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莜岚不简单呐。”
“皇兄,你今日若是来谈这些无聊的事,恕臣弟事务繁忙,无法陪皇兄。”君无恨毫不客气道。
“嗳嗳嗳,连说都不让说啊。”君无邪摸摸下巴,果断的换上一副认真的表情,道:“这些闲事暂且不提,朕今日前来,是来问问你上次跟柳清和去郊游的事。城里有些不好的言论,本来倒是不在意的,不知怎的传到母后的耳中,她老人家就差遣我来问问。”
君无恨不明所以的回望君无邪:“那日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母后听了什么?”
“那天下午你们府们事情整个临汾都传遍了。上次的事才发生不久,你这么做,不是摆明了不给母后面子吗?再说,若是传到蓉儿的耳边,又知道会生出什么事端来。”君无邪苦口婆心的说道:“朕虽然相信你跟秦莜岚不是那么回事,不过你也要规矩点,众口铄金,这么传下去,没事也有事了。”
君无恨没想到君无邪来就是为了这种小事。这段时间柳易表面上虽无大的行动,但暗地里小动作不断,使了不知道多少绊子,他跟君无邪都应付得很辛苦。好在之前秦莜岚提议的人材选拔方法已经在实施,他跟君无邪因此省了不少心。
“我以为皇兄来此是问另设考场的事,没想到皇兄却来关心我的家事,倒让臣弟有些受宠若惊。”嘴上说着“受宠若惊”,君无恨脸上却露出不满的神色。
君无邪轻咳一声,装作看不到君无恨的不满,厚着脸皮道:“咱们兄弟不同外人,你跟哥哥我可要说实话。自小到大,除了蓉儿也没见你对哪个姑娘这么上心。上次你跟秦莜岚入宫,表面看着还算镇定,其实我看得出你有些紧张,你害怕母后伤了她。就不知你这害怕,是为了什么?”
“皇兄。”君无恨思忖着该如何跟君无邪说。事实上,他现在也不知道他对秦莜岚到底是什么心思。最早以为她是之前的秦莜岚,气她耍了他也气自己上了当。可见了人发现换了魂之后,一切就都不一样。
这个秦莜岚与他见过所有的女子都不一样,她狡诈,眼眨都不眨就说谎,被揭穿也毫无愧疚之意,仿佛她做的就是对的似的。她冷漠,表面看着笑脸迎人很好亲近的样子,其实谁都摸不透她的心,连她那个贴身侍女也未必在她心中占多少位置。她还狠毒,虽然现在没表现出来,不过有时候她望着人的眼神像是要将人凌迟一样,但偏偏这个时候她脸上的表情大多都是充满笑意,两种不同的神色放在那张脸上,看得人心里直发冷。
但除了这些,她似乎还是温婉的,平日里,对待人都是温柔如水,不因是下人就低看一眼,也不因是贵人就高瞧一些。赏她的东西她有些赠了其他侍妾,有些赏了下人,极少自己用。所以即使府上有很多人看她不顺眼,但她也能在府上混得开,站得住脚。她又是可人的,若是带她出府,一颦一笑无不顺从,绝对惹人羡慕。她更是让人难以拒绝的,尤其在她有求于人的时候,那双眼都仿佛沁了水泽似的,那张美丽的容颜更是如春花般灿烂,让人忍不住就答应她的要求。
君无邪眨巴着眼等了许久,除了等到君无恨的一声皇兄再无其他。他就这么沉默着,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然而他的脸上却又时不时露出温柔的神色,这种温柔不是对庄臻蓉似妹妹般的宠溺,不是对他跟太后亲人般的关切,而是一个男子对一个女子的喜爱。他自己还未意识到,但君无邪却心里咯噔一声,暗道不好。
“你跟蓉儿成亲也不久了吧。”君无邪道:“有没有想过要个孩子?”
君无恨恋恋不舍的回过神来:“蓉儿还小,要孩子太伤身了,我想等过两年再说。而且近来柳易的事就弄得我焦头烂额,不除了他总不安心,孩子的事以后有的是时间。”
“要是蓉儿知道你的心思,指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子。”君无邪见君无恨这么说,心里松了口气,和颜悦色道:“虽说朝中事务为重,不过你跟蓉儿不小了,这个年纪是该有孩子。你看你平辈里面,也就你没孩子。就算我们两年内除掉柳易,他背后的那些人也不是这么快就能清干净。”说着,似乎想到什么,他表情温柔如水的说道:“前些天母后还说蓉儿皮得跟没出嫁一样,赶快要个孩子让她定下性子,要不然整个皇宫都要被她掀了。”
“我知道了。”君无恨点头。
君无邪仍不放心的说道:“你跟秦莜岚……有你们找册子我放心。不过你也顾忌一点,外人传你宠爱秦莜岚,蓉儿脸上无光,但也知你们没什么关系,不曾因此责难。可她是你的王妃,你也不能让她受委屈下不来台。”
“我会注意。”君无恨应下。
君无邪叹口气:“外面的谣言我就当玩笑,也必须是个玩笑。你懂我的意思?你不想让蓉儿失望吧。”
“皇兄……”
“皇上!”君无邪的贴身太监突然闯了进来,草草行了礼后焦急的说道:“求贤馆那边出事了!”
☆、第十八章 区区也来碰碰运气
求贤馆是个什么地方?一个月前要是问临汾的百姓,十个有八个不知道。舒偑芾觑而现在,这个地方却成了布衣百姓一步登天的好途径。
朝廷的科举制虽好,但四年一次,而且经过层层考试,不是什么人都能登堂入室,鲤跃龙门的。而这个求贤馆,却是天天开,天天求贤。况且门口贴的帖子也写了,说是只要有才干有能力,除了犯叛国之罪的人外都能上门一试,若是被定为贤才,便可成为天子门生,荣华富贵享用不尽。
不说后面的荣华富贵,单单冲着不拘出身,能成为天子门生这两点,就令整个东陵国上下一片沸腾。当然,对此说好的有,说坏的也有。可不论好坏,对于那些自持满腹经纶,才华横溢却屡试不第的人,或者心怀天下偏偏无处施展的人来说,这简直就是摆在眼前的大好机会,怎么能不抓紧?
于是,求贤馆自开馆以来,每日门庭若市,来往不绝。短短几日内,倒还真找着几位有学识的人才,给提议此举的君无邪大大长了脸面,让他在满朝文武面前扬眉吐气了一场。
而现在,这个求贤馆却出事情了。
君无邪第一个反应有人踢馆?旋即又想着什么人这么大的胆子,敢明目张胆给他找麻烦,活腻了不成?心里这么想着,君无邪面上却也一脸紧张:“出了什么事?”若是一般人自然是不敢在太岁头上动土,就算有那么几个头昏脑胀的人也会被守卫扭送官府,那能来捣乱的自然不是一般人,而能让他的贴身太监慌张跑来通报的必是非同寻常的人!
“柳相爷的公子突然登门拜访,说是求个位置。”贴身太监道。
“柳清和?”君无邪微微一怔,沉声道:“他居然也来了。他这一来,倒还真是个不小的麻烦。”
柳清和为什么来?他背靠柳易这颗大树,还是当朝太后的养子,不用考科举就有康庄大道铺在脚下,起点可比其他人高了不少。他聪慧谦和,能文能武,在临汾乃至整个东陵的读书人中也算是顶尖的了。他不缺名不缺利,不缺机会不缺前途,什么都有却偏偏上门只求个天子门生的身份,这事,说出去都没人信。可现在,这假事,让人无法相信的事却实实在在的发生了。
“柳易这老狐狸,终于出招了。”君无邪想了想道:“既然柳清和都登门了,朕也自然去凑上一凑,倒看看他要做什么。”
“皇兄,你去不妥。”君无恨出声阻拦道:“柳清和上门,不说目的为何,表面上只是来此一试,皇兄此刻去太小题大做,也太给他面子了。”
君无邪扭头望着君无恨:“你的意思是……”
“柳相爷的独子上门,说不上非比寻常,也不能把他当普通人。”君无恨道:“不如皇兄在此等候,臣弟走一趟,去会会他。”
“也好。”君无邪赞同道:“多日未见蓉儿,正好同她逛逛花园。”
说做就做,君无恨没再废话,着了外袍就往求贤馆赶去。与此同时,求贤馆门口人山人海,除了来此一试的人外,更多的则是普通百姓,亦有不少女子夹杂其中。
让所有人这么兴奋的不是求贤馆又招了谁,哪个一步登天,而是此刻端坐在屋内,对着众人围观面不改色,斟茶独饮,一副悠然自得模样的柳清和。
不愧是名门出身,瞧瞧人家那气势,那姿态,一见就不是凡辈。这么一坐,不说蓬荜生辉,至少也让其他登门而来的人自惭形秽,收起骄傲。
那是,好歹也是柳相爷的独子,而且还是相爷从小悉心教养的,能差么?
才学不说,单单这模样,啧啧,清雅俊秀,风骨自成,真不知怎么长的。都说男才女貌,这柳公子才貌双全,日后除非娶公主,否则哪家女子配得上呐。
围观群众三五成群的凑在一起,抬眼看看屋内的柳清和,低头窃窃私语,说着不着边际的话。
“洛王爷来了!”不知谁突然来了这么一声,众人争相朝前路望去,伸长了脖子,比看柳清和时还要热情几分。
柳清和在东陵国的读书人中声望很高,但也仅仅如此。而洛王爷君无恨可不止声望高,在整个东陵国百姓的眼中,他简直就是英雄,是整个东陵国的骄傲。当年先皇驾崩,外敌来烦,内忧外患之际是他披坚执锐,横扫四方,定了国安了民退了外敌。若不是他,现在的东陵国说不定已经四分五裂,国不成国了。所以若是拿柳清和与君无恨比,十个人里面十个人都会说君无恨好,就算是在读书人中,君无恨的地位也不是柳清和能比的。
一个空有声望还未接触朝堂为国效力,一个却已立下汗马功劳,声震内外。两个人若是单单拎出来,都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但若放在一起,柳清和肯定比不过君无恨。
试问,哪个男儿不想上战场为国杀敌,哪个男儿不想凭自己的能力闯出一片天地,而这君无恨全做到了,不止做到,还做得漂亮做得令人敬佩。柳清和的声望一半是靠出身挣得,而君无恨的声望则是完全凭自己的能力,凭他为东陵做的贡献,这一点就令人不得不服气。
百姓们的热情洋溢不止君无恨感受到,连坐在屋内的柳清和也感受到了。他侧头看看门外,似早有准备,一点都不惊讶,只是微微一笑,放下手中茶,起身出门迎接。
“洛王爷。”不待君无恨走到门口,柳清和就站在门外冲他拱手。
任侍卫拨开人群,君无恨缓步走到柳清和面前,故作诧异道:“柳公子,你怎么在这儿?难得你也关心招纳贤才的事,倒让本王很欣慰。”
柳清和笑得谦逊有加:“皇上开办求贤馆,是为举贤纳才。区区不才,自喻有些能耐,便来此一试,碰碰运气。”
☆、第十九章 老狐狸家的小狐狸
碰碰运气?
君无恨暗自冷笑。舒偑芾觑
旁人说是来碰运气倒也无可厚非,他柳清和这么说未免太过谦和。名满东陵的世家公子,才貌双全,到哪都是招揽的对象,更何况是来求贤馆。
“柳公子不是在说笑吧。”君无恨不动声色的说道:“凭柳公子的文才武学,你若真来求贤馆,本王定让人当扫榻相迎,何来碰运气一说。”
“如此,那王爷的意思是让在下入馆了?”柳清和笑盈盈道。
原来在这儿等着他呢!他道当初皇上提出建求贤馆时,柳易为何视而不见。原以为他看不上这个小小的求贤馆,岂料他早就找了法子对付,而这法子就是让柳清和入求贤馆。
思及此,君无恨脑中迅速思考,表面上却态度和善的说道:“这件事不急。柳公子初次来求贤馆,本王先陪你四处看看。”说着就抬手示意柳清和先进馆。
虽然推脱的意思很明显,但柳清和也不好逼得太紧,于是道:“能得王爷引荐,已是不易。区区一介布衣,哪敢劳烦王爷领路。”
听着柳清和偷换概念的说辞,君无恨轻笑一声:“似柳公子这般有才学的人,本王若能引荐你入馆,他日必成一件美谈。”说着,他话题一转:“可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即便本王相信柳公子有能力入馆,求贤馆亦会扫榻相迎。但规矩是规矩,柳公子若想入馆,也要通过考试,否则有失公允。”
有失公允这四个字扣下来,柳清和之前的说辞便烟消云散。他也不恼,仍旧笑道:“这个是自然。区区亦不想他日被人说成无能之辈,靠人提携才入馆。”
“本王相信以柳公子之能,来日必能为国效力,为百姓谋福祉。”君无恨道。
“哪里哪里,王爷才是东陵的中流砥柱。”柳清和回道。
直到这时,围观的众人才从两人的话语中琢磨出了点意思。这二人表面上客客气气,说起话来却一点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