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她完全可以选择碧云天。通过一系列的改革,然后掌权,最终影响到高层的决策。譬如,拿出足够的权重,让太子亲自割下顾青臣的人头,给她送过来。
只不过,她不太喜欢勾心斗角,玩弄权势。她最喜欢的是设计东西,然后看着这些东西被人们喜欢,乃至推崇。那样带来的乐趣,才是最贴近她的心,带来最真实的、最纯粹的乐趣。
如果柳闲云是这样的态度的话,秦羽瑶觉得,她可以试着转变一下自己的想法。或许,可以尝试着跟碧云天合作了。
方承乾看着秦羽瑶有些沉下来的面孔,在心里直是叹气。他也觉得,东家在这件事上面处理得不太妥当。首先,秦羽瑶建了这么大的功,他作为合作伙伴,怎么能没有任何表示,只给了钱?其次,闲云坊的陆掌柜那样欺负秦羽瑶,方承乾就不相信柳闲云不知道!
而他知道了,却没有任何表示,这让人不由怀疑,他到底是什么心思?
“瑶儿,不论你想做什么,都去做吧!”方承乾想了想,狠心咬牙说道。按理说,他应该劝秦羽瑶继续跟闲云楼合作,毕竟他就是闲云楼的一份子。于情于理,都应该为柳闲云说好话。
可是,他看着秦羽瑶一个女子带着孩子,辛辛苦苦地赚钱养家,从那个穷途四壁的山村小家里搬出来,这其中的艰辛,外人不能想象。柳闲云跟别人摆谱也就罢了,可是他跟一个弱女子摆谱,那就真的是不仗义了!
“方叔,我还真有件事想请你帮忙。”秦羽瑶只见方承乾这样说,心里也十分感动,她真是没有看错人。不论方承乾还是任飞烨,对她都够仗义了。
方承乾道:“什么事?瑶儿只管说,只要方叔做得到,一定为你办到。”
若是旁人说这话,兴许秦羽瑶就一笑了之了,什么做得到才办到?做不到就放弃?这算什么诚意,空有大话罢了,都是生意场上的漂亮话。然而出自方承乾的口中,却让秦羽瑶十分信任,当下说道:“我的秦记布坊里缺个人,想让方叔帮我找一下。”
目前秦羽瑶的手中,只有三秀、陈嫂、思罗和小黎。陈嫂是打理家中杂物的后勤,思罗和小黎是保护大家安全的保镖,三秀是产出产品的劳动力。而秀禾不仅要担任绣娘的角色,还要担任管理秦记布坊的事务。
虽然秦记布坊才刚开张,而且秦羽瑶又限制了每天只能卖出去三件,但是这样对三秀尤其是秀禾来说,还是太重了一些。可惜手里没有人手,只得如此了。秦羽瑶本来想再问柳闲云要人,可是柳闲云既然是如此态度,那便罢了。
思来想去,给秦羽瑶想出一个人来。却是曾经在绿荫阁做过一阵子的小伙计,秦羽瑶在他手里买过几回东西,对那个机灵伶俐的小伙子非常有好感。可惜不知道他的名字,从绿荫阁离开后,秦羽瑶便不知道去何处找他了。
而方承乾在青阳镇上生活数十年,对这里再熟悉也不过,倘若叫他来找,多半会容易许多。果然,听秦羽瑶说完之后,方承乾立刻拍着胸脯道:“小事一桩!瑶儿就等着我的好消息吧!”
“那就麻烦方叔了。”秦羽瑶感激地道。
送走方承乾后,秦羽瑶便开始盘算起来。目前看来,柳闲云是靠不住了,至少不是长期合作的态度。而除了柳闲云之外,第二个选择便是公孙若尘。有任飞烨在其中调和,想来问题不大。
只不过,想起当初跟柳闲云的几番扯皮,秦羽瑶不由得头痛。再想到柳闲云跟公孙若尘相斗多年,公孙若尘并未吃多少亏,想来奸诈不逊于柳闲云,不由得更是头大。
又想到,公孙若尘曾经派人袭杀过她,如果他真的想要合作,应该不会太过分吧?至少,这场拉锯应当是公孙若尘先低头。如此思索一番,心里大概有了谱。
“小白,你不要乱动,乖乖洗干净,不然身上又要痒了。”忽然,院子里传来宝儿的声音。秦羽瑶挑了挑眉头,起身走了出去。只见院子里,宝儿挽着袖子蹲在地上,身前是一只水盆,正在按着小白洗澡。
水盆里,小白“吱吱”叫着,不停地扑腾着,不肯配合宝儿的动作。宝儿有些生气,说道:“不乖的小狐狸是长不大的,你以后都只能这么大个头了。”
听到这里,秦羽瑶直是有些忍俊不禁。这句话的原话是,“不乖的小孩是长不高的”,是秦羽瑶曾经吓唬不肯吃青菜的宝儿的。没有想到,竟然被宝儿用到小白身上。
只见水盆里的小白果然消停许多,宝儿小大人似的点了点头:“这才乖。”
这会儿三秀都在秦记布坊,小黎也被派去保护她们了。陈嫂提了篮子出去买菜了,整个家里只剩下宝儿和思罗。思罗一向是个臭屁的闷性子,指望他出来陪宝儿玩耍,不如指望宇文轩更来得实际些。
于是,也就只有小白能够常常陪伴宝儿了。想到这里,秦羽瑶有些愧疚,她这些日子常常忙着生意的事,有些忽视了宝儿。而宝儿也乖乖地自己玩耍,不论吃饭、睡觉,从不曾闹过她半分,委实是个乖巧懂事的孩子。
“宝儿,给小白洗澡呢?”秦羽瑶挽起袖子走了过去,蹲在宝儿身边,“娘亲给你帮忙。”
宝儿抬起头来,乌黑的大眼睛瞅着秦羽瑶,有些软糯糯的声音问道:“娘亲,你忙完了吗?”
“嗯,忙完了。”秦羽瑶点点头,然后凑过脸,在宝儿的脸蛋儿上蹭了蹭,说道:“感谢宝儿如此懂事,让娘亲一心一意地做事情。”
闻言,宝儿顿时害羞地红了脸颊,低下头小声说道:“不客气。”
可爱的小模样,惹得秦羽瑶直是喜欢得不得了,想到今天也没什么事情,便对他道:“一会儿娘亲带你去街上好不好?娘亲开了一家布坊,带宝儿去瞧一瞧。”
“真的吗?”宝儿顿时喜道,只见秦羽瑶点了点头,丝毫没有敷衍的意思,直是高兴地把小白从水里一把捞出来,不顾小白浑身湿漉漉的,举起来就转圈跳起了舞:“下午去逛街喽!逛街喽!”
“吱吱!”小白的两只前爪护住身上重点部位,两只后爪则又羞又恼地蹬着宝儿,有些气恼又有些无奈地叫道。
秦羽瑶挽着袖子蹲在地上,只见宝儿俊雅的容貌,善良单纯的心肠,心里面有些感慨。如今已是九月中旬,再有三个月便到过年,宝儿就四岁了。这个时代的小孩子,六岁去学堂,念书习字。
只有两年的时间,她能够把宝儿教得明辨善恶,抵得住不是那么友好的势力的本领吗?而大户人家的小姐少爷,在三、四岁的时候已经请了西席先生,或者在自家创办的私塾里开始教授学业了。宝儿是不是,也要开始学起来?
下回宇文轩来的时候,一定要同他商议一下此事。
给小白洗净擦干后,秦羽瑶便对思罗嘱咐一句,叫他仔细看着家,然后带着宝儿出门了。
小家伙的怀里抱着穿了花衣裳的小白,一路上左看看右瞧瞧,对什么都稀奇得很。秦羽瑶便指着一些有趣的玩意儿,与他解释起来:“这个叫做风车,被风一吹,就会呼噜呼噜转动了。”
走到前头,正好看见一个墙角里面,一群人围在那里,对着笼子里的两只斗来打去的公鸡在嗷嗷叫唤。那两只斗鸡生得雄壮威武,脑袋全都高高昂起,十分威风凛凛的模样。不时跳起来互相叨向对方,凶悍而勇猛。宝儿没见过这样的热闹,一时间看得怔住。
秦羽瑶拉着宝儿站在外围,对宝儿解释道:“这个叫做斗鸡,跟家常的公鸡不一样,宝儿仔细看一看,它的羽毛是不是比寻常家养的鸡更加稀薄?爪子是不是更加粗大,看起来十分坚硬?”
宝儿随着秦羽瑶指向的地方,一点一点看过去,每看到一处便点点头:“嗯。”
“宝儿真聪明。”秦羽瑶为宝儿讲解过后,便打算拉着宝儿走,却只见宝儿指着里面的斗鸡,说道:“娘亲,它们的羽毛都掉了,头上都流血了。”
秦羽瑶低头看去,只见宝儿满眼不忍。一时间有些后悔,不该带他看这些东西。可是这世上不光是美好的、圣洁的东西,黑暗的、堕落的、争战的等等,也都存在着。不能因为宝儿年纪小,就不告诉他这些,一点儿也不让他接触。
否则的话,等到宝儿长大了,忽然再告诉他,难免会觉得这个世界一下子变了个样,从而不能接受。倒不如在他年幼的时候,接受能力、学习能力最强的时候,就将这些展示给他。
于是,秦羽瑶想了想,说道:“因为它们在打架,受点伤、流点血是难免的。就像人打架一样,不也是如此?”只见宝儿点了点头,面上还是有些不忍,想了想道:“你瞧,那只公鸡的模样,像不像在说‘别以为我打不过你,你等我脱了衣裳,我打得你起不来’。”
“噗嗤!”谁知,这一句没有把宝儿逗笑,反倒把人群外围的一人逗笑了。他转过身来,只见说出那样俏皮话儿的女子,竟然生得花容月貌,不由得眼前一亮:“小娘子,懂得不少哇?”
秦羽瑶只见对方穿着不整,一张面孔松弛发黄,那双眼睛并不似常人那般清澈,心知不是正经人家,便没有应声,牵起宝儿就要走。
谁知,那人“咦”了一声,却伸手拦住两人,说道:“小娘子为何不答我的话?莫非是瞧不起本大爷不成?”说罢,展开手里的扇子,做翩翩佳公子的模样,自顾自怜起来。
秦羽瑶是真的瞧不起这样的人,然而直接说出来又难免惹来麻烦,毕竟这样的人多是地头蛇,等闲不好招惹。便道:“我们还有事,劳驾一让。”
“哦?是什么事情如此着急?不妨说出来,本大爷瞧一瞧,能不能帮得上忙?”那人却不识趣,只见秦羽瑶不搭理他,领着宝儿擦过去便要走,连忙上前几步拦在前头,笑嘻嘻地说道:“这小家伙生得也不错,是小娘子的儿子吗?”
“阁下到底有何事?”秦羽瑶有些不耐烦了,板起面孔,皱起眉头。
“无事,就是想请小娘子吃个酒。”那人笑嘻嘻地凑近,试图用扇子去挑秦羽瑶的下巴:“小娘子可愿赏脸?”
听了这话,秦羽瑶哪里还不明白,她是遇到流氓色狼了?直是有些啼笑皆非。前世的时候,她因为身份的问题,以及生得普通了些,故而别说路上遇到色狼了,便是被人追过也没几回。
谁知来到这里,却是有了一副好皮囊,这一上街,便遇着传说中的恶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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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宝儿发威
只见那传说中的强抢民女的“恶霸”,身上穿着松松垮垮地衣袍,一张面皮松弛发黄,明明生得不怎样,却偏偏手执折扇,学那翩翩佳公子的模样,去挑秦羽瑶的下巴。
秦羽瑶也是普通女子,若是被俊男帅哥调戏也就罢了,譬如宇文轩那样的,说不得她还会害羞一下,或者反调戏回去。可是这男子生得这般模样,却叫她不禁皱起眉头,心里有些厌烦。
正在心中思虑着,到底是一脚踹飞他好呢,还是低调一些抱起宝儿就走。只听身边的小人儿,此刻抬起眼睛认真地道:“叔叔,我娘亲不饮酒的。”
“哦?为何不饮酒?”那“恶霸”只见秦羽瑶不搭理他,反而是她身边的小娃娃出了声,不由有些好奇,便低下头去问道。
宝儿牵着秦羽瑶的手,仰着一张俊雅无双的小脸儿,认真地答道:“我娘亲饮了酒就困,就不能带我去玩了。”
那男子愣了愣,忽然爆发出一阵大笑:“哈哈哈!好,太好了!”他一合折扇,伸手就来扯秦羽瑶的袖子:“小娘子,来,跟我走罢!”饮了酒就困,还有什么比这更好的?
他只见秦羽瑶生得漂亮,身姿又是这般柔弱纤细,下意识就认为必然敌不过他,定然乖乖地跟他走。谁知,却只见秦羽瑶伶俐地手腕一翻,伸指点在他的肘弯。顿时间,只觉得肘弯一麻,忽然什么力气也使不出来了。
手臂不受控制地垂下,他有些惊异地上下打量着秦羽瑶:“瞧不出来,小娘子倒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