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
“呃……”司大人,您这么说好么?好歹那也是她家三姐。但,偏偏找不到一字的不对。
六六章 '本章字数:2280 时间:2013…05…21 18:30:27。0'
司晗逞完口舌之快,还是心存纳罕:“虽然说她做什么事都不稀奇,她怎么就挑了这么一个?”
薄光有气无力:“因为,这是最能重创德亲王的法子啊。”
“……好罢。”司大人双手抱头,“但这剂药下得太猛了啊,我甚至不敢想德亲王此时的模样。那三年里,因为太后不肯告诉他你们幽禁在何处,他在康宁殿大闹过不下两三回,是皇上命人硬是把他架出紫晟宫,下旨一年不得入宫。他索性远离天都,四海为家,全为了找寻薄时,那架式几乎是疯了,如今在饱尝恩爱之后又惨遭剥夺,这啻要他的命。”
她捧颊,同情万分地:“这一回应当是真疯了,拿着把剑想杀了我呢。”
司晗愁眉不展:“经你家二姐这么一闹,连你和明亲王也给连累了,你预备怎么办?”
她却不以为然:“我和明亲王如今是被硬捆绑在一起,相看两厌,趁这机会早早散了对彼此都是解脱。”
司大人一呆:“需要这么大阵仗么?容妃娘娘又该如何自处?”
“会有法子的,三姐和我们不同。”司大人啊,无论如何的推心置腹,终还是皇家阵营中的中流砥柱罢。
“还是要三思后行,你们本来就处境艰难,全赖太后从旁支持,倘若你自请出府,太后必定认为你们辜负了她的苦心,今后何去何从?失去太后的庇护,容妃娘娘和二皇子在后宫更是举步维艰……”
“我晓得了,晓得了!”这司大哥忒是罗嗦!“大不了我入宫为婢,保护二姐和浏儿。”
“谁来保护你?”
薄光呲出满口白色小牙:“满天神佛。”
紫铜烛台高炽的烛光里,她脸儿恰似一只巴掌大小,司晗看得心疼,手背抚了抚她颊侧:“别意气用事,想好了再做,好么?”
“是,小光遵命!”
司晗悠长叹息:一桩桩男才女貌门当户对的良缘,怎到了今日境地?
~
果如薄光所言,德亲王之事,第二日风传天都城。
深居内宫的慎太后自有宫外的渠道,惊闻此讯之初尚不相信,命伍福全一探真伪。后者赶至德亲王府,但见府中德亲王妃消失,德亲王亦不见踪影,整府下人人心浮动,窃议纷纷。伍福全打听了半天,诸下人语焉不详,问不出所以然,遂传德亲王府长史前往康宁殿回。这长史对府中事发经过虽也是一知半解,但足够慎太后厘清始末。
“把容妃和明亲王妃传来见哀家!”
康宁殿正殿,宝椅上的慎太后面色沉重,下面各人敛气噤声,坐在右侧的薄年也是眉观鼻鼻观口,仿若老僧入定。
薄光较薄年晚了一刻钟到来,才踏进门槛,那股子僵凝冷滞的空气兜头罩来,即知今日不妙。
“臣妾参……”
“光儿你坐下!”她礼尚未完,慎太后即冷道,“告诉哀家,你可晓得德亲王府的事?”
她落座颔首:“昨日德亲王持剑冲到明亲王府找光儿索人,光儿大概听说了几分。”
薄年微愣。
慎太后眉头紧锁:“怀恭闹到你们府上去了?为何允执没有拦住他?”
“德亲王爷手持利器,力大无比,接连砍伤了几名侍卫,府里的侍卫们自然不敢让王爷上前。但德亲王离开时,王爷派了侍卫暗中跟随,而且德亲王府的亲卫也在,德王爷当是无虞。”
“这个怀恭怎么如此糊涂,什么事值得这个闹腾?”太后一再地摇首。
薄年举眸,问:“你其时既然在宫外,时儿可曾和你联络过?”
“光儿昨儿出宫是接了太医院的差使,一心办差,并没有和三姐说上话。后来遇上王爷一道回府,直到德亲王进府要人,才知道德亲王府出了事。”
慎太后精眸灼烁:“你对薄时所为一无所知?”
薄时么?不是时儿,不是德亲王妃,足见太后恼极了三姐,尚未落实真伪,便已剥其皇妇身份。她起身,走到殿央,双膝点地:“太后,光儿愿替三姐接受惩罚,自贬为平民,受王爷一纸休书。”
……
“这是什么意思?”
薄光话声落下后,康宁殿沉寂了片刻,慎太后的面色愈来愈沉,眉峰深拢,眉间怒意扬升:“一个薄时还不够,你又在闹什么?”
她挺直脊背,道:“如今外间传言污秽至极,无论德亲王府的事是否有心人暗中用诡,三姐能否平安归来,她都不可能再做德亲王妃。但攸攸众口,堂堂亲王怎能受这般屈辱,终须给德亲王一个说法。”
慎太后眯眸盯着这张温顺的面孔,问:“你认为德亲王府的事是有人谄害?”
“二姐和二皇子在宫中有太后保护,对方无隙可趁,惟有将主意打到外边。”明亲王,薄光可是在赌你断不会向令堂出卖我这个即将下堂的妻子呢,至少这一点,阁下不必令我失望罢?“德亲王和三姐的恩爱堪为皇朝佳话,突然间发生这等匪夷所思之事,如何不使人生疑?但三姐去向成迷,德亲王下落不明,我们一筹莫展,只有吃下这记暗亏。然太后一向疼爱德亲王,倘若置之不理,岂不更陷德亲王于不堪中?皇家颜面又如何顾全?二姐已育下二皇子,为二皇子未来处境,须保其位,但薄光如今入府两载一无所出,用来做这个替罪的羔羊最是合适不过。”
“听你字字句句,似是皆在为哀家考虑,为德亲王考虑,你可想过明亲王?他对你的情意,哀家看得分明,你自求下堂,不怕伤了他?”
“王爷待光儿情深意重,光儿如何不知?可是,世上不如意事事有八九,两害相权取其轻,为了维护皇家颜面,这是眼下惟一可以做的。”
“抬起头。”慎太后道。
“是。”她依言。
慎太后两道精利的眸线在这张娇美秀靥上停了良久,道:“哀家相信你这番话是肺腑之言,但也知道……”那双眸陡然望进她瞳底深处,“你很想借这个机会离开允执身边。”
薄年瞳光一紧。
薄光面生愧意:“太后,光儿……”
“说,为了什么?”慎太后目生利刃,“哀家的儿子配不上你么?”
“太后。”一小太监在廊下恭禀,“卫免卫大人在外求见。”
“有说什么事?”
“昨儿在城里为你寻觅的民间小吃送来了,还说为您寻了几样民间的杂耍……”
“这个时候哀家哪有那个心思?”慎太后低叱,“告诉他把心思放在正事上,别为这些芝麻绿豆样的杂事来烦扰哀家!”
小太监迭声应着小跑下去传话。
多谢了,卫大人。薄光心安神定,伏首泣道:“禀太后,光儿的确存有一点私心……光儿不想继续留在王府看王爷如何宠爱齐王妃,光儿受不了了……”
六七章 '本章字数:2332 时间:2013…05…22 22:39:51。0'
“你……”慎太后有几分愕然。
“光儿自幼深爱王爷,得皇上圣恩得以重新陪伴王爷身边,多年夙愿得偿,其时虽犹存顾忌,但心底处的确是在欣喜若狂的,但是……光儿万万没有想到,看着自己心爱的男人对另一个女人展露欢颜,想象着他们的恩爱缠绵,是如此的痛断肝肠……光儿受不了了,光儿真的受不了了,太后……”
她声声浸泪,语语含恸,伏地痛哭不止。这番情景交融,连薄年也禁不住要相信她是爱真意切,发自肺腑。
慎太后面色稍稍缓和,道:“你受不了?这世上的女人哪一个不是如此受着?怎就你一人受不了?世上男人又哪个不是三妻四妾?何况允执是亲王,如今才不过两房妻子,有一日妻妾成群时你还不要活了不成?”
“光儿是不想活了……每个孤枕的夜里想过无数个杀死自己的方法……因怕辜负太后的恩典,连累两位姐姐的富贵,方忍了下来……可是……太后,如今光儿真的忍不下去了……”
慎太后勃然大怒:“你这竟是以死相胁么?当年,先皇有二十多位嫔妃,哀家若有一月忘了打点尚寝局,整整三十日见不到皇上一面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哀家又是如何忍下来的?你的姐姐又是如何忍下来的?”
薄光意图吞声忍泪,哽声道:“光儿心胸狭窄,气量短小,难比太后目光长远,虚怀若谷,所以太后能够成为今日的太后,而光儿只能永远是一个无知无闻的小妇人。”
慎太后眸光闪了闪,睇向另一人:“年儿,你别一径地不吭声,也劝劝她。”
薄年纤纤立起,走到幼妹身边,一起跪了下来,道:“请太后将薄光贬为平民,迁离明亲王府。”
“怎么连你也这样?你们姐妹是成心气死哀家么?”
薄年美眸泛红,隐隐泪光闪现,道:“太后息怒,我们姑且不去谈儿女情长,单说德亲王府。如今外面肯定充斥了各种流言蜚语,纵然明知是有人暗设机关,但为皇家颜面计,为德亲王计,太后和皇上务须做出处置不是?如果臣妾没有生下浏儿,此时必然自请贬为宫婢,入浣衣局服刑。既然如今光儿甘心受过,倒不失为当前困局的良方。”
慎太后目透审视,道:“你不怕她受此委屈,被那些小人趁机欺凌?”
薄年瞳内泪光闪现:“皇家的颜面和个人荣辱,孰轻孰重?臣妾想不到更好的法子,太后也不想看着事态恶化到不可收拾的地步罢?”
“你……你们还真是……”慎太后抚额长叹,“你们这不是为难哀家么?德王府出了那等丑事,哀家生气没错,但哀家怎忍心拿你们阻挡是非?如此,哀家岂不成了是非不分的老糊涂?”
薄年、薄光无声垂泪。
“唉,罢了,罢了,你们这般懂事,哀家欣慰还来不及,又怎能为了一己之私举棋不定?可是,允执是真心喜爱光儿你的,势必反对哀家这个决定,哀家做这个黑脸虽不是不可以,但平白给外人看了笑话可是不妥。”慎太后走下了宝椅,来到姐妹二人面前,微俯了身子,“光儿,依哀家看,这个黑脸还是由你来做,你可懂哀家的意思?”
“一切但恁太后吩咐。”
慎太后含笑颔首,蓦地挺直腰身,凤颜凛怒,道:“大胆薄光,你说德王妃是被人谄害,证据何在?无恁无据还敢为一犯妇辩解,哀家岂能容你?给哀家到长华殿佛前跪坐反省,五日后交一篇省过书上呈哀家,不然绝不饶你!”
~
是夜,长安殿里,薄光面佛长跪。遵太后口谕,长安殿当值各人尽数撤下,留薄王妃与佛独处,静思己过,一干人等皆不得上前理会,违者严惩不贷。
“绯冉站在外边,有人来了远远咳一声避开就好。”
“是。”
薄年抱着四个月大的爱子踏进大殿,仰望头顶神佛跪在蒲团上俯首一拜,对身边人道:“我已查看过,这大殿内所有人一个未剩,当着佛的面,到底实情如何,讲给我听罢。”
薄光将笑脸递给大睁着一双乌溜澄黑的圆眸向自己好奇睇来的甥儿:“二姐认为在佛前的人讲得都是实言么?”
“别人未必,但我相信你绝不欺佛。如此佛不够,加上一个他。”薄年将爱子向她脸前递近。
她微笑:“在这么一双纯真无辜的眼睛面前,是很难杜撰什么呢。”
“那么,我在听。”
“实情就是……”她凑在二姐耳边,窃声细道由来。说来说去,也无非是宁王爷如何去而复反,她与卫免如何当街寻找,又如何返回薄王府,迎来执剑寻妻的德亲王……
“你是怎么想的?”薄年面呈愠意,在她耳侧切齿,“你在明亲王府当着恁多下人的面的对德亲王说了那样的话,今日还……你不怕她在明亲王府里布了什么眼线,将你的所言所为一一禀告么?”
薄光将一根手指递给甥儿玩耍,道:“我想,二姐的宫里应该有一两个的罢。但明亲王府中应当没有。”
“何以见得?”
“你没见太后是如何对对待她三个儿子的么?时时刻刻俱是一位母亲,而非太后。二姐寝宫是后宫嫔妃寝所之一,为了皇上的安危,安插自己的眼睛喉舌是情理之中。但亲王的府第是儿子的家,倘有不属于亲王府的人隐伏其中,她的儿子那般机警聪明,稍有发觉,平白添了猜忌不说,还疏离了母子的情分。”
“这是你学过的心术之术?”
“是我推度的。”
“有几分准?”
“不敢说。”薄光伸舌,“我并没有真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