
☆、又被耍了吗1
若直说用催眠术替他诊疗,大概人家会把她当成神经病吧。
柳柳正想着,云岫倒先开口了。
他问:“娘娘,你在宫中过得还习惯吗?”
话是客套的话,却似乎带着点关切之意,让柳柳觉得奇怪。
她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她刚刚认识云岫,大家都是陌生人,这关心从何谈起?
她真的只是听错了吧。
柳柳客气地回答:“宫里挺好的。”
“那就好,”云岫顿了下,又问,“柳柳,你家乡在什么地方?你不是栖霞国的人吧?”
极平常的拉家常的话,却让柳柳顿生警觉。
云岫是凌沁的未婚夫,他这可是在套问她的消息?
谨慎地回答:“我不是栖霞国的人,我来自很远的地方。”
“柳柳,你喜欢王吗?”
不知不觉的,他已经改变了对柳柳的称呼,不再称她为娘娘。
连他自己都没有注意到这点。
柳柳更加没有注意,别人叫她的名字,而不是称她为娘娘,她听着顺耳得多呢。
但这称呼听在凌霄耳中,却满不是滋味。
云岫也太无法无天,目中无人了。
柳柳的名字是他能叫的吗?
至于他问的那个问题,凌霄侧耳倾听。
柳柳压根没想到云岫会问这个问题,问得这样直接,不禁愣了一下。
反应过来后连忙回答:“喜欢,当然喜欢啊。王英俊魁伟,雄才大略,谁会不喜欢啊。”
这话听在凌霄耳中,无比的受用。
尽管太假太陌生,绝对不象是柳柳能够说出来的话。
云岫似乎对她的话也不尽信。
沉默了一会,说:“柳柳,我劝你最好不要接近王,不要住在王宫。”
“为什么?”
“你该听说过,嫁给王的人会死,连她的族人都会跟着遭殃。”
柳柳暗道,来了来了,她还没套他的话呢,他自己就主动说到这上面来了。
☆、又被耍了吗2
满不在乎地说:“我没有族人在这儿,而且,我嫁给王好几天了,不是活得好好的吗?”
“现在活得好好的,不等于以后也能活得好好的。”
“为什么?难道以前那两个女子的死,有什么特别的原因?”
柳柳说这话时,注意瞧着云岫的眼睛。
云岫阴沉地看了她一眼,别过头去。
答道:“自然是有原因的。”
“什么原因?”柳柳迫不及待地追问。
云岫同凌沁关系那样密切,他是不是知道点什么?
然而云岫的回答却让柳柳大失所望。
他说:“栖霞国的王族受了落凰台的诅咒,王必死无疑,所以王的诅咒会影响到他身边的人,尤其是跟他关系最为密切的人。”
云岫奇异地笑了笑。
侧过脸看着柳柳。
“怕了吧?如果怕了,赶快离开他,还来得及。你别担心生活,我可以帮助你。”
“你为什么帮助我?”
“你不是说过了吗,我们是亲戚。”
柳柳暗思,趁现在云岫对她没有防备的时候施展催眠术正好。
放柔了声音,指着前方低垂的夜幕。
说:“云岫,你看,夜色多宁静。”
“是啊,夜晚总是这样,掩藏了所有的罪恶,让人如此的平静。”
云岫感慨地说。
柳柳窃喜,想不到这云岫如此的有感觉。
温和的声音又说:“你听,风柔柔的声音,象是要吹到人的心底里去了,让人觉得很舒服,舒服得想睡觉。”
“嗯。”
云岫照着她的话,倾听着风声。
凌霄同金针夫人接触得多,对催眠术有所了解。
听见柳柳的话,再看她看人的眼神,就知道她在施展催眠术了。
于是更加注意倾听,要听她问些什么。
柳柳指着夜空,又说:“你看,这夜空就象一块大画板,我们可以在上面看到很多很多的东西。你看到了什么?”
☆、又被耍了吗3
云岫顺着她手指的方向,凝望着前方的夜空。
呓语般地说:“我看见有个湖。”
“湖是什么形状的?”
柳柳慢慢地诱导云岫,让他回答自己的问题,分析他的心理。
云岫顺从地一一回答柳柳的话。
最后柳柳问:“云岫,你有没有看见一个年轻的女孩子,她要嫁给王了。”
“嗯,看见了。她很漂亮,很活泼。”
“你不希望她死,你要救她。”
柳柳看着云岫的眼睛,他的眼中有着层莫可名状的东西。
似乎是伤痛。
“是,我要救她。”云岫的口气很是坚定。
“可是,她还是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不,”云岫高声叫,“她不会死,她不可能被吓死,她那样活泼,胆子那样大。”
“吓死?你说她是被吓死的?”
“我说了,她不会死,因为我要救她。”
“你怎么救她?你知道她是被谁害死的吗?”
“我说了,她不会死,她就在我身边。柳柳,我不会让你死的。”
云岫转过头,看着柳柳。
柳柳大窘。
她不是已经催眠云岫了吗?他怎会突然提到自己?
她跟他可是刚刚认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