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李徽笑眯眯地过来和她请安,眼睛明亮的看着她,不见任何的取笑和不满,倒是让她心中舒服了许多,也高看这个小户人家出身的李徽一眼,虽然她出身寒门,可是毕竟也是嫡长女,又有母亲悉心教导,倒是比自己认识的好多高门大户里的庶女们惹人喜爱多了。
蒋琬微微理了理云鬓之后也坐下和李徽说了好些话,待听到李徽的谈吐之后,知道她也是念过书的人,对李徽心中的那一丝丝不满也不见了,完全将李徽认可了,把她当成自己的妯娌相处,只觉得李徽虽然小门小户的,却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女子,和以前待字闺中之时相处的有些暴发户的女子们不一样,却也是说得上话的。
不一会儿之后,腊月便带着四人到了客厅之中,引着几人正式拜见了父母高堂,然后是敬茶的礼节。
虽然不喜欢这个庶子,但是李徽毕竟是她自己相看来的媳妇儿,赵季氏对李徽也没有什么意见,没有为难李徽。喝了茶之后,她便当着赵志刚的面拿出了一个首饰匣子,一打开,里面满满都是贵重的首饰。
拿出匣子之后赵季氏看了赵志刚一眼,看到赵志刚满意的眼神,她用帕子捂嘴一笑,继而说道:“好了,徽姐,日后你就是我儿子媳妇儿了,我们是一家人,这些首饰都是婆婆私下里给你的,昨天你们在家中清点的那些不算,那些是公中出的。”然后拿出了几张薄薄的房契地契交给赵庆诚,对赵庆诚说道:“诚哥儿,这些都是除了你们住的那所宅子之外的房产地契,日后你们虽然分府而居,但是都是一家人,要把自己的小日子过好了,也要记着多来走动走动。”
李徽和赵庆诚收过礼物之后磕头感谢,大家都是和乐融融的。就连一向看不惯赵庆诚的赵季氏,看着赵庆诚和李徽蜜里调油的样子,心中也是一阵畅快,笑得很甜,只是她心里的那些恶毒主意都没有说出来,她只盼着自己的庶子被李徽这美艳的娘子勾去了魂魄,无心进学呢!
因为赵庆诚不是继承赵志刚爵位和一切财产的嫡长子,所以赵庆诚和李徽回门时也没有见本家什么亲戚,赵志刚母亲和嫡亲的大哥都没有来,只需要拜见赵志刚夫妇和赵庆泽夫妇就可以了,与赵庆泽带新妇敬茶时的那种场面不可同日而语。
赵庆泽夫妇与他们二人是同辈,所以他们并无需磕头,只要行礼即可。行礼之后赵庆泽夫妇和蒋琬二人也都送了价值不菲的礼物。
此时真是人人顺心、事事如意,每个人心中都是满意的,没有人对其他人有任何的不满,因此这顿饭赵家人是吃得尤为满意的。
只是在赵家后院里被拘着不能出来的怜月姨娘摔坏了好几个瓶瓶罐罐,还把赵季氏骂了个底朝天,只是赵府被赵季氏管得像铁桶一样严实,并没有小厮丫鬟敢去向主人们禀报这件糟心的事情。
饭后,赵志刚、赵庆泽自拉着赵庆诚去喝酒不提,赵季氏推脱累了去休息,蒋琬却是好好地和李徽聊了起来,待发现李徽处事大气,端庄温婉之后,蒋琬真真是打心眼里喜欢这个弟妹。
她忍不住拉住李徽的手说道:“弟妹,为何我在闺中的时候不认识你呢?如果我们早早认识就好了。”
李徽此时已经十七岁多接近十八岁了,比起将将要满十六岁的蒋琬来说自然成熟了很多,看着自己眼前这个一脸孩子气的长嫂,她笑着回答到:“现在认识也不晚啊,日后我们都是一家人,我会常常来找嫂嫂聊天的,嫂嫂也可以来我家中找我玩。我在京城之中人生地不熟的,能认识嫂嫂是我的幸事。”
蒋琬也笑了,说道:“你不知道,少认识些人也好,好多人我都不愿意搭理她们,可却偏偏会时时相见!放心吧,等我邀些志趣相投的女子来赏花吃酒的时候,必然不会忘了弟妹你。”
在赵庆诚和李徽回家之前,赵志刚悄悄拉着他的手说道:“你姨娘也想你想得狠了,你带着你媳妇儿悄悄去后院里看看她吧,别惊动了你母亲。”
闻言之后,赵庆诚眼中的泪几欲喷涌而出,他立即低头不让父亲看见自己的眼睛,恭敬地回话到:“是,父亲。”心中却是一片凄惶,那是生了自己的母亲啊!可是自己现在想要和他见一面都要偷偷摸摸的,何其悲凉?
见到了一片狼藉的小院之后,又看到了那个哭成了泪人一般的姨娘,赵庆诚哽咽着说道:“姨娘,诚哥儿带着媳妇儿来看你了。”
听到了他的声音之后,状如疯妇一般的怜月才哀嚎着扑倒他身上,哭诉道:“诚哥儿,我的诚哥儿!我可见到你了,你成亲了,长大了,日后姨娘想见你一面却是不容易了!”
赵庆诚说道:“姨娘,诚哥儿必定好好念书,日后将你接到家中过好日子。”
怜月也露出了一个甜美的笑容,说道:“好,好,姨娘等着你呢,等着你呢!”
虽然李徽按礼节来说不必对怜月姨娘行什么礼,但是她还是给她福了福身,恭敬地说道:“徽姐儿见过姨娘!”
怜月姨娘受了她一礼之后对她满意了很多,也擦了擦泪抓住她的手,说道:“好孩子,真是好孩子!诚哥儿日后就交给你了,你们小两口要好好的!好好地!”然后盯着李徽猛瞧,越看她却是越满意,只把李徽看得满脸通红。
话说怜月在刚刚知道赵庆诚被定下了这么一门亲事以后是极度不满的,还到赵志远家里找老妇人闹了一番,惹得赵志远厌恶了她,下令下人日后不许放她进门去骚扰老太太。可是此时再看李徽,却觉得这个姑娘挺好的。如果诚哥儿娶了蒋琬那么一个眼睛长在头顶上的女子,不要说和她行礼了,恐怕好好和她说上几句话都不耐烦呢!
还是诚哥儿眼光好,当时就和自己分析了利弊,说了李徽的各种好处,现在一看果然如此!赵季氏那个贱人虽然是想要害诚哥儿,却反而帮了诚哥儿呢!
夜里回家之后,赵庆诚便把所有的房契地契都交给李徽了,凑在她耳边打趣道:“为夫现在所有的钱财都在夫人那里,我可已经是一个穷光蛋了,还望夫人大肚,商为夫一口饭吃。”
李徽退让了一回之后,看见赵庆诚心意已决,便也笑着收了房契地契,说道:“那可要看你日后表现如何了,如果不顺着娘子的意,恐怕就要挨饿受冻了!”
说完之后小夫妻两个自然又是一阵笑闹。
李徽已经不再是以前的李徽了,以前的她谨小慎微,只知道柔顺,只知道以夫为天,最后却弄得被人退婚和败坏名声,险些被逼死的结局!
那次从阎王殿里面转了一圈出来之后,她心智坚强了很多,也明白了很多事情。女子的终身幸福靠在男子身上,也不靠着男子。她要像母亲学习,笼络住父亲的心,教养好自己的儿女,同事更好掌管好经济,即便真的发生什么无奈的变故,却也能自己一个人坚强地支撑起一个家。
三朝回门的时候,迎接赵庆诚和李徽的自然是另外一番做派,因为内城和外城之间的门禁开得很早——官员们都还要赶着卯正的时候去衙门呢——所以李徽和赵庆诚到达外城之中李家的时候仍然很早。
即便是这么早,李鸿过和新买的小厮们也早早就开了大门等候着赵庆诚夫妻二人了。
在门口下了马车后,李鸿过匆匆给赵庆诚行了个拱手礼,叫了他一身姐夫,就急匆匆地跑到车边扶着李徽下车了,比赵庆诚这个做丈夫的积极多了。
李徽脸上也露出了灿烂的笑容,那种笑容与她在赵家之中淡淡的笑容截然不同。赵庆诚甚至惊讶地看见自己那个端庄温婉的小娇妻甚至伸出手来捏了一把李鸿过的脸蛋,说道:“瞧你,小脸冻得通红的,谁让你这么早起来?”
李鸿过笑嘻嘻地说道:“大姐,现在是七月,那有冷?”
然后姐弟二人说说笑笑就往屋里走了,赵庆诚笑眯眯地跟在后来。他也从来没有见到过自己那个少年老成的小舅子露出过如此的笑容。
还未进二门,李妍就跳出来搂着李徽笑闹一番,甚至都没能给跟在后面的赵庆诚一个眼神。随后姐弟三人刚进了外门,就看到了李蔡氏早已急不可耐地站在厅堂门口翘首以盼了。
李徽此时眼睛一红,乳燕投林一般扑进李蔡氏的怀中,说道:“娘,女儿回来啦!”李蔡氏也是忍不住眼圈泛红,轻拍着她的背,说道:“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赵庆诚赶紧也加快了脚步,走到李蔡氏身边作揖,说道:“岳母大人久等了。”
李蔡氏笑着说道:“哪里久等了,你们过来得可早了,现在天都还没有完全亮呢,是我老婆子心急!”随后她拉着李徽急匆匆地走进了厅堂之中,李家四口说笑一番,赵庆诚也在一旁时不时插口,五人气氛和乐,满堂温馨。
待听完李徽和赵庆诚二人昨日里向赵志刚夫妇敬茶的经过后,李徽才说道:“母亲,我们都忘了,我和松林还没有给您敬茶呢!快快,小圆去端茶来!”
李蔡氏笑眯眯地说道:“嗨,咱们哪有这么大的规矩,还要磕头认亲,你在永平见过那个人家弄那些虚礼?”然后她从自己怀中小心翼翼也掏出了几件首饰,说道:“你那些陪嫁的地契多是你弟弟给你买的,这些是娘以前的嫁妆,现在给你了,以后你和诚哥儿可要和和□□的!”
李徽含笑看了赵庆诚一眼,说道:“母亲,我们会好好过的。”
赵庆诚却笑着对李蔡氏跪了下来,说道:“岳母大人,入乡就要随俗,小婿在此有礼了!”然后就恭恭敬敬磕了一个头。
李蔡氏连忙站起来冲到他面前拉住他,说道:“好孩子,知道你孝顺,快起来,快起来。”
李徽却也跪下对李蔡氏磕了一个头,说道:“母亲,感谢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您永远是徽姐儿最敬仰的人。您放心,徽姐儿会过好自己的日子的。”
李蔡氏站着在那里抹泪,说道:“好,好,都好!”
李妍和李鸿过赶紧过去扶住李蔡氏,让她坐在座位上,然后接过李徽和赵庆诚手中敬的茶,一一喝了。
吃酒的时候自然要去方家邀请方常庆和方宝英过来。方常庆、李鸿过在前院里和赵庆诚一起喝酒,李蔡氏母女三人则是在后院里和方宝英一起聊天。
此时没有了赵庆诚,李徽自然会和她们说一些心里话,虽然李妍和方宝英还未成婚,但是她们也都是快嫁人的大姑娘了,因此很多内容李徽也不瞒着她们,当着她们就说了。
李徽拉着李蔡氏的手说道:“母亲,你不用担心,松林和我说了,鸿哥儿在成亲之前就找他谈过,让他发誓三年之内不纳妾!松林也答应了。这三年之内,我必然会好好和松林相处,争取早日生下大胖小子。”
李蔡氏欣喜地摸着李徽的手,说道:“我就知道姑爷是个好的!”随即也笑眯眯地拉着方宝英的手说道:“宝英啊,我们鸿哥儿也是个好的,他既然让姑爷那么做,日后你们成亲以后,他只有做得更好!”
方宝英却羞红了脸,说道:“李婶子,你又打趣我!”
几人又是一阵笑闹,但是有了李徽的那一句话,她们对李徽日后的生活确是放心了一大半。
李徽说道:“现在我嫁妆里有些宅子,松林又给了我一些铺子,我想着妍儿和宝英手中也有些庄子和铺子,不如我们几个好好琢磨琢磨做生意!日后也好有些收入,给妍儿和宝英都添点儿嫁妆!”
李妍自是拍手赞同,她平日里最不耐和姐姐、弟弟一起读书学诗,最喜欢钻研这些赚钱的营生,以前小的时候就知道去接一些绣活儿贴补家用,现在有机会大展身手了,自然跃跃欲试。
方宝英却犹豫了一阵,说道:“徽姐姐,鸿哥儿过几天就要回永平县读书去了,我和父亲也要一起去永平县里,恐怕不能和你们一起做生意了。不过我手中的铺子和庄子倒是可以交给你和妍姐姐打理,日后等我回来京城再好好和你们学学做生意。”
李徽一愣,心中也明白自然不能耽误了鸿哥儿的学业,因此拉住方宝英的手说道:“宝英,你放心,你的铺子和庄子我帮你打理三年。松林和我说过,三年后等鸿哥儿考中秀才,公公就会举荐他进入赵氏族学里面念书,到时候我们就都在京城里了!”
李蔡氏也拉住方宝英的手说道:“宝英,我这个老婆子就不和你们一起回永平县城里了。我还是在京城里看顾着徽姐儿和妍姐儿比较放心,免得她们的生意赔了!你在永平可要好好看顾鸿哥儿,别让他贪玩,要让他好好念书!”
方宝英脸上一红,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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