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良挑唇一笑;俯□看着她;伸手去解开她手腕上的腰带。
“人之常情罢了,如同饥饿已久的人见了一块肉,难免就会生出怕旁人夺了的心思来。”张良抽开手腕上的结,昭娖只觉得手上一松。她收回双手。虽然张良没有将她双手缠紧,但是打的那个结却并不好挣开。
张良将手上的腰带丢在一面;双手径直压在她双肩上。黑眸如同深幽老谭;“下次不要再去军中了。”面容上的笑意已经如同沉落入深水中的石块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微微的阴色。昭娖看见他眉间微微隆起。
她伸出手揉在他的眉间,“别皱眉,一皱眉就不好看了。”手上柔力揉着,昭娖话语好似长姊在逗弄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手下的肌肤是比普通男子还要细腻。也好想,张良不必亲自下田劳作,更不需要一日两餐不继,生的白些也是自然。
“好看?”张良伸手抓住她揉在眉心的手指;“战事乃丈夫所争,妇人女子不宜插手。天地阴阳有序,不可轻易……”
“怎么周人那套男女阴阳你倒是说的如此顺口。”昭娖听着心里冒出一股火,脸色也变了。
“我说别的也顺口。”张良面色不变的回道。
“我楚人,不服周。”昭娖沉下脸答道。楚人对周人从几百年前开始就嗤之以鼻,春秋战国兼并战争开始,扫遍了南方的姬姓诸侯国。楚人所行的那套也和周人所持的正统不同,甚至楚人女子掌家管丈夫,楚王公然和楚王后谈论朝政。
即使楚庄王掳了夏姬,屈巫说这女人太扫把星要不得,结果最后屈巫自己带着夏姬跑到晋国去了。天知道这货是不是自己为了抱得美人归说出一番的扫把星论。
“子房,当真你也说别的也顺口?”昭娖心中坏点子一起,问道。
“嗯。”
要的就是这个,昭娖突然伸手搂住他的脖颈,将他的头压下来重重按在她带的唇上。身上的男子先是一怔,随即深吻下去。张良的身上有一种淡淡的熏香味道。气息急促厮缠间,昭娖能嗅见沾染上他衣襟上的香木味道。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极好的。昭娖迷迷糊糊想道。手伸向他深衣带钩位置,扯开之后丢在地上。玉佩落地发出的清脆响声让张良稍稍清醒一些。昭娖现在双腿有伤,有些事情是不方便的。
昭娖察觉出他双手握在腰上就要拉开她,她咬牙直接将手伸进深衣之下,穿过压在中衣上的下裳冲着要害去了。
她别过唇吻在张良的嘴角,然后辗转厮磨舌尖就舔舐他脖颈。
霎时,昭娖就听见他呼吸粗重起来。
手上的动作没停,隔着两层布料干尽了撩拨之能事。
“阿娖!”张良如同白玉的面庞上起了一层绯红,他话音沙磨过似的喑哑咬牙切齿之音甚是浓厚,那双昳丽的凤眼里也浮上浓厚的水色,水色之下已经笼罩上血色。两色潋滟着在昭娖看来甚是好看。
“我最喜欢看你这样。”几次情*事下来,昭娖自然明白他身上那几处要紧的。她扬起修长的脖颈在他的耳畔轻声低吟着一些叫人脸红的话来。
昭娖看张良平日都是一副翩翩如玉佳公子的模样,殊不知这样更能激发人将着如玉温润的平静破坏殆尽的冲动。
她心中涌出难以言说的痛快感。如同亲手将一块美玉砸碎在地,看着它失去原本的平滑温润,变成点点碎片。
手指屈起握住,昭娖侧头吻进他的衣襟里。带着稍许湿意的黑发轻轻蹭着他的下巴。即使看不见她的脸,身体也知道她在做什么。
两人的位置不知不觉的对换,衣襟散开,温软湿热的触感在胸上最敏感的那点上白皙的肌肤上绽开出点点粉色。感官被身上人弄出的动作爆发出山震海翻的风暴。
大脑中空白成一片,根本就来不及去
气流在张良半开的唇中被牙齿咬成几截断流,和溢出的音声汇合成糜丽暧昧的乐章。昭娖唇顺着他的脖颈逆流而上,一口含住他耳垂。
手中炽热更甚,动作也更发激烈。她看着身下原本如玉男子面色潮红气息紊乱,心中某个角落被满足了。没有任何一种感觉比把一个冷静美如画仙的男子撩拨到如此程度,有种把美好的事物揉碎了再重新来过的痛快感。
“子房……”昭娖闭上眼,唇拂纱似的擦过他的耳郭“子房果然是任何都能说……”轻声细语又似情人间情到浓处的调笑。
…………
………………
“呵、哈哈、哈哈哈!”
昭娖趴在张良胸口上笑的全身发颤。张良气息还没有完全平伏下来,额头上已经渗出一层汗水,面上的绯红还没褪去。他紧闭了双眼,等从那边冲击云霄的空白中稍稍缓过来后。就感觉昭娖正在他身上笑得花枝乱颤。
“阿娖。”张良开口唤了一声,话语中无奈的意味浓厚。他早明白这个女子和平常的贵女不同,可到了现在他依旧还颇不明白她的想法。
“子房果不骗我。”昭娖双手趴在他胸口上,抬起脑袋看他。目光炽热炯炯,看见张良原本已经恢复了大半的白皙皮肤下又重新覆上一层淡淡的霞色。
“胡闹。”张良轻叱一声,双手抱住她身子就要起身,身子一动牵动她双腿,昭娖止不住就倒吸了一口凉意。
“怎么?还疼?”张良听见连忙又躺了回去,两个人维持方才压和被压的姿势躺在塌上。
“恐怕要过个几天了。子房,这事……我不能听你的。世情如此,人命贱薄。”昭娖侧脸贴在他胸口上,听着胸腔里强有力的心跳声翘了翘唇角。
张良不是不可靠,但谁又能说的准以后的事情。昭娖侧了侧脸,轻吻在他胸口上。
“不许去。”张良头靠在枕上,闭着眼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战场之上取人性命只是瞬间的事情。非勇猛之士不可担任。你一女子去做甚。”
“我才不要留在后面什么事都做不了,等到别人杀过来,结果只能被人抓!”昭娖突然发了脾气。双手撑在塌上。她怒视张良。
“秦人女子还能参军呢。”昭娖墨黑的发丝随着她的动作一泄而下,披散在半解的中衣上。
“战场杀人不一定非要身披坚锐,一谋一计就可夺城灭国。”张良也起身从她身后双臂将她环抱住。手覆在她双手上。指尖从她右手手指上的伤口上拂过。
“莫再做可能丧命的事了。”
昭娖察觉到张良的体温从身后传来,她放软身体靠在他身上,“好,我以后不做有害性命的事就行。”
这害不害命,还是由她自己说了算。
**
刘邦此时对上章邯属下军,血战败北。这一次他看明白自己和秦中央军的不同。
“以前野狗打架似的打法坚决不能再用了,请子房先生好好操练外头的那些小子!”刘邦所在的居所内,刘邦坐在东边对张良说道。周勃因为挨了刘邦一顿臭骂坐在一旁沉默。这一次败战下来,周勃等人对张良的话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种信服感。
“良谢沛公赏识。”张良笑笑持起双手道。
“子房先生,昭先生是否也通兵家?”刘邦突然道。
张良稍怔,“沛公?”
“哦哦,某见邵先生在对战秦军之时丝毫不见慌乱。甚是勇猛啊,之前也和子房先生一道……”
刘邦话没完全说完,但其中意思还是非常明了。他想用这个和张良一道的昭成。
“子瑜最近战场受伤,怕不能堪当大用。”
“无妨无妨,只需昭先生在平日指点观望一下就行。”
“没错没错!”樊哙坐在下首位置,大笑道,“叫昭兄弟平日来看看就成。我还欠他一顿谢恩酒呢!练兵之类的粗事我樊哙来做就行!”
张良面上微微露出惊讶之色,惊讶的神色浮在面上一会后又归于清浅温柔的笑意。
昭娖因为双腿伤愈中,在家中靠在塌上翻看自己以前默写出来的吴子兵法。她有一搭没一搭的盯着竹简上的秦小篆,一边无意的和吴丫说话。
“我不在的那段日子,先生在家做什么?”昭娖本来也没指望能从吴丫嘴里能听出什么东西来。
“好像经常烧物什……”吴丫想了又想,迟疑着说道。
“烧甚?”昭娖闻言放下手里的竹简问。
“嗯……”吴丫回想了一下,也不太能答得出来“似乎是龟……”她也只是在进屋收拾的时候偷偷的小瞧一眼。
不会是龟甲之类的吧?昭娖想起自己刚刚回来的时候看见张良手里拿着似乎是烧灼过的乌龟壳。
楚人信鬼神,对巫术推崇备至。但似乎在张良家乡韩国,这种东西恰巧是士人们最鄙视的。什么时候张良也喜欢起这个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良美人可攻可受,可温油可鬼畜(咦?我说了啥?)
65蚩尤
张良有没有烧乌龟壳昭娖还没有搞清楚之前,她躺在塌上接到一份活儿,怎么给刘邦整出一个阵型来。昭娖当即就要了一件东西:留县和萧县之间地段的地图。
阵型之类也是要看地形;楚地多山川河溪流;不利于车阵的摆开。
“地图?”特意前来的樊哙想了想;“昭兄弟稍等;我去问问萧主吏掾。”说罢,赶紧起身就往外面走。萧主吏掾也就是萧何,主吏掾是他在沛县原本的官位;属于县令属吏主管群吏进退。樊哙等人这么叫他已经叫习惯了;这会也没有改口。
这会称呼官吏大多以姓名加官位。并不叫“大人”;大人是叫亲爹的;一旦“大人”真叫出去就真出丑了,外加被亲爹追着打。
萧何和沛兵中其他人不同,别的兵在攻打下城池后最先就去抢金银财宝;而他就偏偏习惯郡府里的那些竹册。樊哙找他还真的找对了。
樊哙亲自去萧何那里要来了一盒子的羊皮。双手放在昭娖面前。
“多谢。”昭娖拱手笑道伸出双手去接。
“昭兄弟哪天去看兵?”樊哙问道。
等过了这几天的休整再说。”昭娖手持木盒跪坐下来,“阵法这东西也不是一时半会就有用的。”
经过一场血战;不管是人还是马都要需要休整和补充。樊哙也点了点头“也对。”
“那么此事就托付给昭兄弟了!”樊哙抱拳。
等到樊哙离开,昭娖看着手中的木盒,半饷吐出一口长气坐在茵席上,打开了看是好几张留县和萧县附近的地形图。
昭娖立即凝神将那几块羊皮平放在一起,看了起来。这一看直接从白天一路看到晚上亮灯的时候。
眼睛发酸发张,昭娖忍不住伸手揉按自己的眉心。
并不是学了兵法知晓阵法就能无敌的,阵法的设定天时地利人和一样都不能少,甚至双方兵力如何,侧翼会不会被攻击,后方会不会包抄,就连战地的土质树木都要考虑到。要想的事情太多。而且在这些东西都被考虑清楚之前,不可妄自摆阵。
她闭着双眼,手指不管用了多少气力都揉不开眉心的疙瘩。
“先生。”门边突然传来吴丫的轻呼声。然后就是衣料窸窣磨动远去的声响。
“还在看么?”熟悉的香木味道传来。昭娖身子自己向后靠上一片熟悉心安的胸膛。
“治军先整内,刘季没事弄这些旁枝末节的东西。”她靠在张良身上道。
“沛公对这些并不很懂,上次一战他看清楚自己和秦军的区别,自然也着急。”张良手抚上来,给她揉眼睛旁边的穴道。
“凡胜,三军一人胜。胜兵之道,无外乎天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昭娖闭着眼任由张良给她揉穴位,说起尉缭子里的句子。“这些物什,子房你也别想逃。”哪怕是闭着眼,昭娖抬手一指都极准,她的指尖指着胡乱堆置在一处的羊皮。
“观星探日,非我所长。”说到这里已经是咬牙切齿。楚人的好巫蛊之风在军队里都有浓重的影响,就算军队里有专门探日观气的兵卒。
说是探日观气,其实是预测天气。
而昭娖却是属于对星象一知半解,就算把脖子都伸长了说不定也看不出什么。而这个偏偏又重要的很。
“好,我帮阿娖观星。”张良听她带气的话语,放下双将她拢入怀中,答道。这种事情张良一开始就没指望昭娖一个人能弄出来。
“周旁的地形你去细细观测。”昭娖把重心全部放在他身上,继续道。嘴角已经翘了起来。
“阿娖如此狠心?”张良听她说的基本上把所有事情都推到他身上,不禁莞尔。
“能者多劳。子房自然是要多担待些。”昭娖没有半点不好意思。不过半会又想到什么上一刻还鲜活的笑靥下一刻又委顿了下去。“还不如让你来算了。”
她头一次做这样的事情,有加上身后的人她就算拍马都追不上。要说不郁闷简直不可能。
追不上就追不上吧,至少她现在就把张良当垫子靠。想到这里心里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