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风车,我们去买。”离乱有些不知所措,确实,猛地这么同她像以前那样说话,真的很别扭。
不过话音落下,他才为这个没经过大脑的提议感到后悔。他这个时候,提什么风车啊?
“阿离,我早就不喜欢风车了。”蕙绵却是笑他脸上的那种纠结的表情,心情很好道。
当她看见扛着一棒糖葫芦在叫卖的小贩从身边走过时,眼睛噌的一亮。她是真的很喜欢吃这里的糖葫芦,山楂透过外面一层糖衣的遮盖,又红又亮。
关键是一口咬下去,还会有丝丝酸甜的糖水溢出,她都不知道这样好吃的糖葫芦是怎么做出来的。
“我想吃糖葫芦”,看着那小贩与他们擦肩而过,蕙绵连忙对离乱道,像是以前那样对他撒娇。
“哦,好。”离乱先是半愣,才想起以前她确实挺喜欢吃着东西的,马上就追上了走过去的小贩,一下子要了十几串。
看着两只手拿着两捧糖葫芦的男人,她忍不住笑了,那两捧红艳艳的糖葫芦在他手中就像两束鲜花一样。
蕙绵很高兴地从他手中抽出一根,咔呲一口就咬掉一颗山楂。
阮安之与若庸正在争辩刚才见到的那幅写意花鸟,到底是不是择枝的亲笔。余光中扫到那一男一女相视而笑的样子,便也不管那画到底是谁画的了。
“离乱,你怎么一下子给她买了这么多糖葫芦?吃多了要倒牙的。”阮安之开口就责怪离乱。
若庸想站在另一面说糖葫芦的好处,可是他也真的担心,这么多糖葫芦,她吃多了再不舒服。这个离乱,真是太惯着她了。
“绵儿,只准吃这一串。”若庸最后也没有决定支持离乱,严厉地对蕙绵说道。
蕙绵看了他一眼,没理。这个男人太注重饮食了,常常不准她吃太多的零食。对于那些除了正餐以外的东西,少吃些支持,多吃时立即打倒。
那两个男人反驳的语言,离乱听着岿然不动,心中却也在告诫自己过会儿她若再要,只给一串。
那么多糖葫芦,蕙绵只吃了两串就被阮安之拿着分给路上遇到的小孩子们了。
蕙绵指责阮安之不懂医理,明明山楂是助消化的好东西,他却不知道。
“过犹不及”,对于她的话,阮安之只回了这么四个字。
虽然吃得不尽兴,他们倒也买了许多好东西,有给阿郎买的,也有蕙绵要买了放着日常用的。
蕙绵没注意到三个男人造成的轰动,只是在内心感叹:这里的火神节确实很热闹,出来逛街的女人们也很多,可见古代女子的生活也并不如现代人言谈的那么枯索。
午饭他们是直接去酒楼吃的,然后又在西半城逛了半下午,才回了。
酒楼据说是谢宣的大哥经营的,名字也很好,门额上只挂着两个字,“斯干”。关于这家酒楼的名字,若庸和阮安之倒是难得一致的点头夸赞。
他们说了许多这两个字背后的意义,蕙绵都没有记住。她觉得,只因为这两个字没有引发那两人的争辩,那绝对就是好的。
用饭时正巧遇到谢宣,他又向他们介绍了他家大哥谢舸,几个人坐在一起聊了会,谢舸便因为酒楼的事务繁忙而告辞了。
谢宣非要给他们免单,蕙绵知道他正在追求夏香,不想给夏香增加压力,便笑着拒绝了。
当晚申时刚过,谢宣就拿着折扇,一身倜傥的来家里约夏香同游。当时一家人都在,蕙绵只看了看卓凡的脸色,便心情很好的催着夏香出门。
然后就很满意地看到卓凡的脸色更加难看,若庸对于卓凡与夏香的事也听蕙绵说过几句。这时便有些无奈地看了眼他家的女人,用眼神为卓凡说话,“他好歹也是我的手下,比不上那个谢宣?”
蕙绵看见他的眼神,只是笑了笑,然后便对坐在左下首的卓越卓凡道:“你们白天都没出去,这个时候也出去逛逛吧,家里有我们看着。”
自从来了这里,主仆间的界限也模糊了很多。卓越卓凡听了蕙绵的话,便应了声,上街去了。
没过一刻钟,阮安之和离乱也先后离开。
“打的什么主意?”若庸来到蕙绵身后,半揽着她,问道。
“当然是给卓凡和夏香制造机会了。”蕙绵也仰起头,看着他说道。
若庸登时迷惑了,这能制造什么机会?
“你想啊,卓凡看见谢宣和夏香像情侣一样的走在街上,心里肯定很生气,火一冲头说不定就会把夏香从谢宣身边拉走的。”
蕙绵想象着那些场景,一脸八卦地对若庸说道。熟料若庸听了,只是似笑非笑地摇了摇头,“卓凡是不会那么做的。”
“为什么啊?”见他说得那么肯定,蕙绵连声问道。
“有些东西是从小就养成的,卓凡性子比起卓越来虽有些粗糙,但是却十分懂得自制?”
“是吗?”蕙绵很怀疑地问自家男人。
若庸看了看她,笑着点头。
“那我也没见你这个主子有多懂得自制啊”,蕙绵说着,又想起这两日来他在床上过分的情状,逼着她看那书不说,那些调情的话也越说越无边。想起这些,手上也不客气的照着他的胳膊狠狠地拧了一把。
“这根本不是一码事”。若庸有些讨好地对蕙绵说道:“咱们现在也别节制了,趁天还早,回房多战几个回合。”
“你不是还要整理那些教课书?”蕙绵将他推开一些,拒绝道:“我去看看儿子。”
“好,教课书。”若庸将她奇怪的词语又重复了一遍,便准备回房挑灯读书,不过与她在客厅门口分手时又问了句:“顺便再去看看离乱?”
蕙绵不防他这么问,一时没有回答,随后看着他笑道:“是啊,再去看看阿离。”
若庸略不舒服地皱了皱眉,只跟女人摆了摆手,便朝着后院卧室的方向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蕙绵笑了笑,故意朝着他大喊了一声:“相公,你早点休息,我今晚就不回去了。”
他的背影顿了顿,然后又继续移动,蕙绵却听见了他沉沉地嗯了一声。
这两天来,她也明白了他的一些决定。虽然觉得对不起他,但是心中就是放不下其他的男人。所以,她也决定就这样走一步看一步。
直到再看不见男人的背影,她才深呼一口气,提步去了婴儿房。今天可是一天都没有看到儿子,还真挺想那个小家伙儿的。
可是她还没有走到门口,只路过窗子时,就听见了里面传来说话的声音。
“少爷如今是越来越可爱了,难怪你这么喜欢他。”
离乱正抱着阿朗,眉目又变成了蕙绵那日见到的柔和。
“是啊。”
奶娘说过话,以为这个常常透出萧瑟的男人,会像前两天那样不理会自己的话,哪知他却淡淡地喟叹一声。
“你这么喜欢孩子,怎么还不早些成婚?”
女人像是受了鼓舞,又轻声问道。
离乱低头看了眼只到他肩膀处的女人,稍停了会儿才低声道:“没有想娶的女人。”他想娶的,却不嫁他。
男人说过,便又轻轻地晃了晃在他臂弯中连打了几个哈欠的孩子。
“你也没有喜欢的人吗?”
离乱被问住了,不知道怎么说,过会儿才点了点头。
奶娘听了这个答案,心中一阵乱跳。她不能吸引住那个眼中只有娘子的男人,那这个连个喜欢的人都没有的男人,一定会被她吸引吧。
“阿离,那我留在你的身边伺候你,好不好?”她听到过夫人这么喊过他,此时便将额头轻轻放在他的肩膀处,清晰地问道。
她早就不是那种害羞的女人了,有些东西必须主动说出来,去争取。
离乱听着那声阿离,一阵迷乱。除了她,没有人这么唤过他,这一刻,他真的几乎要觉得靠在他肩膀上的女人就是她了。
不过,低头看见怀中的孩子时,才惊觉刚才与他说话的是什么人。
“你先走开,阿朗睡着了。”离乱将身体一侧,冷硬地对那个女人说道。
他正想把阿朗放到小床上,蕙绵就气呼呼地进来了。她怒瞪着那个有些惊愕地看着她的男人,枉她还因为心中有他,却又不能只有他而难以自处那么多天。他呢,竟然抱着她的儿子和什么奶娘在偷情。
蕙绵一生气就喜欢乱用词语,夸张地形容事态。这个时候她又瞪了那个不老实的奶娘一眼,然后就从离乱怀中夺出了阿朗。
“你小心点,他刚睡着。”离乱忙松手的同时,又提醒蕙绵道。
蕙绵看了看怀中的儿子,这个时候已经清醒了,正睁着黑眼珠望着她,一点要哭的意思都没有。她有些自责地拍了拍儿子软软的后背,忍住了怒气,尽量平静地说道:“我把儿子抱走,免得打扰了你们。”
她说过话,又瞪了那男人一眼,就抱着孩子出去了。
离乱听了她那样的话,本有些黯然,待看到那个略带风情的女人时,黯然一扫而光。他笑了笑,便要去追她。
“阿离”,女人见他一句话不说就要走,便出声阻止。
“我们不熟,你以后还是称我离乱吧。”离乱停在门口,背对着女人说道,然后就跨过门槛,走了。
他很快就追上了那个抱着孩子向后院而去的女人,越过她,停在了她的前面。
“这么快就完事了?”蕙绵被他挡住,便停了下来,嘲讽地说道。
阿朗一双眼珠落在离乱身上,看了他一会儿,便侧着身子朝向他。
“什么?”离乱不明白蕙绵的话,想来想去不知道什么意思,又见阿朗要他抱的样子,便伸手去接他,同时疑惑地反问。
“人家不是说要伺候你吗?”蕙绵把儿子往怀中一按,躲开了男人伸出的双手,依旧是带着火药的语气。
离乱这时才明白她话里的意思,轻笑了声,说道:“我是不是那么没用,绵儿试过就知道了。”
他说过,才想起来她的怀中还抱着孩子呢,这话却是少儿不宜的。不过他看了看阿朗黑乎乎的眼珠,又松了口气,他还不到四个月,能懂得什么?
“你走开,我要回房了。”蕙绵从没听他说过这么不正经的话,虽然气消了些,还是有气。
“绵儿,我心里只有你,你难道不知道吗?”离乱没有拦她,只是在她要与他擦肩而过时,忍不住开口道。
“那你刚才说没有喜欢的人?”
听他这样的话,蕙绵又冒出了一丝怒火,便停住了脚步,看着他责问道。
阿朗也随着娘亲的转身,看着离乱,然后轻轻地打了个小哈欠。
“我确实没有喜欢的人”,离乱也看着她,说道:“我只有爱的人。”
蕙绵忍不住动了动嘴角,她是真没想到,他这情话不说则已,一说就这么惊人。离乱上前了一步,先在阿朗的小额头上亲了一下,就把嘴唇放到了她的唇边。
他想给她一个深吻,但是阿朗时不时会打到他的脸颊的小爪儿,让他放弃了这个想法。只是亲了亲她,他就放开了。
“你不生我的气了?”蕙绵将怀中的阿朗抱紧,有些紧张,有些窃喜。毕竟这个男人自从再次出现在她的面前,就少有以前那个样子对她。
“我早就不生气了。”眼前的她抱着一团虎气的孩子,眼睛紧紧地盯着他,他的心中顿时涌起一股热流。那些不好的事情,终究都要彻底消散了。
蕙绵听了他的话,看着他笑了笑,不知道再说什么,就一直看着他。
“绵儿,今晚……”
离乱伸出手接住阿朗胡乱挥舞的小爪儿,忽视那个直盯着他瞧的小子,想对他的娘亲求爱。但是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行杂乱的脚步声打断了。
“夏香,你怎么了?”蕙绵看见抹着眼睛跑进院里的夏香,忙把儿子往那个才说出几个字的男人怀中一塞,拦住了她问道。
“小姐,奴婢不舒服,先回房休息了。”
夏香在回答蕙绵之前,将不断冒出的泪水抹干了,才看着她说道。
蕙绵想问她这是怎么了,可是当着离乱的面,这丫头就算真想对她说些什么,也会闭口不言的。更何况看她这个样子,根本就是不想说。
蕙绵没有再拦她,只是嘱咐她回去好好休息,看着夏香离开后,她才转身对离乱道:“你把儿子抱到相公那里,我去看看她,出门时好好的,怎么就哭着回来了?”
离乱只能暗叹自己时运不佳,他想了想,对蕙绵说:“那丫头感情上的事,你也不要管得太多了,小心越帮越乱。”
“你这时倒看的明白。”蕙绵笑着说了他一句,便让他抱着儿子找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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