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他不擅长神识？”
“他一定是选择了将完全通过才离开的！不然根本不需要这么多时间！”
“全部通过？那神识得多强大啊！”
……
许宁听了一会，正想说些什么，就听见一个淡漠的声音响起。
“他不会是门内长老。”
一片哑然。
众人敬畏地看着人群后方那个一脸淡漠的男子。
“韩师兄！”
“韩师兄。”
……
片刻后，众人才回过神来，恭敬的和男子打招呼。
男子只是随意的点点头，却让众人大受鼓舞。
一个长相憨厚的大汉，憨憨地问道：“韩师兄，你怎么知道这人不会是门内长老？”
这也是大家想知道的，俱都热切地看着他。
韩师兄看了一下众人期盼的眼神，难得没有冷漠的转身走人，而是耐心地给大家讲解：“第一层的虚影实力的上限是筑基大圆满，此人能秒杀虚影，足以说明他的修为绝对是在金丹期及以上。然而第二层的训练他花了两个月的时间才完成，说明他的修为还未到元婴期。因为以元婴期的神识来看，第二层的训练并不困难。未到元婴期，那此人就是金丹了。以这修为，不可能是长老。”
他甚少这般长篇大论，一番话下来，众人眼神都有点诡异。
好难得，韩师兄突然平易近人就罢了，居然还说了这么多话！
众人被他今日不同寻常的表现惊住，一时间都忽略了他说的内容。
突然，韩师兄的眼神锐利了起来，一股磅礴的气势瞬间四散开来，周围的一些低阶弟子承受不住。纷纷不由自主的退后。甚至倒地不起。
好在韩师兄没有杀意。众弟子并没有受伤，只是被这气势惊住。
韩师兄，已经结丹了吧！
一时间众人恭贺声响起：“恭喜韩师兄！进阶金丹期！”
面对众人的恭贺，韩师兄脸色冷漠。神情肃然，这让众弟子都讪讪的住了嘴，面面相觑，不知道这位主儿又怎么了。
一个弟子不经意间扫了榜单一样，顿时跟见了鬼一样跳了起来：“他……他到第四层了！”
什么？
众弟子愕然，抬头见那榜单，果然见到一九九一已经到了第四层。
历时两个月就到了第四层，这在天一门，绝对是绝无仅有的。
韩师兄看着第三层榜单上第二位的一九九一几个字。不自觉抿紧了下唇。
众弟子相对无言，少顷，才有一个瘦弱的少年怯怯地道：“第三层的上限，是元婴大圆满吧！”
一石激起千层浪。
“元婴大圆满？天！难道这真是哪位前辈不成？”
“必然是的，你看他只用了两天就通关了。只是一直停留在第三层，今天才向上走去。”
……
“可是韩师兄说了，这人应该是金丹期才是！”
一时寂然。
刚说了此人是金丹期的话，结果此人就迅速走到了第四层，这样被打脸，就是韩师兄这种心性淡然的人，也会觉得难堪吧！
“他是金丹期。”仍旧坚持自己最初的看法，韩师兄冷冷地丢下这一句就转身走了。
没有韩师兄的压力，榜单前又热闹了起来。许宁看着韩师兄远去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就直觉得相信了韩师兄的话。
金丹期啊！宗门里什么时候又出了这么一妖孽啊！
不过，也可能是那位苦修的师兄最近才出来走动吧？刚升起这个念头，许宁又快速地掐断了。天一门里，还有比试练塔更适合修行的地方吗？
难道是新收的弟子？哪有新收的弟子就有金丹期修为的！
没有听说啊！
不对！
许宁的身形僵住了，最近不是有一个弟子刚回到宗门吗？那个人，当年出生的时候可是好一阵轰动，那种天资，真是让人仰望的存在，而现在，会是她吗？
看了一眼榜单上耀眼夺目的一九九一，许宁突然觉得，这一次，苏家可能真的会后悔了。
如果真的是她的话，许宁忍不住苦笑，她出生时他是筑基初期，而十五年过去，他还是筑基初期，但是她已经成长到需要他仰望的地步了。
最后深深地看了榜单一眼，许宁坚定地大踏步离去。
******
苏晗不知道外面有关于她的讨论，此时，她注视着眼前的一切，神情有些恍惚。
方正规整的楼舍，纵横交错的柏油马路，簌簌作响的道边树，洋溢着青春热情的少年男女。
这里不是修真界，这是她的大学校园。
这是放学时间，大批的学生从教学楼里走了出来，彼此间说笑着，从苏晗身边走过。
苏晗茫然地看着他们，发现他们的瞳孔中没有她。
他们看不见她。
她低头看着自己身上的襦裙，与周围的一切是如此格格不入。
“一会儿吃什么啊？”
一个扎着马尾辫的女生从苏晗身边经过，声音软糯。
她是白乐乐，苏晗曾经的舍友。
“我也不知道，去看看吧！”
卷头发的微胖女生回答。是容月，也是她的舍友。
“华华你呢？”
“我不想吃，一会儿跟你们回宿舍。”
“我今天不想回，下午还有课，懒得跑，中午在教室里趴在桌子上凑合睡一觉就行。”
“我也是这么想的。”
华华急了：“别啊！你们都不回，那我怎么回去啊！”
白乐乐道：“你自己也能回啊！”
华华摆摆手：“得了，你又不是不知道，李晗那件事之后，我一个人哪敢呆在宿舍！”
另两人也沉默了，过了一会儿，容月才叹息道：“谁能想到，李晗居然会有心脏病呢？那天宿舍又只有她一个人。”
一时气氛低迷，三人都没什么好心情，少倾，华华才打起精神道：“好了，不说这个了，我们先赶紧去吃饭！不然一会儿人太多太挤了。”
☆、第九十四章 身后事
苏晗就站在她们身边，但是她们的眼里没有她。她脚下生根一样迈不动脚步，心脏病，自己是因为这个穿越的吗？
但是她从来都不知道原来自己还有心脏病啊。
或者，这只是为了让她穿越才给她安排的死法吗？
苏晗不知道，这到底是幻境？还是，她，真的回来了？以灵魂的身份？
白乐乐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不见，好像是黑白电影，世界一下子失去了色彩，大片白光侵入，刺得苏晗双目流泪，她抬手捂住了双眼。
再次睁开眼时，苏晗置身于车水马龙的闹市中。
道路两旁的木芙蓉开得娇艳，一簇一簇，一团一团，好像天边的红霞。苏晗抬头看着眼前斑驳的居民楼，觉得喉咙有点梗塞。
这是她自小居住的地方。
盛夏的天气酷暑难耐，一些闲着没事的老头老太太们带着小马扎，成群结伙的坐在树荫下，说些家长里短的事情。
一个头发花白背有些伛偻的老人胳膊上挎着菜篮子走过来，树下乘凉的老人们热情的跟她打招呼。
“大妹子买菜回来了啊！”
“哎！”老太太笑着回答，眼神有些浑浊。
直到老太太走过去，树下的老人们才又开始聊天。
“大妹子也是苦命啊！养了那么大的孙女就那么走了，白发人送黑发人啊！”
“可不是！不过好在她不止那一个孙女。”
“这可不一样，只有小晗是跟在她身边长大的，那感情上肯定有偏颇啊！你看她，自从小晗走了以后，一下子老了十岁！”
……
苏晗亦步亦趋的跟在奶奶身后，看着她苍老的背影，突然觉得双眼湿了。
自己离开后，奶奶就是一个人生活了吗？不是还有两个妹妹吗？爸爸没有让她们来陪奶奶吗？
苏晗伸手想去帮奶奶提菜篮，却发现自己的双手透过了篮子，什么也抓不到。
苏晗看着自己的双手。原来，自己才是那个虚幻的吗？
跟在奶奶身后，苏晗进了家门。
“妈，你回来了啊！”中年男子迎了上来，接过李奶奶手中的菜篮子。
“怎么买木耳了？你不是不爱吃这个吗？”
“小晗爱吃，”李奶奶坐在沙发上，眼神空洞，“以前她在的时候，我老是做自己爱吃的饭。我爱喝西红柿汤，她嫌那个太酸。从来不喝。每次我做那个的时候。她宁可饿着肚子。我……”
李奶奶双手捂住脸。泣不成声。
李爸爸也红了眼眶：“妈你别这样，小晗已经走了，但愿她这次能投个好人家，别再碰上我这种不负责任的爸爸了。”
“会的。我……我的小晗，会的。”泪水顺着李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流下。
一边的苏晗控制不住自己，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眼泪大颗地滴落下来。原来，爸爸和奶奶也是很在乎自己的，可是为什么要到自己离开后才察觉？
世界再次褪色，爸爸和奶奶渐渐消失在白光中。
“妈！”少女欢快的声音响起，推门而入，窗前的中年妇女连忙擦擦眼角。站了起来。
“茗茗回来了，玩的还开心吗？”
少女娇俏的小鼻子皱了起来，不满地对妇女抱怨：“妈妈你又在想那个姐姐了！你最近都不关心我了！”
女子怜爱地摸着少女的头：“妈妈怎么会不关心你呢？只是，茗茗，妈妈欠你姐姐的太多了。我，只是觉得，我对不起她……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关心她！”说到后来，女子的声音忍不住哽咽起来。
“妈~”少女摇着她的胳膊撒娇，“你还有我啊！我是你最乖最可爱的女儿了！”长长的尾音，像是掺了蜜一样。
女子忍住眼中的泪水，摸着少女的头欣慰的笑了。
苏晗满脸泪水，她不想哭的，可是泪水就是忍不住的向外流。
呵呵，真是好笑，她活着的时候是个可有可无的存在，没有人关心她，她死了之后，反而一个个又觉得对不起她来。
我活着的时候你们在干什么？为什么一定要等到我死了之后才会想起我来？
为什么？
你可曾怨恨？你可曾觉得世界不公？
为什么有的人就可以生来万千宠爱在一身？为什么有的人什么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得到别人奋斗一辈子都得不到的东西？
为什么？
为什么？
……
耳边无数个声音叫嚣着为什么，苏晗只觉得头疼欲裂，她颤抖着双手捂住耳朵，却发现那声音无孔不入，从她的心底响起，不绝于耳。
“啊！！！”
苏晗不顾一切地大叫起来，撕心裂肺。
“不要再说了！”
她抬起头，虽然鬓发散乱，脸色苍白，却是眼神冰冷。
“哪有那么多的为什么！这世上本就没什么绝对公平的事！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抱怨那么多又有什么用，不过是让自己的嘴脸更加可悲罢了！”
“有时间抱怨，还不如多花点时间努力，既然先天条件不努力，就更应该勤奋才是！一切抱怨都不过是给自己的懒惰找的借口！”
说完这番话，苏晗胸脯起伏，大口呼吸，眼神越发坚定。
上辈子的她没有亲情，没有爱情，没有友情，全是别人的错吗？就没有她自身的原因吗？
自然是有的。
她心性冷漠，自私自利，活在自己的小世界中，不主动搭理别人，甚至在别人主动伸出橄榄枝的时候也爱理不理。
那时的她，太偏激了，总是用一种旁观者的态度看着这个世界，别人的喜与悲，哭与笑，根本激不起她的半点涟漪。
她只在乎自己，她曾经是怨恨这个世界的。
直面曾经那么不堪的自己，苏晗才发现，原来，很多事情，都是她自找的。
别人没有义务去包容她的阴晴不定，在她锁起心房，带着虚伪的面具敷衍别人时，就注定，她只会被别人敷衍。
不过以后不会了，她有疼爱自己的亲人，关心自己的朋友，这辈子的她，不会再自怨自艾了。
她是苏晗，她有别人难以企及的天资，有别人意想不到的奇遇，也有别人避之不及的责任和难以承受的危机。
权利与义务是相辅相成的，她享受了特权，就要去付出其他的代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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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五章 御兽宗的那些事后续
那些旧事过往像老照片一样发黄褪色，唯有苏晗自己，身上色彩越发灿烂。
当一切消失不见，苏晗独身一人站在空荡荡的房间，身形坚毅。
“心性过关，准许进入下一层。”
仍旧是没有丝毫感情的男声，像是电子合成音一样平板无奇，苏晗却觉得温暖异常。
现在的她，真正对这个世界有了归属感。
她喜欢这个世界。
没有迟疑，苏晗进入了第五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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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宗。
“柳师叔！”
柳风回头，就见林柔小跑过来，全身的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