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舒璟这话,尽是为了她不愿意再与百里邪合作!
那百里邪的妹妹会如何,百里邪为了他妹妹都可以和敌人成为朋友,可见对这个妹妹的重视,如此的话……百里邪最终和他们的关系又会如何?
“不会再有下次了!”百里邪这时说。
一句话出,殷璃飞没有发现,自己着实松了口气!终究是她原来生活的时代太和平了,就算和乡里吵吵闹闹,她却还是不愿意看见太血腥的场面。何况,是这个曾经还保护过自己的朋友?
百里邪说完,清冷无波的眸光在殷璃飞脸上旬过,这才站起身欲扶着百里歌离开。百里歌却好像不大乐意,但还是扭捏着身子站起。继而整个人虚脱般的靠进百里邪的怀里,任他扶搂着自己。
从她的举动里,殷璃飞看见了明显的占有欲。只觉得那个妹妹出门时,最后看自己的一眼仿佛宣战,而她自始至终都觉得莫名其妙。
待兄妹二人出了门后,尹无烟忍不住回头问哥舒璟:“她妹妹是不是精神病的厉害?而那个治她病的药物正好你手里才有,百里邪才会为你所驱使?”可是,她通过观闻,除了发现对方过重的妆也压不住的黑郁毒气之外,没有发现有其他问题。难道,还是她医术不精?
“他们不是亲兄妹!”哥舒璟确说,仿佛看穿殷璃飞的想法!
听得这里,殷璃飞顿时了然,先是看向还站在门边的桂早说:“把羊栓在屋后的树上,然后你先进屋吧!”
桂早听罢毫不犹豫的牵着羊,避着殷璃飞和哥舒璟往屋后去了。
“情妹妹?!”殷璃飞这才压低了声音凑近哥舒璟问,而后就联想起,一对苦命鸳鸯,女的身染恶疾,男的为救爱人杀人放火无恶不作,不惜自己安危的可歌可泣可怜可恨可悲剧情……
哥舒璟忍不住暼了她一眼:“也该让你知道,下次防着一点!”语气却是很慎重的样子。
殷璃飞不禁诧异,却也跟着肃了神色。
“这百里邪原本出身可不低,甚至说出身显赫,奈何天意弄人……”哥舒璟跟着便诉说起了一段往事——
原来百里邪本是前任户部尚书家的公子,生母是郡主的女儿,说起来还沾点皇亲。却因为那年大旱,百姓民不聊生,更有当地官员贪赃枉法加重赋税。身为户部尚书的百里尚书发现其中猫腻,本欲上报,却被贪官察觉。这些贪官本也有皇室后台撑腰,便用计刻意煽动饥荒中的暴民,令他们血洗百里家,皇城贵胄百里家,一夜之间倾覆。
而当时仅九岁的百里邪正好与管家的女儿玩耍,躲藏在了家中酒窖里。听见动静的百里邪欲出去看个究竟,小他一岁的管家女儿机警的阻止了他,却因为拉扯间不小心惊动徘徊在府里的暴民。为了引开那些暴民,年仅八岁的管家女儿,也就是后来的百里歌毅然冲出酒窖。
等百里邪出得酒窖的时候,就发现百里歌倒在了血泊中。机缘巧合,一个路过的道士救了二人。并且告诉百里邪,这是圣上下的圣旨灭的百里家,让他不要声张更不能出去求救。年幼的百里邪不疑有他,便随道士带着伤重的百里歌走了。本以为已经安全,却没有想到,那个道士竟然是个无良毒医。救二人,也不过是想用他们做药人,期间施加给二人诸多伤害折磨。
至此兄妹二人身世已经算是坎坷命苦,没有多久,又有一群江湖人出现,杀了那道士带走了兄妹。百里歌因为那毒医的毒害,从此身染恶毒,十年用尽办法也无法消除。百里邪为了报恩,毅然走向了一条没有回头岸的血腥之路……
近年来,得知一味奇药可以缓解百里歌的痛苦,为了那味昂贵的药,百里邪更是拼死接单杀人。后来当哥舒璟提出供应此药的条件时,百里邪便义无反顾的答应了!十年,他的人生也才总算见得一丝久违的光明……
殷璃飞听罢,心里唏嘘不已。突然觉得,百里歌对百里邪的占有欲竟然也在情理之中了,毕竟两个人相依为命那么多年!
想百里歌那么小的时候就知道舍身救人,原来品格应该不坏吧!就算现在性格怪异,怕也是被逼出来的,这样看她似乎也挺可怜的!殷璃飞不禁想,如果下次再看见,她别给自己使坏的话,她也不介意对她和颜悦色一点!
继而却又疑惑:“百里邪既和皇室沾亲带故,这些年为何不回去找皇室的人。按理上说,他外婆是郡主,你既然有的药,她应该也能弄到吧!”
“如果真如你说的那样简单,你说,我如今为何又身在这里?”哥舒璟一句话的反问,让殷璃飞张了张口,却好像一切都明白了。
“哎,这王朝是不是太黑暗了?你堂堂摄政王都逃不过,你哥哥的皇帝当的失职啊!”殷璃飞只是简单的感慨,隐约明白其中的厉害关系,却是知道那些都是如今一个小小村妇的她触及不到的天地。
“我哥哥失职?你却不以为是我哥哥要害我?”哥舒璟听得殷璃飞的话眸光一闪。
“北齐举国皆知,朝政有一半在你手上。儿歌里都唱,北齐帝不爱奏章最爱美人乡,这才将大把的国事往你手里塞。他真有心害你,哪里会给你这些东西助长权势?否则的话,就相当于将刀子交到你手里,再告诉你他要杀你无疑!有人这么笨吗?”
殷璃飞随口回道,话出口,才发觉哥舒璟看自己的眼神有点怪,忙就说:“干嘛这样看我?”
“那你觉得,谁能害我?”哥舒璟不答反问,抱着五妞又走近殷璃飞一步。
“这我哪里知道啊!”殷璃飞下意识答,“不过,谁都知道,国丈与摄政王素来不和!你这些年政绩和声誉都还不错,国丈的为人却有些偏颇,世人下意识的都会认为是他吧!”
国丈北堂辛奇在先帝在世的时候就已经揽权颇重,这是朝野皆知的事情,世人不敢说的是,当今圣上昏庸无能,耽于享乐。如果太子没有北堂辛奇这个亲舅舅,如今为帝的必是二皇子哥舒璟无疑!
更多的殷璃飞不知道,也不想去过问,想了想又说:“既然你都已经决定放下了,再想那么多做什么?我想睿智如您,不会不知道究竟谁害的你!不过那些毕竟都过去了,如今捉急的却是如何隐姓埋名的过好眼下,然后柴米油盐酱醋茶!”
说着拍了拍哥舒璟的肩膀,一副安慰同情的样子又说:“好了,农夫殿下,往事已矣,现在请您去打洗澡水吧,五妞我先抱着!”
“洗澡水?”哥舒璟本还在沉思,却被这句话拉回神。
殷璃飞抬手指向屋后:“难道让我帮他洗?”
哥舒璟闻言望过去,却见小男孩脏兮兮的小脑袋正从屋后探出来忌惮的看他们。当即眼底闪过一抹惊诧:“这孩子又是从哪里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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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9章 有夫初长
“买来的!”
殷璃飞自然的又指着地上洒落在篓子外的布包说:“那个是给他买的一件换洗的新衣服!”
“买来的?”哥舒璟皱眉,有些哀怨的道:“你买个孩子作甚?家里还有空地待吗?还帮他买衣服,怎么没有见你帮我买过!”
殷璃飞被问的诧异:“地方小了这得问你啊,你不是想当这个家的男主人吗!我都没有嫌弃跟了你没有绫罗绸缎穿,你还计较我没有给你买过衣服?你第一次在我家的时候,第二天从头到脚用于遮羞的哪样不是我白花花的银子换来的?”
哥舒璟突然觉得词穷,望了殷璃飞动的飞快的小嘴,最终默然转身进了厨房打水。心里却是直犯嘀咕:她居然对一个买回来的小奴隶比自己还好,都没有给自己擦过背,却指使自己堂堂摄政王去给这个小奴隶洗澡。她不觉得自己厚此薄彼,偏心的厉害吗?可是,谁又让他自己要巴着人家不放呢?算他活该吧,谁让他自己先栽进去得呢?!说来,这也比直接对待百里邪那样,将他扫地出门要好很多了!
桂家的那边速度也快,在哥舒璟将胆战心惊的桂早洗干净的时候,村长代表桂家送来了桂早的卖身契。
村长刚走,正屋里换好新衣裳,整个人都焕然一新的桂早却是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哇……娘亲不要我了,爷爷奶奶也不要我了!呜呜呜……啊……”
哭的好像一瞬间被全世界都遗弃了一样,不过也确实,生生父母和亲人都抛弃了自己,对于一个仅有七岁的孩子而言,还有什么世界?
殷璃飞却是看了眼一旁卷着袖子,衣衫上还沾着水的哥舒璟道:“她爹娘上次想对付我,被百里邪打伤了,想找我接骨却没有银子给,所以将他抵押给我了,搞不好我买了一个小白眼狼回来。你想当我的一家之主,不如先帮我搞定他吧。作为男人光会生孩子带孩子可不行,生出来养大了还得会教,这样我才能将后半生放心的交给你!”
哥舒璟闻言挑眉看殷璃飞,却见她先是表情凝重,说完后又是鼓励的拍了拍他的肩膀说:“相信你一定不会让我失望的吧!”转瞬又是咧开一口森森白牙,眼底的光狡黠的毫不掩饰!
“看来我别无选择!”哥舒璟幽幽的道,琉璃色的黑眸里波光潋滟。至于生孩子的事情,呵,他想她终究会愿意和他生的!
“小的也别忘记啊,你看着一点,我去处理猪下水。”说着就将五妞放进一只垫着小棉胎的竹篮子里,盖上小被子后才将其轻轻搁置在了桌上!
殷璃飞走后,哥舒璟跟着走近桂早身边,桂早已经哭的上气不接下气,哪里还顾及得了周围变化。
“你哭什么?”淡淡的问声没有任何恶意,却轻而有力的飘进桂早的耳里。桂早立即止了哭声,瞪着泪眼,可怜兮兮的看着哥舒璟。
“我问你哭什么?”哥舒璟又问。
“我,我娘不要我了……”桂早呐呐的说。
“那你说说,你娘为什么一定要要你?”哥舒璟又问。
桂早被问的一噎,仿佛被问住。哥舒璟也不催,任他怔了好一会儿,才见他战战兢兢的望向屋外忙碌的殷璃飞。
“你觉得是那位姐姐将你从你娘亲身边抢走的吗?”哥舒璟跟着开口。
桂早赶忙回神,一脸惊吓的样子,毕竟还是单纯的孩子,似乎没有想到能被看穿。一时间他想说是,又怕承认后会被破害,所以惊慌非常,就是不敢再吱声。
“同村的小朋友欺负你,你平时会还手吗?还是任他们打你骂你,心里也不怨恨?”哥舒璟看着桂早的表情又问!
“他们才不敢打我,他们打不过我!”桂早下意识回道,提起得意之处跟着一抹鼻涕昂着小下巴,还抽噎着就打开了话匣子:“上次小沟子想抢我的弹弓来着,给我一脚支倒在地,他还哭着去找他娘来骂我!她娘说他头上磕出个包,硬是扯着我娘要陪鸡蛋给他们家,后来被我奶奶和娘赶走了,还把她的头发也给扯乱了呢!”
“你觉得你们这样打人对吗?”哥舒璟含笑问,也不责问。
“怎么不对?那是我的东西啊!难道我站着让他们抢,让他们打吗?是他们活该,我们家的鸡蛋凭什么要给他们呀?小沟子还要抢我的弹弓呢,我以后再也不和他一起玩了!”桂早惊讶的反问,已经忘记哭泣。
“可是,外面那位姐姐又没有抢你的弹弓!你奶奶还有你们家那么多亲戚要打外面那位姐姐,你说姐姐应该怎么办?”哥舒璟不否定桂早的话,就事论事的接着问。
“可是他们说她打我奶奶了呀!”桂早当即反驳!
“你看见了?或者说是她动手打你了?”
“我……没有,是我娘说的,那天我只看见那个面具哥哥用木棍样的东西打的我娘他们,那个姐姐一直站着没有动,就是我要打她,她也没有还手,只是让秀才哥哥拉着我……”桂早咕哝。
“那你娘说过的话是不是都算数?”哥舒璟循循善诱又问。
“没有呢,上次她还答应我捡足一捆木柴就给我买糖粒子吃呢。结果我拾了两捆,问她要,她不给还说吃糖对牙不好!”桂早当即就举出了一个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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