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怎么跑了,想要到哪里去?”
她的身后挨上成年男子的身体,坚硬的胸膛贴着她的被冷汗湿透的后背,温柔的声音从她的耳边传来,似钻入她的身子里,让她下意识地打了个寒颤。
那便是江澈,他面容少着温柔的光芒,褐色的眼底带着一丝诡异的纵容,把微微颤抖的娇躯给深深地揽入怀里,似嵌入他的身体一般,让两人紧紧地融合在一起,永远也不会分开。
“没、我没有……”
她无意识地喃喃道,冰冷的身子如坠入冰窖里,冷得她的*发黑,软软地倒向他,眼睛紧紧地闭起,蓦然间那一道带血的身影,闪入她的脑海里,那一双眼睛突然地瞪得大大的,惊恐地望着不远处,瞳孔瞬间放大。
“不!别靠近我——别靠近我!我没有……我没有……别来找我……”
双手用力地挥舞着,她满脸的惊惧,眼前血淋淋的身影就压过来,压得她透不过气,双手舞得更为慌乱,使劲地挥,再使劲地挥,突然间全身仿佛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气,从缚住她身子的双臂间挣脱出来。
“别!别靠近我——别过来——别过来——”
她似陷入了癫狂的状态里,眼前满是血淋淋的身影,那身影一步不容地揪住她,挡住她的前路,双眼放出凄厉的光芒,狠狠地一头撞过去,嘴里犹自大声地嚷道:
“滚开——滚开——”
“姐——”
伴随她的声音,从她的身后响起更为惊惧的声音,声音的主人飞奔过去,再怎么努力也追不上那奔跑的人儿,眼睁睁地盯着她撞向坚硬的墙壁,身子再往下慢慢地滑落。
“姐——”
这一声,似撕心裂肺般,响彻偌大的停车场。
江澈的面色惨白,褐色的眼睛里死气沉沉,站在那里,似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雪白的墙壁间留下艳色的血迹,随着她的缓缓滑落,那血迹从上画到底,犹如水墨画般在他的眼前漾开。
墙壁下的人儿一动不动,额头处撞破,血流如柱,一下子将她清秀的小脸全部遮盖住,看不清残留在她脸上的惊恐之色,倒在那里,似没有安全感的孩子般,不愿意睁开眼睛来。
“姐??”他轻轻地唤了一声,双手早已经将惠苏莹给抱起来,一点动弹也没有,更没有刚才的癫狂,安静地躺在他的臂弯里,仿佛睡着了一般,只是,那满脸的血色,让人看了害怕。
“姐?姐!……”
江澈狠狠地抱住似没有知觉般的人儿,一遍遍地叫着她,面色极为难看,染上几分懊悔的神色,他以为,他以为就吓吓她,让她不敢躲起来,不敢离开她,没料到——
她竟然决绝地一头撞了过去,那情景在他的眼前一闪过,让他整颗心都狠狠地揪起来,似不能呼吸般地疼痛,“姐?姐……”
怀里的人似沉睡着,听不到他的呼唤声,安静平和。
“姐,你别怕,你别怕,有我在,有我在……”他连忙横抱着她冲向车子,打开车门,把她塞入车里,动作极为快速地为她系上安全带,嘴里喃喃道,一遍遍地似对昏迷过去的惠苏莹说,又好似地对他自己说。
忽然,他手里一松,车钥匙被一只手给夺了过去,整个人被一道力量给推出了车门,他惟一望见的是一双黑亮的眼睛,那眼睛充满着癫狂的颜色,甚至带着深深地防备。
她没有昏迷!
对,她没有昏迷,她要逃,要逃!逃得远远的,远远的,一个躲起来,不让任何人找到!
惠苏莹的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逃离这,逃离这,赶快!赶快!惟一落入她眼底的身影,全是血淋淋的,血淋淋地冲着她的车子过来,双眼瞪得极大,狠狠地踩下油门,双手把住方向盘。
一个大大的左转弯,车子如子弹般迅速地冲出停车场,瞬间消失在江澈的眼前,他追了几步,根本就不见车影,这种超出他意料之外的情况让他面色阴沉得极为难看,似从地狱里走出来一般。
“砰——”
他的脚步才停下,前面就已经传来震天动地般的撞击声,心中一滞,似乎料到发生了什么事,他大步地跑出停车场,那辆限量级的跑车已经歪在一边,车子前头狠狠地凹陷进去,狼狈万分,被撞破的消防栓里喷出水来,毫不留情地淋向车子。
旁边的路人们都惊吓到了,个个都心有余悸地盯着肇事的车子,旁边的车上面下来一个男人,斯文优雅,霓虹落在他的镜片,似蒙上一层淡淡的阴沉。
他动作迅速,连身上的西装都来不及脱下,直接地走入水帘里,不顾身上纯手工的西装,一把拉开车门,将深陷入安全气囊里的女人给困难地拉出来,惊见她面容里全是血,血还没凝固,被消防栓里的水狠狠地淋了个透,还没有凝固的血一下子被漾开,一下子与冲击力极强的水一起从脸庞里落下,晕染了她的脖子,粉红一片,湿透她身上黑色的裙子。
“苏苏?”
北条淮寺绝没有想到,竟会看到江澈的车子失控地冲出来,直接地撞向消防栓,中间没有任何停下来的意思,待他下车来,竟发现车里面里有已经陷入昏迷的惠苏莹一人。
他轻轻地唤道,动作却是一点也没放缓,抱着她走向自己的车子,离开事发地。
“把她给我!”
只是——
他的去路给人挡住,斯文的面容充满了不悦的神情,“这就是你对她的方式,让她好端端地出了车祸?”他嘴里这么说着,试图从江澈的身边走过去,走向他自己的车子。
“北条淮寺,把姐给我!”
江澈自然不容许他把人给带走,一个箭步,还是挡在他的面前,作势就要抢过他怀里抱着的湿漉漉且满身艳红的人儿,白皙的面容阴沉万分,褐色的眼睛充满了暴戾。
“江澈,你给我让开!”
北条淮寺斯文优雅的面容首次没有了笑意,被镜片挡住的眼睛里暗沉一片,瞪着丝毫没有任何退让之意的江澈,两个身形几乎齐高的出色男子,就那么面对面地站着,中间隔着昏迷的女子。
“把人给我,我带她去医院!”
江澈上前一步,双手就碰到惠苏莹的身体,那一身由他精心挑选的黑色裙子湿透透的,没有一处干燥的地方,心里狠狠地抽疼,那张苍白的脸,沾着血色,显得更加白,白得让他心惊,令他心颤。
“姐?”他紧紧地抓住她,就想把她狠狠地抓紧在怀里,只唤了一声,那声音里竟带了几分哽咽,不知是后悔,还是对他自己的愤怒,深深地抬眼望向北条淮寺,“让我带姐去医院!”
“不!”北条淮寺冷冷地拒绝,双臂缩紧了些,紧紧地抱住怀里不知人事的人儿,抬腿就踢向江澈,那动作充满了气势且凌利,趁着江澈躲避的一瞬间,连忙快步走向自己的车子,把人儿送入车里。
刚一放好惠苏莹,他的后领子就被一股力道给狠狠地攫住,上半身给硬生生地拽出车门,还狠狠地与车门撞了一下,他心中顿时怒火狂烧,双手往后狠狠一拽,紧紧地拽住硬生生抓住他后领子的手臂,一个漂亮的过肩摔!
江澈被摔飞了出去,掉落在车子的另一边,他甚至察觉不到疼痛似的,立即站了起来,打开另一边的车门,迅速地上车,车门立即关了个严实,车子飞速地跑出去。
“——”
北条淮寺盯着远去的车子,头一次想骂脏话,明明合计着正是他的优势,突然给他来了这么一手!他站在原地,看看自己湿透的西服,还沾着从惠苏莹身上滴落的血水,哪里还有那个斯文优雅的大律师样子,狼狈极了!
掏出手机,他想打电话,那手机屏幕已经一片黑色,没有任何的反应,湿透了,已经报销了,脱*上的西服挂在肘间,他只得拦计程车回去,天生的优雅姿态到是没半分未失。
医院的高级病房,隐隐地闻到一丝药水味,雪白的病床里睡着一个人,那是女人,额头包扎着厚厚的一层,眼睛紧紧地闭着,没有醒来的迹象,身子蜷缩在床里,似没有安全感地搂住她自己。
床边坐着的是江澈,身上的衬衣已经皱得不像样,白皙得近乎透明的年轻脸庞有些阴郁,视线落在床边还没醒来的人儿身上,神色坚定,已经没有后悔的样子,把她的手往被子拉出来,紧紧地拽着手心里,双手就那么把她的手放在两手掌之间,感受着她的体温,仿佛这样子才让他真真实实地感觉到她的存在。
“姐,我不后悔,我不会后悔的,我决不会后悔,即使是不择手段也罢,我早已经落入黑暗的境地里,那么,你所能给我的,就是永远在我的身边,哪里都不要去!”
是宣誓,又是在说给床里的人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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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四十六章 你来做什么?
睫毛似蝴蝶的翅膀般轻轻地拍动了两下,晶亮的黑眼睛缓缓地张开来,那眼里充斥着一丝迷蒙,映入她眼帘的是一片白色,床头的黄色玫瑰羞羞怯怯。
床边趴着一个人,头枕着交叠在一起的双臂间,一身的衬衣已经皱得梅干菜差不多,还沾着血色,看上去狼狈极了。
她怯生生地伸出手,歪着脑袋推向那人,见那人抬起头来,一双褐色的眼睛里带着几许惊喜,白皙近乎透明的脸庞带着几分热切,让她迅速地缩回手来,藏入被子里。
“姐?你醒了?”
江澈一晚没睡,到凌晨时分才浅浅地阖上眼睛,被她轻轻一碰,就立即张开眼睛,褐色的眼睛瞅着她怯生生的样子,掠过一丝浅浅的疑惑,伸手去碰触她的脸,却被她给往旁边躲去。
“姐?”
他的眼底立时地染上一丝阴鸷,白皙俊美的面容对着她,薄唇角勾起浅浅的弧度,站起身来,欲倾身靠近她。
岂料——
床里的人儿却被他的动作给硬生生地吓到,瞬间从床里跳起来,往地面一跳,赤着双足,满脸防备地盯着他,双手挡在身前,似在挡住他,“不、你别过来,我不认识你!……”
“姐?”
江澈的眼底掠过一丝狐疑,绕过病床,试图接近她,换来的是她往后地躲避,双手挡在身前,防备着他,乌溜溜的眼睛里全是戒备的神色,仿佛根本就不认识他。
“姐?”他不急,并且不慌不忙地斜倚在床边,双手环臂在胸前,那一处被她身上的血染得斑斑驳驳,水渍干透的衬衣表面褶皱丛生,“姐,你别跟我开玩笑,你知道的,我开不起玩笑!”
他这话已经含着警告了,褐色的眼底除了纵容甚至加上几许深深的冷漠,盯着躲到角落里去一脸害怕的人儿,那双嫩白的脚丫子光裸着踩着病房里不染纤层的地面。
“我没有弟弟!”
惠苏莹低着头,不敢看他,*嗫嘘着发出声音。
“什么?你说什么?”
这是自从她昏迷后第一次听到她好好地说话,没有癫狂的举动,只是躲在那里,尽管躲避他的姿态让他心中冒火,听到她怯生生的话,又仿佛一下子烧灭了他心中的火光,可那话里,让他的音量不自觉地加重。
那声音透着低沉,隐含着怒意,让惠苏莹往旁边退了两步,那双乌溜溜的清澈眼睛远远地瞅着他,瞅着他身上的衬衣,清秀的小脸儿皱起,嫌弃地指着他:“你真脏!羞羞脸!”
“你在说什么?”
江澈还以为她要说什么,听到这话,不由得浑身一震,不敢置信地盯着她嫌弃的样子,“你说什么?再说一次?”
这会儿,他放轻了音量,没有试图靠近她,尽最大的可能放低了音量,只是那眸底残留着深深的疑色,修长的手指交叠成尖塔状,温柔地望着她。
第一句的重声,让惠苏莹连忙地捂住耳朵,作出只要他一过来就逃走的架式,见他放柔了表情,黑色的眼珠子滴溜溜地胡乱转一通,歪着脑袋儿,好象在观察他的一举一动,那神情就像极了刚生下的小狗儿,对一切都充满了陌生的好奇。
见他没过来的意思,她好象松了口气,扬起下巴对着他的衬衣,两手托住下巴,嘟起小唇儿,“你好脏,真脏!”然后还自己转了一圈,她指自己的病号服,很骄傲地说道,“看苏苏的,苏苏身上很干净!”
那骄傲的样子,让江澈眯起了眼睛,深深地盯着她,眸里充满幽色,嘴上倒是配合着她:“嗯的,我很脏,你能过来让我看看吗?让我跟一样干净?”
北条淮寺赶到的时候就听到这么一句话,镜片里闪过一丝难解的幽暗光芒,似自责又似庆幸,更多的是担心,斯文优雅的模样惹起旁边引路的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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