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时候学过一些。可惜都不大记得了。”青竹微微低头,似乎有些难过。
苏青木微微一愣,“那这《大学》是谁教你的?”
“淡墨哥哥啊……”青竹扬起下巴。一脸的得意,“淡墨哥哥最聪明了,什么都会。”
“淡墨?”苏青木喃喃。想到那个整日里不喜欢说话的孩子,微微叹了口气,那孩子,似乎刺激受大了。
“长袖呢,他在做什么?”想到那个活泼的小子,跟淡墨可是两个性子,似乎什么时候都是乐天派。
“长袖哥哥跟小厨房的几位嬷嬷学做糕点,正忙着呢。”
“学做糕点?”苏青木错愕,“前几日他不是还吵着要跟启明学医吗?”
“是啊,长袖哥哥是个闲不住的。前两日还说要跟瑞香姐姐学绣花。”青竹似乎有些气恼,提到这个垮了一张小脸。
“怎么了?”苏青木知道这青竹虽然是几个孩子中年纪最小的一个,却也是最聪慧的一个,心思最多。
“主子?”青竹咬着嘴唇,似乎有话要说。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有什么话,进来说吧。”招招手,把人带进大厅,苏青木笑了笑,“坐。”
“青竹不敢!”恭恭敬敬的站在苏青木面前,虽然主子说过他们这些人是当成半个主子养的。可淡墨哥哥说过,他们是买回来的,不能放肆。
“坐吧,咱们这没那么多规矩。”苏青木笑笑,露出一个自认善意的笑容。
青竹微微犹豫,欠屁股小心翼翼坐在椅子边。
“是不是有话说。”趴在桌子上,苏青木挑挑眉,这几个孩子,一个赛一个的漂亮,苏青木自然乐得有美人儿养眼。
“主人?”青竹怯怯的叫了一声,犹豫了好久,终于问出了心底的疑问,“主人买我们回来,到底是要做什么的,我们……”
“你们怎么样?”苏青木表情玩味,终于忍不住了,却不想第一个开口的居然是最聪慧的青竹。
“我们是不能侍寝的。”低着头小声开口,虽然这个主子看起来挺好说话的,可毕竟也是男孩,淡墨他们私下里讨论过,可能是把他们养大,等以后给主子侍寝的。
“侍寝?”
苏青木表情玩味,脸颊抽搐了一下。
“放心,不会让你们侍寝的。”翻了个白眼,苏青木暗自好笑,自己看起来那么像男的吗?
“哦,那就好。”轻轻拍了拍胸口,天知道刚刚再次提这种话他有多害怕。“主人,那我们总该做些什么,天天在府里除了吃喝什么都不做,我们不是浪费了主子的银子吗。”
“谁说什么都不让你们做,前些时日我忙,没抽出时间来,正好你今天问了,你去通知大家一声,下午集合,明天有事派给你们。”转身离开,苏青木笑的一脸玩味。
“啊……”
青竹傻眼,这么快就要有事情做了,在府上待了三个月,他们都快长毛了。
“记得下午让大家都到大厅集合,我先去睡一会儿。”嘿嘿奸笑一声,好吃好喝养了他们三个月,怎么会只为了养眼呢。
青竹傻傻的点了点头,猛的想到什么,起身跑了出去。
“淡墨哥哥,长袖哥哥……”
“什么事大呼小叫的,主人在,你注意下。”难得淡墨今日多说了几个字,淡淡的扫了一眼青竹,低头,继续练字。
苏宅里什么都有,中院这处有书房,更是随意他们进出,平日里大多数时间淡墨都是一个人安静待在这,只是偶尔教教青竹、长袖几个人认字。
“淡墨哥哥,主人说下午让我们在大厅集合,说是明天给我们安排事情做。”难掩兴奋,青竹微微喘息着开口。
“哦……”笔尖,一大滴墨汁滴落在纸上,淡墨微怔。(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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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1理由
这一日,风轻云淡,正是出行的好日子。
苏宅的大厅里,苏青木一身锦衣坐在上首,看着下面站着的九个孩子微微一笑。
“在苏宅已经待了几个月了,想来你们的身子也都养好了。”苏青木微微一笑,“当初把你们买回来,本也不是让你们当下人的,但也不是养着吃干饭的。”
下面九个孩子面面相觑,淡墨年纪最长,站在最前面,偷偷看了一眼苏青木,袖子里的双手紧紧握成拳。
“这里有九封信,你们每人拿一封去帮我送信,下个月的今天我要在府里宴客,记住,你们每个人只有一个月的时间来去,回来晚的,也就不是我苏宅的人了。”
几个孩子窃窃私语,苏青木冷冷的扫了一眼,目中含煞。
下面孩子噤若寒蝉,第一次发现,这位一向笑意盈盈的主子,看起来并不像是平日里那般好说话。
“好了,当日卖身契也已经给了你们,今朝出去,每人去嬷嬷那里领十两银子,记得,只有一个月的时间,如果你们不能按时回来,可就别怪我苏宅的大门不向你们开放了。”
十两银子?
下面的人面面相觑。启明都有些怀疑的看了自家主子一眼。
十两银子,省着用,都够一个四口之家过上几个月的小康生活了,主子这一次倒还真舍得啊。
“好了,不认字的,都问清楚了信上的地址,去吧。”
苏青木转身,脸上挂起一抹得逞的笑意。
“主子。人已经上路了。”启明回来禀报,依旧是一脸的不解。
“着人跟着了?”苏青木挑眉,脸上表情很是得意。
“是,已经让人跟着了。”启明嘴唇蠕动。欲言又止。
“你们都心有疑惑吧?”苏青木嘿嘿笑了一声,笑的没心没肺。
“主子,卖身契给了他们,又送了十两银子出去,怕是有那心思多的,不愿意回来吧?”苏瑾叹了口气,总觉得这件事主子欠考虑了。
“你们都是一样心思?”苏青木看了一眼周遭,果然,瑞香几人都是一样的面孔。紧抿着嘴唇,似乎不大高兴。
见众人不答应,苏青木轻笑,“这样把好处都送了,能回来的才是真正能留住心的。”
苏瑾一愣,轻轻点了点头。
丁香呆了呆,收起微微不爽。依旧一副呆呆的模样。
瑞香和启明对视一眼,两人似乎也明白了些许意思。
“那主子还让奴才派人跟着他们?”启明似有些疑虑,左右这里没有外人,还是问了出来。
轻轻摇了摇头,苏青木叹了口气,“始终是在苏宅待了这三个月,总不好让他们路上发生什么意外,不过。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也不要帮他们,总要历练一番才好……”
众人心下明白,再没有什么多余的什么话。
日子一天天过去,不知道是什么原因,司月如突然被接回了国公府。
苏青木倒是看出一点儿苗头,接连几天甫劲升没有回家用晚膳。都推脱外面有事。
让瑞香出去打听,居然说是司家和相府在议亲。
听到消息,苏青木整个人都愣住了,不用问,议亲的双方是谁大家心里都清楚的很。
苏青木气结,甫禅才多大,甫劲升居然这么早就要给他定下亲事,再说,那个胖妞哪里配得上她家漂亮兄长。
越想越气,苏青木也顾不得什么,很怕去说晚了甫劲升他们真把这件事定下来。
“主子,您怎么过来了?”秦总管守在书房门口,看到苏青木显然愣住了,平日里这个时候小主子都是出府的,除了上午上课、晚膳用膳之外,这个小主子可是难得在府里待着的。
“父亲在书房吗?”
秦总管更是错愕,小主子似乎很少找老爷有什么事。
“主子这是?”
“我找父亲有事。”冷着小脸,苏青木也不用秦总管禀报,兀自走到书房门口,“父亲,青木求见。”也不等人吩咐,苏青木推门而入。
“嗯?”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苏青木似乎看到一条影子。
眉头微蹙,苏青木满脸疑惑走向一脸肃然的甫劲升,“青木见过父亲。”
“过来有事吗?”看了一眼还在微微抖动的窗子,甫劲升轻咳一声,“功课做得怎么样了?”
垂头对着大地翻了个白眼,苏青木撇撇嘴,“还好。”
“听说你整日里往外面跑,青木毕竟是女儿家,不同你兄长,没事多留在内宅学些女工也好。”
苏青木心中好笑,这人今日倒也有趣,记得第一次见面还鼓动自己握住权力,这会儿子倒是劝自己学大户人家小姐学什么女工,真是好笑。
没心情跟他绕弯子,苏青木小脸冷冰冰的。
“青木听说父亲在给哥哥议亲?”微微扬起下巴,苏青木语气生硬。
甫劲升眉头一挑,别有深意的看了一眼苏青木,“青木怎么关心这事?”眸子晶亮,静静的看着下面的女娃。
苏青木小嘴撇着,“兄长今年才八岁,父亲怎么就给他议亲了?”
苏青木这话说的不客气,如果这话真是甫劲升的子女说的,怕甫劲升要被气死。
不过甫劲升并没有因为这话怎样,只是脸上愈发玩味。
“青木似乎并不喜欢给你兄长议亲?“
苏青木气结,这老头今天是怎么了,好不啰嗦。
深深吸了口气。苏青木平复一下自己的心情,这古代跟自己的时代不同,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可见一个人的个人意愿是无法阻止什么的。
想通了这些,苏青木尽量让自己心平气和下来。
“父亲,兄长今年才八岁,青木看,并不急着给兄长议亲。毕竟,谁也不知道将来是怎样,何况,那司月如比兄长大三岁。即使是要议亲,也不一定是要给他们二人吧。”一口气说了这许多,苏青木上前,挪到甫劲升的身边,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一瞬不瞬的盯着他。
被苏青木这样委屈的眼神看着,甫劲升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摸着她的小脑袋。
“青木是不喜欢你兄长议亲,还是不喜欢那司月如?”面带微笑,眼神诡异。甫劲升表情玩味。
趴在甫劲升的膝盖,苏青木并没有注意什么,故意娇嗔的开口道:“青木都不喜欢。”是啊,她都不喜欢,无论是给甫禅议亲,还是那个司月如。
“既然青木不喜欢,那父亲自然不会给你兄长议亲。一切……”甫劲升微笑,轻轻的抚摸着她的头发,“一切总要等青木长大才好。”
…
苏青木心满意足的离开了书房,虽然不知道甫劲升今日为何这般怪异,但达到目的,她也算是安心了。
窗子一阵轻摇,甫劲升挑眉,对面又坐了一位不速之客。
“我以为你已经走了。”淡淡的开口。起身,走到窗边随手关上了窗子。
“走?”影子玩味,“好不容易出宫一趟,干嘛那么快回去。”
“不急着回去伺候主子?”甫劲升冷冷的看了他一眼,这人,两人斗了这许多年。他不看到自己笑话怎么肯走。
“忆梦在那边伺候,龙组早晚有一天要交到他手里,我也乐得清静。”
甫劲升倒茶的手微微一顿,“毕竟是年轻人,能力虽好,却也要长辈时时提醒。”忆梦,他有多久没有看过那个孩子了,跟在那丫头身边六年,也不知道有没有培养出感情来。
甫劲升暗叹,一切,时间还是太匆忙了。
“你真要给大少爷议亲?”看看天色,影子终究还是等不了许久。
“怎么?”甫劲升挑眉,没想到这人居然还有心情关心这个。
“你怎么能给他议亲,你明明知道他是……”影子蹙眉,一双本来平和的眼睛也不善的盯着甫劲升。
“他是什么身份?”甫劲升冷笑,“他是我相府的大少爷,是我甫劲升的儿子,永远都是。”目光灼灼盯着影子,这样的身份永远都不能改变,牵一发而动全身,不然又危险的就不是他们甫家一家人。
影子气的直跺脚,“我当然知道他是你的儿子,可你也不能随便给他议亲。”想到小主子之前的话,影子气结,“你们家那个表小姐,我又不是没见过,她哪里配得上他?”
“我有答应吗?”冷冷的一句人把影子所有话都给噎住了。
突然转头,甫劲升逼近,“你到底帮我是不帮?”问了六年多的问题,始终没有一个结果,眼看那丫头一天天大了,甫劲升没有太多的时间。
“帮你什么……”目光躲闪,第一次像是有些惧怕甫劲升,影子气结。
眉头蹙的老高,甫劲升危险的眯着