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好,你派人给黑龙山的土匪送个信,说明你们的货什么时候到,让他们提前做好埋伏,等你们的车队到达的时候,就连人带货一块儿劫走!”姚承明吩咐道。
张绍武瞪大了眼睛。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耳朵所听到的,表哥这是什么意思,怎么让自己给土匪送信来劫张家要送的货呢?表哥究竟是怎么想的,竟然要自己去干挖坑埋自己的事?
“表哥,你为什么——”张绍武的话没说完。就被姚承明打断了:“急什么!听我慢慢说,后天送货时你不要再跟着去了,一是避嫌,二也是为你的性命着想,刀剑无眼,万一再碰着你伤着你我也不好和姑母交代!让其他的人领头去,等货被黑龙山的人劫走之后,张绍英一定会去追查,你就再和黑龙山的人说,让他们把张绍英害死在黑龙山上,任务就算完成了。
等张绍英的死讯传过来,我会派官差去黑龙山假装剿匪,你也跟着一起去,捎信让黑龙山的人提前撤退,记得把你们的车队和货物留下,到时你就可以带着车队和货物回来了,你就是你们张家的英雄!没有了张绍英挡路,再加上你收拢了‘千里马货运行’的一些人,你的大当家之位应该能够毫无悬念地到手吧?”
张绍武有些呆住了,不是要努力发展自己的势力,将来和大哥争一争张家的当家人之位吗?怎么变成害死自己的大哥张绍英了?这怎么可以?张绍英可是自己的大哥,自己怎么能对自己的大哥下毒手呢?
“不行,不行,不能这么做,要是祖父、伯父还有父亲知道的话,会杀了我的!”张绍英惶急地说,表哥姚承明所说的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底线,因此他摇着头不同意。
“怕什么?没有人知道是你做的,你祖父他们只会以为是黑龙山的土匪杀害了张绍英,要报仇也只会去找黑龙山的人,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你的头上来!再说了,男子汉大丈夫,做事没点儿魄力怎么行?张家的大当家之位你不想要了?”姚承明连哄带激,一定要让张绍武接受这个任务。
因为要想得到就得先学会付出,张绍武只有经历了这些事,以后才会成器,也才能成为他的得力臂助,他不想一直被沈家和沈云罗压着,他要发展自己的势力,将来为自己提供更多的帮助,而张绍武,作为他的表弟,是个不错的人选,只是心肠还不够狠,需要锻炼,那就从这件事开始吧。
张绍武面容纠结起来:“我当然想当张家的大当家了,只是,为什么一定要害死大哥呢?”
姚承明低声吼道:“因为他活着就是你的威胁,他活着一天,张家的人就不会放弃他,而选择你当大当家的,你还不明白吗?”最后两个字“蠢货”差点儿从嘴里蹦出来,好在及时忍住了,不过,这个表弟的脑子的确够笨的。
“好吧,我再想想,”张绍武点点头,顿了顿又说:“表哥,你之所以一定要害死大哥,是不是还打我大嫂的主意呢?”
被张绍武一句话拆穿内心真实想法的姚承明从椅子上站起来,气急败坏地说:“你瞎想什么呢?你大嫂那种女人,变得只会花言巧语骗人,我现在恨她都来不及,怎么还会打她的主意?不过,她今天耍了我,我自然不会让她好过,先让她尝尝当寡妇的滋味吧?”
张绍武内心吐槽了一句:“先让大嫂当寡妇,再让大嫂当你的媳妇儿,你就是这样想的嘛,还嘴硬不承认。”
仔细想想,大哥张绍英小的时候和自己的感情还是不错的,就是大伯父带大哥去了一趟李家之后,大哥就和大嫂还有大嫂的弟弟书文越走越近,整天都记挂着大嫂姐弟二人,根本不再和自己玩了,那时自己没少嫉妒大嫂姐弟。后来,他和大哥张绍英的交集越来越少,见了面也只是打声招呼罢了,从没有谈过心、交流过感情,兄弟之间的情意淡薄得很。
张绍武开始时不同意姚承明的安排,只是出于一种畏惧心理,毕竟他再怎么纨绔,也没有害过人命,没有沾过血腥,蓦然让他去害人,他从心理上接受不了。不过经过姚承明的一番“洗脑”,他终于下定了决心,既然这样做对他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那就做吧。表哥说的对,“量小非君子,无毒不丈夫”,要想成就一番大事业,必须学会心狠手辣!
要被人谋害的张绍英此时正陪着书玉去府衙接书文呢,沈云罗说到做到,向姚承明的副手询问了一下“天然居”下毒案的经过,知道李书文虽是“天然居”的老板,却也是受害者,实不该在牢房里关这么久,而且下毒之人是孟彪,指使他的人另有人在,“天然居”下毒案牵连的那些吃饭的客人也没有一个人来府衙告“天然居”的状,因此释放李书文并没有什么不妥。
很快,书文就从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出来了,他脸色苍白而憔悴,头发蓬乱,胡子拉碴,衣服虽是新换上的,却显得更不协调,书玉看到他这副样子,禁不住捂着嘴巴哭了。张绍英拥着书玉上前,拍了拍书文的肩膀:“兄弟,你受苦了!不过现在没事了,咱们快回家吧,家里人都等着你呢!”
“好,谢谢大姐夫和大姐救我出来!”书文的声音虽然低沉,却并不沙哑,看来的确没吃什么大苦头。
上了马车,书文听张绍英介绍了他被关这段时间各方面的情况,闭目养了一会儿神,对张绍英说:“大姐夫,陷害‘天然居’的那个人找出来了吗?我不能白白坐这一回牢,我一定要把他揪出来,为所有被连累的人报仇!”
“放心,我让阿贵一直盯着那个刁二蛋呢,现在你从牢里出来了,应该打乱了那个幕后之人的部署,他一定会再找刁二蛋替他做事的,我们只管等阿贵送来好消息吧!”张绍英信心满满地说。
一百九十章 祸事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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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张绍英和书玉陪着书文回到家,李家人围着书文又哭又笑地抱作一团,等大家激动的情绪宣泄完毕,才想起让书文跨火盆,扫艾叶,又让他赶紧沐浴一番,重新收拾了头脸,换了穿戴,书文才恢复了以往温文尔雅的形象。
一大家人坐在一起高高兴兴地吃晚饭,书文一回来,李宏业的病也好了大半,他端坐在上首,含笑看着王氏、段氏争着往书文的碗里夹菜。
王氏一改往日的“脸难看,话难听”,和蔼地说:“书文啊,你在牢里受苦了,多吃点好吃的,把身体补一补!”
段氏慈爱地说:“书文啊,看你都瘦成啥了,娘特意吩咐厨房做了你爱吃的菜,你多吃点!”
书文赶紧向她们道谢:“谢谢祖婆婆和娘亲,我自己来就好了,你们赶紧吃吧,一会儿饭凉了就不好吃了。”
看着碗里堆得高高的饭菜,书文哪里吃得完啊!他看了看娘子苏氏,苏氏也没怎么吃,光看着他吃了,这怎么行?于是把碗里的饭菜拨了一小部分到苏氏的碗里,笑着说:“祖婆婆和娘亲给我夹的菜太多了,我哪里吃得完?就让我儿子帮我分担点儿吧,来,娘子,快吃,你吃得那么少,别把儿子饿着了!”
一屋子的人都善意地笑起来,苏氏的脸蓦地红到了耳朵根儿,这个讨厌的官人,干吗拿自己打趣?不过。心里却很开心,有官人在,这日子过得才叫日子啊!
酒足饭饱,红梅领着小丫环们撤下残席。给众人端来好喝的蜂蜜菊花水,李家人早就在书玉的影响下,晚饭后不喝茶叶泡的水了,那样不利于晚上安睡。听书文说了一番牢里的遭遇,得知他没有受什么大罪,众人都舒了一口气,毕竟多关几天倒没什么,就怕在里面被折磨,那才是最让人担心的。
王氏双掌合着念了好几声“阿弥陀佛,菩萨保佑”。然后才对儿孙和媳妇们说:“书文被关的这些天,我没少在菩萨面前替他祷告,还承诺说如果书文平安归来,就去庙里上香还愿,以谢菩萨保佑之恩。如今书文平安回来了。我可不能对菩萨食言,这两天我就去庙里还愿吧!你们有谁和我一起去的,就一块儿去!”
段氏看看李宏业,又看看儿子书文和儿媳苏氏,还有静静陪坐在旁边的大女婿张绍英和悄悄说私房话的书玉、书晴姐妹俩,想了想,笑着对王氏说:“婆婆。你看官人的病还没好,我得在家照顾他,抽不出空陪您去;书文刚回家,需要好好休息,儿媳妇有身孕,也不适合去庙里。他们小两口也去不成;让书晴跟您去吧,这段时间她帮着您管家事,也辛苦了,就当出去散散心吧。至于书玉和绍英……”
“娘,我不放心继轲。既然家里没事了,那我明天就走吧!对不起啊,祖婆婆,不能陪你去还愿了。”书玉忙站起身说道。
张绍英也跟着站起来,说:“我们货运行有一大批货要送到通许郡,我得去庄子里看看准备的怎么样了?等明天送书玉走了以后,我就直接去庄子里了。岳母,家里没什么事的话,我就暂时不过来了,有事您再派人去庄子里找我。”
王氏有些不高兴,一大家子的人竟然没人能陪她去庙里还愿,不过儿子李宏业的病没好,大孙子书文需要休息,孙媳妇怀着身孕,大孙女和孙女婿毕竟不是自家的人,看来只有和书晴这个半大孩子一起去了,不过也是没办法的事。
又闲聊了一会儿,段氏就催着各人回自己的院子歇息了。书文扶着娘子苏氏辞别众人走了,从书文回家,小两口还没有单独呆一会儿,彼此都有满腔的话儿要倾诉;书玉也被张绍英拉着回了他们原来住的书浩的院子,明天书玉就要走了,张绍英只觉得良宵苦短,要倍加珍惜才行,况且今天上午书玉和姚承明在雅间说的那些话,尽管他知道那是书玉哄骗姚承明而故意说的,可听见以后心里还是有些不舒服,他要书玉今天晚上好好补偿自己心里受到的“伤害”!
第二天吃过早饭,书玉就带着丫环青草回陈留县了,家里人把她送走后,就各自忙各自的了。只书文并没有在家休息,而是先去被封的“天然居”看了看,又找到了在距离“天然居”不远的地方租房住的丁掌柜和柳账房两人,了解了彼此的情况又商量接下来要做的事。三人都知道“天然居”解封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的,这段时间主要是拢住人心,找找以前的厨师和伙计们,看看他们生活的怎么样,有困难的话先帮帮他们,等“天然居”再开张的时候这些人还能回来的话尽量都回来。
下午张绍英和阿贵就找到书文,告诉他刁二蛋幕后的指使人有线索了,上午有人找了刁二蛋,被阿贵看见了,后来又跟着那人,发现那人进了一座很大的府邸,门牌上写着“陆府”。阿贵悄悄打听了一下,得知“陆府”是祥符郡有名的陆大善人陆安民的府邸,而那个走进陆府的人,是陆府的管家。
听说是陆家,书文倒没太吃惊,毕竟在祥符郡,陆家主要经营的也是酒楼生意,“天然居”生意的火爆自然就影响了陆家酒楼的生意,陆家指使人对“天然居”下手很正常,只是不该使用这么卑鄙的手段,往饭菜里下毒!要是出了人命,整个“天然居”不都得跟着陪葬吗?做生意,使手段竞争无可厚非,可不拿人命当回事就太狠毒了,既然找到了幕后指使人,接下来就是想办法找到证据,让他们为他们的行为付出代价!
书文和张绍英商量的办法是趁刁二蛋和管家再碰头的时候,将他们一块儿捉住,再用点手段,逼他们写下认罪书,然后再把他们交给官差处置。就在几人苦等刁二蛋和管家碰头的时候,陆家针对李家和姚承明针对张绍英的阴谋同时展开了!
王氏带着书晴坐上马车去城外的宝光寺上香还愿,午后回来的时候,在一个偏僻的路段被几个蒙面人给劫持了,车夫李二被打倒在地,头破血流,王氏、书晴和她们带的丫环见了惊叫不止,连呼“救命!”几个蒙面人把她们恐吓了一番,然后驾着马车迅速逃往不知名的地方去了。
等李二被路人救醒的时候,已过了一个时辰,李二顾不得找医馆治头上的伤,简单地包扎了一下,就急匆匆地往城里李家赶去,准备禀告老爷夫人,恰被从外面回来的书文碰到,及时地把他带到了别处,问清楚事情的经过后让贴身小厮顺子把李二送到了医馆,这边他火速找到张绍英,让张绍英派人去寻找被劫持的马车和人。
出了这么大的事,若是让李宏业和段氏知道了,只怕又是大病一场,书文只得诓骗爹娘说祖婆婆和妹妹书晴回了陈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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