泥鳅被抱得太紧,不舒服的挣了挣,见自己娘还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可怜兮兮的将目光投向了王静香,无声的询问出了什么事。
虽然知道不能怪泥鳅,可他累得自己这么伤心和绝望,这下受点小罪还是可以的。王静香假装没有看到,淡笑着将头撇到了一边。殊不知,她转脸的模样也变成了人眼中的美景。
王大河眼含热泪,几个大踏步走到泥鳅和何菊面前,声音因激动显得暗哑,“孩子她娘,快把泥鳅放开。他都快被你勒坏了。”
说是那样说,手却扬得高高的,就在所有人以为他会重重的打下去时,他却轻轻的放在了泥鳅的背脊上。“你这个臭小子,你知不知道爹娘,还有你姐姐,石头哥有多担心你就这么走了。你什么时候那么多瞌睡,你知不知道你这一下差点就醒不过来了?”
说完,拿起袖角擦了擦眼角。父爱在此刻表现得淋漓尽致。
一边冰人似的君行远眼里有着一丝不为人察觉的羡慕,当下喉咙就痒得咳了起来,一声声就跟要咳碎了肺腑似的。
“主子,我们回府吧,你这都跟着熬了一晚上了,连药也是煎赖端到这里来喝的。更何况静香小姐的弟弟已经脱离了威胁了,看样子应该和从前别无二致,您就放心的回府吧?”
小木担忧的上前扶着君行远,看着那个淡笑着的少女,双眼关切在那相依偎的三人身上。心里黯然。现在京里的情势越来越不利于主子,真不知道在这还能呆多久,主子的事情还没有安排好呢?
君行远点点头,正待离开,就对上了王静香关心的眼神,轻轻的向她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就和小木走出了百草堂。
而那个巫师沧则是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君行远两主仆的背影,又朝王静香交代了几句,就踩着急匆匆的步子朝君行远追去,只是手会偶尔抚上胸口,似乎受伤也不轻。
而就在离青林镇差不多有一百多里的富阳县上,一个光线暗淡的内室,有个看不清面目的人将将把嘴里的腥甜咽下去,一双鬼森的眼睛冒出怒火,这个人居然真的破解了。那是不是代表他得到了龙珠
“怎么样?那个咒是不是解了?”原来室内还有一个人,但是站在阴影处,就连身材如何都看不出来,只听声音倒还是挺悦耳的。
虽不满那急切的语气,可吐血之人还是恭敬的回道:“是。虽然我糟了反噬,但解咒的那个人也没得到好,估计受伤也不轻。看来,事情确如主人所想,那个君公子不如表面简单。”
隐在阴影里的人没有说话,只是用手抚摸着手上戴的一个戒指,神情若有所思。没想到君行远不但把巫师舍了出来,就连龙珠也一并露了馅,他和王家到底是什么关系?看来真得好好利用一下。
而这边,因为巫师和郎中都说泥鳅什么事都没有后,王静香和小石头在街上随便雇了个马车,一行人就坐着马车回了王家村。当然,回去之前他们还是特意去跟君行远道了谢,却被小木以他正在休息为由给挡了回来。
看来这小木是把自己给怪上了,也是,这次君行远可亏大了!王静香靠在马车壁上听着何菊和泥鳅的旭旭叨语,有一搭没一搭的想着自己的心事,尤其是那个巫师临走时特意给她说的话。
“泥鳅,有人碰过你的头发吗?”
泥鳅混不在意的摸摸自己那并不是很长的头发,刚开始摇了摇头,接着疑惑的说道:“那天不是大伯母和静波哥说话难听吗我就想找人捉弄捉弄他们,结果没曾想被他们捉个正着。不过,奇怪的是那天大伯母并没有发货,就是笑得有点奇怪,然后就叫我站住太阳底下晒太阳,她在一旁做针线,然后用剪刀的时候一不小心给剪了几根下来。”
他不知道自己的姐姐为什么这么问,只老老实实的的回答着,想到自己出师未捷身先死的糗事,不好意的低下了头,“姐姐,这个算不算碰过?”
算,怎么不算?心里已经有了计较,王静香微笑的抱了抱他,“没事,姐姐不会笑你。我知道你是为了我才打算捉弄静波哥和大伯母的,不过以后不要这样了,你是小孩子哪里斗得过他们,再说传出去名声也不好听。”
接着,她和小石头默契的对视了一眼,诡异的流光同时在双眼中闪过,“爹,娘,等会你们先带着泥鳅回家,估计他肚子里正闹着空城计,想吃肉呢!我和小石头要到花圃那边巡视一下,这段时间正是出花的好时候,可不能耽搁了。”
“嗯!我知道,你们去忙吧,只是注意着别累着自己就行!”何菊见怪不怪的应了一声。这段时间的确是花圃最忙的时候。
看着马车屁股,小石头满脸冰冷的舒展了自己的手指,然后又捏成拳头,“静香。你打算怎么办?你那个大伯母和静波哥实在是不安分了。不出这样的幺蛾子,也会闹出那样的幺蛾子,不是我说你可要做好打算了。这次泥鳅的事情打我们一个措手不及,要有下次,就连君行远也没有这个东西怎么办?”
“石头哥说的是。唉,以往只想着再怎么也是爹娘的亲人。你知道的爹是最终亲情的,要是让他知道是大伯母干出的混事,不知道该有多伤心!最重要的是,现在我们手上没有证据,不过最迟今晚就知道她是存心的还是被人利用的了!”
大眼如两把利刃呼啦呼啦的闪着,寒光在其中隐隐作现,算计银子她可以水来土掩,兵来将挡。但是要是贪婪得连亲人的性命都罔顾的话,那就不是简单的贪钱了。王静香思索着各种可能,真希望何菊和王大河能拘着泥鳅在家里。泥鳅真是太好动了,但愿不要破坏了他们的计划。
秦晓娥正在院子里坐着针线,一看料子和颜色就知道绝对是给王静波做的。看到王静香和小石头走了进来,脸上不自然的扯开笑容,尤其是看到他们身上并没有换下的好料子衣服时,眼睛突的亮了一下。又忙忙的将眼皮耸拉下来,讪讪的说道,“哟,这不是静香和小石头吗?今天吹得是什么风,居然来这边了?难道是打算让静波去当管事了?”
“大伯母真是会说笑?你会不知道我们为什么来?泥鳅不懂事,大伯母难道还不懂事么?身体发肤授之父母,那剪子怎么能不小心剪刀头发上去呢?大伯母,你说是吧?”毫无客人的自觉,王静香直接一屁股坐在院子里的凳子上,顺手把刚才秦晓娥坐过的那根凳子递给了小石头。示意他坐下。
这下秦晓娥就只好站着了!她虽然不知道事情怎么样,但那天马车急匆匆的朝镇上赶,她心知肚明理由是什么?可现在王静香居然大摇大摆的走进她家,一看就是找她麻烦的态度,傻子也知道为了什么。尤其是她还特意提到那误剪的头发。
“哎呀那不是没看好准头吗?我是你们的长辈,年纪一大把了,还不知道这头发的重要性啊?那天我已经跟泥鳅道过谦了,就是不知道你们今天来到底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是泥鳅这次幸好鸿福齐天,正好找到个巫师解了咒,可惜那个偷头发的人就要遭殃了。听那个巫师说,要是晚上不剪掉自己的头发埋到河岸边有桃树的地方,那个人就会遭到和泥鳅一模一样的痛苦,而且还要更厉害。”
越诌越流利,王静香两只大眼都充满了笑意,尤其是看到秦晓娥那明显惊恐和犹豫的神情时,更是心花怒放。我叫你就知道挣家里人的银子,我叫你起不该有的心思,我吓也要吓死你。
“真的?”秦晓娥惊恐的张嘴,下一丝的摸了摸自己的发髻,心有凄凄然。这该不是这个丫头片子骗她的吧?
“爱信不信!我也只是当新奇事跟大伯母说说,毕竟这种事又不是大伯母做的,就当听个笑话吧?”说这话,王静香就要起身,“我今天来可是有正经事,花圃马上就忙了,以往都是我娘给工人煮饭,可泥鳅这一早灾恐怕她也没有心思了,所以就来问问大伯母愿不愿去,一天三十文,只需要煮午饭就好!”
“好,这次你终于知道照顾照顾亲戚了。不过,真的必须把头发埋到有桃树的河岸才行?”秦晓娥高兴,居然还有这种好事,看来那个人说得没错,这就是踩了自家的运势,大河一家才会起来的。
“可不是,这泥鳅一天到晚调皮,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谁给害了!石头哥,我们还是再回去看看。要不是这个施咒的巫师功力不到家,也不至于连累偷头发的人不是?明天只要知道是谁有和泥鳅一样的症状,我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看着秦晓娥的眼诡异的扬起,王静香脸上确实春风拂面的笑,那么明媚,也那么的渗人!
唬了一跳,秦晓娥连王静香和小石头什么时候走的都不知道,一直失神的站在那,如生了根一般。
这个静香到底是不是唬人的?愁死人了!
017 大伯父纳小
有桃树的河岸只有一个地方,那里离王静香很近,这时候桃子早就被泥鳅那群小孩子摘得一干二净,只余那绿绿的桃叶遮挡着炽烈 阳光。
而此时,王静香和小石头就躲在离这棵桃树不远的地方,看着黑黝黝的野草在夜风里飘来荡去,萤火虫在里面飞来飞去,给这漆黑的夜色带来一点浪漫的荧光。
“你说,大伯母会不会来?”王静香冷静的询问,虽有着一丝不确定,可神情却并没有露出焦急神色,只在蚊虫在耳边飞舞时才会不耐的拿手挥舞赶开。
“如果是她,那么就一定会来。如果不是她,估计就不是她来了。”小石头看着夜色的尽头,并没有身影走过来,对今天下午的判断起了一丝怀疑。难道自己和静香都误会秦晓娥了,可她那神色不辨的样子又像是做了亏心事的样子呀?
“咦?石头哥,有人来了,我们快藏起来,免得被她发现了。”看到一个鬼鬼祟苏,偷偷摸摸的身影朝这边走过来,一边走还一边瞧着左右。明明知道是夜晚,只有那朦胧的月光笼罩大地,光线并不明亮,却连个灯笼都没打,说是没有鬼恐怕傻子都不信。
那个身影躲躲闪闪的来到桃树下,抖抖索索的从怀里掏出个荷包一样的物件,一边还拿小花铲挖起土来。
此时不出去更待何时,王静香掏出火折子将气死风灯点燃,不再顾忌走路发出来的声音,大踏步的朝秦晓娥这边走来。
秦晓娥听到声音。手里的花铲一个颤栗掉在了草丛中,在这朦胧的夜色里,仿佛和野草融为了一体,看不出在哪。她猛地回头就看到王静香那张被晕黄灯光照得有点鬼魅的脸庞。一个哆嗦就坐在了地上。
“静香?静香!你怎么会在这?这么晚了,怎么还没有睡觉呢?你爹和你娘没和你一起?”
“大伯母真是好兴致,这么晚了还在这拜桃树,难道是想来个桃花运?还有你问我爹娘,你到底是希望我爹娘过来呢还是不过来呢?”特意的将灯笼放到秦晓娥的面前,唬得她刚刚坐起的身子又一屁股坐回了地上。声音也变得嘶哑起来。
“静香,你想干什么?一下子把灯笼甩过来,太吓人了点吧?”
本就是大嗓门的声音,因为惊恐变成颤音,一下子传得老远,惊起了一群睡觉的飞鸟,也让田里的蛙鸣更加卖力的吼叫起来。
王静香真是想笑,这个大伯母的胆子就跟毛毛虫一样,还真是能屈能伸啊!一下子胆大包天,一下子胆小如鼠的。不用怎么弄恐怕等会就竹筒倒豆子了。
可是,她低估了她的大伯母,没想到缓过劲来的秦晓娥却直蹦蹦的站了起来,两手呼哧呼哧的拍了拍屁股上的泥土,一脸不高兴的说道:“怎么不说话,真是讨厌!”
想到自己等会不能睡觉。还得等人都睡后再来这一趟,她的心情就十分不美丽,尤其是肉疼那把掉落在草丛里的小花铲。那可是铁的呀,要值不少银子的!
“大伯母想叫我说什么?是说大伯母趁着月黑风高夜。好心情的来到桃树这学着故人葬花,哦不,你葬的是青丝也就是你的头发。”王静香没有吧气死风灯拿开,反而拿得更近了一点,将她脸上的表情照得更清楚,连一丝细微处都逃不过静香的双眼。
“什么,什么头发?静香。你别乱说,我这是因为一些事不顺,城里的胡仙姑叫我埋点自己的东西在桃树下,好让自己转转运。既然被你发现了,肯定不灵了。你这个小丫头片子。真是背时哦,坏了我的好事,还在这不依不饶的?你娘就是这么教你的?都快是大姑娘的人了,还深更半夜的在这游荡?该不是和那个小石头不清不楚吧?”
“大伯母!”王静香厉喝一声,幸亏刚才没有叫小石头一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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