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小顺子不好发表看法,想到昨晚上去喜乐堂,王妃齐氏给他的压力,小顺子就觉着陆瑾娘只是挨了五板子算是轻的。王妃齐氏那么有本事的人,要是真心记恨上某人,那还真是件倒霉的事情。可是看五王爷挺在意陆瑾娘的,为何偏偏又要置陆瑾娘于危险境地了?还直接得罪了王妃。小顺子摇头叹息,他是没想明白。
“陆才人没事吧?”
“王妃赐了药,那药挺好用的。可能过个几天就能消肿。”
“那就好。”小顺子抓抓头,“荔枝,我出来挺久了,那我先回去了。”
“好,你回去吧。有什么需要你和我说一声就是。”荔枝送走了小顺子,这才转身返回。
路过王府学堂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喊打声,荔枝好奇多看了一眼。就瞧见唐方继和唐方纶这两个小子正在打架,是自己动手打,还没让陪读上前帮忙。闹的挺厉害的,也没见先生出来阻拦。莫非先生不在?可是唐方纹也没出来劝架。荔枝看了看,摇摇头,然后便走了,此事也没放在心上。两个孩子打架,那么小的孩子,也打不出什么事情来。
进了中庭,转道前花园。荔枝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窦猛。见到窦猛,荔枝心里头就紧张。主要是窦猛身上的杀伐之气太重,虽然有意掩盖,脸上也带着笑,但是实在是无法彻底掩盖住。荔枝这种小丫头见了,没吓趴下算是有胆子。
“窦,窦统领?”荔枝左右看看,想着要不赶紧跑吧。在荔枝的心头,遇见了窦猛总是没好事的。
“荔枝,听说陆才人挨了打,可严重?”窦猛眯着眼,若是熟悉的人便可知道窦猛这是在关心人。可惜遇见的是荔枝,荔枝只觉着窦猛不怀好意,肯定是要做什么坏事。
荔枝防备的盯着窦猛,很是惊奇,“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姑娘的挨了打?”这事按理应该挺隐秘的,窦猛怎么这么快就得了消息?这人还真是神通广大。
窦猛死死的盯着荔枝,“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荔枝缩了缩脖子,窦猛那人太过吓人。
窦猛无奈,“陆才人的伤可严重?”
“不用窦统领关心,我家姑娘有人照顾。”荔枝是死也不肯透露半点消息。笑话,窦猛又不是陆瑾娘的什么人,怎么无端端的来关心陆瑾娘的伤势。此人非奸必盗,不是个好人。
窦猛冷笑,“瞧你这样,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出来找人打听消息,看来陆才人的伤势并不严重。拿着,这是上好的伤药,专治棒疮,不用担心留下疤痕。”
荔枝傻傻的看着手里的药,这个窦猛莫非还真是好心。
窦猛不爽,荔枝那是什么眼神,简直就是将他当贼一样的防备,“告诉你家才人,我欠她人情。她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不等荔枝说话,窦猛干脆利落的走了。跟来的时候一样,神出鬼没。
荔枝傻乎乎的,有点弄不懂窦猛的意思。算了,既然是送药,别管企图,只要对陆瑾娘有好处就行。
陆瑾娘拿着荔枝转交的药,笑了笑,“窦猛送的?”
荔枝点头,“正是。奴婢走在半道上就遇见了窦统领,开口就问姑娘的伤势如何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的消息,明明没传出去,偏偏那人就知道了。”
“他自然有消息途径。”一个王府侍卫统领,若是这点事情都查不到,那真是失败,可以洗干净退位让贤了。
“姑娘,这药也不知道疗效如何,要不等明日高公子来后,奴婢拿给高公子看看。”
“好,就依着你的意思办。”陆瑾娘笑了笑,将药瓶放在一边。至于窦猛为什么会送药,陆瑾娘一点都不关心。一个是王府才人,一个是禁卫副统领,王府侍卫统领,实在是没什么交集,也没必要花心思。
偏偏荔枝又对陆瑾娘说道:“姑娘,窦统领说他欠了姑娘人情,要是姑娘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开口。”
陆瑾娘轻轻摩挲着左手,伤势已经没那么痛了,那药果然很好用。“行了,这事我知道了。”若是窦猛真的是个守信用的人,那么将来还真有需要用到窦猛的地方。陆瑾娘自得一笑,窦猛自己送上来,不用白不用。
说完了正事,荔枝又说起回来的路上经过学堂,看到唐方继和唐方纶打架的事情。荔枝这么一说,陆瑾娘也只当闲话来听,并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事情竟然还有后续。
晚上去喜乐堂请安的时候,就看到罗侧妃带着唐方继,刘庶妃带着唐方纶来找王妃齐氏理论。
刘庶妃一开口就是嚎叫,“王妃你可要为纶哥儿做主啊!纶哥儿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有人下得了那么狠的手。看看,这脸都被抓花了,这衣服也被扯烂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落难公子了。谁会想到竟然是被自己的哥哥给打成这样子的。王妃,此事还请王妃做主,给妾一个公道。”
唐方纶吸着鼻子,小脸委屈的很,脸都花了,衣服撕烂了,瞧着的确很狼狈。让人看了就觉着这孩子该是被人欺负了。反观唐方继,单是从狼狈程度上来说,是远远比不上唐方纶的,但是那小脸也委屈的紧,嘴唇抿的紧紧的,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罗侧妃听了刘庶妃的控诉,当时就不干了,“王妃,可别听刘氏的一面之词。别看咱们继哥儿看上去好像还不错,但是纶哥儿不过是被抓了下脸,可是咱们继哥儿被人打了耳朵,这耳朵说不定就要聋了。刘氏,你听到了吗,我儿子要是真的聋了,你就准备着拿命来赔吧。”
“放肆!”齐氏拍着桌子,“罗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你想让谁赔命?你眼里还有没有本王妃。”
“王妃恕罪,妾无状了。但是妾真的是气急了,纶哥儿那么小的孩子,却没想到下手这么狠,竟然照着继哥儿的耳朵打,继哥儿的耳朵要是坏了,妾也不活了。”罗侧妃呜呜的哭起来,又拿出手绢来抹眼泪。
刘庶妃张口结舌,罗侧妃这是在瞎编吧。唐方纶才几岁,怎么可能将唐方继的耳朵打聋?这种事情也就只有罗侧妃想的出来。
齐氏为难,皱着眉头,看也没看刘庶妃和罗侧妃,轻言细语的问唐方继,“继哥儿,你耳朵听的见吗?”
唐方继愣神,偏了偏头,指着自己左边的耳朵对齐氏说道:“母妃,儿子这里痛,好痛。听不清楚。”
齐氏一听紧张了,刘庶妃也慌了,不会真的聋了吧。齐氏气的不行,“罗氏,你是怎么回事。继哥儿这个样子,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和刘氏较劲。来人,赶紧去请太医。”狠狠的瞪了眼刘庶妃,要是唐方继真的聋了耳朵,那此事绝对不能善了。
刘庶妃也慌了,“继哥儿,你真的听不见?”
“刘氏你太过恶毒,你怎么敢咒我儿子?”罗侧妃抹着眼泪,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要是出了事,她也不活了。她非得和刘庶妃拼命不可。
刘庶妃心慌无措,扯着唐方纶,“死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打二哥的耳朵?你这小子,尽惹祸。”
唐方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不过是三四岁的小孩,那里经得起这种阵势。“娘,娘,娘不要打我……”唐方纶年纪小,事情说不清楚,只知道哭喊叫娘。叫的刘庶妃心烦气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齐氏瞧着不像话,让人赶紧带唐方纶下去,先将人哄住再说。又让人安置了唐方继,等太医来瞧病。
齐氏是一肚子怨气,这两个人都不是省心的。大人闹腾就罢了,竟然还牵扯到小孩子身上。事情不问清楚不行。齐氏雷厉风行,将陪读的小孩找来,又将唐方纹找来。唐方纹是世子是老大,同样在学堂念书,齐氏现在首要是确定事情如何发生,和唐方纹有没有关系。即便真有关系,齐氏也要想办法将唐方纹撇清。
听了陪读和唐方纹的说辞,齐氏放心下来。这事和唐方纹半点关系都没有。要说真有关系,那也是唐方纹在事情发生的时候,没有及时站出来劝架,以至于那两个小的闹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
五王爷急匆匆的赶回来,自己的儿子出事,做老子的自然要先关心。五王爷先去看望了受了重伤的唐方继,安慰了一番,又嘱咐罗侧妃好生照顾孩子。接着又去找齐氏,找唐方纹这个长子了解事情。五王爷听闻了全过程,脸黑的跟锅底似得。
两个孩子闹架,起因很简单。无非就是我看不惯你,你看不惯我,先是彼此骂人,接着又动起手来。这种事情不是头一次发生,但是任何一次也没这一次严重。
五王爷是个严父,非常失望的看着唐方纹,“跪下。”
唐方纹心中有委屈,有不服,但是还是乖乖跪下。齐氏心疼,“王爷,此事和世子无关,王爷为何要冲世子发火?”
“王妃这话差矣。”五王爷一点面子都不给齐氏,转而问唐方纹,“知道父王为什么要罚你跪下吗?”
“儿子知道。”唐方纹低着头。“儿子身为长子,身为兄长,在弟弟们闹嘴的时候没有阻止,后来弟弟们打架,儿子也没能及时出手阻拦,是儿子的不是。儿子心中有私心,父王罚儿子,儿子服气。”
“算你好歹懂点道理。你二弟和三弟年岁小,又不懂事,你是大哥就该给弟弟们带个好头,兄弟友爱。可是看看你做了什么事情?平日里读书都读到狗肚子里去了吗?兄弟打架,你身为长子竟然袖手旁观,致使事情闹大,可见你心胸气量狭窄,无半点兄弟情谊。若是有一天本王出了事情,你这个做儿子的是不是也要袖手旁观?坐视本王遭难?”
五王爷这个指控太过严重,更严重的是唐方纹不过是个八九岁的孩子,即便懂了点道理,但是心性和性情还没养成。五王爷只顾着生气,也没考虑一下儿子的心情。
唐方纹浑身颤抖,“儿子不敢,父王恕罪。”照着五王爷这样说,唐方纹简直就是大不孝,猪狗不如。这对于受礼教思想教育的人来说,不亚于晴天霹雳。这对一个八九岁的孩子还说,甚至可以影响他的一生。
首先受不了的就是齐氏,“王爷你怎么能如此说纹哥儿。纹哥儿一心向学,用功读书。那两个孩子闹嘴也不是头一次了。妾身都问了,几乎是三天两头就要闹一次的。这一次纹哥儿也只是以为两个孩子闹嘴而已,一会就好了。哪会想到竟然会打起来,那么小的孩子竟然敢下那么重的手。这事情要说纹哥儿有错,他不过是错在遇事不清,料事不准。何至于让王爷用如此毒辣的言语来指控。王爷,你可别忘了,纹哥儿也不过才八岁,还是虚岁。王爷,你不觉着这么对一个孩子,太过严苛了吗?”
五王爷也意识到了自己过于苛责了,但是他绝对不会认错的。就算齐氏说出一朵花来,他也不会认错。不过对到唐方纹的态度总算好了一点,“纹哥儿身为世子,将来是要继承本王的一切。本王不希望有一天看到本王的儿子们反目成仇。世子,你可知错?”
“儿子知错。”唐方纹很委屈很无助,很想哭诉,可是他知道五王爷不喜欢男孩子哭,尤其是不喜欢他哭,所以唐方纹便生生的忍着。
“如此为给你一个教训,本王不得不罚你。去祠堂跪着,好生反省反省。”五王爷当即做出处罚。
“王爷此举太过严苛,妾身替纹哥儿不服。还请王爷宽宥。”齐氏心疼儿子,如何能眼睁睁的看着儿子去跪祠堂。祠堂那地方可不是人待的。
“王妃不服?那王妃想如何?”五王爷阴测测的,齐氏打了个寒颤,许多话卡在喉咙,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唐方纹磕头,“母亲,父王罚儿子本是应当,儿子认罚。父王,儿子这就去祠堂。”
齐氏气的要死,唐方继和唐方纶做下的事情,结果要她的儿子受罚,无论如何她都不服气。“王爷此举,有失公道。这件事情根本在于唐方继和唐方纶。王爷心疼那两个孩子,难道纹哥儿就不是你的儿子了吗?纹哥儿处处用心,从不曾让王爷费心,这样的孩子难道王爷还不满意?王爷要将纹哥儿逼到何种境地?”
“放肆!”五王爷直接拍桌子,“王妃说本王不公?本王如何不公?本王对那两个孩子还没做出处罚,王妃又如何知道本王不公?”
“好,既然王爷说公正,那就让那两个孩子也去跪祠堂。”齐氏豁出去了,为了儿子,她什么都不怕,就是五王爷她也不怕。“王爷舍不得了吗?继哥儿和纶哥儿是王爷的儿子,难道纹哥儿就不是王爷的儿子了吗?王爷心疼那两个孩子,怎么就不知道心疼一下纹哥儿。祠堂那是什么地方,王爷不是不知道。纹哥儿才这么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