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骂了三天没效果,竟然教唆女儿这么干,对叶儿的虐待升级了。
叶儿看了看外面的太阳,快吃早饭了。这里的人,天没亮就起床干活,大概一个半时辰后才吃早饭。刘应东马上就要回来了,这个男人活得很憋屈,但他自己尽量承担来自父母的压力,对车叶儿还是很好的。
叶儿脑子急剧转动,怎样才能让人知道刘丁氏和刘英弟的恶行呢?她环顾四周,眼睛盯着房间桌子的抽屉,禁不住露出满意地笑容。
她拿了一个瓷碗,拉开抽屉,从最后面的木盒子里拿出一个小纸包,这是染布的染料,叶儿倒出一点儿,兑上水,试了试颜色,在床单上和地上洒了一些。
碗底剩下的这点儿,叶儿加了点褐色料,又从墙上刮了点白土,和成糊状。她去厕所回来后,让手上和石头沾满假血迹,又用刚才的红泥糊,在自己额头堆出一个伤口状的红疤。藏起那个瓷碗,叶儿觉得额头的泥糊开始干了,这才侧趴在炕上,石头放在脸前不远处,石头上的血迹,沾在床单上。
她本来就病着,脸色苍白,和这红色的血迹一映衬,任谁进来看到这一幕,都会觉得心惊肉跳。刘应东从地里回来,不顾娘的白眼,直奔屋里看媳妇,见到这么恐怖的一幕,肝胆俱裂,他又惊又吓又悲愤得大叫了一声:“叶儿!”跌跌撞撞扑过来,随即又清醒过来,扭头往外跑:“来人!来人!十三娘受伤了。”
他又扭身跑回来,正是吃饭时间,人们都在家,他惊惧地喊声,引来很多人。最先进门的人,看到刘应东哆哆嗦嗦地用布条往叶儿头上缠,布条下面触目惊心的一片血痕,炕上还有很多血,竟然还有个沾满血迹的石头块。
“哎呀,这是怎么回事?”刘五婶见状急忙跑过来,帮着刘应东给叶儿包扎。
“吆吆,这是哪个下这么狠的手啊,十三娘——,十三娘?”刘立明家的,前天丢了只鸡,怀疑是刘丁氏给藏起来了,两人大吵了一架,这会儿,她一看就知道是谁干的,故意这么虚张声势的叫唤。
陈妈见刘家有热闹可瞧,哪里肯放过?也挤了进来。
屋子不大,里面又放了桌子凳子的家具,进来五六个人,就站不下了,外面看热闹的,听见刘立明家的声音,好奇心大起,有人看到窗户纸破了大窟窿,便拿了个小板凳踩着,趴那里往里面看。
“哎呀,打死了这都!”叫唤这一声的,是刘八娘,她倒没啥心思,就是人比较胆小,见屋里血迹斑斑的,吓坏了,从小凳子上下来,脸色都惨白惨白的,她拍着胸口,喘着粗气“炕上都是血,吓死我了。”
身边的妯娌刘九娘赶忙搀扶了她一下:“明知道自己胆小,还在这里搀和什么。”八娘娘家有钱,经常接济这边,九娘也没少跟着沾光,这两妯娌就很要好。
这边吵吵嚷嚷,刘丁氏在中院听见了,她本意是想让叶儿吃苦,听到这边的声音,知道女儿竟然打中叶儿的头部,心里也是“咯噔”一下,这也太巧了吧?她是没少折磨叶儿,但也不想让叶儿这么个死法,她的女儿不得要吃官司呀。就算没人告状,自己的儿子女儿都还没有嫁娶呢,这要是传出去……
刘丁氏拐着小脚,走得飞快,东院里好多看热闹的,见到这只母老虎,都赶紧往外走,唯恐惹了她,得挨几天骂。
屋里的人,似乎感到外面气氛的变化,刘立明家的探出头看了看,脸上浮出一丝坏笑:“哎呀,这是哪个孩子淘气呀,把十三娘快打死了。”
刘英弟不仅爱欺负叶儿,她在巷子里面玩耍,也爱欺负其他孩子的,每次孩子的家长找刘丁氏告状,刘丁氏都为自己女儿辩护:“小孩子不懂事嘛。”扭头不疼不痒地告诫女儿,“下回不要淘气了。”
小孩子都管刘英弟叫“淘气”,刘丁氏此时一听这个词,知道是说坏事是她女儿干的,狠狠瞪了一眼立明家的,但却没敢像以往那样张嘴骂人。
屋里人看到刘丁氏,都纷纷退了出来,这样的母老虎,她们还是不惹为上。刘丁氏看到屋里的惨状,也暗暗吸了口冷气,知道女儿这祸闯大了,原来打算骂骂儿子虚张声势,压制住长子夫妇,这会儿也不敢了。
“饭熟了,你端过来喂十三娘吃点。”她扭头看看外面,还有几个探头探脑看热闹的乡邻,见到她,都跐溜溜脚下抹油蹿了,刘丁氏不放心,出去把大门关了,这才回来:“你妹子淘气的,她还小,你就别计较了。”
刘应东一肚子怒气,但他很担心媳妇,唯恐闹起来,不利于她养病,只好闷声闷气地“嗯”了一声。
叶儿终于能在安静中躺在炕上养胎,享受丈夫每天小心翼翼地照顾,不再喝能照见人影的稀饭,能吃七、八分饱,比前三天还不到五份饱的日子好多了。
003 呵护
更新时间2013…2…19 10:18:35 字数:2164
叶儿在炕上又躺了三天,把刘丁氏都能气疯了。她勉强忍耐了一天,就后悔当时向大儿子示弱了,觉得叶儿又没死,不过是受了点伤,自己的小闺女又那么小,怎么也不会受什么惩罚的。她刚开始在家小声的指桑骂槐,见没人指责,便越骂声音越大,越骂话语越恶毒。
可惜刘丁氏的如意算盘没有如愿,就在叶儿头上绑着绷带,脸色苍白地来主院干活时,碰上了刘五奶奶。
“车氏怎么起来了?瞧你这脸色,还不乖乖躺着养胎,你难道不知道,自己身体不好,怀不住还会连累一大家人的名声?”
叶儿真的很感谢刘五奶奶,她这话明着是向着刘丁氏,暗示叶儿若是再流产,刘丁氏的名声乃至整个刘老四家的名声都会受连累,暗里,她为叶儿争取了正大光明的休养权。
刘丁氏抿了抿嘴,老五家的虽然比她小,但在这一片受人尊重的程度可比她高多了,实在没法再骂叶儿,她只好把一肚子邪火强压进肚子,眼睁睁看着刘五奶奶把叶儿搀回了东跨院。
这天傍晚,刘应东给叶儿盛了碗稀饭,又拿了半个麸子馒头,他用眼睛的余光,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娘的表情,见她没有瞪着那凶狠的三角眼,便用醋水碟装了一筷子腌韭菜,刚放进木盘里,就听见刘丁氏低声说了一句:“行了,一整天躺在炕上,能吃得下那么多的饭菜?”声音里充满了怨毒。
刘应东也明白,能让媳妇休息这几天,已经是她娘的极限了,他默默地端起方盘,打算离开。
“我怎么这么命苦?这一天到晚为谁当牛做马呢?”刘丁氏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妹子不懂事,让她受了点小伤,至于五六天都还没好吗?头晕,我看,是心里怨吧?”
刘应东静静地站着,听完刘丁氏的话,这才一声不响地端了木盘走了,他也曾为媳妇辩护过,但每次他离开家后,娘会变本加厉地骂叶儿,他现在只好保持沉默。
叶儿听见男人的脚步声,赶紧起来,穿了鞋下炕。
“今天觉得怎样?”刘应东进屋,见媳妇坐起来,心里大感安慰,关切地问了一句。
“我好多了,头不怎么晕了。”
“来,趁热吃吧。”刘应东把手里的木头方盘放在靠炕放置的桌子上。
“你又没吃饭就先给我端来了?”叶儿不好意思了,“赶紧过去吃吧,一会儿饭没了啦,你每天干重活,吃不饱怎么行呢?”
“你放心,我能吃饱。”刘应东嘴上说着,脚下还是往外移动了,他和弟弟,现在都是特别能吃的年龄,去的迟了,还真的就没了呢。
叶儿吃完饭,收拾了桌子,端起方盘准备送过去,谁想还没走出门,就碰上了刘应东。
“你这是干什么?别过去。”
“可这不干活也不是办法呀,谁知道你娘气急了,会生出什么招儿折腾我呢。”
“你先回去,一会儿咱们商量商量。”刘应东接过方盘返了回去,叶儿也折身进了屋子。
天完全黑了,刘应东才回到这边,叶儿听见主院关上角门的声音,每次关门这么急,不一会儿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那边不知做什么吃的,要避过刘应东和她。
刘应东就像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一样,他在厨房里忙了一会儿,手里端个粗瓷大碗,一脸笑意地进了屋子。
“来,闭上眼,我喂你吃药。”
叶儿假装很听话的闭上眼,她知道放进嘴里的,是一种烤熟的蛹,刘应东唯恐她看见了,犯恶心不肯吃。
“陈妈说吃这个能治你怀胎不稳,每天吃一次,坚持一个月就好了。”听见叶儿嘴里发出香甜的咀嚼声,刘应东忍不住露出笑容。
“嗯,挺好吃的,你也吃吧。”叶儿对丈夫露出一个满足的微笑说道。
陈妈这也不知道从那儿得来的偏方,叶儿猜想,这个社会生产力低下,很多孕妇营养不良,蛹是高蛋白食物,吃了这个有利于保胎,还是有科学道理的。她本身就明显的营养不良啊。吃了这几天,叶儿也觉得脚下走路都不那么虚浮无力了。
“不用,不用。”刘应东看到妻子这几天脸色一天一天好转,心里大感安慰,暗暗庆幸这几天干活的地头长了很多碱草,他每天回家前借口给牲口割草,可以避开父亲和兄弟的眼睛,挖到这样的虫蛹。碱草的根甜美多汁,这种虫蛹就很多。
感觉肚子舒服了,叶儿准备开始干活,这个世界,劳动力低下,她若是天天这么躺着休息,别说刘丁氏,其他人也会看不过去,何况车叶儿性子懦弱,自己忽然这么强悍起来,周围的人会感到奇怪。
“东,我不想去主院儿做家务,打算在咱这边纺线织布,你看行不行?娘干活快,却没我细致,她把我做的都收起来,我估计是给英连攒着做嫁妆,她都十三岁了。我想想办法,说不定她会答应我的。”
刘丁氏娘俩的女红都不怎样,叶儿的针线活儿可是很棒的,她刚嫁过来刘丁氏就看上了,这女人多毒啊,她让叶儿白天洗衣做饭收拾家务,晚上做纺线、拐线等工作,为织布做准备。每天给的工作量,叶儿不熬到深夜根本完不成,不然,叶儿的身体,也不会这么糟糕,吃不饱还长期睡不够,铁人也会被累垮的。
“能歇还是多歇歇吧,她没那么容易答应你。”刘应东话语里,满含无奈。
叶儿想到,以刘丁氏的阴狠,当然不愿意让她大白天做这些轻松的活计,从另一个角度来说,刘丁氏不许她白天干这些,是不想让人知道刘英连的嫁妆,是叶儿替她做的。这里的姑娘出嫁,嫁妆以粗布为主,到了新郎家,要摆在大门外让人看的,村里的女人们,整天东家长西家短,嫁妆做的好不好,是人们最爱议论的内容了。
叶儿在等契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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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4 打起来了(求推荐支持)
更新时间2013…2…20 9:01:49 字数:1878
这几天,刘英弟因为在叶儿这边闯祸,好几天没过来,她没有了捉弄的对象,不得不在外面和邻居家的孩子玩儿,可农家的孩子,这么大都要帮父母干活了,没人和她玩,小点的,她觉得玩起来没意思,正无聊地拿着石子在五叔家门口抓着玩,刘立明的两个孩子走过来。
“哎,你俩玩不?”
立明家的因为和刘丁氏才吵过架,她的一双儿女刘春花和刘春山就不搭理刘英弟。姐弟俩跟没看见刘英弟似的,抬头挺胸地走过去。
刘英弟气坏了,忽然跑过去,把春花一推,春花的头撞上了春山的鼻子,春山疼地哇哇大哭起来,鼻血流了下来。刘英弟一看闯祸了,扭头往回跑,春花拔脚就追,刘英弟一进家,赶紧回身关大门,但已经来不及了,春花扑在门上,使劲地推门,刘英弟小,力气不及春花,看着大门一寸寸打开,也急得哭起来。
立明家的跑出来,一看儿子满脸是血,腿都软了,紧张地不知如何是好,还好巷子里有邻居,帮忙把春山扶回去用凉水冰额头,这才止了血。
大门终于被推开,春花和英弟打起来,春花大,但没有英弟手快,也没她下手狠,她们打了个势均力敌,春花是气愤,英弟是胆怯,两个人一边拼命厮打,一边哇哇大哭,刘丁氏听见声音,跑出来一看,不问青红皂白,伸手就朝春花头上打了一巴掌,刚好让带着孩子来找刘英弟算账的立明家的看见了,刘立明家的,也是个泼辣的主儿,“嗷”一声大叫着就扑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