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二位每人十分之一的分成,难道我是傻子吗?”
刘师傅一滞,心道从契约书上来看的话,确实是有些……
钱碧清顿了顿又道:“我看上的,是你们的名气和专业技术。契约上都写了,你们虽然挂了名头,还有分成,但却并非什么都不用做的。那就是,所有专为贵族准备的家具,上面的雕花设计,要全部由你们二位来完成。”
蔡师傅接口说道:“可是契约上已经写明了,我们所做的那份工作,还有十分高昂的聘银可以领。在我看来,如果我们的工作只是如此的话,真的不值得少夫人如此做啊。”
钱碧清点了点头,说道:“蔡师傅说的没错,如果仅仅是这些,也还不足以让我这么做。我打听过了,你们二位的名气,在整个郯城的雕刻界,是最响亮的。这不仅仅代表了你们的技艺,更代表了你们的人品和信誉。在我看来,这些东西已经足够让我在你们身上做出这么多的投资了。
家后后说。如今对你们做出这样的投资,是因为我相信你们会给我带来更多的利益。当然,还有一点很重要。二位如果答应签了这契约,以后便不能再外头再接私活了。你们以后的身份便是咱们家具行的东家,如果再有人相请,除非是在咱们的行里订货,否则你们是不能帮助他们做设计的。
不过,二位尽可以放心,我绝对没有任何逼迫的意思。至于愿不愿意,全在二位。只是二位拒绝之后,便不会再有下一次的机会了。这郯城内虽然你们二位的名气最大,但还是有其他的木雕名家的。”
刘师傅和蔡师傅听了,俱都沉默了。他们心中不断提醒着自己,这么优渥的条件,说不定背后代表的是个大大的陷阱。可是再三确认了契约的各项条款,也没有任何让人疑心的地方。每一条都写得清楚明白,让人十分容易理解。这种巨大的诱惑,实在让人难以抵挡啊。
钱碧清不再说什么了,她静静品着香茗,看两人在那里纠结着。说实话,她也有些紧张的。毕竟如果这两个人是倔驴一样的脾气,会因为商人的地位低下而不愿意合作的话,她也是没办法的。
不过自古的中国都是笑贫不笑娼,更别说现在让他们做的是正当的生意了。况且,他们作为匠人,在社会上也是属于下等了。所以,钱碧清觉得他们十有**是会答应的。毕竟她要跟他们签订的契约,可是前无古人的好条件呢!
果然,最后那二人还是答应了下来,分别在三分契约上签了姓名,摁了手印。钱碧清方知,那刘师傅名叫刘永昌;蔡师傅名叫蔡立仁。钱碧清同样在契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按上了手印。然后将契约分给他们,三人各持一份。从此他们就是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了。
钱碧清心中十分开心,第一步已经成功,接下来要开始真正的准备了!随后她便拉了手边的绳线,摇响了挂在雅间窗外的铜铃。不一会儿的功夫,店小二便端着托盘,上了一整桌的酒菜。
冬梅和石岩也进来了,候在了一旁。钱碧清站起身来,对刘永昌和蔡立仁说道:“二位请尽情享用这一桌酒菜,算是祝贺我们合作成功。只是男女毕竟有别,我就不相陪了。还请二位见谅。”
“少夫人严重了。”刘永昌和蔡立仁急忙站起身拱手回道。
钱碧清福身回礼,笑着说道:“如此,我就先回去了。二位请慢用。”
“恭送少夫人。”刘永昌和蔡立仁急忙躬身将钱碧清送出了雅间。待她走出去之后,二人相视无言片刻之后,方才放声大笑。
“蔡老弟,你为何会答应少夫人?”刘永昌倒了一杯暖酒痛快的一口饮了,向蔡立仁问道。
“刘兄又是为何呢?”蔡立仁同样一口饮尽杯中暖酒,反问道。
“呵呵,少夫人是个好人啊。这件事看起来好像是她借了我们的名气,所以给了我们丰厚的分成。可实际上,她能借我们的名,我们同样也能借她的势啊。蔡老弟,如果少夫人的计划能够成功,说不定有一天,咱们匠人,就不再会让人看不起了!”刘永昌红光满面的说道。
蔡立仁哈哈大笑起来,他重重的将酒杯放在桌子上,认真的看着对面的刘永昌,说道:“所以,咱们一定得让少妇人成功才行啊,刘兄。
第二章 不好的预感'VIP'
为什么刘永昌会说或许借此能够提高匠人的地位呢?因为在钱碧清的契约上,正式提出了他们所作的家具,是可以署名的。也就是说,如果钱碧清的计划真的能够成功,不但能打出家具行的名气,同时还可以打出他们这些幕后匠人的名气。
钱碧清要先借着他们的名气来争取贵族的兴趣,打出家具的名气;然后如果成功了,相应的会借助家具行的名气,打出一部分匠师的名气。这么一来,会形成一个良性的循环。匠人的名气和地位会得到提高,而家具行则会因为名人效应而更加名头响亮。
这么一来,如果形成一种风气的话,匠人的地位就会得到潜移默化的提高。这一点,虽然钱碧清没有明言。但一直因为匠人的身份而受尽屈辱的两人来讲,却还是能够从字里行间看出来。这位少夫人其实是将他们放在了平等的位置上。
并且,钱碧清给了他们一种新的方法和机会,来改变人们对匠人的偏见和鄙视。虽然风险很大,一旦失败,从此二人也许将会身败名裂。但成功之后的结果却更加诱人。所以两人在经过思考之后,还是选择了与钱碧清合作。
无论如何,三人合作的事情已经达成。钱碧清回去李府之后,除了协助进行老太爷大寿的准备之外,便是与李安禧商讨着家具行的准备事宜。两千两银子虽然有些紧吧,但事情还是一件件的准备上了。
平儿已经能够独自完成繁琐的账册计算,不但如此,还能不是的给钱碧清提出一些,她在老太爷那儿学到的观点。让钱碧清在很多事情上都做得更加顺手了。对于古人的管理,还是老太爷这个古人更加有方法。
正因如此,钱碧清也在与新招进的员工签订契约时,改动了一些条款。她最后决定主要还是按照古代的法子,与一批人签了雇佣契约。虽然现代的雇佣制度更加人性化,但毕竟太过新潮,因为增加了双方之间的自由度,反而容易引起员工的反弹,让他们觉得没有安全感。
而钱碧清看着银子如流水一般的花了出去,十分的心痛。第一次觉得做生意也是要心理素质强大的人来做才行。因为看着自己的白花花的银子一把一把的扔给了别人,这实在是一件考验人心理承受能力的事情。而当两千两银子花的所剩无几的时候,老太爷的大寿已经要到了。
大寿的前一天,钱碧清让人叫来了王老大。王老大本名他自己都已经忘了,因为他是家里的老大,所以爹娘一直老大老大的这么唤着,几十年下来,别人也就都叫他王老大了。么工工有。
王老大有些紧张的躬身站在禧院的偏厅里,等着主位上的钱碧清发话。这几天他们几个人都在忙着带新收进来的学徒工。学徒们都是十四五岁的穷家少年,都他们找来的身家清白的贫民子弟。少夫人并没有直接买了他们当奴才,只是与他们签了活契。
因而,王老大他们便只教那些学徒工们基本的木工活。毕竟钱碧清已经嘱咐过了,有很多东西可是要保密的。所以他们都有些拿不定注意,到底这些学徒们要教到一个什么程度才可以呢?
“王老大,你不用太过拘谨了。我叫你来,就是想问一下那些学徒们怎么样。能不能上手了?”钱碧清微笑着说道,让王老大心下略安。
王老大躬身回道:“回少夫人,那些小子们都是穷人堆里出来的,知道少夫人仁慈,便都很努力的在学。只是,木工这种活,从头学起是比较慢的,他们现在顶多也就刚刚上手,干一些锯锯木头啥的这种活计。其他的细活,不能这么快就上手的。”
钱碧清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本来吧,现在这里又没有现代那些多种多样的机器,可以协助木工们进行木料的截锯和磨平。现在这种全手工的时代,是要经过长时间的训练才能将技术练出来的。这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可是钱碧清想要培养出自己的木工团,所以才会招来一群学徒,从头培养。
钱碧清与他们签订的契约可都是二十年的长契,不怕他们学成之后跑人。只是,如今只有六个木工,她心里还是有一些不安定。于是她向王老大问道:“生意刚开始的时候,或许活会比较少,但也不一定。所以我们要做好万全的准备。你们六个人,能够做到几天做出一套成品来?”
王老大低头想了想,回道:“回少夫人,如果算上雕花和上漆,至少得需要五天。”
钱碧清点了点头,心道五天的时间算是很短了。他们现在是在走高端精品的路线,又不是批量生产。她笑了笑,对王老大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放心了。不过那些学徒们,你们还是要好好的教。以后咱们的生意一定会越做越大,到时候他们才是真正干活的人。你们的工作就主要转为指导监督了。”
王老大一怔,回道:“是,少夫人。咱们一定将一身的本事都好好的交给他们。”
钱碧清笑了,摆了摆手说道:“不用如此。你们肯定都有写私家的拿手绝活,是不愿意随便传授给人的吧。那么就在那些人中间挑出几个天赋好,人品好的来,正式收了徒弟再教就是了。我还指望着以后你们教出来的这些人,以后做咱们家具行的顶梁柱呢。”
王老大憨厚的笑了,挠了挠头回道:“咱们都听少夫人的。那我回去跟大伙儿说说,看看找出几个好苗子来,收了做徒弟。”
钱碧清点了点头,让他回去了。其实她之所以让王老大来一趟,是石岩跟她告状,说他们教徒弟不用心。这在钱碧清看来是不可能的。因为这六个人都是厚道人,不是那种心眼多的奸猾小人。
这一次将王老大叫来,其实也是看看他到底有没有那种藏私的心思。如今看来,却是她多心了。不过钱碧清脸上凝重的表情还是不能消散。因为她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仿佛有什么大事情要发生了。让她一整天都有些心神不宁的。
钱碧清定了定神,决定还是重视一下自己的这种预感,于是开口叫道:“来人,将平儿叫过来。
第三章 撕了卖身契'VIP'
平儿来了,对着钱碧清行了一礼,便问道:“姑娘,有什么事情吗?您的脸色怎么这么差?”
钱碧清紧皱着眉头,她也不明白自己为何会如此的心慌意乱。总感觉好像要有什么事情发生似的。她自从穿过来之后,发生过许多匪夷所思的事情,所以她对自己现在的感觉无法不重视。她认真看着平儿,没有任何事情发生,依旧如常。
钱碧清心底稍安,至少可以确定,平儿应该不会受到伤害。事实上,禧院里的丫头婆子们她都仔细的看过了一遍,没有出现在前两次血光笼人的情景出现。这样看来,禧院里的人应该都不会有事情发生才对。可是钱碧清不但没有觉得心里安稳一些,反而紧张感更加强烈。
钱碧清拉过了平儿,进了内室。然后她找出了老太爷给的平儿的卖身契。平儿几个月来已经认了不少字了。钱碧清将那张纸展开之后,她立即就看出了那是自己的卖身契。
“姑娘,您拿出这个来做什么?”平儿惊讶的问道,心中开始有些忐忑和期待的感觉涌上来。姑娘曾经说过了,会让她脱了奴籍的。可是,姑娘不是说弄不到她的卖身契吗?如今连半年都不到呢,姑娘从哪里弄来的这个东西?
钱碧清将那卖身契递给平儿,努力在脸上摆出了笑容说道:“这是你的卖身契。老太爷说了,他答应让你脱出奴籍了。你看看,把这个东西撕了吧。撕了以后你就不再是奴才了,平儿。”
平儿激动的拿着那张纸,眼泪忍不住顺着眼眶落了下来。当年是爹娘将她卖给了夫人,那时的她无助,恐惧,是夫人温柔的安慰了她。她曾经在心底发誓,会一辈子跟着夫人,一辈子跟着姑娘。
当时年幼的平儿并不知道奴才是什么,可是后来夫人去世了。空荡荡的荷园里,只留下了姑娘,奶娘还有她三个人。其余的下人们都被新的夫人赶走了。然后她们三人受尽了别人的苛待、谩骂和白眼。
直到最后,奶娘也被刘氏打了一顿赶出了钱府。平儿方才知道,奴才,是没有任何自由和权利的,只能由主子发落。那个时候的她,太弱小,想要保护奶娘也不能。最后只能跟姑娘一起抱着痛哭。她不想做奴才,她不想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