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好几次,她明明听到他在房里打电话,等到自己推门进去的时候,他却匆忙地挂断了;再就是今天,腊月二十八,陆一鸣早上跟她说自己可能要去外地参加车展,未必能赶回来。晚上她就接到了老魏的电话,问这小子在哪,手机为什么一直不通……
面对这一切,舒扬说不慌那是不可能的,可是在连打了几个电话,确定自己也联系不上陆一鸣后,她反而镇定下来,最终,在喝下一杯牛奶,把手机铃声调到最大后,她告诉自己什么都不要想,乖乖睡觉,等他明天回来。
舒扬觉得,在陆一鸣对她说了他们会在一起看到孩子长大,看到彼此老去之后,她应该相信陆一鸣。
第二天早上起来,看看手机,没有未接来电,也没有短信。这时候的舒扬,心里渐渐生出了几分担心。电话再拨过去,那头已经关了机。无奈之下,她只好把手机收进包里,去上年前的最后一天班。
一上午,她自然是魂不守舍,幸好,到了这个时候大家也没啥心思上班了,上午发发年货,下午基本上就各自回家了。
到家一开门,看见陆一鸣好端端地坐在客厅里,舒扬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放下包就冲了过去,结果,就在她伸了拳头准备给他来上一记的时候,房间的门开了……
看到自家父母从房间里走出来,舒扬又惊又喜,竟是愣在那,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之前的时候,舒扬和陆一鸣说好了,元旦回去上海,春节就留在北京过,所以她已经做好了这个春节见不到爸妈的准备,没想到,他们居然会出现在北京!
“爸、妈,你们怎么来了?”舒扬走过去,亲密地拉住舒妈妈的手问。
“还不是一鸣这孩子,”舒妈妈看着陆一鸣,语气微有责备,眼神却是满满的欢喜,“从上个礼拜起,他没事就打电话游说我们到北京过年。我和你爸拗不过他,只好答应了。原本我们打算坐火车过来的,没想到他昨晚竟买了机票特地赶到上海来接我们,还叫我们不准打电话给你,说要给你个惊喜。”
“惊喜什么啊,”舒扬咬着嘴唇,眼睛渐渐洇出潮意,“你们也不怕他把你们给拐了。”
“还有你,”舒扬走到陆一鸣跟前,哽着嗓子,对住他没好气地说,“没事玩什么惊喜,还有,好好地干嘛关机,老魏找你你知不知道!”
“在飞机上当然要关机啦,”说到这,陆一鸣狐疑地看了一眼舒扬,压低声音问她,“你……不会怀疑我骗你,出去乱搞吧?”
“去你的,”舒扬白了他一眼,叹气道,“我是担心你出什么意外。”
“傻瓜,”陆一鸣把她搂在怀里说,“你没听说过吗?祸害遗千年,我又怎么会有事呢?”
“别乱说。”舒扬伸手要去捂他的嘴,却看到那边自家爹妈已经咧嘴笑成了一朵花,顿时面红耳赤,不好意思地推开陆一鸣,钻回房里去了。
对于舒扬来说,有舒爸舒妈还有陆一鸣陪在自己身边,这个春节倒真是过得满足无比。至于陆家那边,虽然平日跟上海的亲家接触的不多,但毕竟对方是远道而来,这又是两家结亲后的第一个春节,所以在礼数上,陆母倒是安排地很周全。从舒爸舒妈住的酒店,到年夜饭,再到后来派车让舒扬陪着他们游北京,以及最后舒爸舒妈回上海时给他们准备的礼物,无不安排地妥妥当当。
要是年初二的时候,文海韵没来陆家拜年,陆母没有一个劲地赞她大方得体,聪明能干的话,舒扬在北京的第一个春节,就可以堪称完美了。
拜年的那天,前阵子在公众面前俨然一副模范丈夫架势的白司棠并没有陪文海韵一起出现,单独行动的文海韵一个劲的拉着舒扬闲聊,最后还叮嘱她,让一定要和陆一鸣一起去看自己策划的慈善音乐会。
她这种突如其来的熟络让舒扬老大的不适应,对所谓的音乐会也有些本能的排斥,但她那位胳膊肘往外拐的婆婆一口答应了要全家到场支持,舒扬也只能跟着应下。
踏雪归来上
虽说因为陆母的关系,老魏最终放弃了让陆一鸣常驻长春的打算,但新车投产在即,年后上班他还是免不了要往那边跑一趟。
没有陆一鸣陪伴的一周,舒扬倍感无聊,到了周五的时候就拖了季涵出来陪她吃饭。
舒扬点好菜,等了好一会才看到季涵匆匆忙忙地赶过来。不想她一坐下,就瞄了眼手表说:“我只能陪你两个小时,等会还要回去公司加班。”
“你们怎么老加班啊。”舒扬前后约了季涵几次,都因为她要加班而作罢。
“你应该说,”季涵喝了两口茶,打着哈欠说道,“我怎么都不下班的。”
舒扬仔细一看,才发现她满脸的疲态,黑眼圈都出来了,心下多了几分抱歉:“是我不好,明知道你工作忙还拉着你出来陪我。”
“难得你能从浓情蜜意中抽出时间来接见我,再怎么忙也要来啊。”季涵笑着调侃道。
吃完饭还有点时间,季涵就拉着舒扬一起,陪她往建外大街那走回去。走到半途的时候,舒扬看到路边贴着永锋慈善音乐会的海报,不由地顿足看了两眼,不想,却在海报下面的演出名单上,看到了一个久违的名字——Harrison;M。
看到舒扬定定地站在那,顶着一张海报发呆,季涵半是纳闷半是担忧地拍了拍她:“你怎么了?”
被她这一问,舒扬方才回过神来,勉强笑笑,摇头说没事。
季涵心下生疑,朝她刚刚盯住的地方扫了一眼,注意到演出名单里有位美国的大提琴家,心里隐隐生出几分担忧来,当下挽起舒扬的胳膊,故意打了个哈欠说:“不行,我困得扛不住了,算了,我跟李云博说一声,等会不回公司了,叫他帮我顶一下,反正他最近跟未婚妻吵架,整日介的以公司为家。”
“吵架?”舒扬挑眉。
“怎么,幸灾乐祸?”季涵促狭地看着她,解释说,“你知道永锋在北京这边搞了个慈善基金的,上个月底的时候,正好这个基金会有个计划要跟我们合作,本来都说好的,这事由我们这组负责,结果李云博看过之后,愣是把这个任务给推了。于我们,这也就是少些奖金的事,但对于白家那位小姐来说,这可是大大地驳了她的面子。其实,要不是因为李云博的关系,这个计划也未必会交到大摩手上,再加上他一直不肯去永锋帮忙的事,白小姐一番心思枉费,能不生气吗?我最初到大摩的时候,那位白小姐天天过来陪他吃午饭的,这阵子连个人影都不见,两人这别扭估计闹得不轻。”
季涵说这些八卦的时候,脸上隐约的,还是露出了几分得色。当年的事情,即便舒扬已经淡然,作为旁观者的她,还是为其深深不值。
舒扬的眉头却微微地蹙了起来,毕竟在一起过,她对李云博的性格多少有点了解,就算他在事业上不想靠着白家,也不至于避忌成这样吧?
不过,话说回来,这到底是人家的家事,再怎么也轮不到她去管。
倒是明晚永锋的那场慈善音乐会,她到底要不要去?
一番犹豫,只因曼哈顿音乐学院的哈里森教授,他是当今乐坛久负盛名的大提琴家,也是……谭昊后来去美国读研时的导师。
其实舒扬也很清楚,时隔四年,谭昊早就毕业,没理由会跟着导师一辈子,但这毕竟几年来,第一次有和谭昊有关的人要再度出现在她面前,说不慌乱,那是假的。
一旁的季涵见她再度发怔,心中暗暗生出几分担忧,继而打定主意,强自笑了笑,亲热地拉住舒扬说:“既然陆一鸣出了差,今儿我就去你家住吧,也省了自己煮夜宵和早饭。”
“你这算盘打得倒是挺精!”舒扬回神,笑着睨了她一眼。
到了舒扬家里,季涵借了电脑说是要/炫/书/网/整理东西,之后就一直待在书房里,等到夜宵煮好了她还没忙完。
舒扬在心里琢磨着,季涵这新工作倒真是辛苦,不过看她的样子,倒是从前阵子的情伤中缓过来不少,看来化悲愤为工作倒也不失为一条不错的途径。
盛了煮好的银耳红枣羹,舒扬端进书房的时候,正瞧见季涵瞪大了双眼,目瞪口呆地看着电脑屏幕,舒扬心下一凛,一边走过去一边就问她“怎么了”。
季涵见她走过来,脸上闪过一瞬的慌乱,她匆忙地合上了电脑,眼珠转了转,解释说:“哦,我刚刚想起来今天白天交上去的那份报告数据好像有问题,不行,我得赶回去,舒扬不好意思,今天不能陪你了。”
言罢,季涵飞快地把电脑关了,连银耳羹都没喝一口,就收拾了东西要走,等到门口的时候,她又停了下来,转身看向舒扬说:“对了,我最近看中了一汽的一款车,要不你把陆一鸣的手机给我,等我买的时候找他,让他给我大折扣。”
“这有什么问题。”舒扬自抽屉里找了张陆一鸣的名片给她,同时笑道,“只是一汽的车款式偏稳重点,只怕以你的性子是看不中的。”
这一晚,不知道是屋外的风刮了一宿还是怎的,舒扬睡得不怎么踏实,一大早就醒了过来,再一看窗外,竟是一片白雪皑皑,心里顿时就平添了几分高兴,开了窗户,哼着小曲儿开始打扫屋子。
一通忙活下来,地上的雪也积了半尺厚,舒扬站在阳台上看着,不由地想起那一日,陆一鸣带着北京的雪,一夜赶了千里的路到上海,心内甜蜜的同时不免又生出几分怅然,上一次下雪,她不在北京,这一次下雪,轮到他不在北京了,眼看着今年的冬天就要过去了,不知道他们俩还有没有机会一起赏雪了。
心里想着,食指就在窗上凝起的白雾间写下了一句又一句的“i miss u”,也不知道是写到第几句的时候,舒扬透过玻璃,突然看见了一个熟悉的声影。
她疑是自己眼花,又揉了揉眼睛,确信自己没看错后,她连外套也顾不上穿,就一路小跑着奔下了楼,拥住了那个踏雪而来的身影。
“你不是说下周五才能回来的?”舒扬被陆一鸣暖在怀里,不解的问。
下周六是情人节,所以这次出差前,陆一鸣答应了她,周五前一定会回来。眼下距离2月14明明还有一周的时间,怎么陆一鸣就回来了呢?
作者有话要说:呜呜,这两天瓦跑去看甄嬛传了,虽说这文到后面已经没了那种惊艳的感觉,但毕竟是追了三年的文。。。最初看这文的时候,瓦还没开始写网文,而今,瓦也写了好几篇了,时光荏苒,感慨之下,这个周末就献给了后宫那七本。。。
原先指望这章谭昊能出来滴。。。结果估计要等下章了,当然,谭昊虽然没出来,他的气氛已经笼罩在此了。。乃们感觉到了吗?
踏雪归来下
被舒扬冷不丁地这么一问,陆一鸣有片刻的晃神,等到他瞥见舒扬正用不解的眼神看着自己时,他回神笑了笑,把舒扬的脸庞贴到自己胸前,低低地说:“我想你了,所以偷跑回来了。”
舒扬脸红着推开他,嗔道,“整天没一句正经的,你就这么跑回来,老魏没意见?”
“他要知道的话,怎么会没意见,”陆一鸣笑着,眉毛扬眉,“不过既然是偷跑回来,我又怎么会让他知道呢?”
“切~”舒扬白了他一眼,语气微微有些沮丧,“那不就是说……你周一以前还要赶回去?”
“不,我今晚就走,机票都买好了。”陆一鸣拉起舒扬的手,踏过雪地,大步流星地往楼里走去。
“你晚上就要走?”舒扬在雪地里站住,不满地问,“那你回来干嘛,钱多烧的啊?
陆一鸣回过头,掏出机票笑嘻嘻地说:“是啊,我钱多烧的,连机票都一口气买了两张。”
舒扬愣了片刻才明白过来,犹自有些不解地问道:“你要带我去长春?”
“不是长春,”陆一鸣走到她跟前,温暖的大手握着舒扬的手心说,“是哈尔滨,这两天天冷,我们正好过去看雪看冰雕。”
“哈尔滨?”舒扬跟着他后面,一边上楼一边追问道,“你怎么会突然想起来要去看冰雕的?”
陆一鸣加快了步子,不耐地回她一句,“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啊,在机场的时候,突然想去,就买票了呗。”
舒扬看着他背对着自己的身影,对他的话有些怀疑,不过心里倒是美滋滋的,就连走路的步子都轻快了起来。
“对了,”开门进屋的时候,舒扬拍了下脑袋,想起一件很重要的事,“永锋的慈善音乐会,不就在这周日嘛,那我们明天就得赶回来哦。”
她本来还想说要跟同事调个休,待到周一再回来呢。
听舒扬提到音乐会,陆一鸣的表情有些不自在,他不由分说地拉过舒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