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等你回国已经好久了!”
是个白痴都看得出来这个男人对她怀着仇恨,车速很快,让她不由得嗤笑,真是好运,这一回国才没几天不是吗?
她的手立即要打开车门,试着拼下老命,从车里跳出去,可那车门早已经被中控,哪里打得开,车子更是有意地七扭八歪。
正文 第二十五章
那男人瞅着已经是三十出头,还没有到四十岁的年纪,惠苏莹怎么都想不起来这人是谁,把脑海里的所有影像逐个逐个地倒出来认认,没有一个人符合这个人的样貌。
她知道此时的自己需要的就是冷静,可她冷静不下来,脑袋里乱轰轰一片,这个人对她抱着恶意,深深地呼吸、再呼吸,她总算是保持住表面的冷静,坐在后面,任由车子以诡异的姿态前行。
目的地,七号码头的仓。
这个地方,她还记得,记得很清楚,那一回,给人绑架,就是绑架到这里,北条淮寺知道她在这里,就把她给带走,那时候,一连串的事发生,她心里暗暗地蒙上一层阴影,甚至有些重回那时候的阴郁感觉。
“你到底是谁?”她被拉着下车,被硬生生地推入货仓里。
迎面而来的是一股子发腐的味儿,让她的鼻子打冲,一时间,仿佛又想起那个时候,满地的鲜血,她肚子里的孩子诚诚差点儿离开她的身体,明明那时候恨着江澈,可孩子,终是不忍心失去。
她被推到在地,膝盖一下子破皮,微微渗出艳色的血来,入目的是一双双腿,吃力地抬起头,周围的人,各式各样的都有,高矮肥瘦,无一例外的,都是狰狞的脸,那么盯着她被推倒在地的狼儿狈样子,如狼似虎,那股子欲置她于死地的狠意,让她冷不防打个寒颤。
“你们与我有仇?”
她嘴上这么问,努力地试图站起来,不知道哪个伸腿踢向她的腿窝处,一下子把她的力道给卸下来,突然地往前一跪下,重重地一跪,她几乎都能听见自个儿骨头断裂的声音。
眼泪差点儿从眼眶里涌出,她竭力地忍住,身子往旁边一歪,软倒在地,眼前一张张狰狞的面孔,恶意的笑,要把她置于死地的杀意,都让她不寒而栗。
她的额头渗出冷汗,“你、你们与我有仇?”再问一次,没有人能救她,没有人,她知道,深切地知道,北条淮寺才回国,还在机场等着她去接诚诚,陈意谦还在那里,谁会发现她失踪了?
没有人!
不会有人发现她的失踪,不会有任何人发现她失踪,她知道自己凶多吉少,今天,也许是她最后一次见到太阳,明天今日就是她的死期!
“大侄女,怎么都不记你叔叔我了吗?”
那一记大侄女,让惠苏莹全身的汗毛都快竖起,面上还是保持着没有一点儿动静的样子,缓缓地抬起头瞅着那个从人群当中走出来的人,那人已经有些年纪,面容上挂着疤痕,那疤痕将他的脸毁得极为彻底,几乎都认不出他的样子来。
可那种声音,惠苏莹听出来的,带着阴晦的眼神,除了人称毒老四的吕刚,不做他人之想,明明已经全部给装入麻袋里丢入海里,居然还活着,还活着!
为什么别人做的事,倒楣的总是她?
惠苏莹表示很无语,“四叔,你抓我来到底是为了什么,当初也是你抓的我,怎么着,你没死成,如今还想再抓我一回,再让我死一回?”
“大侄女,我真是小看你的!”
吕刚,死里逃生,面容全毁,对他不是没有好处的,至少陈意谦的手下没有注意到他,让他慢慢地缓过来,如今,陈意谦在K城一手独大,他哪里会甘心!
仇是要报的,报仇的对象嘛,首当其冲的人就是她,刚回国的惠苏莹,别的人一个一个地来,所有的仇都要报得一干二净,让所有对付过他的人都没有好下场,陈意谦是,北条淮寺更是。
“呃,四叔,你小看我哪里了?”她从来就没有对付过他们几个,一直是他们针对着她,一直是,江澈对付,她是没有干涉,可集团交在江澈的手里,她再是插手算是个怎么回事?
想压在江澈的头顶,做女王吗?她不是那种人,所以傻傻地就把所有事都交到江澈的手里,不怪任何人,她只知道一切都怪自己,是她自己笨,不能怪别人。
她到是笑了,总是兜兜转转地弄来弄去,五年后,还是回到原点,事情总是这么可笑,明明与她毫无关系的事,总是一件件地落在她的身上,真是的,让她真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一个个男的,都任你驱使,不是小看你了是什么?”吕刚的目光阴毒,笑得渗人,低短下上半身,半蹲在她的面前,一手紧紧地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来,“长得还一般,怎么就一直让他们几个围着你打转,一个几次结婚又离,一个电话就跑去拉斯维加斯,一个到现在还没有娶老婆,你能耐挺大的,一个江澈死了,现在还能拴着两个男人!”
要不是时机不对,惠苏莹真想大笑,简直乐死她了,还拴着两个男人,这就是她父亲的所谓兄弟,一次一次地想置她于死地,连理由都是那么可笑,可笑至极!
“四叔,你报仇也得找对人吧。”她终是忍不住,俗话说来的,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都是一刀,那么让她说几句话再一刀总行的吧。
她膝盖那里老疼,都不用看,都知道那里的破皮已经很严重,已经不只是破皮,可能骨头都断裂也说不定,已经没有力气站起来,软软地瘫在那里,话到是一个劲儿地说,再不说,没有机会再说:“四叔,我觉得我自己跟你没有恩怨可讲,所有的事都不是我做的,我也没有那种意思,当然江澈那边我是有点责任,可北条淮寺算计你们,还有陈意谦夺走你们的地盘,这些事儿,都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四叔,看在我父亲的面子上,你就这么对待他惟一的女儿?”
当然,她话唠了,只是忍不住,人要死之前,总得让她把话给说完吧,当然,她心里不是没有埋怨的,这当初要杀人,也得麻烦看好一下那个装子的大袋子吧,怎么能让人活过来!
只是——就跟五年前的结局一样,吕刚自然不会将她的话放在耳里,更不会觉得她的话说得一点儿也没有错,无论什么样的话听在他的耳里都不是诡辩之词,手一挥,两个面相极凶的壮汉就朝她靠近过来。
正文 第二十六章
惠苏莹全身都被绑住,跟个肉粽子一样,也亏得他们看得起她,把她一个毫无还手能力的人绑成这个样子,真是太感激他们,至少,没有那种凌辱,已经算是幸运的。
静静地被迫地躺在那里,她努力地让自己减少些成就感,吕刚已经带着人离开,似乎是料准她在这里没有人会找到,连个看守的人都没有。
也许她应该觉得庆幸,庆幸没有人看守她?一点都不,这代表她根本没有脱身的办法,手脚都被缚住,旁边也没有什么时候啤酒瓶子,可以一敲就碎,让她可以试着割开身上的绳子。
没有可能的事,那种只有电影里才会发生,她觉得全身都疼,绑得她血脉不畅,尽量把身子放软,刚才他们没有下手,她知道也许自己还有活着的机会。
是的,她必须得活着,要是死了,死了,她的诚诚怎么办,让他孤孤单单地长大吗?不,不可以!她不可能这么残忍,让诚诚这么小就承受着失去母亲的痛苦,他已经没有父亲,不能再失去她这个妈妈。
她拼得都得活下来,即使是……
低垂下墨睫,即使是下地狱,也得让她的诚诚过得好好的,快乐地长大,没有一丝的哀伤,她的诚诚,不需要报仇,不需要生活在仇恨里,不要像北条淮寺那样,怀着强大的仇恨,一个个地把仇给算计。
不需要,就是她死了,诚诚也不需要报仇,她惟一的希望就是让诚诚开开心心地长大,不要活在仇恨里。
但是吕刚能给她这个机会吗?
她没有一点儿把握,要是死了,这样子死在吕刚的手里,她的儿子,她的诚诚在北条淮寺的手里,会是怎么个样子?
成为北条淮寺那样的人?面上永远带着无懈可击的笑容,内心里早已经让仇恨给深深地占据,这样的诚诚,会快乐吗?
不!
绝对不行!绝对不行。
她可以像个傻瓜一样被蒙在鼓里,他们都说喜欢她,他们喜欢她什么?一个个地,在利益面前,她总是第一个被舍弃的那个人,无论是北条淮寺,陈意谦还是江澈,每个男人都一样,没有任何的差别。
时间过得很慢,慢得让人觉得这时间如蜗牛一般,怎么都过不去,停滞在那里,仿佛凝固着一样,这样的情况下,她竟然感觉到困意,闭上眼睛前,她不得不安慰自己说,原来她自己还是个挺乐观的人。
有些事不是你想见到,就能如你的愿,不会发生的,老天往往会与你作对,让你一顷刻之间觉得天都要塌下来,这样的情景,就在惠苏莹的面前上演,就像一场最残忍的电影一样,让她撕心裂肺。
诚诚,只有诚诚,才能让她有这种感觉,死去的心仿佛活过来,她会疼,深入骨髓地疼。
“这是江澈那小子的孽种吧?”
吕刚一手揪着诚诚后衣领,就把肥嘟嘟的小男孩给提起来,自以为露出很和善的笑容,布满疤痕的脸,却让他显得极为凶狠,脸差不多挤在一起,只消一眼就能将人给吓到。
诚诚的两条小肥腿儿一直在挣扎,试图挣脱后衣领的那只手,衣领被揪紧,紧紧地勒住他的脖子,*嫩的脸胀得通红,倔强的小嘴,硬是没喊出声来,瞅着地上被绑住的惠苏莹,褐色的稚嫩双眼里充满着一种名为害怕的情绪。
“四叔,他是我的儿子。”惠苏莹所担心的事终于发生,没有见到北条淮寺的身影,自己的儿子却落在吕刚的手里,心里早就已经泛起不好的预感。
或者,她与诚诚是诱饵,是北条淮寺的诱饵?
她心中为这个猜想而刹白了脸。
“我知道他是你的儿子,更是江澈的儿子不是吗?”
吕刚的脸上明明白白地描绘着“残忍”两个字的意思,手里一松,被他揪在手里的诚诚便身不由己地掉落下来,重重地摔在地面里。
地面全是水泥,生硬得很,听到清脆的声音,钻入耳朵里,惠苏莹感同身受,有可能,有可能的话,她都想扑上去,把吕刚给杀了!
诚诚掉落在地,有些委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被抓了,也不知道自己的妈妈为什么会被绳子缠成那样子,只知道那个长得很怕的人,是个坏人。
眼泪就在眼眶里,他痛得吸吸鼻子,固执地要爬向那边,惠苏莹所躺的地方,那个地方,小小的身子好疼,不住地吸鼻子,穿着长袖的上衣,还有长裤子,看不出他身上有哪里给摔到。
这样的情形,让惠苏莹心里很没底,心里跟塌陷了一样,她自己动都不能动,全身被绑得只留下头部的各个器官能动,一切都充满无力感。
她没有白马王子可能希冀,北条淮寺,真行,这世上的男人,一言一行中无不表露出对她怀着那种意思,现实中,却总是硬生生地捅她一刀,如果不是面临着这种情况,还真是想大笑几声,对自己说:哎,你真是个倒楣鬼!
别人碰到的都是白马王子,她这叫碰到的都是些什么人?一个个地表现得跟没有她不行的样子,转眼间就娶了别人,离婚又结婚,一切都进行得很自然,即使她对北条淮寺没有一点儿感觉,还是觉得自尊受到伤害。
是的,自尊受伤害,大大地受到伤害,现在比自尊受伤害而更可怕的是她让诚诚陷入危险中,北条淮寺够狠,拿她与诚诚做诱饵,想把吕刚这个仇人引出来,可吕刚凭什么会吃这个饵?
她想不太出来,为什么吕刚会真的咬上这个饵,“四叔,这是我的儿子,是我与江澈的儿子,你说的是,你说的对极了,北条淮寺呢?他人呢?让我的儿子落到你的手里,到底是为了什么?”
回国,真是不明智的选择,她真是觉得受够了这一切,一切都让她觉得充满着戏剧性,她人生的一声大戏,总在她觉得生活很美好的时候,给她硬生生地一捅,那一捅,捅得她血流不止,终身不能愈合。
“江澈人呢?他人呢?”
吕刚盯着爬向惠苏莹的诚诚,眼里连半分的怜悯都没有,那里面全是杀意,毫无保留的杀意,冷冷地质问着。
“我也想知道他在哪里呢。”她真没想到吕刚会问这个,一时间,眼神黯淡下来,喃喃自语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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