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成以前,凤浅早把西门政直接摔出门坎,穿过来后,却是两手无力,是她这辈子都没过的柔弱,郁闷得想死,手拽了身边白纱幔,不肯离去,“有话在这儿说。”
西门政怒道:“你不要脸,我还要脸呢。”
凤浅不以为然,小声嘀咕,“你的脸早就没了。”
凤浅声音虽小,但西门政却听得明白,再压不下心头火气,手上用力。
凤浅手中纱幔被拽了下来,眼看要被他拖出灵堂,抓着什么拽什么,但终是敌不过他的力气,一时间纸人供品倒了一地,好好的灵堂被毁得不成样子。
出了门,凤浅看见站在台阶下的云末,急叫道:“疯狗要咬人了,云末救我。”
“谁是疯狗?”西门政被她气得,简直要死去。
“谁咬人,谁就是疯狗。”凤浅口上不肯示弱,又向云末叫道:“云末,你不听我的话了?”
云末平静地看着她,“郡主和二国公爷之间的事,云末不敢插手。”他口口声声‘不敢’,可是眼里哪有惧怕的神情,分明是不愿插手理会。
凤浅被西门政拖着走开,急道:“难道当真是嫁出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虞家就不管我了吗?”
云末和声道:“郡主说哪里话,国公爷不过是要和郡主说说话,不会为难郡主的。如果真有什么,虞家自是不会不理。”
西门政狠狠地横了云末一眼,后者只是淡淡一笑,西门政的脸黑过锅底烟灰。
云末的话,凤浅听得懂,他这话不但是说给她听,也是说给西门政听。
让西门政不敢起伤害她的念头。
凤浅的心定了下来,对西门政喝道:“你放手。”
西门政咬了咬牙,攥着她的手反面捏得更紧。
凤浅将他的手一摔,“你和通房,该怎么搞怎么搞去,来烦我做什么?”
西门一口气卡在喉咙里,险些闭过气去,“世间怎么有你这么不要脸的女人,什么话都敢说。”
凤浅摸了摸脖子上的掐痕,“我怎么死的?”
西门政气塞,狠声道:“你去会奸夫,被人弄死,却来问我?”
奸夫,这词怎么听怎么刺耳,凤浅皱眉,“你确认我是去会……”
凤浅记起让她去后院的那个丫头的相貌,隐约就是跟西门苟合的女人,眸子半眯,有诈。
“我还能冤枉你?”西门政怒了,“我赶去的时候,他正在那儿。”
“呃……”凤浅有些意外,“那他人呢?”
西门政气得胸口一堵,她居然敢向他问奸夫的下落,愤声道:“你以前如何淫浪荒唐与我无关,我为了北朝,如你所愿,娶你过门。心想,只要你往后安安分分也就罢了。不料,你丧德败行到把在外头养的汉子弄到我们大婚上,厅里满满的朝臣等着你我拜堂,你却迫不及待地去偷汉子,你真当我是好欺的?”
凤浅倒茶的手停住,“丧德败行包不包括在灵堂上与人苟合?我还没入土为安,你就在我灵堂上干那事,我都不恼,你恼什么?”
西门政气滞。
死死盯着凤浅,面前那张绝丽面容却面不改色,越看越叫人憎恨,深吸了一口气,将怒火强行压下,转身向门外大步走去。
“我们没拜成堂吧?”凤浅冲着他背影问,这才是重要的,如果要她跟这么个种狗过日子,她宁肯躺回那口冷棺材,把自己冻死了,看能不能穿回去。
西门政迈出去的脚,硬生生收了回来,怒目回身,“你又想玩什么花样?”
作者的话:
初来乍到,不知道这篇文文有没有人看呢?如果有人看,能不能在书评吱一声?
第6章 天生一对
第6章天生一对
“如果没拜成堂,你我当然一拍两散,你去睡你的小妾,我哪来哪去。”凤浅真想哪来哪去,可惜不知道躺回棺材能不能穿回去。
西门政真气得脑门顶都黑了,这该死的女人一会儿死,一会儿活,这事很快就会闹得京里无人不知,接下来会有多少麻烦事,他想都不敢想,这时候,他杀人的心都有,还能去睡小妾?
外头有人传话,皇上和良妃驾到。
西门政吓得眼皮乱跳,狠狠地瞪了凤浅一眼,撩袍就走。
凤浅只得跟了出去。
刚到门口,一身明黄便装的北皇已经进了大门,他身后跟着的良妃是西门政的姑姑。
北皇携了良妃去别苑小住了一日,今天回京,留恋外头夜景,加上难得出宫一回,就坐上画坊,打算赏会儿灯再回去。
没料到才上了画坊不久,就有人来报信,说西门政新娶的夫人凤浅死了。
如果换成别人,死了也就死了,大不了改天安慰一下这个倒霉女人的娘家。
但凤浅是靖南王的女儿,又深得虞皇宠爱,这次嫁西门政,也是为了巩固两国良好的关系。
现在凤浅刚进门就死了,不管什么原因,这边都难向虞皇和靖南王交待。
北皇哪里还有心思游湖观灯,和良妃匆匆赶来一看究竟。
哪知,还没到门口,又听说凤浅诈尸活了,偏偏西门政在灵堂上做了什么事惹恼了凤浅,二人正闹着呢。
简直乱七八糟,北皇狠狠地瞪了良妃一眼。
凤浅以往名声本来就不好,北皇让西门政娶那要人命的女人,良妃就觉得憋屈,偏又出了这事,真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北皇和良妃坐在堂上,看着凤浅身上还没换下的丧服,眉头微皱,“丫头们都去了哪里?”
门口立刻滚进来三个,跪趴在地上,使劲磕头。
“奴婢秋儿叩见皇上良妃。”
“奴婢冬儿叩见皇上良妃。”
“奴婢春儿叩见皇上良妃。”
这里还没乱完,门口又挨进来一个,偷看了脸色发白的西门政一眼,颤颤巍巍地跪在那三个旁边,“奴婢夏儿叩见皇上良妃。”
凤浅“咦”了一声,眉头一挑,这戏好看了。
方才那场春宫,虽然没能把人看得清楚,但形还是看清了的。
刚才要给西门政生儿子的,不正是刚跪下去的这个。
只不过一这会儿的功夫,这美人的衣裳已经穿齐整了,不过想来是才被弄醒不久,有时间穿衣服,却没时间理头发,头发还是颠鸾倒凤后得乱。
随着凤浅的这声‘咦’,夏儿灯丝捏出来般的身子又是一抖,西门政脸色也又白了一成。
良妃是西门政的姑姑,这府里出了事,她既然来了,也就该她挑起担子来,竖了眉头,冷道:“你们不在少奶奶跟前服侍,都去了哪里?”
本来夏儿年纪最大,是四个丫头中的管事的,但她这会儿,哪敢开口。
冬儿只得道:“我们本是在少奶奶灵前服侍的,但……”她害怕地偷睨了西门政一眼,才接着道:“但国公爷来了,说要给少奶奶多烧点纸,只留夏儿一人服侍……”
良妃冷眼看向夏儿,“既然如此,为何本国公唤人,却是你最后进来。”
“我……”夏儿脸色刹白,哪敢说实话,磕头下去,“奴婢该死。”
良妃审这几个丫头,不过是拿这事开个头,哪能真在这些小事上叽叽磨磨,重哼了一声,声调一转,柔了三分,和颜向凤浅道:“你有什么委屈,尽管说与皇上和本宫听,皇上自会与你做主。”
凤浅才穿过来,对这些人一无所知,哪能乱说话,但想着灵堂上的事,却禁不住心酸,道:“我要回家。”
她虽然不知镇南王府是怎么样的,但这鬼地方,她是不愿再呆。
西门政一张脸更白得没了颜色。
良妃怔了一下,和皇帝交换了个眼色,柔声道:“你已经嫁给了政儿,就算要回娘家,也得过几日回门。”
凤浅道:“我与他没有拜堂,自然可以回去。”没拜过堂,当然不能算成了亲。
哪有两国定下的婚约,还有小儿女自己悔婚的道理?
良妃的侄儿被人当面悔婚,脸上有些挂不住,“既然出了事故,这堂重拜过就可以,怎么能闹着回家去?”
凤浅冷笑,“如果良妃遇上这样的事,这堂只怕也拜不下去。”
良妃脸色一变,之前就听说灵堂上出了些事,但到底是什么事,还没来得及问。
被凤浅当面指出,眼皮莫名地一跳,飞快看向西门政,后者脸色煞白无色,心里一惊,直觉不好,又见皇帝皱着眉头看来,忙向身边看去。
立刻有人上前,将灵堂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地说了。
良妃飞快看了眼在一旁冷脸站着的云末,脸上红了白,白了黑,气得手握成了拳,长指甲差点撇断几根。
如果凤浅当真死了,西门政做这混账事,没有人知道也就罢了。
可是凤浅只是一时卡了痰,醒来抓个正着,就是有千张嘴,也洗不干净。
恨不得跳起来,狠狠地给西门政几大耳刮子。
北皇开口,“到底什么事?”
良妃只得硬着头皮,原话回了。
皇帝脸色也顿时沉了下去,怒道:“混账。”
良妃胆战心惊,这件事只要凤浅不追究,就有转机。
叫人给凤浅端来椅子,奉上茶水,才道:“政儿实在荒唐了些,自该重罚,要怎么罚,怎么打,由着你做主。至于那狐狸精,打杀了就是。”
凤浅冷着脸笑道:“如果娘娘躺在棺材里,皇上和其他妃子……”
她话没说完,皇帝和良妃脸色一变。
凤浅忙道:“不对,是皇上躺在那儿,良妃和奸……夫在一边干那事,一边骂皇上,不知皇上可受得了?”
“放肆。”良妃青着脸拍案而起。
“不错,凤浅说的不错。”一直黑着脸的皇帝突然开了口。
“皇上……”良妃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北皇浓眉紧皱,“将心比心,任谁也受不了这样的侮辱。把西门政拿下,交给靖南王处置。”
“皇上……”西门政惊怕交集。
良妃保养得极好的美人脸瞬间惨白。
靖国公岂是手软的人,把西门政交给靖国公,脱一层皮事小,以后朝中众人碍着靖国公和虞皇,谁还敢与西门政亲近。
这么一来,西门政在朝廷上算是被打入冷宫了。
北皇又扫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夏儿,道:“这丫头是郡主府上的人,按理该由郡主处置,但这事涉及到皇家的颜面,就此打杀了吧。”
跪在地上的夏儿身子一软,吓得几乎晕过去。
急叫道:“皇上饶命。”
良妃冷哼了一声,“拖下去。”
旁里上来两人拖了夏儿出去,只听见她的声音从外头传来,“国公爷救救夏儿……”
但西门政自身难保,哪还敢为她求情。
夏儿见西门政不动,心里气苦,又向凤浅求道:“郡主,夏儿是一时猪油蒙了心,以后再也不敢了,群主求求皇上,饶了夏儿吧。”
凤浅总算可以和这只种狗划清界线,松了口气。
至于夏儿,那是她心存不良,自寻死路,不值得她同情。
捧着茶杯,欣赏西门政此时的慌乱的神色,对夏儿的哭求毫不理会。
突然觉得一道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回头看去,却是云末静望着她,若有所思。
凤浅心里一咯噔。
云末只是淡淡的一眼,仿佛就看穿了她的身体,知道自己不过是借尸还魂的一缕小魂。
北皇见凤浅神色不变,没有为打杀了夏儿就松口,知她对西门政死了心,绝不会再嫁,道:“明儿,我自会修书给虞皇,表示最深的歉意。另外,太子将将回朝,朕会为太子向虞皇求亲,让你嫁与太子,永结二国之好。”
凤浅险些哭了出来,“啥,又嫁?”
良妃脸色微变,凤浅与西门政的亲事告吹,名声一定大损,这样的破烂名声,太子怎么肯接受,就算他迫为皇命收了这破烂货,心里岂能不恨死西门政,西门政因为桩婚事,得罪镇南王和虞皇,再得罪太子,后果真不敢想。
良妃如坐针毯,勉强又坐了会儿,就委婉地催了皇帝回宫。
北皇一走,凤浅也没必要再在这府中呆下去,便随了云末坐上备在门口的马车。
凤浅郁闷地趴在矮几上,听着车外枯燥的车轮声。
云末坐在车厢另一角,黑眸深不可测,饶有兴趣地观赏着她此时的神情,身上仍穿着的丧服。
他长得温润如玉,一身似雪白衣瞟眼看,极是简朴,但将他摆在这奢华的车厢里,却没有半点不相衬。
反倒是这团花的车厢显得俗了。
让人有把所有东西丢出车外,只剩下他的冲动。
凤浅很想知道这人和诏王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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