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得最近的凛反射性地扶住她的身体,只见她的后心插着一把精致的小刀,不由得倒抽了一口凉气。
“伊莉雅!”
士郎连忙上前,没有多想就要去拔那把小刀;然而只见士郎的手在那把肉眼可见的小刀上扭动,但明明看到就是在那里;不论怎么努力;就是抓不到小刀的刀柄,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手一次次地从刀柄上穿过。
而方才说出那句话的紫发少女;则从刚刚为了刺出小刀而蹲下的姿势站起;先前握着小刀的右手将不经意垂下的刘海拨到耳后,年轻的脸上竟透出一丝独属于成熟女性的风情。
“不用担心,学长,伊莉雅不会有事的。”
士郎抬起头,仰望着微笑的樱。
“那是用圣杯碎片打磨的小刀,对人体没有物理性的伤害,一般人也摸不到……啊,大概Archer是摸得到的吧,不过我建议最好还是不要去拔比较好。”
“樱!你……”
士郎瞠目结舌,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他又低下头确认了一遍伊莉雅的状况,还是那样大睁着眼睛,一动不动的,好像灵魂突然出了窍一般,不管怎么说,也不像是间桐樱所说“不会有事”的样子。
樱享受地深吸了一口气,满足地长叹出声,虽然看不到,但士郎感到有什么东西,从伊莉雅身上流了出来,归于樱身上。
“这是学长的期望,不是吗?”不解他为什么那样的表情,樱疑惑地歪了歪头,“其他三名Servant的灵魂,也已经归于我,接下去,我只要召唤大圣杯许愿,就可以完成这一次圣杯战争。就许愿大家都在一起幸福的生活吧?可以吗?爷爷,爸爸,学长,姐姐,Rider,嗯……还有哥哥和叔叔好了,大家一起……”
仿佛是看到了那样的景象,樱愉悦地眯起眼睛,向圣坛走去。
(这就是你的愿望吗?樱……)
聪明的凛已经想通,原来刚才高野宗纯所说的第二圣杯就是樱,比起这个,她更在意的是另外一方面。
虽然不知道间桐樱所指的爸爸,不是时臣而是雁夜,远坂凛也在这一刻感到了深切的悲哀。
想和家人、恋人一起幸福地生活——竟然是如此渺小,可以说是平凡普通至极的愿望,对于樱来说,却是要通过圣杯许愿机的奇迹,才能达成的心愿。这是要经过多少次痛彻心扉的打击,才会将如此渺小的心愿作为呼唤奇迹的愿望?
她知道樱的行动代表着什么,身为第二圣杯,樱就可以在不需要与Servant结约的情况下,亲手捧起那个圣杯许愿,就像士郎没法摸到那把小刀,樱却可以一样,如此一来,尽管Archer留到了最后,凛却只能看着樱去许愿。
可是刚刚还将士郎等人瞪回去的凛,这次却没有制止樱的行动。
远坂家已经亏欠樱太多,她还有下一次,不行就下下次的圣杯战争,也许就让樱许这样的愿望也不错……
“Master!你在想什么啊?不阻止的话,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红衣的Archer皱眉,大声将凛从自己的思绪中拖了出来。
凛激灵灵打了一个寒战。不好的预感,她也不是没有。可是……
“啧!”Archer咋舌,知道让她立刻下决心还是太难了,黑白双剑出现在手中,直接向樱攻去。
“你的Master还没发话,可不可以麻烦你不要自作主张呢?”
金属敲击声!拦住干将莫邪的,是高野宗纯,更确切点说,是拦在过道上,手执杜兰达尔的高野藤。
手上传来的巨力险些让Archer拿不出剑,这是他的筋力等级远逊于对手而造成的,不等他反应过来,高野藤的下一剑已经劈来。
正当Archer想要硬挺的时候,一个略显冷硬的女声传来。“让开,我来!”
“巴泽特……!”宗纯眯起了眼睛,“谁成为胜利者这件事,跟你也没有关系吧?”
“确实如此,”仅以空手挡下了高野藤一剑的男装女魔术师回答道,“但不好意思,让那女孩召唤圣杯的话,我也有不好预感。”再度挡回一击,巴泽特一边战斗,一边还能分心说话,“倒是你,为什么也要插手这件事呢。”
“想要亲眼见证第三法的实体,这个理由行不通吗?”再度重复了一遍自己之前的说法,宗纯轻巧地回答,“是谁召唤圣杯都无所谓,目前看来,这边的胜算更大一些,不是吗?”
确实如此,远坂凛虽然有Archer,但没有小圣杯的话,想要召唤圣杯也是空谈,其他人没有与Servant结约的人,更是连圣杯的边也碰不到,与之相比,身为御三家的参战者,同时也是已经满溢状态、可以随时召唤大圣杯的小圣杯间桐樱,不管怎么看也更接近于成功。
然而,巴泽特的直觉告诉她,事情并不仅仅只是如此而已,只是她还想不通有什么破绽,也不知道心中不详的预感从何而来。
巴泽特并不知道,有不详预感的不仅仅只是她与Archer等人而已,在场人中这种预感最深的,其实是高野宗纯。
甚至他还清楚这种预感从何而来——在他身后、立场不明的言峰绮礼,以及至今没有出现的间桐脏砚。
只是他坚信自己的能力,不论局势如何变化,他也相信自己能够应对。
有巴泽特接手高野藤,Archer连忙重整攻势,向樱攻去,同时也暗中戒备着言峰,他可知道这名神父不是什么好鸟。
不过他总觉得,自己似乎忽略了什么。
就在干将的剑尖即将触及樱后背的瞬间,一道嚣张的身影出现在教会的礼堂中,其存在感立刻让原本装他们那么多人也显得空旷的礼堂,立刻拥挤起来。
“哈哈哈哈!退下吧,杂种!王可不会与渣滓一同联手!”
在听到这句话的瞬间,Archer的瞳孔缩了缩,他终于想起来自己忽略了什么。
“吉尔伽美什!”
还处在年轻时代的英雄王看向喊出了他名字的Archer,抬起下巴,饶有兴趣地笑了。
“哼,看来你似乎听说过王的威名啊,那为何还不趁现在马上去死?无名的垃圾!”
作者有话要说:嘛,细心的读者应该有发现,不是什么重要的二设,不过我在这文里给闪闪设定了三个年龄段。
正直(?)的幼闪不必说了,大家懂的;
一个是FZ篇里V587的成年版英雄王,设定年龄大致是二十四五岁;
还有一个是现在FSN篇里出现的,大约十八九岁的青年版,跟成年版比起来,更加傲慢/自大,同时好奇心更重,总而言之就是尖锐的部分更加尖锐,慢心更重,相比之下成年版还是会谨慎耐心一点(他真的懂这两个词吗?),或许是遇上恩奇都之前与之后的区别?
没办法,原著FSN里的闪闪真的很逊啊,莫名其妙地挂掉算什么啊,米娜桑,他现在还年轻呢【泥垢】_(:3」∠)_……(某闪:就是那个女人!竟然敢在那边大放厥词,旺财!)
第三十一章
事到如今;Archer当然不可能仅仅因为英雄王的嘴炮而束手。
然而;面前所发生的事情,并不以他的意志为转移,并且因为实力的差距;而明显偏向了另一边。
巴泽特、远坂凛;连卫宫士郎都开始使用不怎么纯熟的投影魔术攻击上来,然而跟几乎无穷无尽的触手怪比人海战术,无疑是班门弄斧;Archer倒是跟吉尔伽美什打得热闹,但对手更像是在打着玩。
一个是拥有神明血脉的最古老的英雄王;一个是无名英灵。
由于灵格的差距;Archer的基本属性本就比其他英灵弱不少,主要是依靠灵活运用多种战术和宝具投影来弥补差距;然而英雄王最不怕的就是跟人比宝具了;不需要动用Ea出手,Archer投影出什么,他就十分恶趣味地从王之财宝取出相应的宝具来对敌。
也许对他来说,这不是在应战,只是在展示,为了表明Archer所有的武器他的宝库之中应有尽有吧?
虽然光论体术来说应该是Archer占优,但到了这份上想接近战都很困难。
他不急,Archer却很着急。
想要发动令大圣杯降临的仪式,必须在拥有强大灵力的土地之上,即通称的灵脉。
在冬木市,拥有足够高的灵格、令大圣杯降临的灵脉之地,一共有四个。
第一位,是三百年前由冬之圣女羽斯缇萨为基盘的冬木圣杯本体设置之所,即现今柳洞寺所在圆藏山;
第二位,是作为土地提供者的远坂家所持有,远坂本宅就建立在那之上;
第三位,原本让给了移居而来的间桐家,但由于间桐的魔术与灵脉属性不符,间桐邸实际上建造在另外的地方,这条灵脉后来被圣堂教会所占据,也就是现在他们脚下所踏足的冬木教会;
最后一位,是经由前面三大灵脉百年汇集变调所形成的新生灵脉,位于新型住宅区的正中,原本的冬木市民会馆就建立在那里,那也是第四次圣杯战争召唤圣杯的地方。
——换言之,所有条件已经集齐。
间桐樱缓慢却坚定地向礼堂最前端的圣坛走去,立于圣坛一侧的言峰绮礼则是看着她。
他和高野宗纯是这个地方除了倒下的伊莉雅外,唯二没有动手的,虽然有着同样的目标,让圣杯降临,但两人还是在互相戒备。
他看着这个少女,她不像凛那样盛气凌人,也不像时臣那样古板固执,充满了女性的娴静与柔美气质,然而此刻,她的脸上所显露出来的,是与血亲们如出一辙的坚定。
“不会后悔吗?”
“不会。”
他问得简单,她回答得也很简单。
艾因兹贝伦的人造人是一种消耗品。
阻碍小圣杯行使自己功能的最后一层枷锁,即是包裹在圣杯之外这层人形的躯壳,就像孵出雏鸟的蛋,壳会破碎一样——历代的人造人们,都是同样的命运。
这一点,其他人未必知道,在前次圣杯战争中亲手了结爱丽斯菲尔、召唤了圣杯的言峰绮礼却很明白。
而作为间桐的樱,本来不需要如此,她插了伊莉雅一刀,其实是在救她,否则,现在面临这样境况的,就是伊莉雅了。
(……如果那样的话,学长会伤心的吧?)
忍不住再回头看了一眼,士郎和Archer似有所觉地抬起头也望向她,然而樱的视线始终落在前者脸上。
Archer皱眉,突然一改之前不断试图近战的作风,拉开距离。
“怎么,要用绝招了吗?”吉尔伽美什好以整暇地问,他可没有忘记,面前这个英灵虽然一直在近战,可是以Archer职阶降临的来着。
“你等着看就知道。”Archer也挑衅着说。
这种说法对别人未必有用,因为不会有人明知对手要准备放大招还什么都不做的,可他清楚这个金光闪闪的家伙就吃这一套。
果然,英雄王收起了王之财宝,露出了无所畏惧的笑,“尽管是毫无自知之明的家伙,但既然是向自己发出的挑衅,那就没有不迎战之理——这就是王的气度。”
直到听到这句话,Archer才在心里舒了一口气,不管是几次,还是要感激这家伙的慢心。
不过,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刻。
——凝神。
此身为剑之骨
“I am the bone of my sword。”
血潮如铁。心如琉璃
“Steel is my body;and fire is my blood。”
纵横无数战场而不败
“I have created over a thousand blades。”
未曾一次败退。未尝得一知己
“Unknown to Death。 Nor known to Life。”
咏唱声在圣堂中回响着。
为了令信徒听清布道,在建筑时本就特别注重收拢声音的构造,令Archer那显得低沉的声音格外清晰。
虽然周围还没有任何变化,但仅仅这咒言本身,似乎就拥有着令人动容的力量。
还在使传自言峰的拳术对付触手潮的凛,也不禁分神看来,就连她这个Master,也是第一次见到这一幕。喜欢近战的Archer本来就够特立独行的了,而使用咒言咏唱的Archer更是闻所未闻。
——咏唱还在继续。
其常立于剑丘之巅,独醉于胜利之中
“Have withstood pain to create many weapons。”
故此,此生已无意义
“Yet; those hands will never hold anything。”
则此躯,注定为剑而生
“So as I pray……Unlimited Blade Works。”
念出最后一句言灵,周围的世界,改变了。
作者有话要说:预示着秩序的条凳,为火焰所纠缠,燃尽却没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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