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听到这里,宝儿小身子绷紧,乌黑的大眼睛里满是担忧:“爹爹,你现在安全了吗?”
“就快了。”宇文轩认真地嘱咐道,“宝儿要在娘亲面前,经常帮爹爹说好话,记得了吗?这样你娘亲就会原谅爹爹,而爹爹就能很快来到宝儿的身边,跟你们在一起了。”
如此无耻的诱导,也只有宝儿这样单纯的小孩才会上当。只见宝儿握了握拳头,认真地点头:“嗯,我一定会的,爹爹!”
秦羽瑶回来的时候,便看见宇文轩和宝儿坐在院子里,正在认真地下着棋。宝儿的身前搁着一只小碗,里面是秦羽瑶给他做的小零嘴。他一会儿伸手抓一颗填进嘴里,然后不忘再抓一颗填进宇文轩的嘴里。
这一幕,让秦羽瑶惊讶得不行。宝儿是有个怪脾气的,若想看他和谁亲近,便只需要看他肯与谁分享食物。就像任飞烨,宝儿对任飞烨也很喜欢,却不肯主动分享食物。
像思罗,宝儿对思罗也很喜欢,但是秦羽瑶只记得宝儿分享给思罗一次糖拌西红柿,其他就再也没有了。而对于宇文轩,宝儿简直就是不分你我,亲近得不得了。
前两日才刚刚与他说过,怎么今日又亲近起来?刚刚她出去买菜的时候,到底发生了什么?秦羽瑶诧异地看向宇文轩,他挺有本事啊,这么快就消去了她好不容易叫宝儿起的芥蒂?
因为宇文轩来了,而且家里的人口慢慢变多了,于是中午,秦羽瑶又做了一大桌子菜。这一回,她丝毫没觉着乐趣,而是十分乏味。因为人太多了,要做的饭菜也多,顿顿都是如此。
再也不是刚穿过来时,为着乐趣,为着叫宝儿吃着开心,每顿只需要琢磨一个菜就足够了。每次洗菜、切菜、炒菜、炖汤,一顿下来最少也要半个时辰。这还是建立在思罗买菜,秦羽瑶坐在家里等着的基础上。
就这样,与全职煮妇有何异?秦羽瑶的眼珠转了转,目光落在吃得欢快的秀茹身上,心中有了主意。以秀茹的爱吃,以三秀在闲云坊的地位,想来从柳闲云那里挖来一个厨子,或者信得过的厨娘,还是没问题的吧?
然而目光一转,只见宇文轩在给宝儿夹菜,而宝儿依恋地往他身上蹭着,不由眯了眯眼,改了主意。
饭后,秦羽瑶便开始赶宇文轩,如今家里人多了,他总是来也不方便。而且,内功心法已经教得差不多了,她多练一练就好,却不必他总是跑来。
不过,临走之前,秦羽瑶对宇文轩道:“子轩,可否请你再帮一个忙?”
“你说。”宇文轩对于秦羽瑶开口求助,打心底里是乐见其成的。因为,以秦羽瑶的性子,只有她信得过的人,才会出言求助。而且,如果他有求必应,她对他的印象会不会更好些?
只听秦羽瑶说道:“我这边的人渐渐多了,每天做饭就要耗费许多工夫。我想请你介绍一个信得过的厨娘来,至少不能今日在我这里学了新菜,明天就教给了别人去。”
秦羽瑶的新菜,都是要卖给闲云楼的,至少要等闲云楼推广开了之后,才能在外面教。这样的人,秦羽瑶不敢从人伢手里买。本来想找柳闲云,后来一想,柳闲云离得远,人送过来不知什么时候了。而且,正好可以试一试宇文轩。
只听是如此简单的要求,宇文轩当下应道:“可以。”
“子轩真是太好了。”如此琐碎的要求,他居然这么痛快就应下了。若说是正常,就是把秦羽瑶的戒备心稀释一百倍,也不会相信。
只见秦羽瑶微微眯起眼睛,宇文轩的心头跳了一下,莫名有种被什么盯上的感觉。他心念急转,很快想到应对之法,便笑了一下说道:“不过,我是有个要求的。”
“哦?你说?”秦羽瑶挑了挑眉头,等着他的要求。
只听宇文轩道:“我常常到你这里来,是因为你做的饭菜与旁人不同,很对我的口味。给你厨娘可以,但是如果以后我来了,可以是你再下厨吗?”
刚才抓住的可疑线索,此刻仿佛又随风飘散了去。秦羽瑶微微皱眉,面色淡淡,点头道:“好。那就麻烦子轩了。”
宇文轩微微点头,然后离开了。
“夫人,那戴面具的男子是谁?”等宇文轩走后,三秀围了上来。
秀兰好奇地问道:“是老爷吗?”
听到秀兰的话,宝儿不由得握紧小拳头,浑身绷紧起来。爹爹说了,不能叫娘亲知道他的身份,连忙摇头道:“不是!”
“不是呀?那是谁?好神秘的样子。”秀兰说道。
秦羽瑶摸了摸宝儿的脑袋,对三秀说道:“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你们不必放在心上,都去绣活吧。”
“哦,好的。”只见秦羽瑶如此说,三秀便没有追问。对她们来说,那些漂亮的衣服才是她们心爱的东西。
而站在秦羽瑶腿边的宝儿,此刻眼睛里则冒出恐惧来。原来爹爹说的是真的,娘亲真的讨厌爹爹。娘亲甚至说,爹爹是不重要的人。
秦羽瑶很快发现身边的小人儿的僵硬,有些惊讶地弯下腰:“宝儿,你怎么了?”
宝儿睁着一双乌黑的大眼睛,可怜兮兮地看着秦羽瑶。心里在说,娘亲,不要讨厌爹爹好不好?然而想起宇文轩的嘱咐,便低下头,晃着秦羽瑶的衣角,闷声说道:“娘亲,宝儿想爹爹了。”
原来是这样,宝儿想爹爹了。秦羽瑶心中叹了口气,蹲下去,捧起宝儿的小脸,认真地道:“等咱们攒够了钱,娘亲就带你去京城,咱们去找宝儿的爹爹。”
可是爹爹明明很有钱啊,娘亲为什么还要攒钱?宝儿不明白,便只是低下头,轻轻点了点头:“嗯。”
看着宝儿闷闷不乐的模样,秦羽瑶想起那与秦氏有过一夜之欢,后来再不曾出现之人,心中产生浓浓的鄙夷。播了种就跑,没羞没臊!管生不管养,不是男人!害得宝儿如此难过,不是东西!
此刻,正在回府路上的宇文轩,不禁打了个喷嚏,不知为何,后背有些发寒的感觉。
两日后,闲云楼的小伙计来取松花蛋来了。秦羽瑶打开门,让他们进来,然后帮着一起把二十篓子松花蛋一起搬上马车。
“宝儿,娘亲要去方爷爷那里,你要一起吗?”有几日没有出门了,也不知道松花蛋卖得怎样?这可是关系到秦羽瑶日后的进项问题,于是秦羽瑶打算随着这一车松花蛋,一同往闲云楼去。
宝儿歪着小脸儿,想了想,摇了摇头:“不,娘亲,宝儿要在家里练字。”等下次爹爹来了,他要给爹爹看自己写得漂亮的名字,到时候爹爹肯定很高兴,宝儿心想。
执拗的小模样,看得秦羽瑶有些神奇,这小家伙怎么突然好学起来了?便也不强他,只道:“那你在家里乖乖的,娘亲去了。”
家里有思罗、小黎这样的高手,又有三秀这样心思细腻的姑娘,想来宝儿既无安全顾虑,又不会觉着无聊。于是,秦羽瑶放心地关上家门,与小伙计们一同往闲云楼的方向行去了。
不多会儿,便到了闲云楼门口,小伙计们停下马车,开始往里头搬东西。这一回倒不必刻意放慢动作,而是一人抱着一只篓子,小心翼翼地往里头走去。
秦羽瑶也抬脚买进门,唤道:“方叔,在吗?”
听到喊声,方承乾从楼上走了下来,笑容满面地道:“是瑶儿啊,有几日不见了,瑶儿在忙什么?”
秦羽瑶笑吟吟地道:“准备跟闲云坊干仗呢。”
这一句话出来,吓得方承乾是脚下一哆嗦,险些掉了下来。他扶着楼梯扶手,擦了擦汗,才慢慢走下来,嗔怒道:“你这孩子,怎么就这样不会说话?”
“我只是开个玩笑。”秦羽瑶双手合十,做赔礼道歉状,然后抬起头问道:“方叔,松花蛋的生意如何?销量还好吗?客人们可都喜欢?”
“还可以。”方承乾的表现,倒不像想象中的那样兴奋,只见他微微皱着眉头,有些不解的样子:“第一日的时候,其实没有怎么卖,只有几个熟客点了一盘。待到第二日,便好些了,卖出去了二十几份。而第三日,用掉的量又多了一些,已经有将近五十份。”
“如此说来,情况算不得很糟糕。”秦羽瑶道。
只见方承乾点了点头,又似十分疑惑地道:“因为之前卖得不多,所以的原本准备了三日的份,卖了五日才卖完。正好今日,新的已经腌好了,我便打算再看一看。”
“行,那就再观察几日。”秦羽瑶说道,倒也不灰心,反而劝方承乾道:“松花蛋这种食物,并不是什么人一吃就会上瘾的。有许多人,第一次吃的时候,尝着就跟毒药似的。待吃过几回吃好,他们便慢慢察觉到个中滋味,越回味越美妙了。”
至少,任飞烨就是如此。而且,前世秦羽瑶见过太多这样的人。
“好,那就再观察一下。”方承乾说道。他之前对这松花蛋寄予了很深的期待,于是眼下这种称得上不温不火的局面,让他很有些不能接受。
秦羽瑶只见他愁眉苦脸,想了想,给他出了一个主意:“不若这般。方叔打出一个馈赠旗号,凡是每日在闲云楼花费多少银钱的客官,便能够得到一碟姜汁皮蛋或一碗皮蛋瘦肉粥。每天只有三十份,先到先得。”
话音未落,便见方承乾的眼睛里爆发出光彩,他热忱地看着秦羽瑶,伸出大拇指,佩服得紧:“妙,妙啊!瑶儿,你可真是天生的商人!这样精妙的主意,居然给你想得到!”
这都是前人的经验,并非秦羽瑶原创,此时不敢当,便只是笑了笑。
方承乾还以为她谦虚,又狠狠将她夸赞了一阵子。秦羽瑶不由得汗颜,古代的居民们还真是有节操,像现代那种时不时的跳楼大甩卖,什么“老板娘跑了,老板要卖了店去追老板娘”的标语都打得出来。放在这里,简直不知道是什么后果?
嗯,有机会了试一试。秦羽瑶的心里,也住着一只小怪兽。她贼兮兮地笑了一下,然后说道:“那我便等方叔的好消息啦。”
于是,秦羽瑶喊了几个小伙计,又去采购鸭蛋和腌制松花蛋的配料了。仍旧是小伙计去买鸭蛋,秦羽瑶去买配料。
只不过,当秦羽瑶买完配料回家时,却遇到了小小的意外。
秦羽瑶看着前方站着的两个彪壮男人,只见对方抱胸挡在前方,正好堵住了去路。秦羽瑶停下脚步,往身后看去,只见身后也冒出来两个同样彪壮的大汉。不由得眉头微挑,这是几个意思?
她手里提着调料,朝前走了两步,说道:“烦请前方的兄台借个光。”
前方,一人一动不动,抱着手臂冷冷地看过来。另外一人,则邪邪地笑起来:“小娘子,你可是秦氏?”
果然是冲着自己来的,秦羽瑶将他们打量两眼,发现不过是寻常的地痞流氓,便点头道:“不错,我就是秦氏。你们拦住我的去路,不知所为何事?”
“哟呵,竟然还蛮大胆的。”方才说话的那名男子,此刻放下手臂走了过来,低头邪笑道:“你就不怕,我们吃了你?”说着,伸出一只手,竟然就往秦羽瑶的下巴挑来。
秦羽瑶面色一寒,退后两步躲过,冷冷地道:“谁派你们来的?想要做什么?”
“谁派我们来的?这你不必知道。你只需要知道,往后少往闲云楼跑,这就行了。”那彪壮男子说道,“否则的话,小心你的声誉哦。”说着,朝其他三人招了招手:“过来,给小娘子挡着光。”
然后,他邪笑着看向秦羽瑶道:“小娘子,你是自己把内里小衣解下来,还是哥哥们帮你解?”
这一下子,秦羽瑶顿时有些明白了。她一动不动,冷冷问道:“是碧云天的任掌柜叫你们来的?”
那彪形男子愣了一下,随即有些恼怒:“废话这么多?快解!”说着,居然伸出手,就要粗鲁地扯秦羽瑶的衣服。此刻,其他人见状,也纷纷伸出手来。
既然如此,就别怪她不客气了。秦羽瑶猛地弯腰,右腿往后一扬,精准地踢到后方男子的裆部!然后收回腿来,腰部一弓,正正踢到前方那男子的裆部!只听接连两声鬼哭神嚎的哀叫,另外两名彪形男子被这突然而来的一幕惊住了。
秦羽瑶趁机飞起腿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另外两人的胯下也给废了。几乎是片刻之间,四名彪形男子就这么倒下了,一个个捂着裆部在地上打滚,哀叫连连。
秦羽瑶甩了甩有些乱了的鬓发,冷哼一声,提着材料抬脚走了。
她一向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则三倍报之。这四人明摆着是要解了她的内衣,以此作为要挟,只要她继续跟闲云楼亲近,便拿此破坏她的名誉。
名誉是多么重要的东西?君子被坏了名誉,能够拔剑自刎以正名。女子被坏了名誉,这一辈子都抬不起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