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然哥:我知道,你现在很辛苦,没有时间给我回信,没关系,我给你写信就好了。
你和吴爷爷在京都的情况,孟爷爷和佟姥爷差不多都告诉我了,我知道你很着急,但是这种事是越着急越不顺利的,办大事不平心静气,忍常人所不能忍,怎么能成功?
我知道,你一心想恢复吴家以前的辉煌,不是想要过奢华的好日子,也不是想做人上人,是想为吴家尽一份力,但是万事开头难,不要太过着急了。
M已经去世了,那天村里的人都哭得可惨了呢,我都跟着流了一盆子的眼泪。我们这些小老百姓接触到的不过是一个消息,况且这么震动,你们接触权力中心,应该受到更大的波及才是。
你知道,现在国家群龙无首,但是,不要着急,四人帮是不会这么嚣张下去的。3月底,南京爆发了悼念周、支持邓XP、反对四人帮的南京XXX事件。这件事已经是苗头了,以后群众的呼声会越来越多。
华GF有M的遗言“你办事,我放心”六字以及有汪等M晚年的卫士支持,咱们国家不会让这帮子小人猖狂太久的,你稍安勿躁,现在是一动不如一静。如果上面有要采取粉碎四人帮的行动,我建议你和吴爷爷好好考虑,能参加就尽量争取参加……
……”
第一封是8月份写的,剩下的都是日常琐事和对时事的一点建议,等到吴浩然看到最后的时候,仲夏的建议已经赤/裸/裸的了,仿佛很怕吴浩然会不往心里去一样。
“华GF有M的遗言支撑,还有叶和汪支持,相信四人帮很快就会被粉碎的,这个无需担心,但是这次你们战队要擦亮眼睛。
虽然现在M在临终前将国家交给了华,可是,他却不是最适合的那个人。
华的经验、政策、革命历史都比不上邓,而且他只是持有M的遗言,借着M的影响力得来的权力。中国有句话说的好:人走茶凉!M不管多伟大,上面还是有不买他的帐的,还会有对他心中不忿的,这些人肯定不在少数。M走了,余下的人,可不会向草包效忠!
你和吴爷爷,要小心谨慎!切勿急进!
看事情要往长远里看,不要拘泥于眼下!”
这封信让吴浩然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仲夏从来不和他讨论政事,虽然在他眼里其实仲夏是十分了解政事的。她心如明镜,却什么也不说,也表现得不喜欢,不爱听这些政事。但是她每次都会一语成蹟!
吴浩然看了尽力啊几封信都是讲的政事,他心里乱乱的。但是他知道,让不爱政事的仲夏写这么多,她肯定是心里太着急了,怕他行差踏错,无法回头。
吴浩然其实心里一直认为付家是个隐藏在乡野的大家族。不管是付家两个老人,还是付家几个兄弟姐妹,还是孩子们,都有一种让人说不出的时代隔阂感。
这也就能解释的通,为什么付家老是什么也不缺,付家人都健康的很,付家人独特的思考方式,还有……他的小夏,仿佛什么都预算的到,却闭口不言一词。难道?说了这些,会遭到天谴?更有甚者……会折寿!?
吴浩然心里乱糟糟的,他既喜于仲夏为了他能做到这一步,也同时心痛,怕仲夏为了他而不得不说出这些不能说的话,百般滋味齐上心头。
“扣扣!”
“爷爷,进来吧,门没锁。”
“又看付家丫头打分信呢?”吴泽民回来不过三年,但是气势已经和那个在回收站里的老人完全不一样了。眼镜含着睿智锋利的光芒,虽然又瘦了不少,可是精神却更好了。
“嗯。”吴浩然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让吴泽民好奇,仲夏是不是又写了什么话,让这个孙子一天天的表情要死要活的。
老爷子一点都不夸张,初回来的那几个月,吴浩然的脸天天都能拧出墨汁子来,后来好不容易好了,一接到信美的没边儿了,这还不是要死要活的?
“小夏说什么了?”吴泽民心里一叹,自己真是太倒霉了,没享到儿孙福不说,还得给不孝孙子当感情顾问。
“您看看。”吴浩然将几封信都给老爷子看,老爷子一开始漫不经心,后来神色微凝,最后已经眉头皱的死劲了。
看完之后,吴泽民坐在椅子上,手指敲击着桌面,吴浩然也没有催促,就这么坐在一边,等着。
过了一刻钟,吴泽民叹了口气,道:“浩然的眼光真是我们吴家继你爷爷我之后,最好的了。”
“爷爷,你那眼光好什么?当年您和奶奶不是指腹为婚么?”吴浩然翻个白眼道。
“那也是你爷爷会出生啊,要是晚生了,那不就让你奶奶嫁给别人了吗!”吴泽民回手给拆自己台的孙子一巴掌,拍的吴浩然觉得自己脑袋都要冒金星了。“这个东西,你不要和以前的放在一起了,都烧了吧,免得留下祸患。”吴泽民转而一脸严肃的道。
“是,我分得清轻重。”吴浩然当场就用火柴点着了。
之后吴浩然给仲夏写了一封信,言辞严厉的让仲夏以后不许在给他说政治上的事儿,也不许跟别人说。并且言语间隐约的提到,觉得仲夏为了他算未来的事儿的痛心,并且盼望着能在明年高考之后,等到仲夏来京都。
不提仲夏接到信时时怎么样的。等到吴泽民参与到粉碎四人帮以及果断的抱大腿成功之后,升上了军长的时候,心里对于仲夏更加看重了,这是后话。
61 大快人心
仲夏收到回信的时候,乐得不行,觉的吴浩然还真会想,但是她也没有要点破的一地,就让他这么误会下去吧,正好省的她还得解释。
不过这件事她也觉得自己冒进了,还好对方是吴浩然,要是让别的人知道了……后果不堪设想。
她觉得政治什么的实在是太黑暗了自己还是以后别沾了,省的满手血腥。她这个小白人,即使现在记忆力好,脑子还是不够看,最好有点自知之明,别跟着瞎搅合了。
今儿个是10月1,国庆节,家家户户都要吃饺子,仲夏觉得自己的唾液都要分泌到地上了,家里这段时间真是一点油星儿没有啊。付老太太可能觉得自己家实在是太张扬了,所以家里的伙食直线下降,除了张曼的孕妇餐还在,其他人吃的简直就是猪食!
“奶奶,我要吃茄子馅的饺子。”仲夏马上提要求。
不说现在十月份了哪来的茄子,就只有也都成了茄子种了,没法吃,所以老太太直接无视了仲夏,问道:
“曼儿啊,你要吃啥馅儿的啊,让俺未来的小重孙也好好吃一回饺子。”
“奶奶,你太偏心了,我要吃的你怎么不管啊?”仲夏不满的道。张曼看着,仲夏大大的杏眼明亮狡黠,长长的睫毛忽闪动人,白皙的皮肤更是让人嫉妒,皱皱的鼻子,即使不满也像撒娇一般。张曼忽然觉得,谁以后要是能娶了自己这位绝色的小姑子,那真是几辈子烧高香,祖坟冒青烟了。
“奶奶,你偏心,只问小弟弟,不问阿泰!”阿泰这个吃货,简直跟仲夏是一个样子的。嘟着嘴,大眼睛里闪着各种不满。
张曼觉的圆满了,看看,咱儿子也好看啊,大眼睛,白皮肤,长睫毛,这不就是仲夏的翻版吗不过,话说,一个男孩子长得像女孩儿真的没有问题么,真的没有问题么?
“太奶奶怎么会不疼你呢,阿泰要吃什么,跟奶奶说。”老太太摸摸阿泰的小脑袋,小的这个和蔼啊。
“我要吃猪肉馅的,兔肉馅的,鸡肉馅的。”这孩子和仲夏一样,都是吃货,对吃的各种执着。
“好好好,太奶奶都给你做,不过这次咱们吃猪肉馅的,下次咱们再吃其他的好不好?”
“嗯,阿泰是乖孩子,最听太奶奶的话了。”阿泰大眼睛忽闪忽闪,真是……太能拍马屁了!仲夏绝不承认这个孩子是跟自己学的,小小年纪就知道卖萌。
“奶奶我要吃三鲜馅的。”仲夏趁机提出要求。
“好,咱们家还有韭菜,自己动手丰衣足食,走,跟奶奶干活去。”老太太被她像县太爷似的指使那栓子阿树几个给刺激到了,觉得自己这孙女要是再不教育,以后找不到婆家了就,现在就找各种理由让她干活,仲夏顿时又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感觉。
国庆节没过几天,就传来了个天大的好消息。
传到这边的时候,四人帮已经被处决了。
老百姓的呼声是最高的,都要讲四人帮在□广场执行火刑,以赎他们所犯下的罪孽。不过这显然是不可能的,村里倒是举行了小型的火刑仪式。
四人帮的画像堆在一起,在村里大家伙儿围着举行火刑仪式。更有受迫害的家里捐了油,让火烧的旺旺的,就连付老太太都捐了二两豆油。
“好好好!大快人心!大快人心啊!老头子在有生之年终于看见四人帮被粉碎,也不枉此生啦!”付老爷子平时基本不发表言论,今天感情外露,可见心情激动。
“爷爷,今天这么高兴,一定要庆祝一下,我们做几个好菜,我去杨爷爷家给您换点高粱红,喝点酒助兴如何?”付老爷子的马屁可不是好拍的,不过仲夏已经轻车熟路。家里几个小的陆续出生,仲夏的荣宠不衰,不是没有原因滴。什么时候能骚到老爷子的痒处,这也是门学问!
“好好好,还是我们小夏了解爷爷。快去!”老爷子果然更高兴了,磕打一下烟袋锅子,乐呵呵的让仲夏赶紧走。
“小秋小冬,跟我走。”仲夏指挥着两个小的去地窖里拿个坛子,装了5斤左右的葡萄酒。让二小抬着,她自己走在前面。
整个山水村的粮食酒,就只有杨老村长酿的高粱红最好,而仲夏家的葡萄酒也是独一份儿的,两家要是想喝了,就换酒。两斤葡萄酒换一斤高粱红,倒是挺便宜。
“为啥每次有啥活儿你都找俺们来干啊?”季冬到底是小孩儿,一脸不乐意。
“那你为啥每次都找我要零用钱!”仲夏想也不想的回嘴道。季冬马上闭嘴不说话了。
三人到了杨家,杨大海在家收拾农具,看见仲夏三姐弟,道:“小夏来啦?”然后忙回身冲屋子里喊道:“爷爷,小夏找你换酒来了。”
“这大喜的日子,还得喝杨爷爷酿的高粱红才给劲儿。我们家的葡萄酒平衡四呵呵养身还行,但是这个时候喝酒不行了。”仲夏冲着杨老村长道。
“哈哈,我酿的酒可不是自夸,跟杨爷爷来,杨爷爷给你拿老酒。”杨老村长十分高兴,领着仲夏就往地窖走,一般情况,家里的地窖是不让外人看的。
“哎,姐姐就会拍马屁,和阿泰一样。”季冬和叔秋咬耳朵。
“你们要是能让我爷爷一看见你来就笑,我也算你能耐。”杨大海在两人背后道,两个小的吓了一跳,都抿嘴笑,不说话了。
杨大海看着也不再细说了,只继续磨镐头,这镐头是秋收之后用来起地里的地瓜土豆什么的用的,现在收拾起来,省的用的时候着忙。
仲夏在前面悠悠达达的领路,后面两个弟弟像死狗似的抬着酒,不过比来的时候坛子轻了不少,倒是没那么沉了。
仲夏回来之后到时没那么偷懒了,将张曼请出厨房,洗切才的活儿都让她包了,老太太亲自掌厨,脸佟珍珍都成了打下手的。
等吃上饭的时候,天都黑了,这个时候佟家夫妻俩来了,还带了酒,正好,大家一起热闹!
最后佟青衫和老爷子已经喝大了,竟然对着哭起来,两个人年纪倒是差不多,年过半百了,还这么哭真是……
不过他们这些老人经历了太多的苦难,这十年,比不懂事儿的孩子要领略的深的深,苦的苦,也不怪他们这么伤心又这么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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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年8月份的时候,传来了一个让天下学子都激动的抱头痛哭的好消息。停止十年的高考终于要恢复了。
村里几个要考试的学子,都聚集到杨村长家,村里就他们家有一个收音机。调好了频道,里面有些杂音的声音,清晰道:
凡是工人、农民、上山下乡和回城知识青年、复员军人和应届毕业生,符合条件均可报考。考生要具备高中毕业或与之相当的文化水平。招生办法是自愿报名,统一考试。
“我能考试了?我能考试了!!”大家都抱在一起高兴的尖叫。
这次的高考的条件非常宽松,那些黑五户,成分不好的人,这次也都可以参加考试,这在以前是绝对不行的。
仲夏记得,这次考试因为时隔10年,所以参加的人数空前的浩大,足有570万学子应考。年龄跨度更是大的离谱,上到30岁的知青,下到16岁的应届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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