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下一瓶上面有着玫瑰花样的花水，把盖子小心的揭开。放在王静香的面前。
“看，香吧？这花水可是我们胭脂斋刚出来不久的新产品。好多人都喜欢呢！”
确实好闻，香味也较纯正，瓶里的颜色也是玫红色的，让人看着就喜欢。王静香有点发愁，不知道这玫瑰做了花水是不是都是一样的颜色，那自己家的玫瑰还能占便宜吗？
刚这样想着，一个中年蓄着短须的男子一脸烦躁的走了进来，见店里有客人，立刻就想穿过帘子，回铺子里的后院去。
正在给王静香介绍的小二一见他这样，连忙将玫瑰花水放在了一旁的小桌上，走到男子前关心的问道：“东家，是不是玫瑰花还没有着落？这店里的玫瑰花水可不多了，要是再供不上货可就不好做生意了。”
被他称为东家的男子叹了口气，喉咙有些嘶哑，显然在外面奔波了很久，“可不是嘛，可惜大大小小的花圃我都跑遍了，因为春冻花圃里的玫瑰都没开，现在还没结花蕾呢！更别说其他的花了，也是比往年迟了不少时候，再这样下去这生意可真没什么做头了。”
王静香耳朵一动，和小石头互相递了个眼色，就拿起那瓶玫瑰花水走了过来。
小石头刚才已经看清了这个男子的容貌，虽有些变化可确实是自己爹生前的好友，忙行了一个礼，“杨叔，近来可好？这么久没见，不知道杨叔可还识得小石头？”
杨叔仔细的打量了一下，“哟，还真是小石头？你爹走了之后，跟着堂伯父日子过的还好吧？怎么今天到叔叔这来了，是不是来玩耍的？怎么没有看到廖波兄弟呢？”
打量了小石头一阵，杨叔就认出他来，看了一下店里没有发现廖波的身影，立刻担心的问道，“该不是那个廖波对你不好吧？”
廖波？连兄弟两个字也去掉了，看来是个护短的性子。虽然这么想有点胜之不武，可王静香还是窃笑，有熟人在好办事，今天这生意说不定还解了这个杨叔的燃眉之急呢！
“我没跟着堂伯父他们了，他们……”小石头停住，笑了笑，“算了不说他们了，对了刚才杨叔是不是为玫瑰花的事情发愁？可巧了，我今天就是带了些花来探探您这边的路，要是需要的话我们花圃还有很多。”
说完，朝赵强养了一下下巴，示意他快将篮子提过来，将篮子上的粗布一揭之后，又朝杨叔说道：“杨叔，你看不是我自大，你瞧瞧我们这玫瑰花的花型，是不是层层叠叠厚实带着油光；你再瞧这颜色，纯正的红色，无论是做胭脂还是做花水，这颜色做出来都没话说；还有最重要的是我们的玫瑰花香味持久浓郁，前两天静香摘下来的那朵玫瑰，现在香味倒是越放越浓郁了。”
见杨叔已经自动自发的拿了一朵玫瑰在那细瞧，小石头停住自己的话，等他瞧够了，这才继续说话。
“杨叔，你是买花的老手了，又是我爹生前的好友，应该知道我爹种得玫瑰比起这来还要差个等级，所以这玫瑰花你买下绝对不会吃亏的。”
杨叔还是没有说话，可刚进门时的焦急已经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眸子里的喜悦。细细摩挲着玫瑰花那娇艳的花瓣，上面还带着清晨的露珠，可以想见应该是早上才拿剪刀剪下来的，双眼眯了眯，抬起头时笑得开花开朵的，“小石头，你说得对，这花确实是比你爹种的还好。不过，你能保证接下来送的花都是这个质量的吗？你也听到了，刚才我还为这花发愁呢！”
“放心吧，杨叔，这花的质量我们是一定保证都像这样的。你瞧，这只是我们头年种出来的玫瑰花，等上一两年这玫瑰花绝对比现在还好，要是你现在不要恐怕以后还要抢着和我们买呢！”
见大家都有合作的意向，王静香这才笑着走了过来，将另外几个篮子的粗布揭开，“您瞧瞧，我们不只是玫瑰花开得好，茉莉，脂粉花这些也不错，尤其是这篮子牡丹，虽说都是最普通不过的货色，可也比旁人家的好很多不是？更何况，他们的花都还没开，杨叔你要是不要，我想其他制粉铺应该是很愿意买下来的。”
“嘿嘿，小姑娘这张嘴真会说，搞得我好像今天不买就跟吃了很大的亏似的。这样吧，你今天带来的花我都要了，不过你这花对我们来说量还是少了些，要是有的话，你明天能给我送来多少？”杨叔满意的点头，这些话品质都不错，比以往自己进的货都好。
“不知道杨叔需要多少，现在我们花田一共才三亩多，这玫瑰也只得六分地左右，不过下半年产量就要高些。”王静香笑笑的抿了抿嘴，这第一笔生意谈起来怎么就那么激动呢！使劲的攥紧小手，免得一不注意就自作主张的跑去拍胸脯。
“是啊，杨叔，虽然我们的花不多，可在别家花圃开花之前绝对能供应上你们的胭脂斋。而且我们另外五十亩花田很快就要下种，到时我们的花圃的花说不定杨叔还吃不完呢。”小石头也很激动，眼睛贼亮，唇角高兴的弯起。
“五十亩花田？！小石头你现在有出息了，你爹娘他们也会欣慰的。来，言归正传，我是个生意人，就算有你爹娘这层关系，我也不会在价钱上多让你的。既然这花这么好，你们也说说准备卖什么价钱？”杨叔欣慰的看着小石头，仿佛看到了那个穿梭在花丛中满面自信的男人——小石头的爹。
“不知道杨叔以前进花的时候是个什么价？”说道价钱，王静香脸上的笑容不变，心里却提了起来。
“以往进货，玫瑰花是一百文一斤，茉莉花，脂粉花则是八十文一斤，而牡丹花稍微贵一些，差不多要一百二十文一斤。当然这些都是最普通品种的价格。你们这花要比以往的好一些，我每斤给你们加上五文怎么样？”
“好，不过这牡丹花的价格我要提一提，每斤在您说的基础上再加五文。不是我贪心，而是这牡丹比别的花娇贵一些，所以花费的人力也要多些。要是杨叔能接受，我们就依这个价格拟个契约如何？到时我保证，我们送来的花一直都是这个品相的。”王静香思来想去，觉得牡丹花的价格低了一点，其余的都还过得去。
“好，就这么说定了。今年的花我就在你那买了，要是合作的好，我们再签下长约，小姑娘你觉得如何？”商场不是白混的，杨叔这回已经看出来花圃主事的应该是王静香这个小姑娘，不是小石头更不是那个提着篮子的憨厚男人。
王静香点头，甜甜的笑了出来，“杨叔真是爽快，等我们那五十亩花田出产之后，我给杨叔送个特别点的盆栽，以表示我对您的感激之意。”
“盆栽？那是个什么东西？”杨叔愣了，就连小石头，赵强还有店里的小二都直直的看着王静香，一眼的迷茫。
172 生意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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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道你们都不知道盆景这个东西？”王静香兴奋的两眼眯着，差点一蹦三尺高，幸亏自己读书的时候顺便修了盆景艺术，要不然自己不是错过一条生财之道了？！
众人一致摇头，甚至那个客人看她是个小女娃还嗤笑了两声，不阴不阳的说道：“一看就是个乡下小娃娃，既然知道自己没见识，好不学聪明点把自己的短处藏起来，真以为会种点花就了不起啦？这大宁朝只要稍微有点心的人，谁还不会种点花啊！”
看王静香没有反驳，那个客人直接转过身来看着她，“怎么，你不服气？再说了，盆栽我倒还知道是什么，这盆景该不会是瓷盆上烧制的景物或是木盆上雕的风景吧？真是不知天高地厚，算了算了，小二把我今天看得东西都给包起来，我这就走。免得沾了这个说大话的小野娃的土气！”
再次趾高气扬的瞟了王静香一眼，拿帕子擦了擦身上并没有的灰土，那个客人扭着腰感觉姿态很美好的出了门。
“扑哧！”她一走，店里的所有人都憋不住了，笑声悠扬，引得还没走远的客人回头恨恨的瞪了一眼，心里嘀咕再也不到这个店来买东西了，居然不懂得欣赏她那姿态优美，弱风扶柳的美态，讨厌！
“静香，你别伤心。那个丑女人又不知道你的本事，你可别放在心上。我们这花也卖了，是不是该回家去了？”赵强眼珠转了转，将篮子里的花尽数交给了胭脂斋的小二，靠近王静香小声的问。
“嗯！”王静香点头，“是该回去了，再不会爹娘他们又要担心了。再说，房子也就在今明两天盖好。我们等会回去的时候干脆把东西都给买了，免得明天爹一大早还要去身上买。”
小二把花倒出来，称了一下，发现篮子装着的时候看着很多，可撑起来重量却不重，每样差不多三斤左右，小声的在杨叔耳边汇报了一下，见杨叔点头，立刻从柜台里拿出算好的铜钱递给王静香。
“杨叔。你这是什么意思？今天这花本来就没有打算卖钱，只能算是样品，要是你不嫌弃。当作是我送你的礼物也行。我可不能要你的钱。这可不合规矩。”王静香没有接，收敛了脸上的笑容，一本正经的说着，眼里没有丝毫虚伪与做作，叫人一瞧进去，看到的都是诚意和本真。
杨叔也是个豪爽的人。见王静香真心诚意的不收这个钱，大手一挥，哈哈笑道：“小姑娘，真本事，这为人上也不差。叫人看着就欢喜。”
说完笑呵呵的让小二把银子放了回去，并让他拿了刚才王静香看过的那瓶玫瑰花水递给她。“这也是杨叔的一片心意，小姑娘你也不要推脱。拿回家给你娘用用，要是用着好，你就再上我这来拿！”
王静香也不客气，道了声谢就收了起来，“杨叔，以后你就叫我静香吧，这小姑娘，小姑娘的，听着就生疏的很。”
“嗯，要得，以后就叫你静香了。对了，你们要是去买东西，现在也该动身了，要不然恐怕你爹娘真的要找来了。”杨叔呵呵小子，关心的看着小石头，悄声问了句，“到底是怎么回事？上次我去看你，廖波还说你去念书去了，要不是我等不及，我非把他教训一顿不可。怎么也没想到，你爹一死那个廖波就换了一副嘴脸。也怪我，没把事情弄清楚就走了，还以为你在那边过得很好呢！”
自责的拍拍小石头的肩膀，杨叔黯然的看着街头，不敢看小石头的脸。他真是愧对石头爹和他的友情了，居然连他好友儿子受苦都不知道。
“没事的，杨叔，你别放在心上，也别自责。我现在过得很好，跟静香他们一家住在一起，生活的很开心。而城里的宅子我也租赁了出去，一个月也有些进账，因为在乡下没什么用钱的地方，所以我都存着哪！”小石头埋下头，掩饰住湿润的眼睛，飞快的看了一眼王静香，见她打量着店里的胭脂花粉，似乎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谈话，又小声的说道：“杨叔，真是谢谢你照顾我们的生意了，今年春冻我们都以为花也要赔了的，没想到还是卖了个好价钱。”
“唉，也不是这样说。说起来还是我占了你们的便宜。这段时间花卉缺的很，要不是你们我这的有些货也做不出来。”杨叔再安慰的拍了拍他的手臂，有点赧然。确实是，谈好价钱的时候她就知道自己占了大便宜，不过想到后面他们还有五十亩花田，到时少不了帮着跑跑腿，帮他们找找销路，心里才好受一点。
倒也是个厚道的人，本想再给小姑姑买点胭脂水粉，可想到杨叔必定不会收自己的银子，再次走过去跟杨叔寒暄了几句，在赵强的催促中，王静香一行人和杨叔告了别。
回了家的时候，一路走来都是袅袅的青烟，这个时辰正是人们煮晚饭的时候，所以家家都有炊烟升起，倒是一幅极好的乡村野趣图，是浓墨重彩都描绘不出来的。
村口照样有人在闲谈着，虽然今年的庄稼注定比往年的出产低，可到底让人们缓了过来，将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下半年的水稻和玉米上。
“哟，静香回来了，去镇上好不好玩？你大姑父有没有给你买糖吃啊？”王大成大声的开着玩笑，慈爱的拿出几块饴糖递给王静香。
王静香没有说话，赵强倒真有点不好意思了，讪讪的笑了两声，“这我倒真是忘了，静香你想吃什么我们在大成这买一点？来，大成，给我称十文钱的饴糖！”
王静香连忙阻止，她不喜欢吃饴糖，更不喜欢吃被逼着买的饴糖，“大姑父，这有大成叔给的饴糖就够了，我们还是快点回家吧？”
“这，这，这……”赵强憨憨的摸着头，眼里却闪过满意，算你这小丫头识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