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便听他反问道:“就算不是真心的又能如何?”
——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如果他再反悔,那都没有意义了。且他和颜楚楚成婚不过是为了各得其所,她能帮他,他能给她她想要的东西,这样的交易何乐而不为呢?
瞥见他眸子里的深沉,蔺宝突然发现,眼前的这个男子其实一点都不简单,虽然平时看着挺和蔼可亲的,可有的时候,却是能给人一种无形的压力,这种感觉比她在连澈身上体会到的更甚!
可前些日子,她明明还和他把酒言欢,尽管她时候不记得详细经过了,但她还是知晓那晚他和她聊了很多,然而不难发现,那日的他和现在的他,是完全不同的。
想到此处,蔺宝不禁有些愕然——年华到底经历了什么?
对上她那单纯的目光,年华抿了抿唇,颇为认真地注视着她的双眸,薄唇微启,似是有什么话要对她说,然而就在这时,安公公匆匆忙忙地寻了过来,打断了他的话。
看到安公公那副模样,蔺宝已经明白了几分,同年华草草交代了几句,便同安公公回去了。
看着她娇小的背影,他只觉得心里有些空落落的,全身上下都有些无力。
——那些话,难道以后都没有机会再告诉她了吗?
*
待蔺宝匆匆忙忙赶回去的时候,便只见连澈黑着一张脸坐在椅子上,身上穿着刚换好的华服,可眼睛却是盯着其他样式的华服。
她纳闷,走上前道:“不喜欢这一件么?”
——喜欢,他怎么不喜欢了?这可是她和他一起挑的!可他现在怎么有种想要穿红色那件的冲动呢?
见他臭着一张脸,蔺宝伸手摸了摸鼻尖,认真地打量起他那一身来,半晌这才道:“看着挺好的啊!”
——不得不承认,他的眼光还是蛮不错的,这衣服穿着既肃穆又不会显得太过压抑,且他一穿,整个人看着便提高了一个档次,虽说不至于好看到迷倒众人的程度,可也能抢过年华的风头了。
纵使平日里看了很多回,可她现在才发现,原来他的脸是属于百看不厌的那种,怎么看都养眼,一点视觉疲劳都没有啊!
瞅着蔺宝来了,一旁的宫人倒也不傻,赶忙退出了屋外,独留他们二人在屋内,毕竟这种情况下,还是得靠蔺宝来缓和缓和他们皇上的暴脾气。
见人走了,蔺宝坐在他身侧,轻轻握住了他的手,道:“好啦,这次是我不对,单独出去没有告诉你一声,可是我不是让安公公等你出来的时候告诉你了吗?”
——所以说,这并不全是她的错。
闻言,连澈的脸色缓了缓,反手握住她的柔荑,眸子里的担忧显而易见,可他的语气却是夹杂着些许怒气,低吼道:“宝儿,你是不是非得逼着我把你捆住?”
蔺宝心虚地垂着脑袋,摸了摸有些微凸的小腹,咕哝道:“宝宝,看吧,你亲爹又发火了。”
——“连澈很生气,后果很严重”这道理她不是不明白,可她就是觉得他有些小题大做了。
瞅着她那小动作,连澈只觉得又窝火又好笑,想着前些日子太医同他说孕妇的情绪不宜太过激动,他便只好就此作罢,瞪着她道:“你还好意思说,一天到晚到处乱跑的,宝宝要是出了什么幺蛾子怎么办?有你这么当娘的么。”
一天到晚乱跑?
蔺宝一听这话可不乐意了,抽回自己的手,冲他扬扬下巴,道:“我哪里一天到晚乱跑了!”
——要不是今儿个他难得带她出来透透气,她一天到晚还不得在朝阳殿给憋死!
连澈被她的话一噎,目光落在她微凸的小腹上,退一步妥协道:“是是是,你没有乱跑,是我的错行了不?——你现在好歹该为宝宝想想,万一你这么吵,把宝宝给吵到了怎么办?”
吵?
蔺宝微恼,“我哪里吵了!”
——虽然她平时的确有点神经大条加女汉子了一点,可是她自认为自己还没有到聒噪那个地步吧?
连澈无奈地扶了扶额,难道怀了孕的人都会变笨么?这个蠢丫头就一点都没看出来他那是为了宝宝好?
见他不说话,蔺宝便当他是默认了,心里更是有些委屈,撇撇嘴道:“我看你根本就不是真心爱我的,一天到晚都是宝宝长宝宝短的,哪里关心过我的感受。”
——难道这就是太后老人家说得孕妇脾气?
连澈有些头疼,耐着性子搂了搂她的腰,吻了吻她的额头,贪婪地嗅着她的体香,道:“笨丫头,因为有你才会有宝宝的嘛!再说了,没有宝宝我就不爱你了吗?——这是什么逻辑!”
明明知晓他这话的意思,可蔺宝还是抠字眼道:“你还说没有,你都嫌我笨了!”
——老天,他哪里嫌她笨了?他那不过是——艾玛,真是愈解释愈糊涂了。
连澈扶额,一时间竟不知道该说她什么好,只好静静地搂着她,可没过一会儿便听某宝闷闷地开口了:“连澈,以后我要是和宝宝同时掉到河里,你会先救谁?”
——尼玛,这是什么狗屁问题!
就在连澈在心里将此问题给骂了个千百遍的时候,蔺宝不等他开口便又道:“你肯定会先救宝宝的!”
“……”
他好像,什么都还没说吧?
连澈有些哭笑不得,半晌才憋出几个字来:“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能到河边去么?”
——言外之意,她和宝宝同时掉到河里这个条件根本就不成立!
蔺宝撇撇嘴,“看吧,我就知道,你一定会这么说的,难道你打算囚禁我一辈子么?”
“……”
宝儿啊,哪天咱们真得去民间找神医给你好好看看了,不然以你这脑子,要是教坏了宝宝怎么办?他可不想到时候自家闺女嫁不出去,或者自家儿子讨不着老婆。
为了避免她再误会下去,连澈清了清嗓子,道:“嗯——在讨论这些问题之前,你还是先同我说说年华找你说了些什么吧。”
——被她带着绕了这么多个弯弯,他可险些忘了自己最初的目的!
蔺宝一听,微怔,倏然想起了方才自己说的话,真想扇自己两巴掌——尼玛,刚才那个扭扭捏捏的小女人真的是她么?老天,怀孕怎么可这么可怕!
沉默片刻,蔺宝这才开口道:“其实也没啥,就是说希望我能好好开导开导如烟,让她早些搬回去。”
闻言,连澈拍了拍大腿,赞同道:“是该让那个小丫头回去了,不然我以后要睡一辈子书房不成?”
蔺宝汗:你要是担忧你今后的性福生活就直说嘛!何必这么拐弯抹角的。
瞅了瞅连某人还算不错的脸色,蔺宝轻咳两声道:“其实有厢房的。”
☆、【123】蔺姐姐也要赶我走了吗
闻言,连澈睨了她一眼,道:“厢房和书房的床榻有什么区别?”
——貌似除了位置不同,好像是没有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蔺宝轻咳两声,转移话题道:“这衣服你穿着挺好看的,要不就这件了吧。”
连澈点点头,又嘱咐了她几句,这才进了里屋换衣服。
看着那紧闭的房门,蔺宝只觉得心里有些闷闷的,她总觉得年华方才特地找她出去,一定不是只想对她说那些话,临走时,看他的那副样子似乎是欲言又止,难道年华还有什么没说完的话么?
许是想得有些出神了,待连澈换好衣服出来时,她都还在发呆,蹙着秀眉,一副深思的模样。
鲜少见到她如此,连澈上前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轻声道:“在想什么?”
骤然回神,蔺宝险些被他吓了一跳,瞅着他换好了衣服,便起身拽着他的袖子道:“也没什么,我一会儿再告诉你吧。”
见她急着走,连澈也并未反对,任由她拽着自己出了门,只是让他俩都没想到的是,颜楚楚居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他俩面前,而她面带红润,小手亲昵地挽着年华。
而对于颜楚楚的亲昵,年华并未表现出丝毫不妥,脸色依旧平静,如以往那般透出些许文雅,甚至在看向颜楚楚的时候,目光的是一片柔和,甚至有些宠溺,并未有丝毫的僵硬,外人一看,定是认为他俩是对恩爱的小夫妻。
瞅着连澈和蔺宝出来了,颜楚楚松开年华的手,规规矩矩地行了礼,露出一抹温婉的笑来,“师兄,好久不见。”
连澈勾唇,“是啊,好久不贱。”
一旁的蔺宝看着他俩眉来眼去的,心里难免有些不舒服,虽然颜楚楚已经是年华的未婚妻了,可她在这之前再怎么说都是她的情敌吧,更何况,蔺宝也不大相信,颜楚楚是真的对连澈死心了。
在感情方面,女人永远都是最敏感的一方。
注意到蔺宝那几欲吃人的眼光,连澈抿唇,大手轻轻握了握她的手,仿佛是在给以她什么安慰,随即便朝年华道:“难得看到你这副样子,朕和宝儿也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
不可否认,他那一声“宝儿”可谓是让蔺宝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毕竟昵称这种事儿吧,私下里喊喊还行,可一旦当着别人的面喊出来了,难免会让当事人有些害羞。
当然,不止是蔺宝,在场的宫人们可谓是心胸澎湃啊——艾玛,难道宫里的传闻都是真的?他们无比尊贵的皇帝大人真的喜欢上一个小太监了?
相较于蔺宝的羞涩和宫人们的震惊,颜楚楚仅是笑笑并未当回事儿,可年华就不同了,虽然表面上看着依然平静如水,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的胸口像是被大石头也压住了似的,喘都喘不过气来!
寒暄完毕,连澈拉着蔺宝准备走,可刚走了一步,似是想起了什么,便又朝巾帽局的掌事公公开了口,道:“大典上的华服就选朕试的那一件吧。”
“诺——”
掌事公公颔首,暗自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瞅着连澈走远了,这才同宫人们招呼年华也颜楚楚进去。
临到门口,瞅着年华还在原地,垂眸不知在想些什么,颜楚楚回眸看着他,低声唤道:“华,你怎么了?”
骤然回神,他抬眸,上前牵着她的手,走了进去。
——原来,他以为他可以不在意,可没想到,他的内心并没有他想象中那么强大。
*
走出巾帽局,连澈原本是打算坐步撵回去的,奈何蔺宝觉得坐步撵屁股不舒服,他便只好取消了坐步撵回去的计划,改成和她一起漫步回朝阳殿了。
蔺宝同他走在前首,回眸瞟了眼身后隔得老远的宫人,酝酿半晌,这才道:“连澈,你觉得年华和颜楚楚会幸福么?”
——虽然方才看着挺恩爱的,可她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出究竟是哪里不对劲。
就在她百般猜测连澈的回答时,只听连某人想也没想,直接道:“如果他们不幸福你又能怎么办?”
——毕竟,他人的幸福有时不是你能左右的。
蔺宝被他的话一噎,想来貌似也对,伸手拍了拍脑门,道:“貌似也是,别人的路那是别人在走,咱们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对于她的理解,连澈并未觉得不妥,反正只要他俩想得大致一样就好了,走了没多久,他便想起了顾如风前几天同他说的话,斟酌一番后,这才朝她开口道:“日后别同温素走得太近了。”
听闻此言,蔺宝猛地一惊,瞪大双眸怔怔地看着他——尼玛,难道连澈也看出来温素喜欢她这事儿了?
对于她的反应,连澈并未觉得有多奇怪,只是顿了顿步子,道:“你只需要按着我的话去做便好,其他的事儿不要插手。”
——不然,他可不敢保证哪天她知晓了这事儿会不会被吓得小产,要知道,在他听到顾如风说出这事儿的时候,连他都被吓了一大跳,更别说她了。
听他那口气,蔺宝也很难猜测连澈到底知不知道温素喜欢她的事儿,不过就算他知道,那她也当作他不知道吧。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半个月她都很少同温素接触了,一方面是有点介意那事儿,而另一方面则是温素最近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虽然她还和以往一样守在她身旁,可那眼神总是不住地往她这边瞟,偶尔对上了,她便紧抿双唇,作出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似乎有什么话想要对她说,却又犹豫着到底该不该开口似的。
起初,蔺宝也有些纳闷,私下里找她问了问,可她却淡淡地回答“没有”,蔺宝想着她或许是还没有准备好要告诉她吧。
想罢,她又抿了抿唇,同他一起迈步走起来,边走边问道:“你也注意到温素最近有些怪怪的了?”
蓦地,连澈身子一僵。
——难道她已经发现了什么?
对上他那微缩的瞳孔,蔺宝有些纳闷,“你这是什么反应?”
“没什么,方才听错了。”他抿唇,别开了脸,移开了目光。
听错了?
好奇心起,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