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都是这么好的脾气。
赵掌柜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人家根本就不接你的话茬啊。
“常胜,还要和我论道么?”赵掌柜没话说姜暖可是有话说呢。她转头直盯着膀大腰圆神情却一片萎靡的常胜问道。
“常某技不如人,认栽。”又求救似的看了赵掌柜一眼,常胜知道今儿这事是没人能管了,于是他只好牙一咬豁出去认了。
“认输了?不错,还算要点脸皮。”姜暖对着一直抱着赶车的鞭子站在自己身后的车把式说道:“把式叔,您想好要剁他那哪只手了么?”
车把式看到现在,心里是别提多亮堂了!他知道自己这东家可不是如寻常女子一样那么好拿捏的,就单凭这气势又有几个男子能比得了?“东家,我不想剁他的手,他要是没了手以后连铲子都拿不了,就成了废人,他的一家老小谁养活……”车把式垂首说道。
常胜伸手抹了一把额上冒出的冷汗,真想过来叩谢车把式一番了。
“我就想抽他!昨天他哥两个对我拳打脚踢的时候我就想回手的,又怕石榴和秀儿姑娘吃亏才强忍着没有还手。既然是东家您问我了,那我就想打回去,让他知道我也会使拳头!”
“哈!把式叔真是宅心仁厚,挺好,以德服人才是正理,要我说,你就拿手里的鞭子抽他,平日里怎么调教牲口现在就怎么抽!”
“好!”车把式应了一声,毫无征兆的已是右手握着长杆鞭子挥出,准确抽在了常胜的脸上,‘啪’地一声脆响过后,众人都条件反射般的捂住了自己的脸,而常胜只觉一侧脸颊热了一下,一道两寸多长的口子已是划在了脸上,血接着就流了出来,一滴一滴地落在他的肩膀上……
车把式收了鞭子,又抱着鞭子老老实实地站在了姜暖的身后:“东家,我打完了。”
点了点头,姜暖走到常胜跟前,侧着头欣赏着他脸上的伤口说道:“这下是能长记性了……”
现在常胜心里是一剜一剜的难受,羞臊,恐惧,混乱……也说不上到底是个啥滋味,不过好歹对方没有真的让他剁手和抹脖子,也算是手下留情了。冲着被他打得鼻青脸肿的车把式拱了拱手,常胜没有说话扭头进了自己的小屋。
“这个谈好了,该和那个叫常什么的谈一下了……”姜暖开始在人群中寻找刚才还很硬气地挡在他常胜前面替他说话的常兴。
“大小姐,您别抽我的脸了,我知道错了,这就给把式叔赔礼去!要是抽花了我的脸,我是个跑堂的,以后可咋见人啊……”常兴见躲不过了,赶紧跪倒了姜暖面前,期期艾艾地求着她。
眼看着常兴跪倒了自己的面前,姜暖忽然往后退了几步,脸上是毫不掩饰的厌恶!
“现在知道要脸了?你在欺负我姜暖的丫头的时候怎么不要点脸呢!”姜暖说着目光阴寒地扫了厨房里所有的人一眼,她知道这品香楼里调戏石榴和秀儿的可不止常兴一个人。“好歹你也是个五尺的汉子,家里就算没有姐妹也有娘亲吧,知道要脸还这么无耻的占人家女子的便宜?你要脸有什么用!”
常兴低着头,脸上红一阵白一阵就是不敢抬头,唯恐车把式手里的鞭子也落到自己的脸上。好在他平时跑堂也是听惯了客人的好赖话,所以不管姜暖如何挖苦他,他也是垂着头小声求饶。
直说再也不敢造次了。
“听说昨天你还在我的‘甜点心’里拿着我们的点心砸人啊?”姜暖走向灶台,拿着水舀子盛了一下子滚开的沸水对着常兴招了招手:“你过来,我也不欺负你,昨天你拿我们铺子里的东西砸人,今儿我就用这品香楼的东西砸你,不算过分吧?我心软,要不就用刀往你身上砸了……”
常兴一咕噜爬了起来往门口跑去:“您手里的水是开水,这个要是浇到小人身上,皮都给烫没了!”
“你干的那事儿不就是个没脸没皮的?成天想着占占小姑娘的便宜和小姑娘耍耍横,算个什么东西!”姜暖把水舀子中开水倒回锅里:“哎呦,这一大舀子水,端着好累……”
“我赔,我赔!姜小姐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去找石榴和秀儿姑娘的麻烦了,您就饶了小的吧!”看见她把水舀子放下了,常兴也不在躲避,只远远地站在门口冲着姜暖作揖。
“成,给你个机会。昨儿毁了们多少蛋糕啊?”
“一斤,就一斤!客人给了钱,指使小人去卖的。”听见姜暖问话,他赶紧答道。
“一斤,五百文钱。”姜暖拍了拍手,也朝着门口走去。
“不是五十文么?”常兴愣了一下,低声问道。
“嗯?”姜暖挑着眉望向他。
“就五百!小的马上就给您送去……”常兴哭丧着脸向自己的屋子走去,心疼啊,几个月白干了。
“赵叔,今儿这事就是私人之间的恩怨,与品楼没有任何关系。咱哪说哪了。谁也别心里结了疙瘩。”姜暖轻声细气地跟赵掌柜说道:“做生意和气生财,我还要仰仗着品香楼呢。以后凡是品香楼的客人差咱的伙计到‘甜点心’买蛋糕,一斤我就给提五文钱,不能我挣了钱而凭白的叫大家伙白忙活。”
“好好,姜小姐这么说了,和气生财,咱就不说别的了。你们也都懂点事儿,管好自己的嘴!”赵掌柜苦着一张脸训斥着一厨房的伙计厨子。
人家训的是品香楼的人,姜暖自然不会就站在那里听骂,笑嘻嘻地和脸色并不好看的赵掌柜道了别带着车把式就出了品香楼。
“阿暖……”等得心急火燎地青山看见她从品香楼才一出来就急急地迎了过来,待到看清姜暖和车把式都是一脸的轻松表情,他悬着的心才落了下去:“没事了吧?”青山轻声问道。
“没事儿啊,都说了是讲道理的。咱以德服人,尤其是把式叔那一鞭子,抽的他们心服口服啊。”姜暖掀开车帘就坐在车厢的边上,脚支着地。
“咱东家厉害啊。”车把式抽了常胜一鞭子报了仇,心里痛快,男子打架争得大多就是个上风面子,如今他找回了昨天的面子,立时觉得心里无比舒坦,连说话都不觉得嘴角被扯得生疼了,拉着青山就把里面发生的事原原本本地说了一遍,听得青山又跟着心惊肉跳了一遍。
“成了,这事儿算是了了,咱都管住了嘴,别回庄子里胡咧咧去。”姜暖歇了一会儿从骡车上站了起来,“把式叔,你就在这里候着吧。等她们收工的时候和平日一样回庄子上就是。我和青山还有些事,也不用等我们,我们雇车回去”说着姜暖向四周看了看,朝着人多的街道走去。
“阿暖是要再寻个铺子的门帘吧。”离了品香楼很远后,走在姜暖身边的青山才开了口。
姜暖侧着头很认真的看了看他,然后眯着眼说道:“真是如此。今儿我在品香楼闹了这么一出,是争回了颜面立了威。赵掌柜表面没有说什么,但我们不能不留后手。总不能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
“鸡蛋都在一个篮子里?这是?”听着她说着正事又忽然跑到鸡蛋身上去,青山有些没懂。
“我说的是趋利避害。你想一下,我们把鸡蛋都放在一个篮子里,如果这个篮子掉在地上,篮子里的鸡蛋不是都要被打破了么?但是我们如果把鸡蛋分别放在几个篮子里……”姜暖说着用手比划了一下冲着青山笑着说道。
看着她就这么连比划带说的又是一副孩子气的表情,青山也情不自禁的跟着她笑了一下。总觉得这个女子的笑容是有魔力的,她真心笑的时候,能一直甜到你的心里去……
“姜暖。”一声绯糜的极好听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竟似还带着怒气。姜暖只一抬头就看到了岑相思沉的如阴天一般的俏脸以及毕月乌殿下那咬牙启齿的一张俊脸!
“呦!太子殿下,您这脑门是怎么回事啊?”瞅着毕月乌脑袋正中的一块暗红,姜暖挠着脑袋想到:这个造型是在学三只眼的二郎神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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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别扭的岑相思
姜暖的话听到毕月乌的耳中又惹得他一阵磨牙,心道:还不都是你害的,否则本宫何至于如此狼狈!
原来,前阵子毕月乌在庙里给关了几天憋屈的够呛,眼看着天气一天比一天暖和了,就想拉着岑相思出去游山逛水。岑相思其实是个很安静的人,并不想去。而且他王爷的身份以及毕月乌渭国质子的身份都是不能随意离开帝都的。
但架不住毕月乌天天在王府里墨迹,岑相思终于被他说动了,于是不情不愿地便随着他去‘游山玩水’了,说是游山玩水,其实就是在帝都四周转转,看看近处的风景。
两个人随意的东游西逛,这一天就走到了帝都西侧的凤凰山。原本想着是不声不响地绕过这座山去别处落脚的,但在山下就被一位宫里出来的嬷嬷给截住了,这是岑相思母妃御容太妃的贴身嬷嬷,是在他的母亲没有入宫前就贴身伺候的,所以地位自是非比寻常。遇到别人哪怕是岁数大他不少的几位王兄岑相思在不想见的时候也会给人家甩脸子,倒是看见这个自己小时候对自己很亲的嬷嬷不好推就,只好硬着头皮跟着她到了山上的梧桐寺里见了自己十分不想见到的母妃。两天后才在找了无数个借口后从凤凰山逃出!
在梧桐寺里两天,被御容太妃像审人犯似的盘问了一遭,弄得岑相思再没有兴致乱逛,一路黑着脸回了王府。稍事洗漱后,府里的主管太监李公公跟着他进了宝文堂这个逍遥王平日会客待客的正殿,把他不在府里的这段日子发生的大事小事都大致说了说,当然也不会落下姜暖来送点心这档子事。
要说来逍遥王府送礼找门路的素日随不是很多,但也姜暖送来的实在不算什么贵重的东西,李公公之所以要把这件事记得清楚,还真是因为他私心里更愿意自己的主子也多与女子走动些,正好可以堵住那些闲人的嘴。
谁知李公公随口提的这点小事儿岑相思却来了兴致,又听说是姜暖亲自做的点心并自己送来的,心里竟开心起来,但如今离姜暖送来这点心的时候早过了二十多天,一个油纸包里的点心早就霉变的不像样子,连上面的生的绿毛都变成了黑毛黑乎乎臭烘烘的一大团摆在盘子上,让大家都傻了眼。正好这时毕月乌也洗漱了一番迈着四方步笑嘻嘻地从宝文堂的门外迈进来,心里窝了一股子邪火的岑相思端起面前的点心盘子就拽了过去,口中气哼哼地说道:“你赔本王的点心!”
毕月乌只愣了一下,还没看清是什么东西,就已经被那盘子砍中了脑袋!好在宝文堂甚是宽大,从岑相思坐的桌子旁到门口倒是有一段距离,再加上他只是负气丢出的盘子并未用全力,所以就这么不轻不重的砍到了毕月乌这位太子爷的脑门上,而那已经长在一起的一大团看不出什么颜色的坏蛋糕也落到了毕月乌的脚下。
毕月乌低着头沉了好久自己的情绪,压了心中窜起的怒火,他抬头问清了原委,更加委屈的看着岑相思:“思思,只为了这点小事,你便冲我发这么大的火么?”
岑相思把东西扔出去了,心里的火已经泄了七七八八。又看见盘子真的砸到了毕月乌的头上他也觉得自己有些过了,于是吩咐李公公赶紧去拿药来给毕月乌擦上,口中说道:“还不都是你要出去乱走,平白的糟蹋了我的点心。”
毕月乌看他说了软话,心里再大的火也灭了,一面揉着脑袋一面哄着岑相思:“不是说她到城里来开了点心铺子么,我们支了人去问问地方,明天我陪你去买就是了……”
第二天两个人一早就出了王府到了品香楼的门外,谁知来的太早了,人家还没有开门做生意,所以他们就先去了离着品香楼不远的簪花楼等着姜暖的铺子开张。这一等倒是把姜暖也给等来了。他们就在簪花楼的二楼看着姜暖下了车带着人进了品香楼,也看见她在品香楼的后院和那些人说话。
出于好奇,岑相思打发了暗卫过去把那里发生的事探听的一清二楚。他这心里还在琢磨要不要替她出头解这个围的时候,姜暖已经干净利落的解决了常胜兄弟,然后让他不高兴的事儿就又发生了,先不说她把铺子开到了窦氏的产业下与那个窦崖走那么近,后来她竟然与个青年一起并肩走在街上还一路说说笑笑,尤其是那个青年长得还很‘马马虎虎’的时候岑相思就看得尤其刺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