啸与秦家嫡女秦芸娘两情相悦,与家世同样显赫的秦家联姻后,风啸便理所当然成了家族的核心弟子,也威胁到他大哥风虎在族中的地位,而爱子心切的风夫人便想了法子设计风啸,破坏了他跟秦芸娘的感情,使得秦、风两家的关系出现了第一道裂痕。
而当时刚从师门回来不久的叶媚儿就成了她计划的关键一环,叶媚儿生得妩媚风情,家世虽比不上秦家,却在朝中有一定的位置,而她本身的身份耶只是一个庶女,即便是成了风啸的女人也不会给他带去多大的利益,经过多番计划后,她设计将叶媚儿请到风府,一面给风啸下了春药,一面把被下了软骨散的叶媚儿送到风啸床上,在他们交合时让人把秦芸娘请了过来,看着秦芸娘伤心欲绝的转身离开,看着风啸悔恨交加的表情,她知道自己的计划成功了,露出满意的笑容。
“风夫人,这件事你不给我个交代吗?”当时的叶媚儿满脸是泪,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走到她跟前,眼神冰冷的看着她问道。
当时她是什么反应呢?
“交代?哼,我风家的大门别人想进还进不来,你能嫁进我风家为妾,是你的荣幸,你还得感谢我给了你这个机会,不然以你的身份休想攀上我风家的门槛。”当时的她轻蔑的瞥了叶媚儿一眼,把她的伤心当成做戏,冷哼一声拂袖离开。
记得当时她好像说过她有意中人了吧!但她全然没将其放在心上。
那次,她从还是少女的叶媚儿眼中看见了浓浓的恨意!
接下来叶媚儿顺理成章的嫁进风家,成了风啸的妾室,利用她离间了风啸跟秦芸娘的感情,也成功令风啸失去了秦家的部分支持,达到目的的她全然忘记了那个叶媚儿这个人的存在,直到她生下风家的嫡长孙……
“求求您,夫人,求您把孩子还给我,他还小什么都不懂,求求夫人,求您了……”刚生产完的叶媚儿脸色苍白如纸,浑身虚弱得好似随时都要倒下去般,跪在地上不停的叩头,乞求她能放过那个刚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的孩子。
记得她当时一脚把虚弱得浑身无力的叶媚儿踢开,满脸嫌弃的把那个孩子从床上拎起来,不顾他的哭喊,交到身旁的妈妈手中,亲眼看着那个刚出生不到一个时辰的孩子,风啸的第一个儿子,风家的嫡长孙被那个妈妈用手捂住口鼻,红润的脸色逐渐变成青紫色,最后气绝而亡。
“你没资格生下我风家的嫡长孙,风啸那个野种的孩子也没资格成为我风家的嫡长孙。”她冷血无情的说出这句话,她伸手把那个死去的孩子接过来,仿似扔垃圾般往跪在地上的叶媚儿身上一扔。
是的,风啸不是她的亲生儿子,他是风老爷跟另一个女人生的孩子,那个女人生下他就撒手人寰,风老爷把他抱回来,寄养在她名下,让他享有嫡子的待遇,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的身世。但她却不能让他抢走那些本该属于虎儿的一切,她的虎儿才是风家真正的嫡出长子,风家的继承人!
她还记得当时叶媚儿那副心如死灰的模样,她紧咬下唇脸色苍白得如同死人般,眼神灰暗得没有一丝生机,伸出颤抖的手把那个孩子小心翼翼的抱在怀里,好似那是这世间最珍贵的宝物般。
“风夫人,你相信报应,相信天理轮回吗?”记得叶媚儿在亲眼看着儿子死在自己眼前后,用她那双心如死灰的灰暗眼眸望着自己,咬着牙,含着恨的问道。
她冷哼一声轻蔑的望了她一眼,不屑的说道,“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这句话?凭你,配吗?”冷冷的丢下这句话后,她拂袖离去,丝毫没把她的话放在眼中。
再次见到叶媚儿是在两个月后,那时的她身子已经调养好了,从她眼中也看不见对自己的恨意,只是每当有人提及她那早夭的孩子时,她会伤心的流泪。
后来风家发生一连串的变故,曾经的辉煌如过眼云烟般全部散去,她最爱的儿子,钟爱的丈夫接二连三的死于非命,曾经的一切全部都烟消云散,留下来的只有风啸这一脉,好在这个孩子并不知道他的身世,待她如亲母般敬爱。
这些年叶媚儿一直尽心伺候风啸,她原以为叶媚儿早就想通了,也忘记了那个孩子的事!这些年来,她对叶媚儿的女儿很好,一方面是因为她乖巧可人,另一方面也是出于某种补偿的心理。
直到今日,她才知道,原来,叶媚儿不是不恨自己,而是从未停止过恨。
“你…你还在恨我…”曾经的种种全部在老夫人脑中重现,她双眼迷离好似未从回忆中醒来般,带着几分木讷的开口道。
叶姨娘掩着嘴笑得花枝乱颤,眼角的泪不停往下落,低头附在老夫人耳边轻声说道,“你知道我当年的心上人是谁吗?”想到那个伟岸憨厚的男子,她的心好似被人用刀凌迟般痛苦。
老夫人面露疑惑之色,突然,她好似想到什么般,浑身一震,伸手捂着胸口,满脸震惊的不停摇头眼底眼底露出痛苦之色,嘴中不停的说着,“不是的…不会…不是他…不可能…那不是真的…”
好似看透了她心中的想法,叶姨娘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笑容,红唇微张,说出那个她从未忘记过的名字,“没错,就是他!我的意中人,那个跟我互许终身的人就是你想的那个人,你的亲生儿子——风虎!”
“不——你骗我,你在撒谎,假的,你说的是假的,假的……”不可能,这不可能!老夫人不停的摇头,心中不停的告诉自己,这一切都是叶媚儿的谎言,都是假的。
但她心中有个声音在告诉她,叶媚儿没说谎,她真的亲手毁了儿子的姻缘,导致她唯一的儿子离家,最后客死异乡,他们母子连最后一面都没见上,甚至连他的尸骨都没能找到。
“我跟虎哥在一次灯会相识,我们情投意合互许终身,否则你认为我当年为何会轻易跟你回风家?为何会对你毫无防备?为何会在你那般设计我之后也没恨你?就是因为你是虎哥的娘亲,我爱虎哥,所以我不能恨你,即使你害得我跟虎哥此生不能在一起,即使你害得虎哥远走他乡,你一定很想知道,你那样对我我都不恨你,为何如今又恨你到这般地步吧?”
“你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杀了我的孩子,那是我跟虎哥的孩子,我们的第一个孩子,你的嫡亲孙子,你却亲手杀了他!当着我的面杀了那个我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你好狠的心,好毒的手段啊!”孩子刚死那两年,每当她闭上眼,脑海里就浮现出她儿子那张单纯稚嫩的面孔,那两年她都没好好睡过一觉。
她恨心狠手辣的老夫人,也恨自己没保护好孩子,若非生产后她体力不济,凭她当时的武功肯定能保护好他们的儿子。
“我的孙子,我的亲孙子…虎儿的儿子…我亲手杀了我的亲孙子…不,叶媚儿,这一切都是你编的故事,不是真的,不是真的,不是…噗——”
老夫人老泪横纵,眼泪唰唰往下掉,一副伤心欲绝的模样,双手揪着胸口不停的自言自语,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殷红的鲜血好似朵朵雪梅般,盛开在盖在她身上的被褥上。
“这样就受不了了吗?你想知道当初风家被灭门的真相吗?你一定到现在还认为那是秦芸娘的错,把一切都怪在她身上吧!哈哈哈……别说是你,就是当年那风华万千被人称作智中仙子的桑之秋也不会想到,那一切都是一个局,一个针对风家和秦家设的局吧!哈哈哈……我不会把真相告诉你,我要你死都带着这个遗憾,让你死不瞑目,哈哈哈哈……”
老夫人已经没有力气去问她,此刻的她完全沉浸在对儿子愧疚中,她从手脚到心都冰冷,她从未想过,她竟然亲手断了儿子的血脉,杀了自己唯一的亲孙子,风家的嫡出长孙。
——风夫人,你相信报应吗?
她脑中突然想起这句她亲手杀了那个孩子时,叶媚儿对她说的话。
她相信吗?
她相信,她信了!报应,真是报应啊——
她不知道叶媚儿是什么时候离开的,待她回过神来,已经快到傍晚,琥珀将熬好的药端来,她木讷的把药喝掉,整个人像是痴傻了似的,一句话都没说,就连晚膳都是琥珀跟冬草一口一口的喂她,她眼底一片灰暗,好像失去灵魂的傀儡娃娃似的。
傍晚过后,一道身影悄悄来到风轻晨的院子,仔细一看,那是老夫人房里的冬草。
“你是说,自从今儿个晌午叶姨娘离开后,老夫人就像失了魂魄似的,整个人都变得痴傻起来,连饭都不会吃了?”听完冬草的话,风轻晨眉头紧皱,脑中好似一团乱麻般,剪不断,理还乱!
叶姨娘跟老太太说了什么?她怎么会突然就变得痴傻了呢?老太太不是她们母女在府中的靠山吗?叶姨娘为何要这般刺激她,老太太若是这样倒下对她们有什么好处?她为何要这么做?
闭上眼沉思片刻,将脑中的思绪稍稍沉淀了些,风轻晨再度睁开眼望着冬草道,“冬草,你回去好生伺候老太太,留意她的举动或是说过的话,若是有什么异常要立刻告诉我,知道吗?”她眼底闪过一道精光,心中下了个决定——
老太太,不能死!
老太太身上藏着太多的秘密,她若是死了很多东西就随着她被埋进土里,其中还有很多跟她息息相关的事,她打定主意,待会就让君梦过去瞧瞧,务必先将老太太的性命留下。
“是,奴婢知道了。”冬草点了点头,而后接下小姐赏赐的荷包,悄悄的回到老夫人的屋子,继续照顾老夫人。
冬草走后,风轻晨独自一人走到窗边,看着满天星辰失了神!
过了片刻,她默默的转身走到外间的书桌前,摊开一张白纸磨了墨后抬笔在白纸上写下了‘叶媚儿’三个字,随即又在身后加了‘风轻语’而后想了想,在风轻语的名字下又写上了‘风青阳’,而后是‘白玉’,她低头斟酌一番,在白玉的名字外画了个圆圈,白纸上很快就布满了人名,每个名字上都画着不同的符号,或是一个叉,或是一个圈,又或是一个方块,她就这么盯着这白纸上的人名时而皱眉,时而低叹……
而另一处,风轻语正在屋里把玩着手中那套刚送来的精致首饰,那上面的宝石让她爱不释手,果真是珍贵无比的首饰,随便一支发钗都得上千两银子呢,她却有整整一套,还没花费一个铜板,想到戴着这套首饰出门那些平日里瞧不起她的小姐们那羡慕的眼神,她心底又是一阵得意。
想到那人将这套首饰送给她的目的,她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脸上带着浓郁的自信,眼底的贪婪与算计毫不掩饰的迸发出来——太子侧妃,多好听的头衔啊!
她唇角忍不住的微微上扬,笑容中带着几分梦幻般的期待,太子侧妃呢!将来的贵妃娘娘,身份何其尊贵,她想想都忍不住心跳加速,高兴得不得了。
这一夜,风轻语睡得格外好,连做梦都在笑。
次日,风轻语刚用完早膳就想到那个人的吩咐,她从衣柜的最底层取出一个小纸包,嘴角勾起一抹阴狠。
相较于那似锦的未来,一个半死不活的老太婆的生死也就变得不那么重要,没有利用价值的人死了也就死了,没人会在意的。
这点她不愧是叶氏的女儿,自私的性格跟她娘一模一样,她娘可以为了自己的私利,用身体绑住一个男人,利用那个男人对她的感情任她予求予取。而她比叶氏更狠,但凡对她而言失去利用价值的人,就像一块破旧的手帕般,随手一扔毫不心软。她心中没有所谓的感情,只有利益,所谓的有奶便是娘说的便是她这般,只要能带给她足够的利益,那就是她的盟友,她的朋友,反之,她绝对会毫不犹豫的将其弃之,她这般的女子手段狠辣得可怕却也可悲可叹!
“祖母今儿个情况如何?”来到老夫人的院子里,风轻语笑着问伺候在老夫人身旁的琥珀。
琥珀张了张嘴正欲回答时,一旁的冬草也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先她一步开口回答道,“回三小姐的话,老夫人今儿个情况还不错呢,早膳还喝了半碗粥,若不是念着马上该吃药了,指不定还能再喝半碗粥呢!”大小姐有交代过,老夫人的情况暂时不要让三小姐知道,她才抢在琥珀之前开口,好在琥珀性子实在,也没多说什么,憨笑两声点了点头算是附和冬草的话。
“嗯,你们在外面候着,我自个儿进去瞧瞧祖母,这药我伺候祖母喝了就是,顺便陪她说会子话去。”冬草的话刚落音,熬药的丫鬟端了一碗黑乎乎的药汁送过来,风轻语让那丫鬟把药放在屋里,就把人都遣散了。
关上房门后她从袖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把里面的药粉倒在药里搅匀了,把那装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