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氏撇了撇嘴,倒是晓得自个念叨过头了。道。“俺这也是作气那些人。”
“晓得你作气,俺们还不都是一样儿气,可能有啥法子,那会子不教上手,后边的物什也忙活不过来不是。人都走了,你自个还作气,那不是气坏自个身子。”江元氏说着,往江氏碗里夹了一块子菜,道。“娘,赶紧吃饭罢,等会还得忙活呢!”
江云秀听着院子里边传来的话。眉头皱得紧,虽是嘴上那般说道,可心里也是气,但也不能勉强了人给自个忙活,大嫂说道的对,人都是这般。哪能紧着给你忙活一辈子。
十月份,铺子里边的生意惨淡了起来,瞧着来定物什的人越来越少,江云秀也快坐不住了。
倒是想着亲自去档子口瞧瞧,这还打算着。麻烦就上门了。
“你们倒是给俺一个说法,俺屋里省着那银钱特地搁你这铺子买了大挂福给俺闺女做随嫁礼,人嫁过去没几日功夫就出了事儿,你们赔俺闺女,赔俺闺女。”
妇人说着,瘫坐在铺子门口,嚎嚎大哭了起来,瞧着倒是真真切切。
一大清早的,铺子刚开门就遇着这事儿,今儿在外边看铺子的是清河,见着妇人这般在铺子门口取闹,连忙走了出来,道。“婶子,你这说道啥呢!”
“说道啥,你们这铺子的玩意就是个祸害人的,俺害得俺闺女没了,俺就是鬼迷心窍买了这物什啊。。。”
大早上的;街道上的人也多;清河瞧着人都聚拢了过来;赶紧进了后院去说道。
听了清河说道外边有人来折腾,江氏顾不得在厨房忙活,赶紧走了出来,便瞧着门口的物什哭的一脸难看不说,还道。“大伙你们说道说道,俺特地买了大挂福给俺闺女做随嫁礼,这人嫁过去没几日的功夫就去了,俺心里难受,俺闺女养大可是容易呢?”
大伙听了这话儿,倒是纷纷说道了起来。
“大嫂子,你甭这般,人家是开铺子说生意的,你有啥话儿好生说道,莫这般折腾。”
“是啊,你这般折腾,弄的别人屋里生意咋做。”
“还做生意呢,俺闺女都没了,俺就让她这生意做不得。”妇人说着,转身便冲进了铺子里边,将刚到门口的江氏推跌在地上,进去铺子便起手将铺子里边的物什都摔在地上,末了还在地上使劲踩,这还不算,又去将墙上挂着的大挂福扯落了下来,拿着便往铺子外边丢。
这一情形,弄得大伙都没反应过来,清河去知会了江云秀,两人一出来便瞧着铺子里边砸的乱七八糟不说,自个娘还跌坐在地上。
“娘,你没事儿罢?”江云秀说着,将江氏扶了起来,江氏气的面色涨红,手指着那作乱的妇人道。“瞧瞧,这是啥德行,你屋里闺女去了跟俺屋里啥关系,总不得别人在俺屋里买了物什,人去了就得上门来折腾,俺屋里的物什又不是给人保命的。”
“保命,你也好意思说道,你这物什是害人命,物什卖得贵不说,俺那点银钱,光是花在这上边了,就想着自个闺女嫁过去能好过活些,白瞎了一百两银钱,还赔了自个闺女。”
“这位婶子,你说这话是甚的意思?”
“啥意思?你自个还不清实呢,先前是个痴傻,嫁进那大户人家,痴傻好了,还紧着被人休了回来,俺可是打听的清实的很,你在那大户人家被人休回来,可不就是因为你自个克人命,害了别人屋里不够,还紧着害了俺屋里闺女。”
“你放屁,俺闺女稀罕你说道,你今儿折腾也就算了,还说道俺闺女,俺闺女招惹你啥了。”江氏说着,不顾江云秀的阻拦,冲上去,就和妇人扭打到了一块儿。
瞧着这般情形,江云秀直觉脑袋发疼,江元氏和江云清出来,瞧着这般,赶紧去将自个娘拉扯开。
在外边瞧热闹的可不少,总不能搁这儿丢人现眼,让人白白瞧了笑话去。
“哎哟,大嫂子,你可甭折腾了,你一个人在这儿,这铺子的人多着,可当心伤着自个。”
妇人听了这话,道。“他们敢,今儿敢打俺,俺回头就去报官,今儿不给俺一个说法,俺咋对得住俺闺女,俺将闺女养活那般大,可是容易着?”
“婶子,你倒是说道,想要个甚的说法?”
“啥的说法,俺闺女命都没了你说道要个啥说法,往后你这铺子也甭想开了,人家县城里边卖得物什还比你这便宜得多,人家那是有良心,不害人。”
“感情,你这人是档子口那边打发来闹事儿的。”江云清听着这话也恼了,开口便说道。
“这还用得着打发,人家物什好,俺这说道的是真话,咋的,你瞧不得?”妇人说完,伸手朝货架上边一推,货架直直的朝江云清那边砸了过去。
站在外边的人也没想着,这妇人怕是疯了,虽是听她这般说道,心里也掂量着,可还是头一回见着这般折腾的妇人。
江云清瞧着朝自个倒来的货架,下意识的抱着脑袋蹲了下来,江云秀一惊,赶紧上前去抱着江云清就地打了两个滚子,才听着砰的一声,那货架砸在了江云清方才站的位置。
“三姐,三姐,你没事儿罢?”江云清反应过来,瞧着江云秀那胳膊上衣袖子给划开了口子,上边瞧着沾上了血迹,吓的江云清失声哭了起来。
江氏和江元氏赶紧去瞧,清河这会子出去喊江家两兄弟去了。
江云秀摇了摇头,拉着江云清站了身,朝那妇人走了过去,冷着脸道。“婶子,你若是觉着你闺女是我这物什害的,你说道,要怎的一个说法,今儿权当是我应了你的意思给祖上积德。”
妇人听了这话,瞧着江云秀那冷着的脸,不由得退后几步,道。“俺闺女人去了,人家那边还让俺屋里给了晦气钱,俺养俺闺女不容易,咋的也得给俺一千两,若不然俺就去报官,关了你这铺子。”
外道人听着这话,一千两,这不是狮子大开口呢,江氏听着,心里那个疼啊,扯着嗓子道。“你闺女是吃银子长大的呢,不说不关俺屋里啥事儿,还要一千两,你上哪儿抢去。”
江云秀也没想着,眼前的妇人倒是真能开口,一千两于她屋里现儿来说自是拿得出,可一千两于一个普通人家屋里,那可是紧着吃喝十几年都成。
“哎哟,这不是余家村的耗子娘呢,咋的在这儿折腾上了?”就在江云秀思衬着时,外边进来了一个妇人,听着她的话儿,似是认得这折腾的妇人。
妇人一瞧着是熟人来了,脸色变了变,立刻带着哭腔道。“俺闺女哟,俺闺女哟。。。”
“耗子娘;你也甭作难了;人都去了好一阵子了。”
“俺对不住俺闺女,要是俺搁这儿买了个作孽的物什做随嫁,俺闺女咋就好端端的给去了。”
妇人听了这话,叹气道。“耗子娘,你也甭哭了,瞧瞧你折腾的人家铺子成了啥样,这也不能怨了人家物什,你闺女先前就是病秧子,嫁过去也是为走个过场,先前瞧郎中就活不长了,你还搁这儿折腾,就不怕人家背后怨上你去了的闺女呢!”
第一百三十章 三婶
听了这话,大伙才明着,感情这妇人上了人家铺子来折腾,就想讹了人家银钱。
“这缺德娘,自个闺女都去了,还生了这心思。”
“那可不是,亏得俺方才还想着给她说道公道话儿呢!”
江云秀听了这话,才瞧了那说道话儿的妇人,倒是这般说道出来,事儿也就折腾完了。
“东家啊,这耗子娘心里惦记着自个闺女,你也甭往心里去,倒是这铺子砸成这般,怕是耗子娘屋里也赔不上了。”
江云秀点了点头,道。“不碍事,你先将她带走罢。”
“唉,那就多谢东家了。”江云秀方才还觉着眼熟,现儿倒是想了起来,不就前两日进了铺子来忙活呢,倒是在另一个院子,并未在这个院子里边忙活,看来也是余家村的人。
妇人说道着,将那折腾的妇人带出了铺子,一路上还说道了几句责怪的话儿,也依稀的听着妇人嘴里念叨着江云秀是个心眼好的。
大伙瞧着人都走了也没了瞧热闹的心思,赶紧都散了去。
江家两兄弟和清河回来,瞧着铺子里边砸成了这般摸样,急忙道。“出啥事儿了 ?”
“没事儿了;人也走了。”江云秀说着,瞧了瞧自个胳膊,这会子才觉着隐隐发疼。
“还能啥事儿,那妇人想着讹俺们屋里的银钱,这一开口就是一千两,好在在另一个院子忙活的妇人认了出来,这才作罢。”江元氏说完,扶着江氏进了后院去。
江云清想着江云秀胳膊受了伤,喊着她一块儿进了后院,赶紧去打了水,拿了干净布快过来给江云秀包扎一番。
那会可当真是吓坏了江云清,若是自个三姐,她怕是被砸了个正着。江云清想着,眼眶一红,想起往回那般对不住自个三姐,心里越发的难受。
“你还真是有能耐。将铺子砸成了那般摸样,这银钱你拿着,管好你这张嘴,若不然你屋里得惹上祸事。”
“唉,俺晓得,俺这张嘴紧得很,俺这不是依着你的交代,好生折腾一番呢!”
“成了,赶紧走罢,莫让人瞧见。”说道话儿的妇人。正是将在铺子折腾耗子娘拉扯走的人,而这收银钱的便是那耗子娘。
“成。”耗子娘接过银钱,赶紧离了去。
余家村是江水镇那边稍稍偏远的村子,耗子娘屋里是有个重病的闺女,说了婆家嫁过去没几日便去了。人是去了,到底是下了聘礼的,人家屋里还是好生安葬了新进门的媳妇,虽说不吉利,倒也没生事。
江云秀知晓那妇人是在铺子里忙活的,后边让人叫了她过来,道。“你叫甚的名儿。”
“大伙都是俺三婶。和耗子娘一个村的。”
“今儿这事还得多亏了你出来说道话儿。”江云秀说着,拿出了二十两银钱给了三婶,道。“这银钱你收着,权当是今日的谢礼。”
“东家,这咋成,俺就是说道几句话儿。咋能收了你这银钱。”三婶说是这般说道,可那双眼是瞧上了二十两银钱。
江云秀笑了笑,道。“三婶,你就收下罢,是你应当的。”
“那。。。那俺就收下了。”说着;将银钱接了过来。
江云秀点了点头。给了银钱便打发人出去忙活。
江氏被那耗子娘推的一把,后边两人掐架,江氏胳膊上好几处淤青,人后背也摔着淤青了一块,好在瞧了郎中并无大碍,一家子才算放下了心。
经过这一折腾,铺子里边的货架砸坏了一个,干脆撤回了后院,本是不怎的景气的生意,这回更是糟糕透了。
江氏念着三婶的好,让江元氏做了吃食往另一个忙活的院子送去,三婶领了情,第二日又买了些吃食送过来瞧瞧江氏。
这三婶也是个会说道话儿的,瞧着江氏唉声叹气,便道。“东家夫人,你还在作气耗子娘那事儿呢,耗子娘也不是个啥好人,你作气,可得当心莫气坏了自个。”
“俺咋就不作气呢,好端端的铺子让人给砸了,这砸就砸了,虽说没折腾出啥事儿,可铺子生意本就不咋好,现儿一折腾,这屋里生意还做不做。”江氏说完,又是一声叹息。
三婶拍了拍江氏的手,道。“东家夫人莫急,俺瞧着东家就是个好能耐的,回头啊定是有法子。”
“俺云秀心里不是也作难,一时半会哪里来的法子,这阵子都没几个人上门来。”
三婶听了江氏这般说道,眼神一闪,道。“东家夫人,俺倒是往回给人大户人家屋里伺候,那户人家也是做生意的,若是不成的,俺上门去说道去。”
“真的?”
“真的是真的,俺就是不晓得,这事儿能不能说道上话。”
“那成,回头你说上了,俺定是记着你的好呢!”
三婶点了点头,与江氏说道了几句便回去忙活,江氏心下好受了些,紧着去里屋将这事儿与江云秀说道。
江云秀听着,也没抱希望,道。“那就瞧瞧,看不能能定下来,若是说道不成,那也不强求。”
“没想着,这三婶也是个心善的。”
瞧着自个娘高兴劲儿,江云秀也不好说道甚,三婶是帮了一回,可毕竟也不熟道,人家随口一提的事儿,当不得真,这话江云秀是放在心里,怕说道出来惹了自个娘不高兴。
第二日,趁着铺子里边没甚的忙活,江云秀与江云春去了县城的档子口,两人一早便去了,县城果真是县城,比起江家镇那块地儿,大得多,街道上边人来人往的也热闹,不乏叫卖的小贩。
档子口是在城东,这快地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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