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娘’，可是小九非说我是听错了。哈哈。我们赫儿翻身很利落，将来一定是个练武的好苗子。我们赫儿长得像你，也是这般的俊朗，我瞧着，将来应是比你还要好看上几分的，到时候还不把那些个女子给迷死啊。”
廉皓尘嘴角弯着，随着我的话，他也会做出各种自豪的表情。“赫儿，是你给儿子取得小名吗？”
“是，”我点点头有些不好意思地说道：“因着你字‘子赫’，所以我才会给儿子取名为赫儿。大名我还没有取，还是交给你来取好些。”
第二十八章，收回的玉镯
廉皓尘一脸兴奋地翻出了之前我和他取名时用过的那一大堆纸，仔细地翻看着，嘴边还念念有词道：“臻漠，不好，太冷清了。彦桦，不好，太普通了。景泽，还差不多，可是还是感觉不够好。”
我掩口笑着，一脸幸福，“当初这些名字都是你冥思苦想出来了，如今却又都说不好了，你到底想要取个什么名字？”
廉皓尘抬眼看向我，一脸骄傲的表情说道：“自然是要一个能配得上我儿子的名字的，这姓名伴随一生，岂可太随便？娘子，你说这景泽二字可好，我总觉得似乎还差了些什么。”
我思索了片刻，道：“瑾泽呢？”
“瑾泽？”
“瑾，美玉也。”
“瑾泽！这名字我喜欢，我们的儿子就叫廉瑾泽！”廉皓尘激动地说道。
“廉？不是应叫齐瑾泽吗？”我不解地问道。
“不，我们的儿子姓廉，绝不姓齐。”他坚定地说着。
我没有继续追问原因，只点了点头。也好，我也不想让孩子姓那个阴狠的人的姓氏。
第二天早饭时候，我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廉王侧妃。
那是个面容澄净的女子，没有我所见过的宫中那些王妃的嚣张跋扈和不可一世，这个女子，尽管也有着显赫的背景，可始终带着一些类似邻家女孩的羞涩。她见了我很有礼貌的福了福身，我赶忙上前扶起了她，道：“妹妹无需多礼，不是有了身子吗？快坐下吃饭吧。”
她对着我甜甜一笑，嘴边还有两颗浅浅的梨涡，使得她本来并不是很出众的面容增色不少。
我向来就是喜欢长相甜美的女子的，因此对着她也就多了几分好感。
一顿饭下来，我便知道这高小姐对于廉皓尘果真是没有一丝一毫想法的，那颗始终不太能放下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
晚饭过后，廉皓尘才回了府。看着他一副很累的模样，我赶忙倒了杯茶给他，问道：“如今仇也报了，你还在忙什么呢？”
“并没有。”廉皓尘摇了摇头说道：“我如今要忙的是最后的三件事。只要忙完这三件，我们就可以离开齐京，去天府城过我们自己的生活了。”
“我知道，你必是要将皇后娘娘，哦，不，是太后娘娘拉下马的。可是如今她的儿子是皇帝，你若是想要拉她下来可不是那么容易的。”
廉皓尘点了点头，道：“你已经把第二件事也说了。”
“什么？”我低声说着：“相公，你到底想要干嘛？你说过你对皇位没有兴趣的，难道你是骗我的？”
“娘子，我们进戒指里去说。”廉皓尘拉着我的手，意念一动就进了空间。
“好了，这里说比较安全，虽然府上的下人都被换做了我的心腹，但也难保会有一两个不可靠的。”廉皓尘说着在河边的草地上躺了下去，他伸出胳膊，拍了拍他旁边的位置，示意我也躺下。
我乖乖枕着他的胳膊，和他一起看着漫天的繁星，心也渐渐平和了，而后缓缓说道：“相公，如果你想要皇位，那就去做吧，虽然我不喜欢，但是我也不会阻拦你。”
廉皓尘爽朗地笑着，道：“父皇弥留之际，下旨将皇位传给十一皇子，是我偷偷叫人改了诏书。”
“十一皇子？那不就是你吗？”我惊叫着坐了起来。
廉皓尘不满地将我又拉进了怀里，口气温柔地说道：“是，父皇是要传位给我的。可是我不想坐那位子，也不能坐。如今，各皇子皇妃都虎视眈眈，那位子谁坐上去都是极其危险的。可我不坐那位子却并不是因为我坐不稳，主要还是因为我不愿意坐。做了皇帝有许多的责任，还要娶好多的妃子，到时候你这个醋坛子一定会离开我的，我可不会傻乎乎地以为你能那么大度。”
我狠狠掐了廉皓尘一下，假意发泄不满，可心里却是甜如蜜的。我接着问道：“那你为何改传位于二皇子？他可是皇后娘娘的儿子！”
廉皓尘道：“最近府里这么清静都是有原因的，因为各皇子都把精力用于对付当今根基不稳的皇上了。若是上位的是五皇子，大约皇后的麻烦会少得多，可是二皇子是个愚钝之人，任是谁都会觉得自己比他更适合继承皇位。我要的就是如今这个局面，不用我出手，自然有人帮忙对付皇后。我要做的就是适时地添油加醋，激化矛盾。如今皇后娘娘已经焦头烂额了，应是过不了多久，这齐京就又要变天了。”
“那我们呢？我们还能全身而退吗？”我担忧地问道。
“第三件事，就是要推十哥上位。”廉皓尘说话的口气云淡风轻，仿似推举谁上位就像是请谁吃顿饭一样的轻松。
“为何是十皇子？”我问道。
“十皇子有手段，有心计，能够做好皇帝。他和我交情还算可以，事实上，我们早就已经达成了共识，我辅佐他上位，他保护我周全。”
我思付了片刻，“你跟我说过，莫要轻易相信别人，十皇子可知道先皇传位于你的事？”
廉皓尘刮了刮我的鼻子，赞赏地说：“我娘子越来越聪明了呢。当然不能将传位于我的事告诉他，不然难保他不会觉得我是个威胁。”
我紧紧抓着廉皓尘的手，问道：“会不会很危险呢？我们就不能不要管这里的事，直接回天府城去吗？”
廉皓尘无奈地拍了拍我的头，说：“若是就这么回去，以后还是会有麻烦，我所遭受的，一定不可以让我儿子再遭受。”
第二天一早，北堂宣就来到了廉王府。他一见到我就将我大骂了一顿：“墨妍，你还真是长本事了，让你好好待在宣王府你不听，居然会随着灵水仙回了南齐。你知不知道这样做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
我被北堂宣给吼愣了，半天只知道在那里陪着笑脸，可是廉皓尘却不高兴了。
“宣王爷也知道这是我南齐廉王府吧？您一进门就对本王的王妃如此不礼貌恐怕是多有不妥！”
北堂宣白了廉皓尘一眼，道：“我与墨妍说话，与你何干？”
廉皓尘挑衅似地将我搂进怀里，笑着说道：“你与本王的王妃说话，自然与我有关。”
北堂宣也没有接着和廉皓尘逞口舌之争，他拍了拍手，一个侍卫就压着灵水仙走了过来。
“北堂宣，你这是干嘛？”我猛地一愣。看灵水仙身上的衣衫有些脏乱，脸上还有红红的指印，想来是刚刚被打了一巴掌。
“墨妍，这不就是害你和赫儿的人吗？我如今将她带来了，要杀要剐任你处置。”北堂宣说着大喇喇地坐下，自己给自己倒了杯茶。
我摇了摇头，“北堂宣，放了灵水仙吧，她也是受了胁迫，若是有人拿廉皓尘的命作威胁，我大约也会做出同样的错事。”
“你就打算这么放过她吗？”北堂宣忿忿地说道：“之前下毒害你还不够，后来还居然有脸找到我的王府让你去救她的相公和孩子！”
“灵水仙的相公可算是我的哥哥，那孩子也算是我侄女了。就算没有灵水仙，我也一样会去救他们的。北堂宣，你就放了她吧。”我好言劝说着，仿似之前受了委屈的不是我，倒是他北堂宣一般。
“廉皓尘，你怎么说？你也赞同墨妍的做法吗？”北堂宣皱着眉头问道。
廉皓尘笑了笑说道：“我当然是恨不得她死的。可她是我嫂嫂，我有什么办法？墨妍都肯放过她了，那我自然也放过她。”廉皓尘说着走向了灵水仙，押着灵水仙的那个侍卫很自觉地松了手。
“谢谢你们。”灵水仙一边哭着一边说道。
“别急着谢，我是说我肯放过你，但没有说肯原谅你。你今后好好对待漠清就是了，若是你敢对不起漠清，我定然要你的命。”廉皓尘说这番话的时候仍旧是带着一脸看似温和的笑，可我知道，那笑容背后是无尽的阴冷。
我也走到灵水仙面前，笑着说道：“我记得我们刚一见面的时候就互相看不顺眼，现在想来，还真是的。你我虽然来自同一个地方，可今生注定是做不得朋友的。我肯放过你，是因为我自己也做娘了，以后你好好照顾漠清和孩子吧。若是没有必要，我也不想再见到你了。”
灵水仙满脸泪痕地看了看我，从怀中掏出了一块白色绣花丝绢帕子，她展开帕子，那里面包着的是我曾经送给她的玉镯子。
第二十九章，平淡是幸福
不知怎么的，看到这只镯子，我的心突然酸涩不已。
“我曾也想有个你这样的姐妹的，可惜，我始终是个福薄之人，没有这样的福气。”灵水仙说着将镯子交还给我，“墨妍，珍重。”
看着灵水仙离去的背影，恍惚觉得此刻我手里的镯子有千金重。我在想是不是自己对她过于刻薄了些？可是在经历了这些事情以后，我还能和她做回朋友吗？也许，时间可以冲淡一切，等到过了几年后，我会带着廉皓尘和赫儿、她会带着漠清和他们的女儿一起说笑游玩，可是目前，我还做不到。
想起姐妹之情，我不得不又想到了另一个让我心痛的人，霓裳郡主。
我记得，北堂宣说过，当日，霓裳她也曾经动过杀我之心。这句话，一直是我心上的一根刺，平日里，我尽量装作已经忘记了，可是刚刚灵水仙的到来让我不由得又想起了她，那个曾经和我同榻而眠，谈天说地的豪爽女子。
“既然这边的事情已经解决，那墨妍还是先随我回北堂的好。如今南齐局势甚为不稳，恐怕很快又要变天了。”北堂宣说道。
廉皓尘思量了一会儿，点了点头，道：“是，墨妍，你还是先随宣王爷回北堂的好，那天发生的事我不想再经历一次，我可是差一点就失去你了。你听话，等我这边的事情都结束了，我就去北堂国接你和儿子回天府城。”
这一次，我乖巧地点头应允，没有任何反对。一来是我太想念儿子了，二来是我怕自己的存在会成为廉皓尘的累赘。
在门口和廉皓尘依依惜别了一会儿，我就坐上了北堂宣的马车。
出了巷子口，我对车夫大喊了句：“右转！”
北堂宣愣了一下，问道：“墨妍，去北堂应该向左啊。”
我点点头，微微一笑，“我知道，只是去北堂国之前，我还有位故人要见上一面。”
下了车，看着侯爵府的金漆牌匾，我友好地笑了笑，对着小厮说道：“去通传你们侯爵夫人一声，就说廉王妃前来求见。”
那小厮也是认识我的，忙恭恭敬敬行了个礼，便三步并作两步地大步朝院子里跑去。
没过一会儿，小厮便将我和北堂宣给请了进去。
霓裳看到我们前来，表情并未起丝毫波澜，她一脸客气的笑容说道：“六哥居然和廉王妃一同前来，真是稀客啊。”
我没有跟着她敷衍的笑，只是走近了一步，看着霓裳的眼睛问道：“有句话我一直想问你，可是一直不敢问。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该问一问，你是否……真的对我起过杀心？”
霓裳勾着唇角一笑，道：“什么时候墨妍你也变得如此磨叽了？没错，我确实对你起过杀心，那又如何？”
我的眼泪不争气地流着，明明知道在她面前不该流泪的，可我就是忍不住。我看着她仍旧那样淡漠的表情，“那日我来侯爵府，我们不是都把误会说开了吗？你不是也原谅我了吗？为何？为何后来……”
“对！”霓裳冷冷打断了我，“那一日我与你确实是把误会说开了，我也确实以为我们还可以做好姐妹。可是后来再见到倪翔恭的时候，我就知道自己是错了。我放不下他，我放不下那个只身闯入黑龙寨救了我的男人。我至今都还清楚记得他身上淡淡的草木香和他手指淡淡的冰凉，我就是放不下他。我真后悔当日没有死在黑龙寨，便不必受这日日求而不得之苦。所以我想你死，或许你死了我就能得到他了，可是却被我六哥给阻止了。”
“就因为……一个男人，你便要如此对我？”我心寒地问道。
霓裳眼角上扬，轻蔑地看了我一眼，道：“你什么都得到了，自然会这么说。那我呢？我又得到了什么？一个徒有其名的侯爵夫人之衔？还是一个日日都会对着桃花发呆的相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