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轮解决掉四个护卫,跃过来,抓住要追赶准琴的凤浅,“你不能过去,危险。”
“那是怎么回事?”凤浅望着血红的天边。
“应该是血魔自爆了。”
“我去看看。”
妖魔自爆,是与人同归于尽的最后一搏。
虽然她不记得云末这个人,但云末救了她一命,她得去看看,他是生是死。
鬼轮拽着她不放,“你受不了血魔的血煞之气。”
“云末会怎么样?”
“他本事大着呢,区区一只血魔,哪能伤得了他。”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血魔虽然凶狠,但云末能坐上天地共主的位置,这些年灭掉的妖魔不计其数,血魔和九重天的那些妖魔相对,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忽地皇宫方向传来厮杀声。
“是凤君逼宫。”铁轮抓了抓头,“真是多事之秋。”
凤浅脸色微微一变,丢下铁轮,向皇宫方向急赶。
宫里宫外,一个个皇宫护卫被手臂绑着青丝的红衣人砍死在刀下。
红衣人看见凤浅,没有人向她动手,任她走进宫门。
凤浅一颗心几乎跳出了胸膛,白着脸向大殿急奔而去。
台阶上站着容瑾冷清清的青色身影,他正一点一点,慢慢地擦拭着染血的金丝。
凤浅的心直接沉进了万丈的冰潭,冷得手指尖都禁不住微微地颤抖。
冷厉喉间渗出一条细细地血丝,还没有断气,指着容瑾,“你……为……为什么。”
容瑾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灯,手掌摊开,绑着金丝的小水晶灯悬挂在他指间。
那是只有凤君才会有的身份象征。
“你是瑾?”冷厉脸色大变,“不可能,不可能,当年瑾明明死在我刀下,你不可能是他。”
“你杀死的是我一胎所生的同胞哥哥。”容瑾眸子冷得没有一丝暖意,“当年,你也是用这样的办法靠近我的叔叔,屠了凤冀满门,我不过是以牙还牙,让你也尝尝死在最信任的人手中的滋味。”
一口血从冷厉口中涌出,睁大了眼死死地瞪着容瑾,死不瞑目!
容瑾转身,冷冷地向凤浅看来。
四目相对,凤浅心底一片空白,说不出是恨还是不恨。
凤冀鬼冀世仇,这样的结果,已经不能以一句对错来评论。
“你这是在等我动手?”凤浅不喜欢冤冤相报,但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他杀死她父亲,而无动于衷。
“随你。”他冷冷开口。
凤浅金绫出手,直缠向他的脖子,他却直直地站着,没有还手的意思。
“为什么不动手?”凤浅拽着金绫,只要一用力,就能要了他的性命。
“杀了我,凤冀鬼冀两族的仇,在我们这里做个了结,如何?”容瑾声音淡淡地,却不如平时那样冷。
凤浅感觉到他在她体内的那半缕魂魄轻轻地颤抖,空空荡荡的心里,突然泛起一抹酸楚,眼里慢慢地凝上了泪。
“你的魂魄为什么会在我身体里?”
“忘了的事,何必再问。”
“也是。”凤浅深吸了口气,他们两家的仇恨,注定他们有缘无份,又何必再纠结过去,“把你的魂魄拿回去,你我从此两清,生生世世再不相见。”
“拿不回来了,就此两清,也是可以。”容瑾淡漠转身,步下台阶。
凤浅鼻子一酸,凝在眼里的泪滚落下来。
铁轮脸色煞白地匆匆跑来,“凤浅,凤君,出事了,快去看看吧。”
容瑾看了凤浅一眼,“什么事。”
凤浅抬头,突然看见三生泉水方向冒起一股暗血的污浊之气。
铁轮脸色一变,拔腿就往泉边跑。
凤浅顾不上难过,扭着劲不看容瑾一眼,追着铁轮急跑,到了三生泉水边,见整条三生泉被不断涌来的污血染红。
“怎么回事?”她一靠近三生泉,就闻到了股浓郁的血腥之气,那股难闻的血腥之气压得她透不过气来。
铁轮整张脸都白了。
“是人界,人类的为了捕捉灵兽,滥杀无辜,血气冲气,涌进三生界。”
容瑾眉头慢慢蹙起。
凤浅可以净化水源,但承受不了夹杂着人类贪念的血污之气。
铁轮急得在泉边打转,有这血污之气,凤浅再不能净化水源,浊气冲天,就会引来三生界崩塌,整个三生界将毁灭。
最后哀求地看向凤浅,“除了你,没有人可以救得了三生界。”
“我能做什么?”
“只有你的真身可以压制住这涛天的血杀之气。”
容瑾淡漠的眸子闪过一抹复杂神色。
凤浅沉默。
她要恢复真身,就得去了这具肉身,从此红尘往事,真的再与她没有任何关系。
自从服下忘情丹,虽然没了记忆,但仍总觉得自己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没有做完,有很重要的人要见。
她看向容瑾。
不能确定,自己割舍不下的人和事,是不是他。
只这片刻间,血气又再涌开,带着血污之气三生泉水快速漫开,如果再不决定,血污之气就会淹没整个三生界。
铁轮眼巴巴地看着凤浅,“我知道这么做,很自私,但……如果你能救救三生界的生灵们,我世世与你为奴,护你左右。”
凤浅道:“只有曼珠,没有沙华,只怕也压不下这股血杀之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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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的话:
ps:文文确实快完结了,最近有很多姑娘对一对一终结局不满,不时到书评下发些牢骚,发发牢骚没关系,但无心希望姑娘们不要骂网站,不要骂编辑,当然最好也别骂无心,无心会尽量让文文的结局圆满。
第332章 我是你的凤夫
第332章我是你的凤夫
曼珠沙华,只有曼珠,没有叶,会像是蝴蝶的一生,短暂而美丽。
凤浅不知道这么短短的时间,能不能化去水中污浊之气。
曼珠需要沙华,但沙华都是曼珠的情人所变,那是上天对曼珠的情人的惩罚,没有一个沙华是自愿的。
她去哪里找沙华?
只是短短的犹豫间,泉水中的血污之气已经漫上了半空。
鬼轮有些绝望地闭上了眼。
凤浅笑叹,“罢了,你布阵吧。”
别说她脑子空空,没有情人,就算有,也不愿意害了人家。
如今不如尽人事,听天命。
鬼轮看着凤浅,眼里慢慢凝了水气,“固然没有沙华,我也会尽自己之力,让你尽可能长久地活下去。”
曼珠只要有足够的灵气补充,就能活得长久。
凤浅笑笑,她并不奢望。
何况化为曼珠,都会被封了情脉,无心之花,活得太久,也会无趣。
鬼轮向容瑾行了一礼,“凤君,对不住了。”宁拆十座庙,不拆一桩婚,他这么做是生生的拆散了凤浅和容瑾。
“无妨。”即便是凤浅不化回真身,他与她也是有缘无份。
“那麻烦凤君退后。”
容瑾轻点了点头,毫无犹豫地走开。
凤浅笑了,最无情的应该不是曼珠,而是她的凤君。
不过这样很好,起码鬼冀和凤冀家族之间的恩怨也算就此了结,从此三生界将归于平静。
幽幽的绿光凝成球形的阵势,把凤浅团团围住。
就在凤浅想闭眼的时候,却见容瑾缓步进阵,站上沙华的位置。
凤浅惊了,鬼轮呆了。
“为什么?”凤浅突然觉得喉间卡得厉害。
“你不是想和我生生世世再不相见,这样就再不会相见。”
凤浅望着他精致的容颜,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容瑾凝看着凤浅,或许是上天对他过去无能的惩罚,如果当年他不是害怕,毅然带了她离开,他在她心里或许也不至于什么也不是。
夫妻本是同命鸟,这样虽然永世不得相见,但终究是与她一脉相生,血脉相连,还有什么比他们更亲密?
这样也好——
在与他血脉相生的一瞬间,凤浅看见了他深埋在内心深处的记忆。
彻底地呆住。
容瑾生出来的时候,并不像其他储君那样众星捧月,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他的母亲临产时,正好父亲病逝,按照父亲的遗愿,在孩子长大以前,由皇叔暂时代管朝中事务。
皇叔狼子野心,等了这么多年,才等到大权到手,又岂能再拿出来。
容瑾的母亲生了一对双生子,长子出生就出现智障的表现,她看出皇叔的野心,怕他以皇子智障为借口,废了储君之位,在忠仆的帮助下,瞒下了一个儿子。
健康的容瑾成为皇叔心里的刺。
但前尊主死前,是当众宣布的遗诏,他如果就此除掉容瑾,只会引来公愤。
于是,暗中把容瑾母子幽禁,不给吃食,任他们自生自灭。
容瑾母子三人,全靠着忠仆偷偷送水送吃的,才勉强活命。
在这样环境中长大的容瑾,对鬼冀家族没什么深仇大恨。
冷厉灭了凤冀家族,凤冀家族被屠杀,皇叔死了,容瑾得了自由。
但冷厉千不该万不该杀了与他相依为命的母亲,和智障的哥哥,还有一直偷偷给他们送吃食的忠仆。
容瑾小小年纪就成了孤儿,到处乞讨为生,受尽了各种欺负。
下层的生活,有一个好处,就是消息灵通,可以知道许多上面的人不能知道事情。
他由此得知了凤浅被九重山妖魔劫持的事。
于是一个人去了九重山。
九重山虽然是个凶险的地方,但他这样的小乞丐,还入不了大妖魔的眼,而小妖小魔,他自己可以搞定。
在九重山徘徊了好些日子,知道九重山根本没有人去劫持过三生界的水明珠,反而有人丢了个小女婴进九重山,那女婴十分有灵气,是各妖魔想得的美味。
只是那小女婴被一个叫云末的邪煞得去,死死护着。
他暗中查探到那个叫云末的邪煞的行踪,总算是远远看见了他的水明珠。
那时云末正在和人打架,一点点大的女婴被他背在背上。
九重山的血煞之气比三生界更浓,凤浅长到三岁,体内满满的毒素,如果再不解掉,她活不久了。
云末像是也发现了这点,大清早抱着凤浅去到一个极凶险的地方。
容瑾知道那个洞子最里面,封着一头万年花妖,那头花妖的内丹可解百毒。
但它修为十分厉害,由天上数十个厉害的神仙联手才把它封住,所以即便是她的内丹再珍贵,天地间也没有敢打它的主意。
云末这次,真是走了险棋。
云末在洞口一棵野果子树下设了石阵,把凤浅放在阵中。
树上落下的野果子,能让她勉强充饥,不至于饿死。
他轻无凤浅的泛青的小脸,怜惜道:“如果我能活着出来,你身上的毒自然能解,如果我死在里面,也就没有人再能护着你,你也只能随我一起在黄泉路上走一走了。”
容瑾虽然不喜欢云末这样碰他的水明珠,但对云末却也有些感激。
等云末进了洞,他靠近石阵,只得三岁的凤浅软软地趴在地上,因痛苦而瑟瑟发抖。
他拼着阵波刮伤手臂,伸手进阵,把凤浅翻了过来,月光下看清她在地上蹭得脏兮兮的小脸。
怀中抱着一个还没太成熟的野果子。
这就是他的水明珠,他的妻子。
其他水明珠,从小锦衣玉食,娇生惯养,而她却一边忍受体内毒素引起的痛楚,一边靠着这样苦涩难咽的果子为生。
小凤浅缩成一团,小小的身体不住发抖,渐渐地终于受不了那痛,哭了出来,声音也不像寻常小孩子那样洪亮,而是低低地,断断续续地呜咽。
她太虚弱,而且怕哭得厉害了,引来其他厉害的妖魔,所以才会是这样柔弱无助的声音。
那声音像一把剑直刺进他的心里。
他听说,凤君要和水明珠在一起,才能化解她体内的毒。
他是凤君,身上灵力不是寻常人可以比,但他终究只是一个孩子,能靠近石阵已经极不容易,要想破阵,根本不可能。
再说,他自身难保,就算真的破了阵,凤浅失去了石阵的保护,结果只能是他和凤浅一起被妖魔吃掉。
他不能靠她太近,于是咬破了手指,放到她嘴里。
她病得已经有些迷糊,但有东西入进嘴里,却本能地知道吮吸,几滴血下去,她抖的不再那么厉害,慢慢地睡了过去。
他开始的时候,不知道这么做对不对,但见她不再抖了,心想这样是对的。
拽着她身上的兽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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