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包间,我呼出口气,自打我爸戒了烟,这几年来我再没近距离长时间的吸收这么多二手烟,想我爸也真有毅力,抽了二十多年的烟,说戒就戒,真没再碰过。
廊道的灯光昏暗却暧昧,晕黄色的布景很像犯罪现场。我歪头看了看,壁灯珠纱环绕,飞彩映辉,绝对不便宜,怪不得这里的东西这么贵,好在不是我付钱。。。有种人生来就是败家的,比如楚熙。
一股股热浪从包间的缝隙飘出来,夹杂着阵阵鬼哭狼嚎。我站起身,向出口走去。
转角处一阵怪异声响,我停下脚步,探身看了看,顿时面红耳赤。
一对男女正在拥吻,激情程度不亚于三级片的前戏,男人按耐不住,手伸进女人衣服的下摆,女人的文胸若隐若现。
我去,这帮人真是。。。发情也不看看地方,这是公共场合,公共场合!哪有这么急啊。我想起今儿早上在公车上看见的那一对儿,对面一六十多岁的老太太目不转睛的盯着他们,那两人还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啃了一路。。。现在中国民风果然开放了啊。
人家还是纯洁的小女孩,当然懂得非礼勿视。我转过身,正要走,却不慎踢倒了地下的一个酒瓶子,‘咣当’一声。我一身冷汗,那两人果然停下了动作。我不好意思的抬起头,霎时愣住。
那男的,竟然是楚熙。
30
楚熙看我一眼,神色坦然的松开了手,我这才看清了他怀里的女人。。。一头黄毛。
靠,楚二爷你可真行啊,连洋妞都勾搭上了,祸害完本土姑娘,又把黑手伸向大洋彼岸啦?嫌中国资源不好啊怎么着?深刻的鄙视你一下。
楚熙靠在那洋美眉耳边,嗓音低沉性感的说了句英文,顿时让其眉开眼笑,剽窃了江南姑娘独有的羞涩笑容,然后整了整头发,娴雅的从我身边走过,打量我半响,操着一口纯正的普通话说:“小妹妹刚上高中吧?”眼神那叫一得意。趾高气昂的离去。
我。。。。
我们中国人做人一向厚道,讲究骂人不带脏字,七拐八拐之后直达要害,戳的你风湿病关节炎一通狂犯,可我道行不够,酸腐程度也不够,每每都是以牙还牙,磕的两人都痛不说,还白白低了自己的身份,如今奥运在即,我们龙的传人自然要对外国友人亲切热情,讲究你打我的左脸,我要把我的右脸奉上去,觉得不够,你还可以继续打。和一外国美眉撕破脸,搞不好我就是中国的罪人。
我冲着她的背影笑说:“大娘,您眼神真好,这都给您看出来啦,东方人一般都瘦弱小巧,不像您那么健壮魁梧,出门还带着两个喜马拉雅,您多担待。”
恍惚中看见那美人晃悠一下,步子差点没倒开。
楚熙嬉皮笑脸的颠了过来,“呵呵,那啥,呵呵,你怎么出来了?”
“靠,楚熙,不是我说你,你这品味也忒差了吧?还是又在程丹那里受委屈了?泡不到妙玉妹妹也不能改泡尤三姐啊!还是个外国货,放荡程度可想而知。”
“说什么呢你,这姑娘怎么瞅见谁觉得谁不像好人啊,正常男女关系都让你曲解成这样了。”
“正常?好意思说吗你?我要是再晚出来一步,你们两个。。。”
楚熙点了根烟,烟雾缭绕间的眼神显得邪痞且深邃,“我们两个怎么着啊?”
我叹口气,真为他那金陵十二钗不值,一糟蹋就糟蹋一麻袋,小心以后儿子都认不过来啊,“算了,哥们好自为之吧,小心别染上什么A字头的病。”
“忒小看我了。”
“。。。。是是,那空运过来的小美人什么星座啊?不会是程丹同学的替补吧?”
楚熙笑笑,狭长的眸子微弯,颊边隐约一个酒窝,模糊了疏遥的清冷,像个不解世事的孩子,“怎么可能,我进货向来一样一种,绝不靡烂,等哪天腻了,还可以转让,不用担心滞销。”
顿了顿,又说:“而且,呵呵,程丹,她也就是那么回事,说穿了也就是一大花瓶。”
“切,男人都管追不到的女生叫花瓶——不说自己没本事,反说人家没内涵。楚熙,你这流氓的鼻祖也不能免俗。”
“谁说我追不到她?笑话,我只是嫌这游戏太低俗了,情话都是换汤不换药,来回来去的说了一百遍,还是有女生听得心花怒放,不知身在何方。为什么这世上有这么多所谓的负心汉,全都因为女人太过愚蠢,听到谎话不反驳姑且不算傻,可明知是谎话还傻呵呵的相信就是缺心眼了吧?洛冉,我头一次发现,追女生是一件无聊的事,谈恋爱是一件变态的事。”
“。。。。”
“干嘛这么看着我?不信拉倒。”
“信,怎么不信,我早就发现,听你说话是一件生不如死的事。”
“。。。靠,每个女生都说跟我在一起是享受。。。你果然不是女生。
“你是就行呗。”
我记得,安妮宝贝曾说过,我们的爱情之所以无趣,是因为我们找不到对手。。。应该是这个意思,记不大清楚了。
安妮一直是我欣赏的人——我欣赏一切有思想的人。她很冷静,很犀利,所以她才寂寞。因为过分寂寞,才透析出人们最深层,最隐晦的感情,她不是不相信爱情,只是不相信繁花似锦的爱情。
楚熙当然不能和她比,他说出这类话,要么是故作深沉,要么。。。就是吃饱了撑的。天之骄子,往往连无病呻吟都比别人叫的孤芳自赏。他把爱情当成游戏,利用女生来标榜自己的人格魅力,我只能说他太天真,天真的可耻。玩女人的人,总有一天会被女人玩,一旦棋逢对手,势必会认真,游戏若认了真,呵呵,那还不是等着死无葬身之地么。
这世上只有两种人可以躲过爱情的明枪暗箭,一种是时刻冷静沉着,尖锐的让人心碎的那类人,如安妮;还有一种便是对任何事都能淡然处之,碰到杀父仇人都能谈笑风生的那类笑面虎,应该。。。如曲狐狸吧。
而楚熙,他充其量也就算一草履虫。
安晨发来短信,让我快点回去,欧晓晓喝的烂醉,他快支持不住了。
哈,欧姐姐一发酒疯,只要遇上美人,无论男女都难逃其毒手,安小帅看起来那么柔柔弱弱我见犹怜,指不定被摧残成什么样呢。
流氓不可怕,女流氓才可怕,发了疯的女流氓更可怕。
我跟楚熙说:“那啥,你去和你的洋美眉约会吧,我回去了。”
“怎么了?”
“美女要回去救英雄了。”
“呵呵,报酬是以身相许吗?”
“那要看他有没有钱了。”
没走几步,听见楚熙叫我,他站在逆光的地方,身影模糊一如剪影,清冷却倔强,脖子上的骷髅坠饰熠熠生辉,折射出他眼中的那份醉人的温柔,眸底深处,影影绰绰,像极了另一人的眼波。我有一瞬的恍惚。他向前走了几步,走出那寸烟笼雾照,霞光翠影,飘渺如水镜的流光即泻,那抹若有若无的相似也消失殆尽。眼中荡漾的,仅是一丝安然如故。
我说:“你有事?”
楚熙顿了半响,似犹豫,最终却坦然笑道:“算了。。。没什么,告诉欧晓晓,别太伤心。”
他离我极近,睫毛根根可数,美极,媚极,领口处有淡淡的劣质香水的味道,应是那位洋美眉的。
我退开一步,“我带她谢谢少爷关心。”
¥¥¥¥
哦呵呵呵呵~~~俺改了一个煽一点的名字~~太让人YY了。。。俺是淑女~~
31
进包间的时候正看见欧晓晓和安晨在讨论迪加奥特曼和孙悟空哪个比较帅,安晨一看我,立刻站了起来,顺手擦擦脑门,“哎呀妈呀,你可算来了。”
我问他:“欧晓晓怎么样?还能走道吗?”
“她精神着呢,别说用脚走了,用手走都行。”
“是吗,这才是我担心的。”
我在欧晓晓眼前晃晃手,“嘿,傻姑娘,还认得我是谁吗?”
她冲我傻呵呵的乐,“呵呵,呵呵,你这白骨精就是再变一模样我也认得。”
我郁闷了。
安晨可怜兮兮的伸出手,上面满布抓痕,一看就是出自猫科动物之手,“你们家欧晓晓一喝醉就拿人练爪子是吗?”
我心疼啊,那么白嫩额的一双小手,怎么就被糟践成这样了呢?“美人都是用来疼的,欧晓晓这孩子不懂事,你别怪她,幸好抓的是手不是脸,否则我也不管你了。。。你说,她这样,还能送回去吗?”
“拉倒吧你,能不能出这个门儿都是问题。”
“。。。那怎么办啊?”
“要不,就把她留这儿?”
“什么?什么?!”
“这里应该有空房间吧。”
“太。。。太危险了吧。”
“那让楚熙守着她。”
“那更危险。”
“。。。。”
“你这是什么表情?你把喝醉的女流氓和一只色狼放在一起。。。天啊安晨,我白疼你了,怎么光长个儿不长脑子呢?”
“没办法了。”
我更郁闷了。
想着想着,忽然看到安晨腰间的钥匙,顿时灵光一现,“安晨,你不是说过你再校外租了一间房吗?”
安小帅有些反应不过来,“啊。。。对,是。”
我感动:“安晨大兄弟,安晨哥哥,安晨大帅哥,你帮帮忙,把欧晓晓弄你那儿去吧,就一晚上。”
安晨的脸立马就绿了,“不行不行,那怎么行。”
靠,我心说这人是不是爷们啊,欧晓晓酒品再差也不会尿床,借你家床睡睡又不会怎么样,再说你那点小心思真以为姐姐看不出来啊怎么着?跟这儿装什么大头儿子啊?第一次见面就知道你对我们小欧有不轨企图,小眼睛滴溜溜的成天绕着她转。白给你创造机会你都不要。古板的男生为什么不招女生待见?因为他们不会把握机会!
我讨好的拉拉他,“安晨,欧晓晓这姑娘倍儿实诚,一向讲究受人一分好,报人十分巧,你今儿要是帮了这忙,她肯定不会再对你冷言冷语的。你难道不希望和她改善关系?”
安晨眼睛眨个不停,显然动摇了。
邪恶的大灰狼继续抛下诱饵,“前方道路九曲八折,你说你们俩要是建立了一定的感情,那还不是想往哪拐就往哪拐啊?恩?”安晨一颤,眼睛眨的更快。
哦呵呵呵呵呵,齐了。
出门打了辆出租车,把欧晓晓搬上去,我回身嘱咐安晨:“晚上一定要锁好门,免得欧晓晓梦游跑出去,她要是发酒疯意图对你不轨,一定要奋力抵抗,实在不行就把她捆起来,否则第二天倒霉的是你。”
安晨上车,状态恍惚,点点头。
我说:“亲爱的,你脑门上全是汗,别那么紧张,没事的,只要她睡着了,一切好办,啊对了,还有啊,明天早上她要是发现住在你的屋子里,肯定平静不下来,那时你千万别还嘴,由着她骂完了打完了再跟她解释,剩下的交给我。“
安晨靠在靠垫上,满脸的视死如归。
我体贴的帮他关上车门,车离开,溅起路边枯叶翩翩。
风萧萧兮易水寒,安小帅,你自己保重。
我站在原地徘徊,左拐可以去坐XX路回学校,但是车费比较贵,而且开的又慢。右拐可以去坐(XX+1)路,又便宜开的又快,就是有一大段路需要我腿儿着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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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处处都存在选择,往往我们走在左边的路上时心里却反复惦记着右边的路是如何如何平坦开阔,也许运气好还能捡到钱。多数中国人的劣根性。
我正要踏上通往车站的漫漫长征路,身后突然有人按住我,我心里一沉,抬头看了看,日落西山,夜色渐沉。。。天啊,据说黄昏时的抢劫概率比深夜要多的多。因为贼也要睡觉啊。果然,稍后便听到一句超恶俗的话,“别动,把钱交出来。”声音低沉,怎么听怎么耳熟。
我晕!我怎么这么倒霉,遇到抢劫的都这么不专业。这和那句“没到的同学请举手有什么分别啊?”
“大哥,您都不让我动了,我还怎么拿钱啊。”
按住我的那只手轻颤了一下,身后那哥们呼吸一乱,估计让我气到了,“少废话,你说,钱放在哪里?”
我紧咬牙关,誓死不说。搁以前绝对是一为保全革命事业牺牲性命的好同志。
那人一愣,“你要是不老实交代,那我就自己搜了啊。。。。”语调微扬,意味明显。
人之初,性本色,色狼和贼永远都是邻居。天下无贼里头那结巴临死都不忘调戏刘若英一把。遑论我身后这时时刻刻都不老实的人。
我不耐烦的拉下他的手,“楚熙,早知道你无聊,没想到你这么无聊。”
楚熙笑的蹲在地上,“哈哈,你怎么知道是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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